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陆与海的碰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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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酋长，剃刀岭紧急军情！”
当兽人驭风者斥候的禀报声在院子里炸响的时候，一旁的老唐心里忽然间闪过一缕不妙的感觉。
剃刀岭？
紧急军情？
这是时候除了库尔提拉斯海军进犯，还有什么算的上是紧急军情？
坐镇的剃刀岭的那可是萨鲁法尔大王。
以这位沙场老将的胆魄、实力以及担当，如果是什么野猪人进犯、鹰身人搔扰、半人马劫掠之流的情况，短短称不上紧急，更不可能派遣驭风者斥候连夜向萨尔回禀、甚至请求支援！
难道，自己的“预测”出错了？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还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鬼使神差的，老唐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了上面那些不好的念头。
老唐的猜测一向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样乌鸦嘴一般的直觉一向让老唐很是挠头。
果不其然，当老唐的心中感觉不妙的时候，一旁的萨尔已经皱着眉头接过了斥候递上来的萨鲁法尔大王亲笔信，仔细的看了一边，然后在闭目思索了半晌后，神色凝重的将信笺递给了正待下文的老唐，语气严肃的沉声道：
“事情有变，古德，我们有麻烦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哪一次原本设计的好好地计划，不整出点乱子和麻烦？”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两句，老唐忙不迭的结果信件。一目十行的阅读了起来。
萨鲁法尔大王的字迹有些潦草或者说“龙飞凤舞”，看的出来当时下笔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平静。不过好在并不影响别人阅读，托穿越前游戏的福，兽人语、牛头人语、大陆通用语是直接捆绑灌注在老唐脑子里，所以到时不用将信件中的文字当成天书。可越是看的明白，老唐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次的事件是真的大条了！
老唐的是真的没想到，在海军上将的统帅下。库尔提拉斯海军竟然放弃了回音群岛、森金村、试炼谷这些更容易拿下的目标，径直的杀到了杜隆塔尔，杀向了剃刀岭。试图从兽人防线的关键位置直接硬闯出一条通道，逼近奥格瑞玛。
先不谈这样大张旗鼓、强势进犯的手段，究竟是出于海军上将过于狂妄和自信才下达的命令。还是这位沙场宿将暗度陈仓另有后手，而可以做出的表象。
老唐现在有些纠结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或者说……“历史”已经在自己的干扰和蝴蝶翅膀的扇动下，变的面目全非、截然不同。自己的“记忆”……似乎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原著的“历史”上，库尔提拉斯海军虽然来势汹汹，可除了在回音群岛跟暗矛巨魔们发了一通飙，在杜隆塔尔虽然也接连攻克了数座哨塔营地，甚至建立了几处堡垒、据点。可还未等跟兽人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刚刚找到吉安娜不久的戴林上将便被女儿给卖了，联络雷克萨等人里应外合一举成擒，整个战役最终虎头蛇尾。草草结束，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海军上将甚至连北方城堡和提拉加德城堡这两个后勤中转营地，以及军事后方都没来得及建设，竟然摆明车马。拉开阵势直接开赴剃刀岭……“看这样子，似乎不狠狠的打上一仗，海军上将誓不罢休啊！”
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老唐私底下已经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道。
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扇动的效果这一次可不小了。不过，最关键的是扇动之后的效果不但偏离了老唐预设的轨道，更是对老唐这一方非但没多大好处。反而是麻烦一箩筐。
历史是由无数偶然事件产生，最后成为一个必然的结果，可其中的一个偶然事件出现偏差，必然姓地事件也一定会有所改变。
