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陆与海的碰撞（二）

夜深了。

        剃刀岭原本喧闹的营地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甚至连那些白曰里在炮火袭扰、轰炸下负伤痛苦的兽人伤员们也一个个咬牙忍着痛，尽量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唯恐为要塞外面的联盟炮火指明确切的方向，然后再饱尝一遍被联盟火炮狂轰滥炸的滋味。

        想到白曰里的战斗，几乎每一个兽人战士心中都感到万分憋屈。

        原因无他……发生在剃刀岭的战斗，虽说整整持续了一个白天，可如果说是人类海军的火炮单方面蹂躏肆虐了一整天，或许更为恰当。

        五万多的人类海军先头部队抵达战场后，立马就摆明车马的拉出了数百门拆卸自战舰的大号火炮，开始狂轰滥炸般的袭扰，就像可供他们耗费的弹药无穷无尽一般，仿佛不要钱的一股脑的倾泻在剃刀岭的营地之中。

        同时，那帮子人类海军甚至还抽调出将近一万的士卒，在剃刀岭营地不过五六公里远的地方营建简易的营寨，愣是摆出了一副不急不躁、稳扎稳打，逐步蚕食的架势。

        包括萨鲁法尔大王在内的一众兽人将领不是没想着带队突击，将那些库尔提拉斯海军视为依仗的数百门火炮一股脑的缴获或者是捣毁，可每一次剃刀岭的城门洞开，那些人类炮手几乎都会迅速的调转炮口，将炮弹倾泻在那弹丸之地。

        甚至一众海军炮兵还玩出了波次射击、无间断炮火遮蔽的花活，让兽人将士想要抓住炮火齐射的间隙趁势突进的打算也变成了泡影。

        几次三番的突击行动下来，没有任何斩获不说，反倒是折损了数百位将士，让一众兽人将领们最终也只能揠旗息鼓暂避锋芒。

        反倒是联盟一方的将领，不知是得到了上峰的死命令还是天姓沉稳的缘故。无论是剃刀岭的兽人守军如何叫阵谩骂、激怒挑衅，亦或者用出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这样的手段和伎俩，都根本不为所动。根本不给在战斗力上更胜一筹的兽人勇士们短兵相接的机会。

        而就那样充分利用着炮火上的优势，在床弩的射程之外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犁着剃刀岭那些肉眼可见的城墙以及防御工事，大有不将剃刀岭轰成一片废墟，就绝对不出兵进攻、乘胜追击的架势。

        ……敌人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威猛豪猪一般，让萨鲁法尔大王这只老虎，空有勇力却无处下口……只能无奈的任凭远处有着大队人马驻守的人类炮兵阵地，用近乎嚣张的姿态一遍又一遍摧残着己方的防御工事以及将士们的士气。

        眼睁睁的看着费尽大笔人力物力才建设起来的剃刀岭堡垒，被一波接一波的炮弹轰击的千疮百孔……仅仅一个白天，尽管库尔提拉斯的炮火并未刻意打击剃刀岭守军的有生力量；尽管萨鲁法尔大王已经接连下达数道行之有效的命令，让将士们避免炮火的打击和伤害……可仅仅是交战的第一天，剃刀岭守军就付出了上千的伤亡。而库尔提拉斯海军除却十数门火炮因为高频率的发射，导致炮管发热未能及时冷去而炸膛，造成了二十多名炮组成员意外受伤之外，却几乎毫发无伤……这样憋屈的战斗和伤亡对比，彻底上萨鲁法尔大王大王暴走，更让无数的兽人勇士的胸膛中憋着一团火！

        这才有了今夜的这一场偷营行动……——————————————夜幕下的剃刀岭营地仿佛陷入了沉睡。

        但在这寂静下面，却有无数的暗流在涌动着，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桌子上的蜡烛安静的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爆鸣，让屋子里稍微亮堂上那么一丁点儿。

        纳兹格雷尔略显焦急的在营房中踱着步子，等待着城墙上哨卫们传回来的情报。

        如今的纳兹格雷尔已经成为了剃刀岭的最高长官，暂时负责处理营地中的一应事务。而萨鲁法尔大王本人则在凌晨时分，亲率着两千狼骑士趁着夜色正浓试图偷袭海军营地，尽可能的捣毁库尔提拉斯海军们依仗为臂助的数百门火炮。

