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者 第十章 穿劳动服

朱培荣在赤峰搭的早班车，下午试点回到家，亲人相聚又说又笑，很是耗费了精力。

晚饭

喝了不少酒，喝的有点高，喝完酒，吃完饭，头有点发晕，走进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清华园，来到到了工字厅，凝视“水木清华”四个光灿灿的大字。走进睡了四年的寝室，与同学们侃大山。和范碧云一起游览颐和园，香山碧云寺，在碧云寺范碧云搧了吴克明的耳光。

恍惚看见范碧云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糯米细牙，可忽然那甜美的笑，变成了青面獠牙。从前好得像亲兄弟的小平头，细高个，放肆地嘲笑清华优秀生，去穿劳动服。

看着那一张张扭曲变形地脸，个个都伸出手来打他。

朱培荣惊呼了一声：

“别！”

“别！”

睁眼一看，是表妹李素玲神情慌乱地推他。

“三哥哥，你做噩梦了！”

噩梦中被表妹轻轻推醒，朱培荣睡眼惺忪勉强坐起来，慢慢吞吞下了地，感觉腿发软摇摇晃晃。

李素玲赶紧扶着他。

表妹搀扶，朱培荣觉得过于亲密，对不住范碧云。为了摆脱这种亲密肢体接触，摇晃着就势躺在床上，面朝里，不一会儿又呼呼地睡了，其实他是在装睡。

李素玲知道表哥冷淡自己故意装睡，替他擦干脸上的汗渍，闷闷不乐地走进姑妈和姑父的房间，情绪相当低落，语气低沉。

“姑妈，三哥做噩梦被我推醒，揉揉眼睛也不搭理我，又睡了，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啦，明天我再来。我爸和妈的意思，明天叫三子哥去吃午饭，您和姑父也要去。”

“不拉，三子去就行啦，我们就不去啦。”

“不行的姑妈，您二老不去，我爸又该骂我不会办事，他那个臭脾气您还不知道。”

“好！好！好！姑妈姑父一起去。她二姐夫，天晚了你去送送玲子。”

“哎！”

二姐夫答应着。

“今天的酒没有少喝，摩托不能骑了，玲子妹细皮嫩肉的，刮着蹭着的没有发子向三子交差，只好开十一号。”

走在路上二姐夫问：

“玲妹，你表哥在学校等了好长时间分配，你去接他的路上，没问问他分到什么地方？那个单位？”

“咋没问呢，他是准备当教师的，不知怎么闹的，干部当不成了，他说要到大西北内江省，鹿城重型机械厂穿劳动服。”

“穿劳动服！”

二姐夫十分诧异。

“玲妹，你没有听错吧，穿劳动服那不是工人了，他要当工人？堂堂的清华优秀毕业生当工人，外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我也是这么想，这事姑妈和姑父还不知道呢，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

二姐夫是好动脑筋的人，惊异中镇静下来，想了想。

“这事就得明天早晨你表哥醒来，和他父母说，你就甭用费这份心思了。怎么向外人说呢，还得琢磨琢磨，你先不要传出去。”

“嗯！我明白，戳他的脊梁骨，我的脸儿也发烧。”

“接他的路上，表哥对你的感觉怎么样？”  

“哎呀，二姐夫怎么说呢，家里老人们的这份心思他不知道，他的眼神，他的话语，就像我和他是一个娘场子里爬出来的。我跟他扯我俩关系，他就拉东扯西的岔开，我也不好意思一下子就挑明了老人们的心思。表哥好像在学校有心上人了。你没有看在酒桌上，对我都是躲躲闪闪。喝多了，他躺在床上休息，我去给他搧扇子，他就装睡不理我。从长辈的话里话外，他也知道是怎么回子事了，看来他对我没有心思。”

“那你就像猫咬耗子不撒口。常言道日久生情，你这么灵秀俊美，那个小伙不动心呢。想当年你长的这么大，我就不娶你二表姐了。”

“去你的，没有姐夫样儿，二表姐听见还不拧你的耳朵。”

“我这是赞美你，不是邪念。”

“你要是动邪念，我就扇你的耳光。”  

二姐夫将李素玲送到家，在李素玲的家门口告别，连夜赶回家。

第二天九点，朱培荣才精神恍惚地起来，两眼没神眼皮发胖。

她妈给他端来一盆热水，站在那儿看他洗脸，唠叨：

“儿子，昨晚你喝丢了魂了，没精打采的，没有酒量就别逞能。你两个姐夫也没成色，往死了灌你。你大姐夫喝的也是也昏天黑地了，你二姐夫有心计没喝多。妈让你记住，酒桌上不要往死了喝，记住没有？”

“妈，三子记住啦。对不起啊妈，让您老伤心。”

“你穿了光鲜的干部服，昨天闹哄哄的没有来得及问，信中说你要留校任教，是留校了吗？”

妈妈问，儿子面现羞愧之色，打了个咳声。

“妈！儿子不争气，被人家打发到大西北一家工厂，穿劳动服。”