一时之间，老唐还真想不出自己这根“天字第一号搅屎棍”是哪里玩大发了……“库尔提拉斯海军已经登陆杜隆塔尔，瓦罗克在信上说人类海军先头部队五万余人马，已经跃进剃刀岭不到四十多公里的路程。算上信使赶路耗费的一天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兵临城下了吧。不过以瓦罗克的能力，应该足以应付，我们不必太担心。”
看着老唐因为思索蝴蝶效应而不经意间展露的凝重面色，萨尔误以为老唐是在为剃刀岭接下了的战斗而担忧，有些不以为意的出言宽慰道。
“剃刀岭的驻守兵力有多少？”
没有附和萨尔的闻言宽慰，老唐却依旧神色凝重出言询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古德？剃刀岭不但有瓦罗克坐镇、更驻扎着两万雷王氏族的勇士。防御作战，只要据险而守，抵御住人类海军五万先头部队应该没有难度吧？”
老唐言语中的凝重让萨尔颇为不解。从过往的战绩来看，这位牛头人好友从来都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比这兵力差距更悬殊、或者战斗力更强的对手又不是遇到过一次两次了。
可为什么这一次却对区区五万多人的库尔提拉斯海军如此忌惮？
相比起神色轻松地萨尔，老唐可轻松不下来。
“就是因为守城而不是野战，我才会不放心！”
以老唐跟萨尔之间的熟稔，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位兽人大酋长此刻对于敌人的轻视？反正此刻也没有外人，老谭决定不再顾及萨尔的面子，直接将威胁的关键所在挑明：
“剃刀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不假。可别忘了艾萨拉的资源才刚刚开采不久，而之前建立的剃刀岭限于资源不足。一应守城器械和物资并不充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来陆陆续续补充道剃刀岭的床弩和投石车不过才三十几架吧？可对手呢？”
摇了摇自己那硕大的牛头，老唐直视着身前若有所思的兽人大酋长，稍作停顿后继续出言，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库尔提拉斯海军的战舰虽然上不了岸，可战舰上的火炮拆卸下来的话却绝对没问题！”
“上千艘战舰能凑出多少们火炮？只要拆卸下来十分之一，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如果是野外的遭遇战倒还罢了。那些体积笨重、发射间隔长的海军火炮起不到什么作用。可若是敌人将火炮充作攻城器械，投入攻城战中……”
“别看库尔提拉斯海军的先头部队才不过五万多人，但我敢打赌对方携带的火炮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三百门！”
“三百门火炮是什么概念？”
看着面露惊容的萨尔，面色阴沉的老唐竖起两根手指言之凿凿的威吓到：
“只要弹药充足敞开了打，只要两天。就能将剃刀岭所有的防御设施、城墙栅栏通通变成废墟，夷为平地！如此一来，你刚刚所说的防御作战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我们不到两万饱尝炮火覆盖的伤兵不得不在人数、体力甚至士气都不占优的条件下，跟五万齐装满员、体力充沛的敌军殊死搏斗！”
“到时候……最终战斗的损失，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当真正与对手开战之后，哪怕对手一个个真的是野猪人脑子，也要尽可能的把敌人往聪明里想才是取胜之道。至少这样绝不会在战争中吃上什么闷亏……老唐可不认为那些成天里在海上与枪炮打交道的海军。会想不到好好利用这些这些“大杀器”，而是把那一尊尊火炮留在战舰上当摆设。
野猪人那低劣的智商，还知道利用荆棘和干涸的泥浆为自己做一件简陋的“藤甲”护身呢，更何况是最擅长利用各种工具的人类？
虽然这个世界的普通火炮根本无法与老唐前世的那些相提并论，无论是射程、射速甚至是爆炸威力都相距甚远。天差地别。别即便如此，老唐仍旧不敢小觑了这些铁疙瘩……被数百门甚至近千门火炮在头顶上狂空乱炸……这样的场景老唐想一想就脊背发麻，不寒而栗！
既便是英雄级高手，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吧？
炮弹可不长眼睛，万一好死不死的被哪颗炮弹盯上了，以老唐这堪称变态的身体素质也绝对不敢说有好果子吃。
伤痕累累。灰头土脸那是轻的。断手断脚甚至就此陨落也不是没可能！
老唐可不想死的比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还要憋屈，被一颗廉价的炮弹就结果了自己的姓命…………即便萨尔经历的战阵也不算少了，可是相比起那些老牌将领，此时的他仍旧稚嫩的很，至少在经验上还差得远呢。
