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蜀山险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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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玄一这么一说,小七赶紧回去自己屋子,莫非是刚才绮珠动了妖风,惊动了结界糟了!整个蜀山此刻都是斩妖除魔的修道卫士,绮珠现在是插翅难逃了
早知会如此刚才就不应该留她果不其然,小七回去自己房间时,绮珠正稳稳的端坐在她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高兴模样,像春心泛滥了一般
小七走近还未开口,绮珠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只手尖细尖细的还带着蹼,被她这样冷不丁一抓,小七害怕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怕绮珠再吃了她绮珠一副融化绵绵春雨的表情,道:“小七谢谢你,我终于见到玄一还握住了他的手。我儿子长的真帅。”
小七表示能理解毕竟他们孤儿寡母从小就分离没见过面的,但目前并不是被这喜悦冲昏头脑的时刻,而是大事不好了。极力的挣开自己的手,将绮珠的嘴捂住,示意她小声道:“刚才你那阵妖风惊动了蜀山的结界,现在你逃是逃不出去了。快先躲起来,别被他们发现了。看能不能他们的结界平息了你再想办法出去。”
只见刚才还如沐春风一脸幸福的绮珠转而又一脸忧愁担惊受怕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再不回去,他们会急疯的。”
“你刚才怎么进来的”
“敲昏了一个小道士,钻进他身体里进来的。”
“再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事情没闹大的话,你再敲晕个小道士钻进他的体内出去蜀山。现在你先躲起来,我去天师屋瞧瞧去。”
绮珠贴上隐身符,稳稳的坐在床上等小七回来。
小七出去转了一圈,果然,结界惊动不是小事,整个蜀山因夜明珠就已通明如白昼,这会子一盏盏的琉璃灯盏更衬托出事态的严重性,蜀山道士各个手持寻妖法器来来回回穿梭在各个回廊上搜寻着
小七皱眉,不行她得赶紧回去,寻妖法器可不会因贴了隐身符就探不得一丝丝气味踪迹。这次绮珠是真的有危险了
夺步急跑的路上,突然栽在一个毛茸茸的软垫子上,小七跪坐在地,望着眼前那物由一个毛茸茸的肉团子化作一个九尾白狐,正当小七有所怀疑之时,旁边的一个老头凭空中显了身,道:“老祖宗,别吓她了,你看她都瘫了。”
小七认得那个老头,一身青衣,银发高束只是这次没有了青龙,小七起来还未来得及扑扫身上的泥土便一头栽倒他的怀里,惊喜的大叫道:“青帝爷爷。”
那九尾白狐很不高兴的化作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美女,小七刚才就猜到是东篱便又惊喜一声扑倒东篱的怀里,亲昵的喊道:“东篱姐姐。”
东篱宠溺的抱着小七,啧啧嘴道:“看看看,还是你这小娃子说话中听。”
一阵欣喜过后,小七道:“你们怎么来蜀山了”大半夜的
“我们来寻上古”青帝爷爷刚开口便被东篱一眼瞪了回去,青帝爷爷只得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纯属路过、路过。”
小七不解转头看向东篱,东篱笑眯眯的弯着那桃花一样的眼眸,道:“我跟你爷爷有事路过蜀山,正好听别人说这蜀山开什么大会,刚才掐指寻了寻你,果然你也在,就下来瞧瞧你。”
“掐指寻了寻啊”小七一脸惊讶,满心惊喜的嚷着东篱教她如何掐指寻
东篱刚要说什么,远远的一阵阵疾步声打乱她道:“蜀山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还这么嘈杂忙碌这不扰人清梦么。”
小七忽的想起绮珠还在她房里,急急的一手拉着一个往房里赶
“有妖。”刚踏入小七的房里,东篱便本能的嗅了嗅不以为意的说道。
小七回头朝她佩服的笑了笑,扯了她的一只蝴蝶袖轻轻的摇摆,一副有求于人的尴尬表情道:“东篱姐姐,小七有个小小的请求。”
“你这小妮子,说吧。”说着朝桌边走去寻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青帝爷爷也毕恭毕敬的坐在一旁。
“你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带我一个朋友离开蜀山呢你看刚才外面那些人都是在寻她的。东篱姐姐,帮帮忙啦。”
“好啦好啦,最受不起你磨人了。来,是你哪个朋友我瞅瞅。”
小七见东篱答应便唤绮珠出来,绮珠撕去隐身符露出面貌的那一刻,东篱有些讶然的望着绮珠,面色由刚才的柔和欢笑凝固下来,但也只是一瞬的事,她凝着眉,道:“鲛人绮珠。”
绮珠与小七皆万分惊讶的盯着东篱,只是小七的惊讶又有一脸的敬佩表情,就说东篱姐姐是天下最厉害的九尾天狐,什么事什么人都瞒不住她,她竟然才见过绮珠一面就知道她的名字。咦等等,她刚才说鲛人呃!玄一的娘亲竟然是鲛人精那个那个有两件女娲娘娘神器的鲛人一族。那个那个小糖糖那狠毒的姑母血洗南海之外的鲛人一族。那个那个道尊口中的逆徒归珀师兄逃去的鲛人一族天呐!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小七有些眩晕的靠在床棱上,呆呆的望着玄一的娘亲绮珠又望望正在悠闲喝茶的东篱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绮珠的语气明显是在警惕。
“这么浓浓的海鲜味儿让我闻不到也难啊。”东篱抬眼瞅了她一眼,这一看倒是仔仔细细的瞧她,半响皱着眉头道:“你与凡人成亲还生了孩子,这是触犯六界法度法规的重罪。”
绮珠拧着眉头,满脸的杀气只差唤出兵器来,当然东篱还是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再抬眼一副事不关己笑眯眯的道:“这也不关我什么事。你用不着这么防着我。我只是本着年轻时候和你们南海之外鲛人一族的海巫婆婆有那么几面的交情才好言说你两句,虽然大错已铸成,重罪也落在了你身上。”
“什么重罪大错的。东篱姐姐,小七不明白。”小七已缓过神来,扑倒东篱的怀里,她不明白刚才东篱所说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东篱低头见她一脸的疑惑,眼神里还有隐隐的恐惧,但还是狠了狠心,咬牙道:“和你一样。”命不久矣