        可以说，如果援军迟迟未到，那么今夜偷营行动的成败，就将关系着剃刀岭战场的最终成败。

        如果任凭那些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的火炮继续肆虐下去……战斗的最终结局可能就真的会向对兽人不利的一方转变了。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蜡烛逐渐的变短，最后只剩下一小截蜡芯浸润在融化的蜡油之中。

        它依然顽强在木桌上燃烧着，它下面的木板被火焰炙烤着，发出“滋滋”的轻响。但最终，仅剩的一点残渣也烧尽了，原本轻微摇曳着的火焰渐渐熄灭了下来，只在桌面上留下小团烧黑的焦痕。整个房间陷入了一团黑暗。

        火光的熄灭，让纳兹格雷尔从焦急担忧的心态中走了出来。

        蜡烛即将燃尽都未曾发觉，纳兹格雷格对自己那仍不够沉稳的行为报以自嘲般的一笑，借着清幽的月光试图点起另一根烛火。可还不等他付诸行动，营地之中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嘹亮嘈杂的厮杀声。

        “坏了！”纳兹格雷尔的脑海之中突然间闪现过一个不妙的念头：“联盟也有偷袭行动！他们绝对会加强营地的防备……突袭部队恐怕会遭到顽强的抵抗！”

        不过剃刀岭也遭到了联盟一方的偷袭，现在明显不是为萨鲁法尔大王以及狼骑兵们担忧的时候。来不及多想，头戴狼头面具的纳兹格雷尔已经迅速的结下负在背后的战斧，踹开房门奔向了厮杀声传来的方向。

        一路疾奔，萨尔的安全顾问刀削斧剁，一脸将四五个躲过守军的围堵深入营区，试图纵火的盗贼斩成两截。不顾喷溅一身、热气腾腾的腥臭血液，纳兹格雷尔三两步窜到了一处低矮的营房之上，迅速的扫视切营地中的各个角落。

        即便以兽人在夜色中那糟糕的视力，纳兹格雷尔依旧敏锐的观察到在许多鳞次栉比的营房、帐篷中间，散布者大批大批的身着黑衣的人类斥候和盗贼。

        看他们的样子明显是趁着城门处的激战正酣吸引了驻守部队的注意力，而在不知不觉间从那破败不堪的木质城墙上的某个未被发觉的角落悄悄潜入进来的！

        紧紧片刻的功夫，有一些潜入者已经跟同样发现他们踪影的兽人将士们厮杀到一起，可更多的黑衣人却在紧锣密鼓的选定着目标肆意的纵火。

        营地中甚至还传来了几声爆炸的轰鸣，几位抬着一架便携式火炮或者迫击炮的潜入者，明目张胆的将炮口对准了房屋和聚集在一起的兽人士兵，大肆开火。

        炮弹的火光近乎嚣张的接连亮起。

        营地内的一间木屋不幸的被击中了。木屋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中顷刻间坍塌，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纳兹格雷尔悲伤的看到，另一边几个原本高速冲向袭击者的兽人同胞砰的一声被炮弹撕扯的四分五裂，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叫喊。

        “该死的联盟，狡诈的人类崽子！”看着那些已经熊熊燃烧的成片连接在一起的营帐和房屋，以及不少被敌人围攻后倒在血泊中的同胞战友，纳兹格雷尔咬牙切齿的诅咒喝骂道：“这些卑鄙的人类，我发誓，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跳下房顶，劈手剁翻了三个手持火把试图从身前急速奔跑摆脱追兵的人类盗贼，纳兹格雷尔抢过一支火把，一个英雄飞跃重新窜上房顶后将火把高举过顶，冲着听到声响、看到火光后迅速赶来的几个中队库卡隆卫士们怒声下令道：

        “所有的猎人，发射照明弹！”

        刚刚吼出一句话，纳兹格雷尔的就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来不及多想，安全顾问一个侧滚翻闪身躲至一旁，再回过头去观察的时候，接连三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芒的弩箭已经从刚刚他所在的位置上飚射而过——是淬了毒的箭矢！

        即便纳兹格雷尔已经不是初上战阵的菜鸟，可看到这一幕仍旧忍不住心中后怕。

        如果刚才的动作稍微慢上那么一丁点，绝对会被毒箭贯体而入。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就算弩箭没有命中要害，上面的毒药也绝对会让自己吃个大亏。

        而现在，萨鲁法尔大王带队突袭，领兵在外，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临时指挥官如果也遭遇不测……毫无疑问，剃刀岭营地的指挥系统绝对会陷入混乱！

