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面对鬼子的枪口

“龙城茶舍是不是有后门？”山本惠子听了便衣的汇报，又探头往窗口看了看，感觉如果邱文才真来了龙城茶舍，在二楼逃楼走，也不现实，毕竟刚才发生枪战的时候，楼下很多便衣。于是，她又回过头来问一名宪兵便衣。

        便衣答道：“有！后门已被咱们的人控制了。”

        山本惠子点了点头，便走下楼梯，回到一楼。

        邱志光和邱明仍在便衣宪兵的控制之中，两人皆举着双手，均低着头。所不同的是，邱明已经瘫在地上，浑身汗湿，而且，浑身哆嗦着。邱志光仍是很自然地面对着便衣的枪口，他虽然是举着双手，但是，神态很平静。

        山本惠子下楼之后，又走去后门，拉开后门之后，她从后门走出去，东瞧瞧，西望望。后门外是一条小巷，小巷里此时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小巷的地面上，有积水，积水不多，地面泥泞，有些杂七杂八的脚印。

        山本惠子掏出手帕，附身下来，用手帕印在一个较大的、踩得较明显的脚印上。这个脚印，很明显是穿着较好的军用皮鞋踏出来的。会不会是邱文才留下来的脚印呢？刚才，会不会邱文才和几名亲信就从茶舍后门逃走的呢？她将印有脚迹印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衣袋里。

        然后，她又到从后门到回茶舍一楼，就问柜台前的负责人：“有没有看到皇协军邱文才副司令到这里来喝茶？他刚才是不是从后门出去了？”

        那负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不认识邱副司令。因为小人的老板是龙城很有名气且和皇军长官关系很好的俞威，所以，平素到茶舍来的人虽然很多，但是，都是掏钱付费。没什么人打着什么旗号来蹭茶喝的。而且，那些客官与小人也没什么交情。小人让侍者服务好他们就是了。”

        山本惠子便道：“你马上召集所有的侍者到柜台前来，我要问话。”说罢，握枪一指负责人的额头。

        “是！是……”负责人吓得满头是汗，颤抖着，走出柜台，大喊大叫，让全部男女侍者都到柜台前来。

        邱明见状，甚是害怕，生怕会有什么侍者认识邱文才。他举着双手，低垂着头，前额都快着地了。

        邱志光则是很淡定，不过，他内心不平静，暗道：万一有侍者认识邱副司令？万一有侍者说邱副司令刚才从后门走了，怎么办？唉，今天真是晦气。要不是这个-狗-汉-奸-、死叛徒卓宇仲当街认人，邱副司令也不至如此狼狈。唉，若然有幸生还，邱某定要尽快促成副司令与杨冰特务营的合作，尽快动员更多的旧部起义。

        他侧头望向卓宇仲，眼神甚是愤怒，真想马上拔枪杀了卓宇仲，为民除害。

        “小子，别以为有什么副司令撑腰，你就狂！哼！老子告诉你，在皇军的眼里，无论是皇协军的司令还是副司令，那都是给皇军当跑腿的，都是给皇军当炮灰的。明白吗？”卓宇仲看邱志光眼神不善，便用枪口指着邱志光的鼻子，训斥了邱志光一番。

        邱志光没有吭声，别开头去，他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姓卓的狗-汉-奸-，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为吕奎偿命。哼！

        很快，楼上楼下的男女侍者都跑到了柜台前，一一接受山本惠子的问话。不过，依然没有人认识什么邱副司令。

        山本惠子来到龙城之前，就曾向一些鬼子特工和-汉-奸-打听过龙城之事，对城内的名人、名老板、重要的皇协军军官、便衣队负责人、伪警长官都有过些了解，虽然至今仍无见过面，但是，她都听说过，尤其是那些和鬼子关系颇好且对鬼子有钱粮支持的老板，也算是鬼子的保护对象。所以，听说这间茶舍是俞威的产业，她便没有为难侍者和负责人了。她挥了挥手，收起手枪，让负责人和侍者散了。

        然后，她离开柜台，走到邱志光跟前，问：“邱副司令既然没到这里来，为什么他的轿车会在茶舍门口？他现在何处？”

        邱志光笑道：“姑娘，我可是邱副司令的副官呀！我叫邱志光，城里有点层次的皇军军官和皇协军军官，都认识我。我经常坐副司令的车出来办事。呵呵……俗话说，不看僧脸看佛脸！副司令的车子方便嘛，各方面的人看到副司令的车牌号，都会通融……通融。至于邱副司令，我出来的时候，他在家里，这些天，他身子不太舒服。兼之，皇协军卫司令，以及还有新来的郭司令，都不太让邱副司令管事，所以，邱副司令没啥事管，很清闲。俗话说，狗眼看人低。邱副司令那么清闲，部属也没人来看他、安慰他的。所以，邱副司令也闷的慌，他有时候会去逛逛街，尤其是欣赏一些书画作品，另外，也会去找一些老中医聊聊天，学些如何调理身体的常识。我出来一个多小时了，他现在何处？我还真不知道。咦，姑娘，你贵姓芳名？何处任职？好象，你很不给我们副司令面子哦。”

        他对答如流，东拉西扯，表面上净说一些无关要紧的事，但是，又隐含着对卫雄和郭胜的讽剌，还替邱文才开脱。他说到后来，又调侃了山本惠子一番。

        不过，他真的不认识山本惠子，但是，他看到山本惠子这个架势，也知道山本惠子必然是大有背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过，他装傻，故意这么问山本惠子姓甚名谁？何方神圣？只是他刚才从流如善，现在装傻又不象。

        “你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呀，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那可是东水城混成……”吴智平闻言，大怒，替山本惠子抱打不平，要道出山本惠子的真实身份，以便吓吓邱志光，也顺便抬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话犹未了。

        山本惠子却打断他的话，说道：“吴桑，别说了。以后，我会有机会认识邱副官的。收队！别影响俞老板的茶舍营业，也别影响邱副官等他的朋友来谈生意。传令外面的巡逻队、警察、皇协军全散了。”

        说罢，她转身而去，走出了茶舍大门。

        吴智平、卓宇仲以及那些宪兵便衣，纷纷尾随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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