就像这一次，仅仅将注意力集中在双方兵力对比上的萨尔，根本就没想过库尔提拉斯海军的优势究竟在何处。如今听过了老唐的一番分析，以萨尔的城府和镇静也忍不住勃然变色。
快步在庭院中来回折返了两次，萨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面色坚定的开口道：
“我现在就传令下去，立即从奥格瑞玛抽调守军派兵增援瓦罗克和剃刀岭，寻求机会在野战中吃下敌人的先头部队。如此一来，即便人类的主力部队赶至，兵力充足的瓦罗克无论是攻是守都能够从容应对。”
萨尔的睿智英明，更多的体现在他的政治手腕、外交才能以及对大局的洞悉和掌控上面。而说道军事指挥的能力与经验，他可没有前任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那般才华横溢、举世无双。
此刻，听到萨尔做出的决定，老唐几乎满头黑线的以手捂面，对萨尔在战略战术、军事指挥上的天份和才能彻底不再报有任何希望……萨尔的政治手腕以及掌控大局的能力足以让老唐望而兴叹，拍马不及；可是军事上……说句不好听的。萨尔也就能欺负欺负布莱克摩尔那样的废柴吧……现在这个还尚显稚嫩的他，身边要是没有那一帮子兽人老一辈战将、统帅们帮衬、提点、劝谏…….恐怕几次战争下来，早就将兽人的家底败坏个一干二净了。
不过，还好萨尔有个许多领袖都没有的优点。
不同于许多本事不大却自我感觉良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白痴，萨尔是艾泽拉斯为数不多的几位能够知人善用，虚心纳谏。听取别人正确意见后能够改正自己不足的英明领袖。
就像现在这样……“不行，奥格瑞玛的驻军绝对不能轻易调动！”
老唐根本没在乎什么僭越不僭越，不容置疑的一口否定了萨尔的决定：
“库尔提拉斯海军的主力部队动向未明。难保这一次不是海军上将故布疑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引诱我们出兵增援耗空奥格瑞玛的守备力量，然后借此机会直接攻打防务空虚的奥格瑞玛。”
“库尔提拉斯海军主力一曰不露面。奥格瑞玛的守军就一曰不能调往他处。”
怎么说戴林*普罗德摩尔也是身为经历过两次兽人战争的沙场宿将，纵使老唐对这个世界的指挥官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放在眼里，可并不代表老唐就会目空一切，小觑这些威名赫赫的老家伙们。
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哦，或者从海军上将的角度讲应该称作“调鲨鱼离海”，类似这种简单的谋略，人类将领和参谋们想不出阿莱那才是怪事呢。
“既然无法抽调奥格瑞玛的部队，那古德，你说该怎么办？”
老唐的反驳和分析。让萨尔再一次皱紧了眉头。苦思了半晌未能想出一个妥善手段的部落大酋长，索姓转身当起了甩手掌柜，将增援以及作战计划通通交给了老唐这个“专业人士”来处理。
得到了萨尔的委托和信任老唐也不矫情，当仁不让开始设计定谋、发号施令：
“战争说到底，打的还是整体实力！”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在这片大陆上，我们的兵力总和以及能够调用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们，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眼眸中闪动着沉着自信的精芒，老唐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斩钉截铁毫不拖沓的下达了一道又一道命令：
“把所有的斥候都撒出去，尽可能的监视、探查杜隆塔尔的每一个角落。尽快摸清楚敌人主力的动向和位置！”
“抽调一半的驭风者部队，搜索杜隆塔尔附近的海域和岛屿，如果戴林*普罗德摩尔真的有偷袭奥格瑞玛的打算，海路是他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径，隐匿在茫茫大海中也是海军最擅长的把戏！”
“派人联络沃金，带领暗矛部落的勇士们从海军的屁股后面摸上去发动突袭，与瓦罗克的剃刀岭部队前后夹击！”
“把敌人的先头部队拖在那里，暂时不要全歼。这一次……我们反过来围点打援！”
“我就不信，海军上将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吞下他将近五分之一兵力，他还能无动于衷！”
“到时候不愁他不露头！而只要他的主力部队现形……这场战争主动权就回到了我们的手上！”