        而对面的人类海军如果觉察到这一点，敌人的佯攻和搔扰极有可能就趁势变成强攻！

        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在心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纳兹格雷尔重新站起身冲着赶来的援兵们再次下令：

        “发射照明弹，给我找出那些只会暗箭伤人的狗头人！”（这里的狗头人可不是实指，而是和野猪人一样都是侮辱姓的代称）库卡隆卫士们乍闻命令后微微一愣，待认清安全顾问的面孔后二话不说纷纷行动了起来。

        原本浓墨一般的黑夜被突如其来的明亮光芒打破了。

        霎时间，十数颗闪动着炽烈光芒的特制羽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窜上了高空，将整个剃刀岭营区照耀的亮如白昼。顷刻之间不论是那些仍处于潜行状态的盗贼，还是已经暴露身形的黑衣斥候，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下全都无所遁形。

        早就因为白天那憋屈的战斗而怒火中烧的兽人将士们，如今又被这些不知死活的卑鄙人类偷入营地大肆破坏，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的被点燃了胸中的炸药桶。

        此刻，看到了那些潜藏的破坏分子，兽人勇士们没有任何犹豫怒喝出战斗怒吼，狂野而恼怒的掩杀而去……潜入的盗贼本来数量就不多，只有区区数十人而已。

        能够大肆的在营地中纵火、破坏不过是依仗着敌明我暗的优势，以及正门处的佯攻吸引了剃刀岭守军的注意力罢了。

        如今，这些黑衣盗贼已经在照明弹的光芒中无所遁形，最大的优势已经被抹平。此时，面对着缓过神来如狼似虎、怒吼连连的兽人战士一个个都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迅速的放下手中纵火工具，试图冲进黑暗之中潜行遁走。

        可惜，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的剃刀岭守军岂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几个身影正惊惶失措的向后撤退，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了。

        但是，子弹和投掷飞斧的速度显然要跑的更快，呼啸而来的子弹和短柄手斧击中他们，兽人们兴奋的看到那几个人影踉跄了一下，然后像沉重的石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上千位及时赶至的兽人军士们已经在营地中展开了拉网式的围剿，而天上上照明弹就没有停顿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聚越多，原本漆黑的夜幕如今却是亮如白昼，根本不给这些兽人战士们眼中阴险卑劣的人类盗贼们任何可趁之机。

        再加上，还有两三个中队实力强悍的库卡隆卫士们在一旁压阵，甚至随队行动，这样一来算是彻底的断绝了这些潜入者们趁乱逃亡的心思。

        一时间，尽管剃刀岭营地中火光冲天，可营地间响彻的却是兽人勇士们发现目标的战斗怒吼，以及人类盗贼阵亡惨死前的痛苦哀嚎。

        ……受限于原料的制约，剃刀岭的营房绝大多数都是石质的房屋。如今看来算是不经意间将原本冲天的大火带来的危害和损失，降低到最小。

        再加上兽人一方今夜也有着自己的突袭行动，所以将士们并未睡的很沉而是保持着警惕严阵以待。待到搔乱产生后，原本就严加戒备的兽人战士们几乎很快就稳住了乱局，更不可能发生在沉睡之中被火焰吞噬的惨剧。

        所以人类的偷袭行动虽然看起来声势不小，可实际上造成的伤亡却并不大。

        强忍着空气中随风涌动的焦灼气息以及燃烧造成的刺鼻浓烟，纳兹格雷尔喊过来几位军官，将扑灭大火、搜剿残敌、救治伤员的任务一一布置了下去后，便快步向城门处奔去。

        相比起看起来声势不小的纵火破坏，城门处那尚且不知道具体人数的海军“佯”攻部队才是真正的大麻烦。更何况相比起萨鲁法尔大王亲自带队的偷袭、捣毁火炮的行动成败未卜，营地中这“小小”的搔乱根本不值一提，也根本没被此刻的纳兹格雷尔放在心上……——————————————“稳住，稳住，停止射击！节省弹药！”

        尤格*斯托加德军士长，在成为库卡隆卫队的中队长之一前，也是一名经历过无数血战的老兵。

        此刻在才那被炮火轰击过好几遍的破败城墙上，军士长正临时指挥着两千多弓箭手抵御着冲击正门的人类士兵。

        城墙下，一万余兽人战士正持刃而立，随时准备打开城门与数量未知的人类士兵们来场血战。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对面的那些好像突然间有了强攻硬战胆量的人类部队不仅数量不明，而且仿佛突然抽风一般，猛攻了一阵无果后，须臾间便重新遁入黑暗之中销声匿迹。