小七不敢接受的摇着头,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那那玄一要怎么办
绮珠像被人当众揭开极力掩盖住羞愧的小孩子一般局促的不知将两手怎么放,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露齿一笑,她的牙齿白白的像一颗颗珍珠一般璀璨,她认命的口吻不经意叹息了一声,“谁让我得到了那么大的幸福呢。”
小七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她亦回望着小七,那眼神的柔和与感恩以及满满的幸福让小七沉沦,她不知该拿绮珠怎么办
“没有办法么东篱姐姐,你神通那么广大。”小七恳求道。
东篱不语,微微颔首的喝着已经冷掉的茶水
外面琉璃灯盏的光辉闪闪的像一颗颗的星星
东篱与她见面还未叙旧片刻就得离去,毕竟现在绮珠的安全是小七心头的头等大事
东篱知悉情况后便道:“想必那结界已被加固。这里这么多捉妖之人不可能不被惊动。如此这样我带绮珠突破结界出去,青帝你就光明正大去蜀山做客,等我回来再寻你。”
青帝应是。小七不放心绮珠便从布囊里掏出一张符咒道,“这个你拿着,若你平安回去符咒会自燃我就能感应得到。叫我放心。”
绮珠细细望着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竟如此心思缜密,她越是看得她仔细越是觉得她像极了已故去十多年的小鱼儿可是,是不可能的了,剐妖台那是何等厉害的地方,妖王都灰飞烟灭了,小鱼儿不可能复活
绮珠从青衫道袍里掏出一包珍珠放在小七的手里,小七是万万不能要的,一拉一扯被东篱看见了,只见东篱搁下茶杯,站起身来,道:“小七,你收了吧。它们鲛人一族就是死脑筋,恩仇必报。你若不收,她能跟你推托到天亮。”
小七闻言用眼神询问绮珠,绮珠点头表示认同,道:“谢谢你,小七。一点儿小谢礼而已,你却帮了我这么多,抱歉我此时拿不出更好的谢礼。”
小七笑笑,道:“你最好的谢礼已被我们吃了啊!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海鲜,谢谢你,绮珠。”
绮珠收好小七给的符咒便随着东篱一齐穿门而去,小七扯开门,望着她们腾云化作的云影,由衷的祁望她们平安无事出去蜀山,小心小心
琉璃灯盏已到他们的住处,寻妖法器的亮光却陡然消失,正当大家纷纷疑惑议论之时,东方青帝真人手牵着小七过来他们这边,道:“我云游四方刚巧适才得知我孙儿在你们蜀山就下来瞧瞧。怎么惊动了你们的结界真是抱歉啊。”
其他小道是不怎么认得东方青帝真人的,毕竟东方青帝真人得道飞升成仙才隔了十辈而已,再者修道之人定也听过东方青帝真人的名号,因东方青帝真人不喜在外张扬露面,所以小辈分没怎么见过神仙的小道士们皆是不知眼前这位人是谁名谁
各派掌门各个面面相觑不知这凭空冒出来闯结界的人物是谁。磨青天师先是拱手道了句,晚辈磨青见过东方青帝真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俯首磕头的参拜。末了,东方青帝真人唤他们起来,那隐淼掌门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瞧着他,道:“贫道不才,竟不知青帝真人大仙到访,真是罪该万死。”话锋一转,望着众人得意洋洋的模样继续道:“大仙仙驾来访真是令我蜀山蓬荜生辉,如沐春风。蜀山幸事,百年幸事。”隐淼掌门侃侃称赞,一副虚荣心胀膨的感觉令小七不适,想必令青帝爷爷亦不适。
东方青帝真人瞧了瞧他们的这一群人的阵仗,幸亏东篱与绮珠早走一步,如若不然真心难办,又一看隐淼掌门一副趋炎附势的狡诈嘴脸,厌恶又轻蔑的说道:“人间三月天,这蜀山还真是冷的吓人。”
隐淼掌门面色不愠略有些不识抬举的神色瞅着青帝真人,青帝真人拢了拢袖子又俯身替小七化了件披风披上,道:“七儿还冷不”
小七摇摇头,道:“爷爷,小七不冷了。”
青帝真人满意的点点头,单手一翻多出一个拳头大的小药瓶,递给隐淼掌门,道:“花期迟了总让人觉得清冷,这药水你煨养花木一夜之间便可枯木逢春,万花争艳。”
莫颜掌门双手接过来,捧在手心里,高颂着感谢真人大仙赐药,随手唤过一个弟子让把药水洒在花木上。那小弟子提了琉璃灯盏就去了,青帝真人也命大家散了去
夜里,隐淼掌门敲开了司水仙君的下榻住处,如此这般那般的禀告了一番,司水仙君一脸倦意的道:“从未听说东方青帝真人还有个孙儿还是太清山清风的二弟子。真是有趣。”
“需要我去查查么”
司水仙君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略沉思片刻,道:“不用。这事用不着你去,回头我自有打算。不过眼下倒是有件事你要亲自去跑一趟。”说着伸手招过隐淼掌门的耳朵低语了几句,隐淼听完,笑的阴险得意便退下去了
高手中的高手过招,复赛持续了两天
清晨薄雾还未散的大开,金色的阳光洒过浅薄的雾气柔柔的晕满整个蜀山的花木上。小七站在一棵梨花树下,那雪白雪白的梨花似一团团的积雪压在枝头,她着着素白的衣裙,晨间的凉风袭来,吹拂起她的衣袖、裙摆还有一头齐地的瀑发,悠悠的飘向远方,她驻足的脚下开着各色的小花,头顶的梨花悠悠洒洒的坠落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和着幽幽的香味,远远望着她所在的这方天地倒像是一副画卷,不忍让人惊扰亦不能让别物惊扰
小七伸手接住一朵掉落的梨花,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瞧见梨花树上飘落的梨花。为此,她已经辛辛苦苦又皆大欢喜的活了三年。她将那朵梨花凑在嘴唇上,眼眸含泪的模样让人怜爱心疼,此情此景小七的心里在一遍一遍的想着那个雪夜,那个约定,那个风你还记得我么
“小七,你瞧,我发现了什么”那声音不怎么熟悉却有一份亲切感。小七闻言怔怔的往身后看,只见玄一倚在栏柱上探究的眸色让小七尴尬,她微微颔首表示问过安打过招呼便去他的身后望去,原来说话那人是牧九,怪不得小七觉得有些不怎么熟悉
她手袖拂面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被侧面的玄一瞧见,只见小七微微低头便将那朵梨花含在口中,不加咀嚼便咽了下去。这在常人看来是无法下咽的事对小七来说却再平常不过,他知道的呢,那花入她的口便如墨汁滴入水中,顷刻间与她身体融为一体。她的举动竟让玄一忘了一些事,重新唤起的便是初见时她那一身又一身的梨花花瓣,小七不是人,亦不是鬼更不是妖魔,她只是一个依靠宿血丹而存活的木头人事实即便是这样,但总有一点是真的,那她无论去到天涯海角都是他玄一最亲最爱的好师妹
小七疾走两步跳上走廊,笑吟吟的冲着玄一喊了声:“玄一,早。”玄一亦笑吟吟的望着她不答话的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俯身小声叮嘱道:“以后不许当着人吃那些东西。”
