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也想要有你这么个朋友。”白绯说道，“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算叫我去死我也是甘心的。”

        公子愣了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说？”

        “我瞧得出来。”白绯沮丧道，“你根本一个朋友都没有……不对，是没把别人当朋友，你这样的人最讨厌了。”

        公子摸摸鼻子。

        “我要走了。”白绯跳起来，大声地说道。

        “走？”公子诧异道，“你去哪？白府？你还敢回去？你不要命了？”

        白绯蓦然片刻，更加沮丧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公子似乎对自己的失言很是后悔，他屏息片刻，叹道，“你一来，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那封署名白紫的信，其实是你写的，对不对？”

        白绯脸色一白，她慢慢地又坐了回去，低声道：“她怎么会死了呢，你说？”

        公子道：“生老病死罢了。”

        “才不是呢。”白绯叹气道，“才不是呢。”

        公子瞅了白绯片刻，忽然道：“难道她不是‘畏罪’自尽的么？”

        白绯的脸忽然间涨红了，她两眼睁圆，看起来十分之愤怒：“她畏罪自尽？丢了那么多的孩子，难道六扇门打算就这么结案？若是如此……”

        公子低声叹道：“你也什么都知道。”

        白绯一时失语，她默默坐了片刻，眼眶也红了：“你们会抓到元凶的对么？”公子道：“一定会。”

        “杀了那些人的不是白紫。”白绯抽抽鼻子，低声道，“偷孩子的也不是她——她那点本事，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公子笑笑，忽然奇道：“我以为你们姊妹关系很不好？”

        “那是因为她是个蠢货。”白绯愤然道，“绝顶的笨蛋！绝顶的瞎了眼！”

        公子哑然。

        白绯的手握成了拳头，她咬着牙：“那个小冬根本不是好人！”

        公子一愣：“谁？”

        白绯怒道：“还有几个小冬？还不就是那个冬瓜！”

        “等等……”公子一脸莫名其妙道，“你是说，总跟在白紫身边的那个小厮，叫冬瓜的？”

        白绯冷笑道：“偌大一个白府，还有几个人有这么可笑的名字？”

        公子心说你们白家整整一家人个个名字都挺好笑，但这话显然不能在此情此景之下说出来，否则白绯翻脸，那可当真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他觉得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只要跟人翻了脸，那么就一定是天大的麻烦，多半是别人的，偶尔也是她自己的。

        所以他只好闭口不言。

        据他所知，愤怒起来的女人往往会滔滔不绝地把什么话都说出来，根本不消去问。

        白绯现在显然十分愤怒。

        而她其实是个十分普通的女孩子，所以，她也没有例外。

        “她以为人家是真对她好呢！”白绯愤怒地一挥拳头，“其实那小子根本居心叵测！”

        公子的表情茫然无比，他不太明白这个“居心叵测”可能代表的含义。

        他只好问。

        “我见过你们的小弟白青。”

        公子注意到，他说出“白青”二字的瞬间，白绯的脸色更加红了。

        他不是非常明白为什么这个幼弟的名字会让白绯更加愤怒，但他不觉得自己该问这个问题，至少不是在现在。

        “他说，白紫的小厮似乎很喜欢你？”他继续把要问的话说完，“他还似乎为此迁怒于你呢。”

        “他喜欢我？开什么玩笑！”白绯嗤笑一声，不屑道，“那小子，不看谁才是他救命恩人，居然喜欢那个装模作样又愚蠢透顶的家伙。”

        这话十分微妙，因为话中的“那小子”似乎带入白青或者冬瓜都可以。

        公子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然而白绯忽然间一声长叹，把脸埋了起来。

        揭人的伤疤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好很有风度的事情，公子觉得自己刚才已经做了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犯第二回——何况白绯看起来心情低落极了。

        他的目光慢慢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某个阴影处。

        他对那个阴影做了个口型。

        “去查。”

        树丛簌簌一阵响动。

        他微笑起来，觉得心情霎时间好得多了。

        只是樱十八的心情就糟糕多了。

        他完全不明白一个毫无武功并且身体病弱的家伙是怎么发现自己藏身之地的，更可悲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发现。

        而且现在这个家伙还给他派了一项十分麻烦的任务。

        他不愿想象自己拒绝会有什么后果——只要想到那个麻烦死了的表妹樱桃，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樱桃加上卓立卿，这简直就是灾难。

        现在他不得不让自己手下的六扇门精英们去查一个名为白府的狼窝里面，曾经发生过的或许十分无聊并且恶俗的故事。

        那个故事可以起个名字，叫做白府兄弟姊妹和冬瓜的感情纠葛往事。

        樱十八恨恨地瞪了公子一眼，甩手而去。

        公子的微笑慢慢淡去。

        “他走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绯，“那么我们不妨说些别的话，别的，很重要的事情——我先问，你不是阿绯，你到底是谁？”

        白绯抬起头，脸上再也没有愤怒的红色，也不再红着眼眶，反而平静极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是谁？”

        “或许是个死人。”公子淡淡道，“或许是个活人，还有可能是个活死人……这似乎，要看你想现出来的，究竟是哪个身份。”

        她神神秘秘地笑着，回答道：“哪个身份都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你本应当帮的不是我。”公子说道，“需要你投诚的是樱十八，这件事，对我而言根本无所谓……你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要我帮你做某些事罢了。”

        他的语气笃定极了，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

        然而白绯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她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些，语气也略有些急促：“你不肯答应么？”

        “我有什么好处？”公子道，“虽然我看起来像个书生，并且考过科举，但是，卓府立卿，本就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没有利益的事情，商人为什么要做？”

        白绯默然片刻，忽然笑起来：“若你是以别的身份与我说话，那么我或许真的相信你这句话，但是，如果你以商人的身份开口……卓立卿，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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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会告诉你们我在大理一间超级好吃的点心店里面码字发文么……我会么……会么……

        ——by，快要被点心和滇红迷死了的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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