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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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十二年三月二十日,掀起轩然大波的乔平一案草草结案,王凝之罪证据确凿,但宣王傅展力保,只判了三年流刑。
廷尉司审理乔平的结果是,他事先并不知道王凝的名字会出现在名册上,而此失察之罪,皇帝并不愿意再追究,令其官复原职。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能完全服众,但是有两件更大的事情将舆论直接盖过,相比之下,乔平一案的结果便显得无足轻重。
这第一件事是宣王傅展拟的征辟名册下发,名册上面有大半的人名不见经传,有些甚至不是出身寒门,而是平民出身。
众人都明白宣王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但都疑惑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宣王选人的标准到底又是什么。
疑惑往后是不是若要扶摇而上,需要攀附的是宣王傅展。
这第二件事是钟和之死十分蹊跷,灵城内都在传他是中毒而死。
这个话不好说得太明白,但听者都知道这是指皇帝兔死狗烹,为了收归兵权毒杀功臣。
周宴在宣王府内看着傅展一个个拒绝拜帖,心绪有些复杂。
征辟名册下发,有志出仕之人会来投奔傅展,这是周宴之前就完全能够想象到的。
这其实是有些微妙的,相当于傅展直接架空了皇帝选人的权力。
这已经是实际上的辅国之权。
皇帝放权放得毫无猜忌,导致宣王傅展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实质上大权在握。
但他们父子之间完全不计较这些事情,周宴便也不能挑破这一层微妙的意思。
不仅如此,钟太尉的事情周宴虽想不太明白,倒也猜中了七八分。
他除了从情感上感到十分复杂之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考虑。
太尉一职统领国家军务,如今根本不可能有一人可以直接顶替钟和的位置。
皇帝的意思是要傅展这边选几个人暂代钟和的事务。
其中最重要的是中央禁军的统领权。
但傅展这边,事实上很难找出人来担此大任,因为这需要一个绝对可以信任而且颇具才干的人。
而且傅展还希望此人与世家没有瓜葛。
周宴思考再三,只能道,“兄长,下一封诏令把邵言调过来吧。”
邵言与周宴是两年之前结识的,那是周宴第一次作为主帅领兵,西北边境起了冲突,周宴前去新掖平乱。
正当周宴为进攻线路纠结不下的时候,邵言来到他营前,把他拟的整个作战计划往地上一扔,扬长而去。
周宴看完他拟的计划,都顾不上别的事情,策马便去追他。
当天周宴行了一些弯路,直到星夜才追上邵言。
追上之时,周宴从马上翻身而下,客客气气地行礼。
却只换得邵言轻蔑一笑,当时他问周宴,“怎么,我都写得那么明白了,还看不懂吗?”
“不是的,在下想请先生留下。”周宴立刻表明来意。
邵言当时直接拒绝了,他出身平民,完全没有出仕的机会,跟着周宴又能怎样呢,做他麾下的军师还没有牧羊来得自由。
周宴当时便向邵言许诺,只要邵言答应留下,他不会让邵言居于他之下。
这依旧没有说动邵言,他道了谢之后,便牧羊去了。
周宴追着羊群跑了两天,才终于把邵言打动。
周宴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得胜归来之后,他便向皇帝和宣王傅展力荐邵言。
如今邵言在北境领兵,官居五品,品级比周宴还要高一品。
邵言也确是堪当大任的人才,他守着北境,几次燕国小规模的进犯,都被他打得溃不成军。
傅展也知邵言才能,他只问道,“将邵言调来暂领禁军,北境那边会不会不太稳妥?”
周宴道,“兄长,如今钟太尉死讯已出,钟琪和韩礼进京的消息也传出去了,再把邵言再回来,必会让燕国以为我们捉襟见肘,从而放松警惕。宴认为稳妥的,”
这对他们此次起兵是有好处的,而且征辟名册已经下发,周宴已经大抵准备好了北上,此时若是燕国想要趁人之危,举大军南下,那至少也要半月时间做调度准备,那时候周宴直接前去应敌也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周宴还有无法说出来的心思。
邵言是他力荐的人,与他私交甚笃,但对傅展并不十分相熟。
傅展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些,但是周宴自己需要去计较。
他推举的人必须能够听命于傅展,忠诚于傅展。
他是为傅展选的人才。
将邵言调回来,正好能在周宴北上出征的时候,让邵言辅佐傅展左右,也给傅展留下一个可以问计的人。
傅展接受了周宴刚刚的话语,他也只是隐隐担忧,既然周宴认为稳妥,他便道,“那召他回来吧。”
谁知周宴正欲下笔,来人报傅知求见。
本来傅展今日说好的谁都不见,但傅知毕竟是傅展的弟弟。
当今皇帝的皇子。
傅知年十八岁,还没走进门便笑着打了招呼,“哥,予安哥也在呢。”
周宴从心中感叹他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傅知了,之前见的时候他气质还有些阴郁,如今竟变得如此开朗,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
可是寒暄过后,傅知表明来意,还是让周宴不太平静。
他想要暂领中央禁军,想让傅展帮他去求皇帝。
傅展担忧他年纪小,不能担当重任,被他一句话反驳,“哥,予安哥长我一岁,不也带兵多年了么?我也想替父亲和兄长分忧。”
傅知说话的声音很干净明朗,语气又坚定,让人不忍拒绝。
而且傅知的身份领中央禁军是合适的,他是皇子,是傅展的弟弟,傅展可以完全信任他。
见傅展似乎想要答应,周宴轻咳了两声,随手若无其事地把手上的笔放下。
傅展明白了周宴的意思,便只对傅知说让他在考虑一下,二人又闲谈了一阵,傅知便告退了。
待傅知走后,傅展才问周宴刚刚的意思。
周宴只道,“何必去讨陛下不高兴呢?”