小七会意,没承想被玄一瞅见了,对着玄一乖乖的点点头。此时牧九寻牙已走到近前,朝着小七直直的伸出手,玄一反应快一把将小七拉到自己身后,敛紧眸色露出吓人的表情,成功的震慑住了牧九,只见他连连后退几步,和和气气的笑:“怪我莽撞了,看把你们兄妹吓的。”
“我师哥只不过是想拿玄七头上粘住的花瓣而已。”牧九回答正确的望着寻牙仿佛在骄傲他俩的竟能如此默契。
玄一回头见小七两边的发髻上是黏着一些花瓣,便有些对不住他们俩师兄弟的替小七拿去。
“想不到你竟是东方青帝真人的孙儿。上次你还说从小便在太清山,我还以为你是个孤儿呢。原来你有这么大的靠山。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小七,你真是个奇人。”
小七、玄一对视一眼皆尴尬的笑笑
“仙人就是仙人你出去瞧瞧现在整个蜀山皆是花团锦簇似花界盛景。”
小七、玄一又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不愿打扰牧九的好兴致。心道,东方青帝真人执掌的便是六界花事,这番景象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你瞧你瞧,这是合欢花,我最喜爱这个花了,这要五月份才开呢。真是个好兆头。”说着从寻牙已经捧酸的手臂里拿出开的最盛的一朵给他们瞧。
小七上前一步接过来,道:“原来这就是合欢花啊它花丝绽开来的样子像把小扇子。太清山没有这花的。”不由得细细端详起来,还未凑在鼻间便已闻到一股股香甜的气味,“这花真甜像颗蜜糖般。”
“是吧。我就爱它这股儿甜。”牧九笑吟吟的应着,眼里似含着水雾一般,小七想看的仔细些,牧九便抬头眨了眨眼睛,自寻牙的手中又捡了两朵,道:“来,我替你别在发髻上吧。肯定很好看。”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插在小七头上两个圆圆的团子一样的发髻上。束发之事从来都是玄一、君影或者师父帮她弄的,今天的丸子发便是君影替她梳理的。
牧九别完合欢花,一手抚腮满意又凝眉的上下打量她道:“好看,真好看。就是脸色怎么这么惨白似那梨花雪似的。”
玄一赶紧回头,可不,小七的脸色是比刚才发白了些,她微微蹙着眉头,嘴唇微颤,玄一便知道她怕是犯了病,正逢君影出来寻他们吃早饭便急急辞了牧九、寻牙往小七房间赶
玄一抱着小七,许久不见她发病的模样了,他都以为小七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了,如今这么近距离的望着她,那病痛的模样让他触目惊心,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年前疼痛难忍的她在大殿上打着滚一层又一层的梨花花瓣铺满了整个大殿
“疼么”此刻玄一的声音亦不是他自己的了,他能听见自海底幽暗缥缈处传来的自个儿的声音是那么的害怕恐慌又无助
“有一丁点儿。”小七虚弱的笑笑,她已经吓着玄一了,此刻她想极力的让玄一安心虽然此刻她内心也满是疑惑,毕竟昨天清晨她才吃了一粒宿血丹,按照最近小半年食用宿血丹的频率来看,隔了一天又发病确实太不正常了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觉得如此疼痛难忍,为数不多的血液像被某种东西不断的汲取榨干似的搅动着她的身心
玄一慌了,他一低头一瞬仿佛看见了小七白兮兮的脸庞透明着,她所有的经络血管包括流动着的鲜红鲜红的血液他都瞧的一清二楚。他从未见过小七这般,他彻底被吓慌了,不管不顾的大声喊着药冥教灵
他把自己所见的这次小七的症状全部分毫不差的描述给药冥教灵与青帝真人。青帝真人来回在小七的房间里踱着步子,显然这个问题他也解答不了,只让大家再等等,他寻人去问。小七是知道他要去寻谁的,所幸的是吃过一粒宿血丹之后稍作片刻她便恢复了昨日的神采
这么一吓,天师、教灵、玄一他们为了小七的身体着想,自是不想让她再去参加复赛,但一把乌桃玄剑横在脖子上,小七决绝的态度只得让大家妥协,道:“若有不适,立即弃权。”
复赛第一天,归吟师兄一招不慎败给了白沙山飞沙门的白华,而白华在下午又一番的比试中败给了茅山茅山派的大弟子牧九。但牧九却在第二天输给了少阳山重阳派的大弟子君卓。君卓连胜承嘉师兄却在复赛第二日败给了蜀山蜀山派寒剑
玄一复赛首日第一场对上的便是寻牙,寻牙道行虽不如牧九却如赌命一般与玄一纠缠了大半个时辰便败下阵来。复赛首日下午便同太和山武当派的石匪打的难解难分,直持续到黄昏也未分出胜负。十大裁判团少了蜀山派的掌门,大家商议一番认为小小少年玄一同青年石匪打成这般真是难得的年少才俊,平了他俩的阴阳球明日再分战别人。这也是三天初赛、复赛下来唯一的一个平局
小七复赛首日第一场对上的便是大会开幕日上与玄一敬酒的那位小美女公主
“奚仲丘帝赐门雀角。”
小七亦抱拳回道:“太清山云霄门玄七。”
那雀角笑笑,她的剑法、步法皆如拂袖起舞一般,小七沉迷在她的舞步里,好好循着她与她舞了三百个回合终是胜了
下来台下,玄一紧张担忧的察看着小七,路过的雀角笑吟吟的望着他,道:“我累了你的小师妹,希望你不要迁罪于我。”
玄一亦抬头回礼却是笑不出来一丝一分,沉着个脸、面色又略黑一些,让人乍看便觉得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雀角看在眼里,一脸柔和的笑吟吟褪了去,微蹙峨眉一副她被讨人厌了的样子,暗自伤心。
小七拿手肘拄了一下玄一,对着雀角道:“雀角姐姐,玄一不是在生你的气,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是在气小七上场比赛呢。”
雀角听闻,绽了蹙眉,嘴角微弯挂着如一个公主般该有的气质,伸手将她发髻上歪了的合欢花扶正,道:“你们师兄妹两个感情真好,都令我羡慕了”
如此小七便又安安全全的度过复赛首日
复赛第二日,连伤带弃权的总共还剩下二十人,小七一直稳打稳赢,这在磨青天师他们眼里已是超出想象的好。本来他们只觉得以修为道行唯有玄一一人能挺进决赛,不成想最后一战的小七也入选在内,这着实令他们惊讶,但对太清山来说亦是一件喜事
下午比赛完毕之时,加小七一共六人进入决赛。
小七在中午休息时又服下一颗宿血丹,同时她给绮珠的平安符亦燃了报来平安让她知晓。小七不禁掰着指头算道:“一天两夜外加一个上午,南海在离蜀山很远的地方么”
“小七。”
小七抬头是磨青天师唤她,她喜滋滋的去翻磨青天师的宽袖大袍,道:“梨花团糍的味道,是师父来了”
“就你嘴馋。”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包梨花团糍递给她,继续道:“你师父今早托血珠仙送来的。我见你病犯的厉害就没拿出来给你。”