娘俩的话，老朱在外屋都听了去，走过来过来吃惊地问：

“三子，你说什么？你被弄到大西北去了，你信里不是说留校当老师吗？校长都划了圈。是不是学校放假了没人管，你捅了什么娄子，被发配了？”

“爸！你说的是哪跟哪啊！您的儿子是那样的人嘛！没人管着就戳事！”

“那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一个优秀生，突然就发配了呢？你不要干了坏事，隔的远了就唬弄老子。”老朱瞪着眼睛发急。

“老头子，火爆脾气又来了，就不能耐下心来，听三子说清楚。你没看他那脸色，十分伤心着呢。我不信咱们的儿子在外面干坏事，你不要瞎猜。”

这时李素玲来了，听见他们在说穿劳动服的事儿，她也是满腹疑云，想听出个究竟。昨晚回家和爸妈说出了这件事，老两口咳声叹气，未来的女婿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干部，怎么会是这样，老两口一宿没有睡多少觉。

李素玲一宿没有合眼，躺在炕上陪着爸妈闹心。

疲惫的李素玲，满腹心事站在那里，想听三哥哥的下文，看着他愁眉苦脸心里不是滋味，想上前安慰几句。

这时，朱培荣的两个姐和丈夫脚前脚后地也来了。  

二姐夫昨晚从李素玲的口里知道，小舅子要到大西北的一家工厂穿劳动服，和他二姐甚是放心不下，今天吃完早饭，来到大姐家，叫上姐姐、姐夫赶了过来。

亲人聚在一起，朱培荣就把在学校怎么等分配，学校留他任教，校长划了圈，圈定了的事，不知那个大人物，推翻了学校的决定。放出话来不能留在京城，下令到内江省，鹿城重型机械厂接受再教育等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完儿子的述说，母亲叹息。

“三娃子好命苦啊！怎么这样的灾星就落在我儿子的头上。下令的那个官，该挨千刀！”

二姐插言，“三弟，怎么不整明白了再回来，这么不明不白的，怎么向乡亲们说啊！”

朱培荣看着自己的姐，十分伤感。

“我的好二姐，关乎我的命运的大事，我能不想整明白嘛！我们的校长那么大的人物，他都没整明白，您说我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到哪整明白啊！”

朱培荣介绍完发配的前前后后，亲人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免叹息了一阵。

大姐带着伤感的语气说：

“三弟被发配，老邻旧居的问起清华优秀毕业生朱培荣，落脚在什么地方？是个多大的干部？我们怎么开口呢？”

二姐夫眉毛一一挑，在一旁接上话茬。

“昨晚听了素玲妹说了老三穿劳动服的事，开头我也想，清华优秀毕业生穿劳动服，让人家笑话，瞎了好材料，可惜呀！我和他二姐失眠了，就琢磨这件事。其实呢，想通了就是那么回事，穿劳动服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看人家铁人王进喜，穿劳动服穿出全国劳动模范，人人尊敬。说不定老三穿劳动服，也穿出个什么英雄人物哩。大姐啊，我看，老邻旧居们要是问起，就照实说，有大干部在背后下绊子，被发配不丢人。”

老朱用烟袋锅，敲了敲炕沿帮，一脸的庄严。“他二姐夫，你说的话在理，三子没有做丢人现眼的事被发配，我就放心了。三子！不要低着头想心事，抬起头来，看着你爸和你妈，姐姐姐夫，还有你素玲妹。垂头丧气不是我们朱家的门风。你爷爷当村长，不向国民党弯腰，差一点被杀头，你爸我十六岁就扛起家里的大梁了，没有压垮。老朱家的人没有孬种。穿上劳动服，干出个人样来，让那个弄权的王八蛋憋气。”

“是呢！是呢！”

亲人们附和着。

儿子公平遭遇，父亲没有怨天尤人，说出来的话，铁勺敲到锅沿上，叮当响。儿子受到鼓舞扬起头，深情地看着亲人一张张关切的脸，说出一片掷地有声的话。

“一纸通知书，将我打发到大西北，我是垂头丧气过，头垂到了地下，丧气到了天上。那是发配来的太突然，把我打懵啦。”

瞧着亲人一张一张关切的脸，朱培荣说。

“在回探亲家的火车上，思想开着斗争会，七斗八斗想通了一个道理，新中国到处都是青年人成长的乐土，也就不垂头丧气了。父亲说老朱家的人没有孬种，我会把胸膛挺起来，腰杆拔的直直的。在京城送站的时候，女朋友的父亲临别赠言“有志男儿在四方，祖国到处是英雄豪杰成长的沃土。”我是牢牢记在心里。

“女朋友”

三个字从朱培荣的口中说出，在场的亲人深感意外，相互对望，瞠目结舌！

寄语

请读者多多支持，不论在何处，挤点时间阅读。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


　　(https://www.biqiugexx.cc/book_62043865/8255528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