048 出错的记忆

贺衍没在这个问题上回她，而是转了话锋，问她，“你说你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那沈家兄弟你是怎么认识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蒋子豫没想到他会说到沈家兄弟头上去，“认识他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贺衍故作轻松地说，“的确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只是有点好奇。”

        蒋子豫端着碗又猛吸两口气，才继续说，“我以前喜欢帅哥呢，沈亦非跟沈知非长的都还不错……”

        贺衍失笑，她这话不禁让他想起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的确是个为了帅哥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那会她居然想出在他面前装晕倒这种狗血的剧情。

        要不是他事先知道她是蒋中和的妹妹，他想自己那会应该会选择调头就走。

        但早已被识穿的某人还当作自己演技很好的样子，一路晕到了他住的地方。

        在他们认识的很长一段时间，贺衍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代号“帅哥”，连她手机里的备注，也是帅哥。

        所以蒋子豫的话，贺衍是信的。

        “那我跟沈家两兄弟比，谁更帅一点？”

        贺衍的话一问出口，蒋子豫就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惊掉。

        但对方却只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她只好硬着头皮说。

        “在我眼里，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贺衍却并不买账，“那就肤浅一回吧。”

        蒋子豫觉得该吃药的是贺衍了，他太不正常了！

        她放下碗，拿了纸巾擦了嘴巴又擦了手，“那什么，我吃饱了，想睡了……”

        贺衍站起身，“这么肤浅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蒋子豫装作没听到，侧身躺回床上，贺衍只好替她拉好被子，然后端着碗出去了，临走前还替她关了灯又关了门。

        贺衍把碗筷给了刘婶，“刘婶，你收拾完就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

        刘婶道，“行行，我弄完就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贺先生要有什么事也可以打电话，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刘婶现在住她儿子家，她家里的那套房子还是蒋中和替她买的，花的钱倒不多，但以刘婶那儿子的工资，怕是一辈子也买不起。

        所以刘婶一家对蒋家人那可是感恩戴德，基本都是随叫随到，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等刘婶走后，贺衍又给蒋中和发了条信息，问他医院那边需不需要帮忙，结果蒋中和一直没回。

        正当贺衍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

        贺衍刚站起来，蒋中和便推门而入。

        贺衍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我刚还发了条信息给你，没想到你回来了。”

        蒋中和拿起手机看了眼，的确有条信息，他道：“没什么事，我爸一个人在那就可以了。”

        蒋中和边往里走边脱了大衣，然后随手甩到一边的沙发上，“最重要的是，我爸妈可不放心你跟子豫两个人在家。”

        贺衍脸黑了黑，他说，“我觉得你们需要防着的不是我。”

        蒋中和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也没接着他的话问出口，只是问，“刘婶回去了？”

        贺衍嗯了一声，“刚走没多走，你要是没吃饭只能在冰箱里找点面包之类的东西了，我们都以为你不回来吃。”

        蒋中和倒没说什么，自己去冰箱里拿了块面包，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站在桌边就吃了起来。

        他跟贺衍，彼间更狼狈的形象都见过，这算不了什么。

        蒋中和边吃边问，“那子豫呢？睡了吗？”

        贺衍道：“她有点发烧，吃过药也吃过饭了，这会在楼上睡觉。”

        蒋中和嗯了一声，在医院的时候蒋太太就说蒋子豫跟贺衍有点感冒的症状，现在听到贺衍说蒋子豫发烧了，也没有太意外。

        “你呢？没事吗？”

        贺衍耸耸肩，“我没事。”

        他觉得蒋中和在有意岔开话题，似乎不想与他讨论他想讨论的事情。

        贺衍沉默了一阵，等到蒋中和把面包都吃完，他还是说。

        “我们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蒋中和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什么话题？子豫生病了你没生病的话题？”

        贺衍深吸口气，看着他道：“你明明知道不是，如果你想让我重新说一遍也可以，我说，你需要防着的不是我。子豫的那那场车祸明明就不是意外，连刘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你跟你爸妈会把那当成是场意外处理？”

        蒋中和有一阵子没说话，他把玩着手里的水杯，眼睛却是盯着贺衍，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别的。