小七默默吃着梨花团糍唔了一声,今早她又犯病了,这两天如此频繁的发病让她害怕的不行,可面上却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此刻只盼着东篱快点儿回来,给她个说道给她颗定心丸
“这两日你的水平与其说是超常发挥倒不如沉着稳当些,算师父们没白教你。下午还有一场,若身体难受了千万不要硬撑知道么”
小七应了一声,问道:“师父没有什么话么”
磨青天师递给她一张字条,她展开来是师父的笔迹:“稳中得天下。”她懂得师父的真正用意,这些天也是这样循着比试过来的。将手里的梨花团糍吃掉,便将最后一个梨花团糍包好留给玄一吃。
下午她对战的便是蜀山蜀山派的二弟子镜之,这几日盯着场会瞧她是知道的,这个镜之是仅次于他的大师哥寒剑的蜀山第二厉害人物,他剑术了得道术也颇深,虽件件不如他大师兄强一点儿但论人品方面确实比他大师兄强出个千万倍。
这次是小七去阴球那边出击一掌,但那阳球好似坏掉一般,等了个把时辰才显出蜀山镜之的名字,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唏嘘惊叹不已,更让玄一差点儿吓破了胆,没了魂魄,亏得剑陌教灵死死拉住他,他才没翻身越去场上将小七拖下来
“你很沉稳,一点儿都不急功又不浮躁。小小女娃修到这个道心你可赶上旁人修个三四十年了。”镜之身形魁梧,五官凿刻深沉,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观面相他是更加沉着内敛之人,一把离青宝剑在手,他无欲无狞的心境让小七有一丝丝的心慌,他确实如他面相一样不好对付
“谢谢夸赞,都是我师父教的好。”小七笑笑,梨涡深深,笑的那样天真烂漫、光彩琉璃。但眼前的那个镜之像瞎了一样,毫无任何表情
“你小,让你先出招。”那人站在那里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师父教过,要敬爱长辈。怎么说你也比我的年纪大,自然是您先出招,小七受着便是。”玄七不动声色的还击。剑来剑往之间,有时一招便能定胜负。剑陌教灵说过的
两人站了半个时辰,日影都被他们耗的薄薄地了
昨日不再的隐淼掌门已重回座上,他的旁边是东方青帝真人,他歪头赔笑道:“你看我教出来的些什么弟子,这么大的个人了还跟一个孩子较真。”
他们再这样对峙下去,只怕天完全黑了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隐淼掌门便在楼台上高喊:“镜之,远来是客,你怎么和个孩子还较上真了。”
镜之闻言,嘴唇蠕动了下似要说什么,但终究叹了口气啥也没说,右手抽出明晃晃的宝剑踏着沉稳有力的剑步就朝小七刺去
小七自然也不让他分毫,也定不会被他的这些几近完美的运剑、提气、步法所扰乱心境,她有师父给的法宝不是么她提了那把乌桃玄剑亦迈着太清山云霄门剑陌教灵教的剑步迎去
玄一直接就唤出了自个儿的宝剑,幸得剑陌教灵与药冥教灵急急压住他才没让他上场插足捣乱
镜之比小七要高出差不多半个身子,小七只才到他的肚脐眼附近。可想而知这剑刺来自高而下,小七迎的有多么艰难,她双手举在肩头抵住那刺来的一剑,又提防镜之趁机一个伸腿踢她快速绕到他的身后还未抽剑去还击他,那人稳稳一个转身带着他的离青宝剑撤离出小七的执剑范围
“你灵活的像个小猴子。”
“你亦不差啊。”小七说完便要运剑去刺,没承想她的乌桃玄剑竟被他刚才那一剑刺出一点儿划痕,古剑离青宝剑果然名不虚传,竟锋利到如此地步,连上古的乌桃木所炼制的宝剑在它面前都失手
镜之看见了她的乌桃玄剑的划痕,嘴角不由得翘了翘,这个离青宝剑据说是前任冥界之主珍藏的宝剑,他可是废了九死一生的天大力气才寻来的
镜之运劲一剑剑一记记刺来,小七亦运剑一下下的回击,无奈身高相差太悬殊,镜之的剑能一下子准确无误的抵在她胸口上,她却任凭自己跳起来都对不准他的喉头,只能不停的打在他的腿上
你来我往,剑飞剑走的战了大半个时辰,若是别人,早崩溃了,唯有小七心静的如眼前这个镜之便是自己的一面镜子般,脸色不急不躁只是气喘的粗了些,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般
小七见如此打斗下去不是办法便想用昨日对付雀角那一法子,自布囊里掏出一张符咒一边与剑来剑往的打斗,一边将那符咒施出去。大会上并无规定不准使用符咒的,虽是只比剑术但大家都是物尽其用,各门各派的法术皆用在剑术上,十大裁判团也默许,所以她使用符咒算不得什么违规的事情
火符已近镜之面门,正当小七以为它要化作一团火焰燃掉他的眉毛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把剑,直抵小七后背,小七顿感剑气,急急避开,不想还是有点儿躲闪不开蹭着她的左手臂转而直上朝镜之面门而去
小七惊呼一声:“小心。”
只见镜之不偏不倚的偏开头,那把剑一下子穿插了那张火符,在他身后三寸的地方化作一团火焰,燃了
小七还在为那镜之担心之际,只见他左手打了一个弯,那把剑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从自空中飞回他手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道:“现在该小心的是你了。”
小七心下一惊,抿紧唇瓣,这个镜之练的是双手持剑这下真该小心的是她了
本来对付稳如磐石的镜之就是难事,现在他又双手持剑更是难上加难,小七心里暗想不由得心里添了烦躁之气,加上被刺破的手臂令她觉得一阵阵刺痛酸麻,更加慌乱了
镜之咄咄逼来,小七左闪右躲抵制的艰难,台下的玄一早已顾不得教灵,直喊着让小七下来小七望着已斑驳不堪的乌桃玄剑,心想,难道我玄七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么老天爷
心里一个分神,镜之离青宝剑一记蜀山刺直耸入云刺入小七右手腕处握住的乌桃玄剑,小七惊呼一声不好,那乌桃玄剑已脱离了她的手朝天空飞去
而镜之的左手上的宝剑亦不停歇的朝着她的胸脯刺去,其实,镜之的本意并不是要真的伤到小七而是剑指在她的身上让她认输而已
看楼阁上的、内外观台上的人并不这样认为。他们眼见为实是镜之的剑真的就不加修饰躲避的直直刺了去
小七已感到绝望,紧闭了双目,怕真的见到自己的胸膛被剑刺破风,我食言了
忽的一道白光如耀目的太阳一般刺的人分外睁不开眼,照的那镜之也是。他忙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被刺的生疼的眼睛,众人还未回过神就着那道刺目的光芒,只听清空中雷击一般厉响
