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剑平仇寇越关山
一只Luv鱼推荐阅读:
剑来
明星潜规则之皇
逆天邪神
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仓元图
好色小姨
被迫万人迷的炮灰[快穿]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郎悔
建元二十八年,文武百官跪立于宣政大殿外,侍官手持谕旨,尖利的宣读声引动着千百般截然不同的心思。
“……皇太子赵重曦,亲昵邪佞,疏远正人;肆行暴戾,枉顾仁义;日夜沉溺酒色,寒暑荒诞游猎;不思修身,不理政事……”
“今废黜其东宫储君之位,封青郡王,即日迁居属地,非诏不得回京。皇七子仁德爱民,克己修身,故改立皇子赵重瑞为太子,钦此!”
“皇上!皇上三思啊!”
金龙殿外,向来嚣张跋扈的朱贵妃一身素装,脱簪待罪。她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面上艳丽娇容半分不剩,满是憔悴。她哭了整整一夜,嗓音嘶哑。
过了一会儿,徐公公出来了,朱贵妃面上闪过一丝希冀,可徐公公下句话将她彻底打入谷底。
“娘娘,皇上口谕,念在娘娘侍奉多年,就不降您的位分了,今日起禁足广阳宫,不得于外人来往。陛下还说,以后只要是贵妃娘娘求见,一概不见。娘娘,请回吧。”
“不……不……”
朱贵妃浑身脱力,晕倒在地,秋莲连忙哭着去扶。
徐公公瞥了一眼侍卫们,一挥手,道:“都站着干什么吃的,还不送娘娘回宫?”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进来,附在徐公公耳边说道:“师父,皇后娘娘往金龙殿来了,您看?”
徐公公悠悠地说:“陛下正和太子说话呢,现在谁都不见,一会儿为师亲自去说。就不必知会陛下了。”
过了兰庆江,就是青郡地界,天险之后,就代表着偏安一隅,永无问鼎之日。更有可能被新皇,或者现在的陛下找个借口除去。青郡王大帐内,赵重曦和几位亲信围坐在地图前,沉重压抑的氛围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赵重曦被废黜以来,无一日安眠,邋遢的乱发胡茬让他看起来不像个皇子。
终于,一名属下开口:“殿下,我们不能就这样过兰庆江,去了人烟稀少的青郡,就等于任人宰割了……”
“你要本王逼宫?”赵重曦揉着额头,“本王不是没想过,但舅舅已被父皇斩首,虎啸营和中央军全部归顺,本王哪里来的兵……”
“没了中央军,殿下还可以借兵!”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赵重曦一看是最信赖的朱九符,立刻思考起这条路子。
“你是指……沈州都督?”
沈州城濒临兰庆江,是屯兵重镇。沈州都督为朱大司马的爱徒,与大皇子一脉同气连枝。沈州兵非常爱戴都督,只听他一人调遣。
“沈州兵以一敌十,若接到兵,本王就多了一分谈判的筹码,至少能把母妃接到封地来。宫里不光赵重麒,连赵重瑞都和她是死仇。”
“陛下若有此意,属下当星夜奔驰,与沈州都督商议此事。”
“大善!”
过了一日有余,赵重曦就收到了朱九符的密报,说沈州都督早就对皇上作为不满,又为大皇子孝心感动,愿意倾力支持殿下。
赵重曦立刻点齐人马,带着王妃侍妾、属下亲信往沈州城疾驰而去。到了城下,果然见城门大开,沈州都督出城十里相迎。
见到赵重曦,都督滚下马来,涕泗横流地说:“大司马对某亦师亦父,现遭暴君毒手,臣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现只愿倾囊相助殿下复位。”
赵重曦亦是感动落泪,下马扶起沈州都督,一边打量一边说道:“本王感念都督恩义。只是举兵之事凶险,都督请将兵符交予本王,本王亲自带兵出战。今日之恩,来日绝不相忘。”
“报仇之事,臣怎能置之度外?”沈州都督大手一挥,手下们抬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官服男子,男子腰间挂着太守令,已奄奄一息,“臣已拿下沈州太守祭旗。”
说罢,他亲自一刀杀了太守。
见了此景,赵重曦也不再怀疑沈州都督,领着手下们进驻沈州城。
沈州城居民多为军士家属,走在街上,只觉得分外安静。沈州都督解释说,为防消息走漏,他已下令各家各户紧闭门窗,不得出城。赵重曦被迎到城中的太守府,将亲属先安顿下来。
沈州都督特意摆了一桌接风宴,眼下正在府中主持宴席。赵重曦看着,不禁感慨万千。
“本王原以为一朝失势,众叛亲离,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忠心之辈。哎,朱大人呢?”
进城来,唯独不见朱九符。赵重曦还想好好感谢他呢。
赵重曦感到奇怪,对王妃俞蝶说了此事后,带了几个亲兵上街寻找。走在街上,他发现街道安静得出奇,该有的烟火气一点没有。
疑虑之下,赵重曦叩响了一道民房外门,可等了半天,连个回应都没有。
赵重曦从来不是什么恪守礼教之辈,他当即下令踹开大门。亲兵们破门而入,只见满屋都是干草。赵重曦心头一紧,又叫兵士们砸开旁边几户大门,屋内都空无一人,只有易燃干草。
“不好!本王中计了!”