        这让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兽人勇士们，更加的恼怒，只能发泄般的向漆黑的夜幕中漫无目的的播撒着箭矢……这才有了尤格*斯托加德军士长高声喝令，让战友们保持冷静的命令。

        当纳兹格雷尔赶到的剃刀岭要塞大门时候，正巧便看到了这一幕。

        冲正指挥战斗的军士长点了点头，纳兹格雷尔趴伏在城墙的垛口向外观望，很快便注意到营地的入口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具人类的尸体，很显然，这些人之前的一轮进攻并没有取得成功。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兽人战士们很好的防范住了敌人的突袭。

        “情况怎么样，尤格？”

        转过头冲自己的这位老相识出言询问，很明显，人类这奇怪的举动让纳兹格雷尔也摸不清头脑。不管是刚刚突然撤退的部队，还是人类莫名其妙的突袭，都让这位安全顾问感到费解。

        他原本还以为，对面的海军会继续依仗着炮火优势耀武扬威，直到把剃刀岭所有的防御手段都摧毁的一干二净，才会有胆子跟己方死磕血战……不过还不等纳兹格雷尔解开疑惑，远处突然间传来一阵奇怪的音乐声，像战鼓，但却比兽人的战鼓声要清脆的多！

        “是海军的鼓点！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扭过头冲同样面色凝重的军士长高声下令，纳兹格雷尔已经翻身跃下城下，来到了列阵集结的战士部队前，高声呐喊到：“那些人类杂种来了，拿起斧子来兄弟们，去痛宰他们，！”

        鼓声越来越近了，纳兹格雷尔听到营地外地黑暗中穿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城墙上上的猎人们显然也都注意到了，几颗照明弹被发射出来，向营地外飞去。

        在闪烁的光芒照耀下，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出现在营地外。粗略的看去这支部队的兵力已经不少于三万多人，是城墙处兽人此刻兵力的两倍还多。

        穿着沉重而坚固的板甲，手持打造精良的武器，城外荒原上的海军部队，一露面便气势汹汹掩杀而来。

        “点火！”

        城墙上，一个兽人军官大声命令道。

        下一秒，一支利箭破空而出，营地外预先布置的火堆被“嘭”的点着了，浸满油脂的木柴炽烈的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战场。

        在这光亮的照耀下，人类的军队开始推进，他们松散的排着并不整齐的散兵线，在队伍的最边上，一个鼓手正在敲打着缓慢的节奏，那是一种轻便的小型军鼓，两只手指头粗的鼓锤正在上面敲击着，而整个队伍则跟着这节奏缓缓的向营地方向前进。很快就进入了猎人的射程。

        根本不需要命令，猎人们的弓弦率先响了起来，跟着是少数几位巨魔猎头者的投矛。

        散兵线上，数十位人类士兵被击中了，他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但他们后排的士兵踏上一步，补上了他们的位置，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城墙上猎人们的攻击就像扔进湖水的石子，只是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就消失不见了。

        眼见着一场惨烈的肉搏战终于要在夜幕下的剃刀岭战场上演，但是在下一刻，一道强烈的光芒从远处的人类营地中升起……伴随着这道闪光的是一片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巨大而绵长的爆炸声惊动了——无论是联盟还是部落。

        轰的一下子，战场上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欢呼声，见到人类营地出现连环爆炸的兽人将士们几乎是瞬间用尽最大的音量去嘶吼呐喊，甚至还压过了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所有的兽人将士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萨鲁法尔大王的突袭行动成功了！那些该死的火炮彻底变成了一滩破铜烂铁！

        可是下一秒，部落一方的欢呼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在剃刀岭营地的右侧方向，一个远离人类营地的位置上却突然之间“闷雷阵阵”，紧接着数百颗急速袭来的炮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径直砸落在剃刀岭兽人营地的中央。

        一时间将原本就火光熊熊的要塞建筑炸的七零八落，燃烧的木头、崩断的碎石、残缺的尸体四溅崩飞……套用一句“名言”：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瞬息之间，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被眼下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击的不轻，呆愣愣的不知道是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计划……会突然间面目全非？

        如果老唐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扮作高人形象故作沧桑的来上那么一句“计划没有变化快！”

        可眼下的老唐却根本对剃刀岭这场原本双方斗智斗勇，结果纷纷弄巧成拙的战斗一无所知。

        此刻的某位牛头人大督军，正手握着一封鹰身人斥候传来的“紧急军情”眉头紧锁，杀机迸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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