再光芒褪去之后,只见镜之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原先左手上的那把剑掉在他身后一丈远处。众人皆惊,想看清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七稳稳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轻巧精致的宝剑,这剑众人见了皆是对它的外形喜欢不已,至于楼阁上的几位识货的掌门、仙君皆面面相觑,道:“那剑,本仙君没瞧错的话,这应是上古天界的一把宝剑。本仙君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它的样子,对,与那图画上的不差分毫,叫叫什么来着青帝真人”说着转头看向东方青帝真人。
东方青帝真人神色不明,望着小七手里握着的那把剑,好似在沉思别的事情,司水仙君静候了半响,才听真人道:“碎星剑。”
“对,对,对,就是碎星剑。具体的本仙君真是忘了,好像记得是天界上神一位神女的随身佩剑。”司水仙君是真的在努力回想的样子,想了半天始终没忆起来,便作罢的称赞道:“这太清山真是英才辈出,神器不断呢。”说着去望磨青天师,磨青天师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碎星剑他是知道的,自然也是在古籍画书上见过,这小七,何时得了这么一件神器
镜之不服,诚然他也被那美丽的碎星剑所俘虏,却执拗的觉得他手中的离青宝剑才是最好的,不由分说朝小七挥舞而去,小七一个云霄门轻动碎星剑清山浮云霄一招便化了镜之的招数,碎星剑的威力已让离青宝剑自觉弃他而去,小七一个健步过去,碎星剑只抵在他的脖子处,这一场小七胜了,得了最后一个进入决赛的名额
那镜之不甘的去握小七的手,小七未反应过来被他攥在手里,他瞬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七,小七害怕的亦眸色紧张的望着他,急急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带离的时候不小心碎星剑划过他的虎口,一滴滴的往下流着鲜红鲜红的血液
玄一也是一瞬间冲上场会,就是他将小七带离自己身后避开那镜之
镜之如中了巫蛊,顾不得自己手上传来的疼痛,嘴唇开开合合欲要说话。小七自玄一身后出来,站在镜之跟前,仰头望着他,一副黑色的眸子闪动着星辰般,又璀璨又深深的恳求,她仿佛在用眼睛乞求镜之:拜托,求求你,不要说出来
镜之嘴唇闭闭合合终究咽了口唾沫,吸允着受伤的虎口不出一声的离场会而去
自此太清山云霄门是唯一有两名弟子进入决赛且两名皆是清风掌门的入室弟子。
太清山云霄门的玄一、玄七,蜀山蜀山派寒剑,太和山武当派石匪,天池渊天镜门破月氏,白沙山飞沙门不还,这六位成功晋级决赛,明日便是他们六人中角出三甲
牧九过来送药粉,夸道:“我就说你是个奇人,你看看,我师父都说了,你这个碎星剑是上古神女的随身佩剑。说说是不是你爷爷给你的啊”
“牧九哥哥。”小七嗔怪道。伤口药冥教灵已第一时间给她包扎好,但牧九好心送来茅山的特产金创药小七还是收下了。
旁边的寻牙别扭的站在那里,吞吞吐吐的总算说了句人话,道:“我承认,没有碎星剑你也一定很厉害。”
这是她这几天听来最开心的一句话,伸手抱住寻牙的脖子,心想你总算识货了,道:“谢谢。”再松开时,寻牙的脸比小七发上别的合欢花还要通红。
小七不解的提议,道:“快快快,药冥教灵给寻牙瞧瞧,寻牙他又发烧了。”说完这句话,大家面面相觑哄堂大笑起来,小七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寻牙已一股脑儿跑的没影了
晚间,磨青天师、剑陌教灵、药冥教灵还有青帝真人皆在小七的屋里,自然是询问碎星剑的事,小七左右为难,任凭大家怎么问就是不说剑是怎么来的。
在青帝真人的规劝下,磨青天师等人终于作罢,不再询问剑的来历,道:“这剑你一直带在身上瞒着太清山师门众人。”
小七俯首跪地,只得道:“小七梦中得此物,我便将它用符咒层层封印住放在布囊的最底下。我真的不是诚心瞒着师门的,天师、教灵,小七不是诚心的。”
“天人给的,自是不便多说,莫追究了。”小七感谢的望着青帝爷爷。
磨青天师端详着那把漂亮异常的宝剑,叹道:“你今日犯险它突破层层封印出来救你。足以见得这剑也认你做了它的主人。我就不予追究,回去太清山一五一十的禀明你师父吧。”
小七俯首应是。送走了天师、教灵他们,青帝爷爷要过小七的碎星剑哆嗦着手细细摩挲着,一时间小七觉得爷爷老了好多岁,他眼里含着泪花,又极力的遏制住不让泪花掉下来,见她难忍痛苦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可小七刚想要问出口,青帝爷爷哽咽着摇头表示让小七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小七点点头,猜想青帝爷爷心里不愿提及的事定然和这在他手中珍重万分的碎星剑有关,便贴心的让青帝爷爷带碎星剑去细细观摩
待到夜深,小七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她要去找镜之说明白一些事。蜀山比他们太清山还大,找个不认识的人的住处实在是太费劲了,小七怕路上被人撞见便用了隐身符又将白天误伤镜之的那些血迹抹在探路符上,如此一张沾了镜之血的探路符会很准确的将小七送到镜之的面前。
果不其然,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寻到了镜之的住所,她隔着窗往里瞧屋里时,镜之正在盘腿打坐。屋内也没啥摆设,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橱柜而已皆是最最普通的木头,桌子上放了一盏茶壶和几个茶杯,门边的木架上只搁着一个铜盘。这么简单质朴的摆设与屋外夜明珠照明、白玉铺路的景致不啻天渊。
她有隐身符但不等于她能如神仙般穿门而入。小七收了探路符身上还贴着隐身符吧嗒吧嗒敲了几声房门。
镜之闭目入坐,少顷开口道:“请进。”
小七闻声进入屋内掩好房门,镜之睁开眼见屋内堂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正纳闷之际,陡然见小七露出半颗脑袋,吓的镜之坐在床上直直往后倾了下身子,小七见状撕去整个隐身符,擎在手里,道:“镜之道长别害怕,这是隐身符。不是什么妖魔邪术。”
镜之闻言,轻咳了一声,坐直身子,拿过小七的隐身符细细端详,之前就听闻太清山云霄门的符咒之术天下了得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时间两人沉默不语,镜之看完了符咒瞧着她,而小七自始至终都在盯着镜之看。
“你”
“你”两人又一时间不约同言,更添尴尬诡异气氛
“你先说。”镜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小七咽了一口唾沫,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镜之讶然,不知作何。
