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妈妈擅自流产

妈妈和爸爸谈恋爱的时候，爸爸确实隐瞒得过精神病这件事，所以当妈妈发现这个事实后，让她的心理更加不平衡！变得非常疯狂，成为日后妈妈随时随地向爸爸开炮的理由！

        她变本加厉的与爸爸吵架、打架，数落爸爸骗了她！

        有一天，爸爸索性对妈妈说：“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一个精神病，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你也给我生完孩子了，就给我好好带孩子！要不然我整死你，反正我整死你也不犯法！还有你的家人及你的几个妹妹，哪一个都别想活！”

        妈妈吓坏了，她真的相信爸爸能干出杀人的事！所以，她经常用嘴说离婚，却没有实际行动！

        关于离婚，妈妈被爸爸吓坏了，也被打怕了！于是妈妈把对爸爸的恨都转移到我的身上，当她骂不着爸爸的时候，就来骂我。而爸爸打不着妈妈的时候，就来打我。

        我成了父母之间的球，任由他俩踢来踢去！而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多方面的原因，其中生儿子也是主要原因。

        我出生的第二年，妈妈怀孕了，爸爸异常惊喜。可是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妈妈的怀孕属于不符合政策，所以村里的领导们经常来做思想工作，就是让打胎的意思，爸爸坚决不同意。

        最后，妈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行为，这也是日后爸爸恨妈妈并总打她的原因，那就是妈妈私自流产了，根本没有和爸爸商量，甚至没有告知一声！

        对于这件事，妈妈百分百的理亏，因为胎儿并不是一个人的产物，是夫妻的共同产物，一个人无权独自处理，应该共同商量对待。

        妈妈竟然擅自流产了，这让爸爸无比恼怒，口口声声的骂妈妈：“你个***娘们，把我的儿子弄掉了，这次怀的肯定是儿子，我要儿子，快还我的儿子！”说着说着，爸爸的情绪上来了，根本不顾及妈妈在坐小月子，开始照打不误！

        妈妈私自流产，害的不是爸爸，而是她自己！

        从此爸爸不停的向妈妈讨要儿子，而她也视生儿子为荣耀！两个人陷入为生儿子而不停的怀孕、流产并怀孕、引产的恶性循环，只要不是儿子就做掉，当然这辈子并没有生出儿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切严重损伤并摧残了妈妈的健康！

        假设这次妈妈流产的是一个男孩，如果他出生了，是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我应该叫他二弟，可惜，他只在妈妈的肚里呆了几个月！

        我出生的第三年，妈妈又怀孕了，生的是一个女孩，是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我应该叫她三妹，可是她只活了一两个月就夭折了！

        爸爸、妈妈似乎并没有太伤心，因为这个小孩的死掉，燃起了他们光明正大生儿子的心愿！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死了，也许父母也会很开心，因为又增加了他们光明正大生儿子的机会！

        我出生的第四年，妈妈又怀孕了，生的还是一个女孩，是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妹妹，我应该叫她四妹！

        这个称呼是爸爸决定的，其实我叫她妹妹更妥当。但是她总排行是老四，也是为了纪念妈妈私自流掉的第二个孩子，且被爸爸认为是个儿子……所以爸爸让我按妈妈怀孕及生育的次序叫她四妹，代表的是她是爸爸和妈妈生的第四个孩子！

        四妹出生的时候，爸爸正在生产队上干活，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仇锁柱，你老婆生啦，生啦，大喜啊！”

        “生了？是不是带把儿的？”爸爸特别关心这一点。

        “是儿子！”

        爸爸一听，马上往家跑，一路春风，很快就到了家！

        一到家，爸爸就开始看儿子的把儿，结果太失望了！

        是个女儿，并不是儿子！

        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爸爸觉得当头一棒！

        上当了，受骗了，原来通信的人知道爸爸重男轻女，就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没告诉他实情，让他空欢喜一场：真以为我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爸爸重重的把四妹摔在炕上，又摔门而去，找他的老同学喝闷酒去了！

        妈妈抱起哇哇哭的四妹，也在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好想给她擦眼泪，但是我不敢，只能想一想罢了。因为我刚刚被妈妈冷落了，是我太不懂事，因为那时我还不明白生孩子对妈妈意味着什么？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清楚的记得妈妈生四妹的情景，家里有许多人，接生婆和女性亲属，妈妈躺在炕头，盖着被子，静静的躺着，她刚刚生完四妹，而且是大流血，差点死掉。

        而这些，当时我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理解！

        我进了屋，就上炕，往妈妈的被窝里钻，一揭开被子，发现被子衬上有许多干涸的血，很多很多的血！而妈妈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土灰，象没有了气息一般。我怎么喊她：”妈妈！”她也不理我！

        一下子，我的心往下沉，妈妈第一次不理我，我仿佛被抛弃了，无比的难受！我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冷酷起来，我象个弃儿一样，我的温暖、我的母爱一下子被驳夺了，我成了一个无人要的小孩吗？

        这时舅奶走过来说：“过来，舅奶带你！”我就被舅奶抱走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的妈妈不再独属于我！

        她的视线不会全部停留在我身上！

        我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往往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玩，而妈妈要么给四妹喂奶，要么给四妹收拾屎尿……这让我无比憎恨小孩儿和屎尿，仿佛它们助长了四妹抢夺我的母爱！

        四妹天生就很聪明，而且占有欲特别强，物权感也很强烈。比如她正在吃奶，只要我靠近，她便会立刻用手把另一只不吃的**也护住，仿佛怕我抢似的，其实我根本不可能抢，只是她自己那样以为，因为我已经不吃奶了！

        四妹很能吃，也很能拉，经常听到她放个大屁，然后就开始大哭，妈妈提起她的两只小脚，她身下便呈现出一大堆屎，我觉得好恶心啊！

        有了四妹，妈妈再也不能带我出去采野花、采野果子了……

        记得有一次，妈妈带我进山去采野菜，为了抄近道，回家时，从生产队的茄子地里通过。妈妈在前面，我在后面，我只记得自己和茄子秧差不多一般高，遇到高的茄子秧，我觉得自己就象游荡在绿色的海洋里一样，不过茄子秧上有一种细毛，会掉到身上，非常痒！如果走得慢，还能少痒一些！

        突然后面有人大吼：“什么人？这里是生产基地，禁止穿行！”

        我回头，看到一个黝黑的瘦高男人在追赶我们。

        妈妈拉紧我的手，急步快行，而小小的我简直是在拼命的狂奔，终于到了地的尽头，身上的茄子毛太多了，浑身好痒！

        我顾及不上痒，因为我在反复的想那个凶巴巴男人的嘴脸，我记住了他的脸，也是同村人，这一辈子，看到他，我都是冷冷的，总想离他远远的才好！没有一点儿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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