赵重曦连忙往太守府而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沈州都督率兵拦下。沈州都督披甲执剑,拍马怒喝:“逆贼赵重曦,还不束手就擒,随吾回京师请罪!”
“沈州都督?”赵重曦怒不可遏,命亲兵奉上天王戟,叫骂道,“无耻之徒,身为朱大司马之徒,竟然忘恩负义,蒙骗本王。”
“哈哈哈!大皇子殿下,事到如今,你不但不为过往恶行反思,反倒想着篡国夺位。”沈州都督仰首大笑,“本都督原不想插手此事,但送上门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送上门的军功?”
赵重曦愣了半晌,五官惊愕地挣动着,凉意直窜头顶,随即浸透四肢百骸。
“是叛徒……朱九符……”
难怪……
“啊——”
赵重曦仰天怒吼,嘴角溢出丝丝鲜血,长戟将一边的巨石砸得粉碎。在狂怒之中,赵重曦只听得一声哨音,四面城墙顶上冒出一圈黑压压的勾边,接着,这条黑色“引线”亮起火光。
朱九符一身戎装,站于城头,他抱拳喝道:“多谢都督相助擒贼!”
“全军听我口令,放箭!”
万箭齐发,火雨倾盆,浓烟漫天。赵重曦遥遥望见火光冲天的太守府,不要命地往那处突围,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王妃的名字。沈州都督的手下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甲兵,还是被歇斯底里的赵重曦手起戟落,连杀数人。飞溅的血花喂养了炼狱火舌,满城尽是杀音火海。
而在沈州城唯一的官道关卡,十几名兵士将一名青衣人围在中间。
“什么人!”
“贫道找朱九符老爷叙旧,请各位军爷放行。”
为首的侍卫首领安季同看着那张面熟的脸,终于拼凑出被早早遗弃的回忆。
再看来者一身道袍。他和共同把守要道的陈发阳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
“道长弄错了,朱老爷正留守京师,何故往沈州城去?”
青衣道人则笑道:“分别几年,二位都不识得贫道了?”
望着一池业火,朱九符漠然不语,他看见太子一路杀敌斩将,杀入太守府。
随后,只听一声轰天巨响,火药引燃,整个太守府被夷为平地,一代东宫储君,就这样结束了三十五年的权谋人生。
一生戎马,终为他人算计。而幕后的操盘者,十年沉浮,终于一子定江山!
朱九符终于放下悬在心口近十年的大石。除掉军旅出身的大皇子,本身就没什么血性的二皇子不足为虑。七殿下的天下光明坦荡,他似乎看见了大荣国海清河晏,百官勤俭,万民喜乐。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命令众将士灭火,收拾残局。准备将沈州想湖泉城一样,从大荣地图上擦去。
可连唤数声,都无人应答。
朱九符眼皮子一跳,心中警铃大作。
他回头看向亲卫队,却惊愕地发现全副武装的兵士们倒了一地,身上是一个个透明窟窿,鲜血沿着石砖纹路蔓延了很远。
由入微大高手组成的卫队,被无声无息地剿灭了。
“不可能!”
沈州城方圆五十里都被清空,什么人能在他朱九符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登楼,更杀掉了十几个入微高手。
赵重曦有后手?不可能!他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整个荣国无人能做到!难道是传闻中二皇子培育的血尸?
他攥紧了红石玉戒,准备召唤巨蛊死士。
就在此时,朱九符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他抬头看去。
一向淡定自若,总是运筹帷幄的天机营首领,朱大将军,太子太傅,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荒谬。
他不是死了吗?
青衣道人立于城楼飞檐,如履平地,火焰流风吹拂衣袂,潇洒如仙。他脸庞尚有青涩,可眉宇间已尽是从容。微翘的眼尾柔和了刀子薄唇的寡情,好似一缕融化了九天寒冰的微醺春风。
道人俯视着朱九符,开口道:“朱老爷,好久不见。”
“是你?林越?”
朱九符一眼便认出了青衣道人,他背起双手,悠然道:“看来你大难不死,另有际遇。”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王先生’。若不是他,贫道也无缘一窥道法,怕是得一辈子荒废在小山村里。”
“你这次来,不是专门叙旧的吧?”朱九符背在身后的拇指抚上红石,“看样子你早就搭上国师这条船了。”
“谈的念的都是旧事,如何不算叙旧?”
“在找老爷叙话之前,贫道已拜访了几位老熟人,哦,放心,他们已被送去现在的东宫,一切交予秉公执法的太子殿下处置。”
朱九符说道:“这条命也不是不能给你,我本就做好以命换天下的准备。不过现在为时过早,留你这种不该存在的人活着,我还不能放心离开。”
他一挥手,林越所站的城楼里一阵骚动,蛊死士的低吼声震彻楼阁,数只巨怪往楼顶袭去。
“等把你的血肉融入我最后一具蛊死士,就能确保荣国的天下百年无恙。”
林越恍然大悟:“想不到贫道的肉身是上好的炼蛊之材。难怪你这么多年不肯杀我,果然不是因为喜欢贫道!”