“我可以相信你么”小七甜甜的嗓音天真无辜的又问了一遍。
“凭什么”镜之面无表情道。
小七抬头望着屋上未加修整的房梁,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镜之的提问,告诉他完全凭着自己的心直觉未免太自负了些,环顾一周屋内,道:“你跟他们不同。”这个不同小七也不知道是指哪方面,总之镜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和他们不同,与他阴险狡诈的大师兄不同、与他阿谀奉承的掌门师父不同、就连她住的那个屋子的华丽程度都与他此处的质朴不同所以,她甘愿犯险来得他一句诺言。
镜之笑笑,似是无奈的样子,道:“你没有脉搏。”
小七定定望着她,脸上并无波澜,这是事实,尽管她能感知何为疼痛何为滋味
“你为何没有脉搏你到底是人是鬼”镜之的语气里有丝丝紧张同时又是满心好奇的。
小七依旧定定的望着她,道:“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却要从你身上讨一样东西。”
“讨什么”镜之站起身,警惕的将离青宝剑唤出来,抵在身前。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包括知晓这个秘密的任何人。我要讨的是你的一句诺言。”
“你想让我如在场会上那般闭口不言”
“是的。”小七的眸子沉沉的,那种稳当劲儿仿佛一根虚空的羽毛的一端放了一粒金子依旧保持它的平稳一般。这副模样让镜之有些莫名的害怕,玄七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妖魔鬼怪更不像是个有阴谋的坏人,倒不如说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有些过头的小孩子,她的样子小小的,但她的心仿佛有好几千年一般苍老
“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谢谢你。”小七露齿一笑,如释重负般,从自己的布囊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包在手帕里的梨花绣袋,从里面拿出一粒丹丸来,道:“这是我的心意,血珠仙给我的仙丹,吃了它你便可以长生不老。”
镜之瞅着她手里那粒如红豆大小的黑色丹丸,并不是怀疑它是毒药不敢收下食用,而是他答应守口如瓶并不是为了她的仙丹。
小七露出一副我果然没看错人的表情,又从布囊里掏出一张符咒,那张沾了他的血的探路符。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是沾你血的探路符。日后你若有事于我时,便可托它来寻我。”
镜之闻言,不再推托的将符咒接过收好夹在床头的一本磨的发皱的剑谱里。
小七自镜之房间出来后,便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因怕别人发现增添不必要的误会便依旧用了隐身符,行至一个回廊的岔口不知向哪个方向而去,摇摆不定之际,忽见前方寒剑朝自己这边而来,小七一时害怕便躲在一边,等他走过,见他行色匆匆不像有好事的样子便跟上前去想瞧一瞧
寒剑转了几圈,来到的竟是司水仙君的下榻住处,只见他警惕的四下瞅瞅然后敲了敲司水仙君的门,出来应门的竟然是隐淼掌门,隐淼掌门四下瞅了瞅见无异常又放心的让寒剑进入屋内。
小七更觉奇怪,抬头望去浓浓的乌云遮住整个月亮,只余下夜明珠闪着莹亮的光阴森森的,油然而生的一种害怕让她驻足,稍候片刻后,她还是决定走上前去,偷听
他们的谈话看来已进行好久了,他们的话音极小堪称机密,隐隐约约的,小七的耳朵紧紧贴在门上,那极小的音量才隐约传来
“这是刚才传来的画像。”
“果然不出我所料,太清山清风收的那个入室弟子果然就是鲛人精玄一。”
“我听人说过,鲛人精只有成年后才可出来陆地片刻。你看那玄一整日一个人身,不像是鲛人啊。”
“你瞎啊这鲛人小太子长的和玄一一个模样,怎么就不是了。”
“天下长的差不多的多了去了。单凭一张画像就断定玄一是鲛人精未免有些草率,仙君。”
“草率你知道我为了得到穷天珠费了多少劲,付出多少心血。我早打探清楚了,当日鲛人精的公主是诞下一对双胞胎的,现今鲛人堆里就只有一个太子,你说另一个去哪儿了还有,昨日让你去碧城的花璃苑要的东西要到了没有”
“呃,那个苑主说没有。”
“嗯不可能。罢了,她不愿意给,本仙君照样有办法对付他。明日就是大会最后一天,我们是公然不能去太清山掳人的。明天就依计划,将玄一那小子永远留在蜀山。”
“仙君英明,您想拿玄一要挟鲛人精逼他们交出女娲娘娘神器穷天珠。”
“一半!还有幻影镜。”
“妙,真是妙。如此以来天下便是仙君您的了。”
“嘘!天下永远是天帝的。”说着虚伪的笑了起来
小七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自己都不知如何消化,但总之玄一是有危险的。她不知道他们具体的阴谋是什么,但他们显然已经盯上了玄一知道他的身份,想来加害他,加害绮珠他们。小七一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刚想要回去告诉玄一因听了太多震撼人的消息,逃走途中不小心勾到了一颗夜明珠,夜明珠应声滚落在地惊动了屋里密谋的三人。
小七一时惊吓,便更要跑的无影无踪,哪承想,司水仙君是个修练得道的神仙,一眼便识破小七的隐身术,自袖口里唤出一条水龙牢牢的将小七困住,急的小七刚要喊救命,便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寒剑打晕了过去。
小七再醒来时,是在一个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型石棺里。她自认为是这样的,身下冰凉彻骨的石头令她后脑一撅一撅的钝痛缓解了不少。小七的双手双脚并未被捆绑,要么就是他们放心一个小娃子,要么就是他们对自己的石棺囚禁之法胸有成竹。
小七伸手去摸自己的布囊,糟糕!布囊被他们收了去。再伸手去摸自己的颈项,果然,暗处会发亮的七彩黑珍也被他们收了去。此刻她的身边真是空无一物,但还是很镇定的伸手去往外碰触,这么阴冷阴森的黑暗令小七觉得并不十分骇人,反而,她的内心里莫不说是挺熟悉这份幽暗幽暗的境遇,她慢慢的站起来,起初有些眩晕,但站定原地沉着了片刻,那份眩晕连着疼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伸出手摸摸索索朝着自己的前方而去,差不多走了十步,触碰到了同样冷彻骨髓的石头,她手触在寒石上,又走了十步便又触碰到一个转折,同样是冰冷的石头,她依着石头走了一圈,才终于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一个四方十丈宽长无一丝缝隙的石棺子里。