        良久后，他动了动，他说。

        “是的，子豫的车祸的确不是场意外，我防着你也是事实。曾经我以为那场车祸跟你有莫大的关系，毕竟子豫在出车祸前她做了些什么，又遇见了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而唯一应该清楚的人是你。但你却表现的并不知情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奇怪。”

        贺衍狠狠地抽了口气，客厅里明明开了空调，但他还是觉得吸进肺里的全是冷空气。

        他觉得蒋中和的怀疑毫无道理，甚至是荒谬。

        他似不敢相信般地问，“你怀疑车祸的事是我弄出来的？我想要害死子豫？”

        蒋中和丝毫没有避讳地说，“曾经。”

        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蒋中和又说，“贺衍，我的怀疑并不是毫无道理，你知道你自己对我跟我爸妈隐瞒了什么，我妹妹跟你在两年多的时间，你一个字都不向我提起过，而且，你让让她给你生孩子。

        贺衍，你对我妹妹做的那些事，足够你死十次了。我托你照顾我妹妹，可不是让你这么照顾的”

        贺衍承认，向他们隐瞒这些事是他的不对，但那不代表他就有罪。

        “我跟子豫在一起时她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跟思维，我没有欺骗她。我唯一做错的是没有向你们坦白，但当时的情况……”

        每次他跟她商量说要告诉他们时，蒋子豫总会生气，并且十分抵触。

        他原本想着，等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等她心情好了，能理解她父母了，他再来说，可谁也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发现这样的事。

        蒋中和的后腰抵着桌子，他嗤笑一声，看着贺衍说，“不对吧，你怎么没有欺骗她？我猜你一定没有跟她说过，当初是我托你去照顾她的。”

        贺衍脸色一白，蒋中和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住他。

        贺衍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丝恳求，“蒋大哥，我们并不是敌人。”

        蒋中和沉默了会，随后把杯子随意地往桌上一放，语气轻松地说，“这倒是。”

        好似方才那个气势压迫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能让你再接触子豫，那就已经说明了我已经相信车祸的事与你无关了。”

        “那车祸的事你查到了什么吗？”

        蒋子豫出车祸那会，贺衍正好有事不在他们当时住的洛杉矶的家里，车祸的事还是蒋中和告诉他，他才知道。

        蒋中和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从子豫出车祸到我们接到消息买机票转机然后飞到那边，已经差不多是72个小时之后了，而医院那边的人说，当时送子豫去医院的是个年轻男人，他留下了钱，还一直在手术室陪着子豫，吃饭睡觉都在医院，直到我们赶过去的前几个小时他才离开。

        而他没有留下任何讯息，连在医院的签字单上也只找到个英文签名，什么信息也没有。医院那边一直以为他是家属，所以也没多过问。我去调过监控，但却什么也没查到，明显是有人故意把监控抹掉了。这种事，太巧合了。”

        贺衍问，“车祸跟他有关？”

        蒋中和道：“我没这么说，但后来我发现子豫醒过来后就有点怪怪的。”

        贺衍一愣，“怪？你指的什么？她的记忆？”

        蒋中和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都发现了，子豫那个笨蛋还以为她自己掩饰的很好。”

        蒋中和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背过身去倒了杯水。

        贺衍的眼神一直跟着他，他心里有太多疑问，却猜不透蒋中和到底会告诉他哪一部份。

        蒋中和喝了两口水后才说，“子豫复健做完后背着家里人偷偷做了些事，我原本以为那是小姑娘的秘密，但后来我发现，那的确是秘密，却不是小姑娘的秘密，那些所有秘密加起来都是围绕着一个人。”

        贺衍想了想说，“沈知非还是沈亦非？”

        蒋中和摇摇头，“都不是。”

        贺衍问，“那是谁？”

        蒋中和道：“秦予兮，一个本来已经死掉的人。”

        秦予兮的名字贺衍也听过，蒋子豫曾经说过，那是她朋友，他以为那是她回国后认识的人，便也没多问。

        “子豫不是说是她朋友？”

        蒋中和笑了一声，“秦予兮是a市人，在h大读书，几年前就过世了，而且是在子豫出车祸之前，你听她提过过这样一个朋友过吗？”

        贺衍想了想，摇摇头，他的确没有听蒋子豫说起过这样的朋友。

        “那她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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