傅展也明白了周宴的意思,周宴认为皇帝不会答应傅知这个请求,但是傅展还是想要试一试。
“予安,我还是去试一试吧,如果父皇答应了,邵言也就不用回来了。”
这是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事情,周宴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但他知道,傅展这一去,结果就是惹皇帝发脾气。
而且这个脾气不会是发在傅展身上,只会是发在傅知身上。
傅知是皇帝庶出的孩子,他的生母在傅知三岁那年便一病不起,在他七岁那年就病逝了。
周宴知道皇帝与皇后有一段复杂的感情,皇帝与皇后是指腹为婚,当今皇帝傅子初出生时身份极尊贵,他的父亲几乎对皇位唾手可得,而当今皇后也是名门贵女。
这本是一场联姻,但二人从小相处,也有了青梅竹马之情。
谁知后来傅子初的父亲并没有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夺取皇位,傅子初也只成了边关的一个守将。
傅子初与当今皇后的婚约并没有取消。
婚约照常履行,但傅子初因受到皇后家人冷眼,误会皇后实际上并不愿意嫁给他。
于是新婚的那几年,二人感情并不好,傅子初也移情于他人,纳了多房妾室,完全冷落了皇后。
到了傅展四五岁时,傅子初似乎是幡然醒悟,理解了皇后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变过。
二人从此再无嫌隙。
在小时候的周宴记忆中,他们永远感情好得令人艳羡,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样一段故事。
周宴的父亲是傅子初手下的战将,在周宴六岁时,在一场战争中殉国。
当时只留下周宴和他的母亲在边关。
皇后见周宴可怜,对他多有照料,渐渐地,甚至待他与待傅展也差不多。
当时的傅子初对周宴也一样,有过错就责骂,有长进逢人就夸。
完全当自己家的孩子。
但小时候的周宴没有理解当时的皇帝对皇后的偏爱。
也没有理解到皇帝对他的好,甚至都来源于这种完全的偏爱。
只当二位都是疼爱小辈的长辈。
周宴是在他十五岁那年,才明显感知到皇帝不喜欢傅知。
当时皇帝已经登基,年十四岁的傅知写了一篇策论,交到皇帝手上。
结果被皇帝劈头盖脸地一顿骂,甚至扇了他一巴掌,罚他跪在雪地。
周宴到时,傅知身上已经薄薄地覆了一层雪,被冻得一直发抖,眼眶通红。
周宴实在是被吓到了,皇帝也会责罚周宴,但这是不一样的。
皇帝即使是盛怒之下罚了周宴,也会好好跟他讲道理,甚至过后还会温言哄他,那只是一种教导。
而傅知完全只是在承受怒火。
看到当时的情境,周宴虽知自己应该说不上话,都忍不住进去殿内为傅知求情。
周宴求情无果,皇帝只道,阿宴,你并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后来傅知在雪地中足足跪了三个时辰,直到皇后知道了这件事,匆匆赶过来求情,皇帝才勉强让傅知起来。
周宴至今也不知道,什么大逆不道的文章能让皇帝气成那样。
当时傅知整个人透着阴郁,行为也有些古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周宴也真的想不清楚他写了什么。
周宴只能感知到,皇帝对他甚至比对傅知还要好得多。
虽然他与皇帝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皇帝对他的态度更像对待自家孩子。
皇帝对傅知的态度真的不像对自己家孩子。
这就是周宴为什么不让傅展去为傅知求中央禁军的代领之权。
他不忍心看着傅知又触怒皇帝。
但傅展并没有像周宴一样感知到皇帝对傅知的态度,他认为既然皇帝将选代领中央禁军之人这件事扔给了他和周宴。
那他去回一声就是了。
周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将给邵言的调令写完,封装起来,等待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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