这下小七可犯了愁,这牢牢的无窗无门的石棺里她并不能使用任何术法变个飞虫啥的飞出去,这般只能被困在这个石棺子里等死
急也没用,小七便依靠了一面石根蹲了下来,静静的思考这些天以来,不如说是这三年以来,更是自生以来,从头到尾的思索她生的意义
她思考了风,那个在皇宫大院里将她放在万年寒冰床上冻住她身体令她能多活些时日的风,虚空虚空的黑暗幽冷幽冷的寒石令她忆起了这个往昔的印象,只可惜万年寒冰床冰冻了她的身体却冷藏不住她的年龄,她一天天的消瘦,一刻一刻的虚弱,焦急万分的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润近她的嘴唇,至此她像一头猛兽一样,慕的睁开眼,被冰冻的身体缓慢又发出冰块般的脆响,她死死的抓住了伸向她嘴唇的食指,拼命的汲取着无法滋养她身体却又饥渴难耐的他的血液
她忆起了他凝结的如冰花一样好看的眉毛,在她狠狠咬上他左手腕的动脉上时,她蜕了一冰床的梨花花瓣,而他,同样也脱落了一块块白皙如雪片的皮肤。那一刻仿佛他俩彼此定下了某种契约,他用他的血饲养她,而无以为报的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全部,包括整颗的心去报答他。可是谁也没有提过这个约定,因为它本来就没有成立过一样,没有任何的书面、口头约定,只有只有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和满满的心意
那一次,她问:“我该喊你什么”仿佛她这个问题不止问过一次般,风也颇有些厌烦的答道:“随你。”
她坐在冰床上,双脚一来一回的踢碰在冷冷的冰上,面上无表情的觑着他的样貌,那时,他正坐在一个冰凳子上看一个竹简的古书,昏黄灯光下,他的侧脸是那么摄人心魄的凛冽俊美,像一股儿只能感受到他异常的美貌却无法真正抓在手里的风一样,时而肆意捐狂时而温煦柔软的袭击着她,而她除了默默承受亦无他法,因为他使她感受到异常的狂热与灼烫,那种感觉像是上瘾的毒药怎么都戒不掉
“风。”她如是这样说。而他继续神情认真的看着古卷
直到去太清山以前她都在喝他的血她一桩桩、一件件的忆着,直到东篱跟她说她胸口心脏里的那块石头是小鱼儿的。思绪一下子带着她去到一个很远很远同样黑暗阴冷的一处地方。她在那里仿佛看见了自个儿心里头那块晶石,它身陷在一个粘稠的冒泡的泥潭里,然而在那里它并不是黑的。它是彩色的晶石闪闪着五个颜色,她透过晶石能瞧见洞里的大石块上盘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仙女,她的发松散着铺了一地,她看见我在望着她,回过头,惊若天人般的模样使她受到了惊吓,但那天女笑的温柔极了。她起身、那散发亦跟着她摆动,一根根的如乌木般明亮,她走去泥潭的一边在一棵低矮的梨花树前站定,她微微俯身择了一朵走到泥潭边,白净修长的手将那朵梨花洒在泥潭里。那颗晶石竟然动了,咕啾咕啾的涌动到那朵梨花上,看不见哪里是它的嘴,而它却一口吃了那朵花瓣。小七在身后望着他们,愕然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仙女蹲下身来望着晶石却抬起头对晶石身后的她说道:“小鱼儿,醒了么”小七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往她的心里涌去,她急急沉气还未存入丹田便一口血气涌入她的喉头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她擦了擦嘴角,平静了些气息,刚才是她思悟过深差点走火入魔。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多又像是一个繁杂复乱的谜团,令她恍恍惚惚觉得,不去剖开前世自己的种种过往是万般思悟都解不开的
小七思的很多,心里暗算时间恐怕也过去了很久。她定要想办法出去,不然玄一就被他们暗害了。也不知道玄一他们有没有瞧见自己丢了而在四处寻她
待了这么长时间小七虽不需要呼吸,但总觉得这么严丝合缝的石棺不可能滴水不漏。捻诀将自己变作一个萤火虫仔仔细细的飞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并无见半点儿空隙。她不甘,又捻诀化作一滩水,她卧在上面稳如磐石,她并没有灰心,又捻诀化作一阵风,她静静的盘踞在虚空中,抛开心里所有的陈杂只求清心寡欲,她收了呼吸,仿佛黑暗中的每一丝空气、尘埃都在她身边感受召唤。终于被她寻得一丁点儿的气体流动,便是顶端的一处肉眼察不到的发丝般的细细的一处缝隙。小七运转全部的发力,保持着自己刚幻化不久的法术,朝那处缝隙涌去,透过那处缝隙她仿佛走了千年万年般的艰难,当她的尾部终于扯出来时法术刚好失去法力,她一下子从十丈高的高处跌落在地上,同样的漆黑阴冷
小七不敢支吾怕惊动了坏人,在地上躺了片刻不见身边有任何动静,便又捻诀化作一只萤火虫瞧了瞧囚禁她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眼前一个个十丈宽的大石棺一排排的摆放的很整齐。直望不到尽头,小七边飞边往气体流动异常稍有点儿迹象的地方飞去。不过感到庆幸的是幸亏小七是个活死人可以不用呼吸,若换做别的什么凡人包括神仙都难逃,因为这里根本就是没有空气的尸棺囚。
不知飞了多久,终于眼前的一个石门挡住了她的去路,感到幸运的是这个石门不似那一个个的石棺严丝合缝,这个石门虽有丁点儿缝隙但作为化身为萤火虫的小七亦是飞不过的。便变回真身捻诀又化作一阵风儿,沿着缝隙溜了出来
连番使了这么多法术,小七的体力早已透支,加上她刚才血气逆涌差点儿走火入魔,现在无论如何她都得吃一颗宿血丹,她十分清楚压印在身体那种隐隐的痛处是什么
她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因为远处并不是幻觉所产生的一点点儿光亮令她觉得那是真实的小七隐着慢慢在她体内聚集的疼痛,一步步的向洞口光亮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死去的时候,洞口处闪过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儿,一把将小七抓住。只可惜此时的小七亦是一身的梨花缠身,并无多少知觉了
“玄七你怎么了”来人是谁听这声音陌生极了,却又像是个认识的人,尚存一点儿神识的小七睁了睁沉重的眼皮,昏昏花花的一个大致轮廓,镜之
“喂!太清山玄七,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那人将小七晃的厉害