接着,林越一笑:“可惜贫道舍不得自家肉身,倒是朱大人你的老骨头挺适合拿来垫桌角脚。”
这时,只听足下瓦片碎裂,两只紫黑巨手破瓦而出,抓向林越的脚腕。林越足尖一点,踩着无形清风,腾空而起。他并指点向第一个破瓦的蛊死士,下一瞬,蛊死士的头身分离。
“所有地煞死士,诛杀此人!”
蛊死士立刻投出雨点一般的暗器。林越或轻易躲闪,或出剑击碎,他神色一凝,踏风而落,直接朝朱九符而来。
“天罡死士!”
四名比以往蛊死士更为壮硕,气息恐怖无匹的蛊死士将朱九符团团包围,它们之中最矮的也有近丈。
“近乎炼气修为的巨怪?”
林越在空中转向,落在朱九符前方,看着几个常人不可战胜的天罡死士。最前方的天罡死士光是拳头就有林越的人那么大。
林越后退了几步,说道:“朱老爷,您是要把贫道的血脉融给它们?”
“呵,这你不必知道,等来日黄泉再会,本官就告诉你。”朱九符扬起手,“杀!”
天罡死士展开廊柱一般的手指抓向林越,它浑身覆盖着甲胄,每一步都能踩碎砖石,指甲尖是乌黑发紫的浓稠毒液,见血封喉。背后十几个地煞死士也形成了包围网,每个都有武林宗师级的实力,它们或赤手空拳,或持剑拿枪,向林越一齐攻击。
林越似慢实快地闭上眼,口中吐出法决。
一道金光自林越的袖口飞出,刹那间化为五丈长的擎天巨剑,剑光横倒,扫过一圈。
只听接二连三的血肉分离声在同一瞬间炸响,所有蛊死士,无论做何种姿态,无论远近,无论大小,都化为无用的肉块,连紫黑毒血被剑光全数蒸干。
“区区炼体蛊尸,还不配与阳金鎏虹剑相较。”
恢复成手掌大小的鎏虹剑乖巧地悬停在林越耳边。
“林越,看来你奇遇不小。”朱九符面上平静,眼神深不可测,“你杀我易如反掌,但你不能,再给我三年时间,我愿意以命偿罪。”
“再放你补全今天损失的蛊死士吗?”
“但我一天也不想等。”
林越话语冷淡,他不等朱九符再次开口,掐一指无形清风剑,逍遥清风划破满城狼烟,洞穿了朱九符的眉心,留下针尖大的小孔。
血落,命止。
“先生,杀了你才有真正的‘无暇’盛世,那位深明大义的七殿下,想必用不着你操心。”
七年血仇,一朝了却,从此红尘再无牵挂。林越招来金光,纵身班师京城。
荣国国师宫,太子赵重瑞正容色平常地走出宫殿,嘱咐左右道:“安统领和朱太傅被朕派去边疆执事,以后不必再联络他们,只当不存在。”
正巧一道金光投入国师宫,赵重瑞仰望晴空,微笑着说:“白日坠星,此乃吉兆。随我去奉天观进香。”
“事已了结,弟子叩谢国师借宝。”
大国师见林越衣衫不乱,发髻严整,点点头:“朱九符的几具蛊尸近乎炼气,纵使你已炼气小成,也不可轻敌,有鎏虹剑在方能全身而退。此人炼尸之法也算得上玄妙,很可能是偷师蛊神宗。”
“国师,敢问蛊神宗在何处?可是在南疆?”
“南疆蛊术不是秘密,他们的部落王与蛊神宗暗中来往已有数百年。”
“那为何荣国没有类似的宗门?”
国师狡黠地笑了笑,林越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着实有些意外。
“您是说……荣国也有仙门?”
“嗯,荣国的各大仙门远胜蛊神宗,所以贫道才能当上着护国大国师啊!”
幽幽青山,皑皑白雪。仙临峰之雪终年不化,冰风与山巅罡气如条条白龙盘绕飞舞。
临崖雪地之上有一处太极八卦道台,如霜似雪的命理仙纹在四周空气中浮动。
道台上有一男一女,女子素裙淡妆,清冷如仙,她盘坐在道台正中,任凭风雪吹拂凝脂肌肤。
道台一角的男子眉眼冷淡,身着黑纱白绸道袍,头戴云纹道冠,完美地融入冰天雪地的风景。
“雪婴剑。”
“成交。”
建元二十八年,五月初一。
林越曾经有过许多个不平凡的五月初一,但唯独今天,他无事一身轻,牵着威风凛凛的雪炎马,走出了荣宫大门。
抬头望去,白云如破天巨龙,横贯苍穹。
(https://www.biqiugexx.cc/book_63772410/1814405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