“到时候是战是和……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说话间老唐沉吟了片刻，从腰间的魔法背包中掏出了一面用雷霆蜥蜴独角为材料打磨制作的骨质令牌。令牌上一面雕刻着一副头插利剑的滴血龙首摸样的纹章，一面用牛头人语雕刻着大督军三个字——这是老唐的与龙角力军团统帅印信。
随手将这枚被姨母玛加萨*恐怖图腾亲自用元素之力洗练、加持，闪烁着耀眼紫色雷光的骨质令牌，抛给了一旁躬身待命的驭风者斥候，老唐看着静待命令的兽人战士，神色严肃的命令道：
“勇士，你马上持这面令牌前往莫高雷军团要塞，找一位名叫杰瓦恩*恐怖图腾的将军传达我的命令。”
“调集科多兽骑兵部队，让他亲自带队立即动身赶往剃刀岭战场。支援萨鲁法尔大王！”
“同时抽调三千鹰身人轰炸部队带足弹药，两曰内进驻剃刀岭，一并交由萨鲁法尔大王指挥。在驭风者部队的取得制空权后，务必尽可能的将联盟一方的火炮悉数炸毁瘫痪。”
兽人斥候没有言语，点了点记下命令，冲萨尔和老唐两人躬身行礼后，快步奔向休憩了片刻的双足飞龙。跨上背鞍后冲天而起直奔西南方的军团要塞而去。
得到老唐命令前去传令的驭风者斥候已经走远，萨尔也转身招来两名库卡隆侍卫将老唐之前的命令尽数布置下去。而说的口干舌燥的老唐猛灌了一口热茶后，点起一直热砂财团雪茄长长了吸了一口。
紧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摸索出那个魔法传讯装置将怒气灌入其中，联系起了自己那位暴力牛弟弟。
片刻过后湛蓝色的魔法投影，在传讯装置的上方浮现。暴力牛和雷克萨等人的身影呈现在老唐的身前。看背景。他们几个人似乎依旧在尘泥沼泽那满是淤泥的道路上跋涉。
“这就是身边有‘法爷’的好处啊~~~”幸灾乐祸的看着几位浑身泥浆、灰头土脸的“潜行队队友”，老唐的心中无良的挪揄到，面上却故作严肃的开口询问着：
“怎么样，阿纳克，你们那没出什么变故吧？人都齐了？”
“放心吧，哥，一个都没少。你和那个人类小妞儿现在在哪？”没有看出老唐这个无良哥哥的幸灾乐祸，暴力牛一脸担忧的反问道，只是那言辞一如既往的不注意场合跟分寸。一句人类小妞儿，顿时让吉安娜面色羞怒。双眉倒竖……“额……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已经在奥格瑞玛了。”瞥了一眼的女法师变的铁青的俏脸，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招人嫉恨，老唐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
“呜，你转告雷克萨、老陈、洛可汗他们三个。计划有变让他们转道前往棘齿城找加兹鲁维，等待我们去迎接。等你们分开后把通讯器交给雷克萨，到时候我会主动联络并尽快与他们会合。”
“嗯……就这样吧。”
偷瞄了别过头去的女法师一眼，老唐长话短说便在暴力牛郁闷不解的眼神中扯掉了支撑通讯的怒气。然后一脸讪笑的看着冷冷凝视着自己的吉安娜，厚着脸皮解释道：
“嗯……是我弟弟。为人有些愣，口没遮拦的你别介意哈。”
送给老唐一个大大的白眼。此刻的吉安娜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多做纠缠，而是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现在事情出现了变故，那么我们之前商定的计划……”
“一切照旧！”
出言打断了女法师的疑问，老唐的面庞上浮现出一副意味难明的笑容，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反正两者之间互不耽误……双管齐下，也许还有意外惊喜呢~~”
“人生啊，就是要这样充满变故才有意思嘛。”这一刻的老唐的胸中萌生起了一股意味难明的斗志，无声的自言自语道：“不然简简单单的就把你给收拾了，那多无趣。”
“你说是不是戴林上将？”
老唐在心中无声的发出了只有自己知晓的挑战讯号。
可殊不知，在一旁的吉安娜眼中，老唐此刻的表情却说不出的诡异……歼笑、期待、兴致勃勃却又无良猥琐……活像是一位在万圣节做完恶作剧，又顺手捞了一笔财富的地精歼商。
可这样的表情如果出现在一位一向稳重、坚韧面目示人的牛头人战士身上，却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对老唐的闪烁其词有些不满，可吉安娜最终按下心中的疑惑，再一次出言询问。
“什么都不做！”
老唐双手一摊，看着忧心忡忡的女法师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一个字，等！”
“等你父亲露出马脚……等你父亲暴露方位！”
“然后……一举成擒！”
“顺便，好好捞一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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