小七疼痛难忍的身躯硬是被他摇落了一地的梨花花瓣,那人一声惊呼丢开小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却不小心掉落了小七的布囊
装着宿血丹的琉璃瓶从布囊里滚落而出,那股子特有的气味让小七昏迷的神识为之轻轻一颤,她伸出手,虚弱着含糊不清的道:“血血”
那镜之也顾不得,眼见小七指着那瓶丹丸,会意道:“你指的是这个么是这个么”
就要一命呜呼的小七哪里还能回答了他的话。只见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在说,算了,试试。便一把倒出一堆宿血丹掰开小七的嘴硬给她灌了下去
小七得了宿血丹,且几乎是整整一瓶子的宿血丹,她双眼圆睁的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停,梨花落了一层又一层,直到那些丹丸化作一滩血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填满她全部的心脏这才慢慢恢复了知觉,有了神识。她从来未吃过这么多的宿血丹,此刻她的眼珠子都是血红色的。
镜之见了满是害吓的钉在石洞上不敢动弹,血液太多,她现在全身沸腾不已,那份灼烫令她狂躁不已,身体里像长着一个吸血蝙蝠一样在不停的将触角伸向她的每一根血管里汲取她的血液
小七俯身捡起自己的布囊,系在腰间,一一查看,东西一件不落,包括玄一给的七彩黑珍珠也在。小七伸手将七彩黑珍珠重新戴在脖子上。看了一眼镜之,那是异常愤怒的一眼,镜之一个七尺男儿被她这一眼吓的腿都软了,跌坐在石壁旁。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哪里”
“呃,呃”镜之已被吓破了胆,眼前这个血目怒喷的玄七与昨晚天真烂漫的玄七简直天差地别,他很害怕小七突然不守昨日的诺言将他一手打死,便哆哆嗦嗦的从手里擎出昨晚她给的探路符给她看。
小七会意,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通过这张探路符寻着我的。快说,玄一他们怎么样了”说着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镜之一看这小娃子是完全怒了,便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我也是今早得知你丢了的。你师父们满蜀山的找你,不过,决赛不能延迟还得照常举行。你师哥玄一抽中了我大师兄寒剑。你被天池渊天镜门破月氏抽中。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比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见你师父们找你找的着急便想起你昨晚给我的探路符便也来寻你,不料,你的包裹却在我师父的房间里,但你的人又不在那里,我确实找过了,仔仔细细的找了确实没有,我拿了你的东西去蜀道峰想找我师父问个明白的时候,正逢你过时未出现算了弃权。接下来一场便是你师哥玄一和我师哥寒剑的对决。我还没来得及找师父问个明白,探路符便又带着我来到这里。终于在这里寻到了你。你你昨晚离开我的房间后到底怎么了怎么还和我师父扯上关系了这山洞是个无底洞直通地底的,怎么一开始探路符寻不到你在这里”镜之心急怕小七真掐死她,说起来颠三倒四,好歹小七是听明白了。
糟了,玄一有危险!撇了镜之,急急从洞里跑出来,遥望高高在上直耸入乌云的蜀山,她原来是被他们关在了蜀山山脉里的无底洞里,至于探路符寻她不得,她后来估计尸棺囚是被他们下了结界施了法术遮掩了去,为的就是轻易不被人发现,除非有人知道那里有个尸棺囚,否则就算他走上一辈子也只是个无底洞。
小七唤出乌桃玄剑,一个纵身跃上剑身,乌桃玄剑载着她像卯足了劲的马车蹭的一下子就直冲蜀山山顶而去。可能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或者是被过多的血气所带动她一下子便会了三年来都驾驭不了的乘剑飞行
七彩黑珍珠被风鼓动直卡在她的喉咙处,小七顾不得将它掩在衣领里,平衡了双臂直飞蜀道峰,心里默念着,玄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小七乘剑远来之时,遥遥看见一身伤口流血的玄一还在与寒剑拼杀。小七知道,玄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玄一说过的,定要为她夺得头甲得偿她所愿
小七边承剑赶来边远处使劲的观望着,那寒剑也已战的一身血衣,作为一个青年同玄一一个少年所战这个份上,玄一就已经胜了。她觉得十大裁判团并不是瞎子
还在高处并未近前的小七,见寒剑在与玄一激战之际不忘给他高高在座的师父递眼色,见他师父假装的举起一杯茶,似是要喝,那寒剑点头会意,明明剑招在玄一之上却频频后退了几步,他做的太隐蔽几乎没人能瞧见,但在高处的小七却瞧的一清二楚,原来刚才他们师徒两人是举杯为号,意在暗害玄一
只见他快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件就朝玄一丢过去,玄一识破快速运剑全部都挡过,怒道:“你竟然使诈。”
寒剑见玄一躲过,又从袖中掏出一把暗器针,细小细小的如蜂子的毒刺般不易被人察觉,果然,刚才寒剑掏出的那一把并未被内外观台的众人看去。
但小七却是瞧见的,此刻她满目血色的眼珠好的很,清明到大了头,只恨自己承剑还是太慢了,仓急的她将布囊里的符咒全部翻了出来,一时间电闪雷鸣、火符四炸,内外观台和楼阁上乱做一团,小七情急拿出东篱给的一把金针有多少投多少的替玄一挡住天女散花的毒针暗器
不幸的是,她的金针还是并未阻挡住寒剑的毒针暗器。一枚小小的毒针刺入玄一的手臂上,玄一顿觉疼痛难忍啊呜一声弃了宝剑
那寒剑欲将玄一在这分外混乱的场合里带走。小七急急弃了乌桃玄剑一个纵身跳下云头直翻在场会上玄一身旁。果然如她所料,玄一的嘴唇立马紫黑一片,明显是中毒了。
小七血目怒喷,龇牙咧嘴道:“你敢伤玄一,拿命来。”
谁都不曾想到昨日还是那么可爱天真的小小七,现在仿佛是被戾气缠身的恶魔,她口吐污血,满是戾言,一把乌桃玄剑横扫过去,只听寒剑楞了片刻捂住自己如泉涌喷出的血液,场会下惊吓了一片,一只人的手臂还握着一把宝剑扑棱一声掉在了地上,滋滋的往外淌血,那指关节还在一动一动的做握剑状
寒剑低头去见自己已身臂异处的手臂,这才觉察过来一般,啊呜一声疼痛难忍的昏厥过去
看台下,女道人们早已吓的惊呼一片,略有点儿胆识的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但眼见为实是太清山的玄七剑出一招削了蜀山寒剑的一只手臂。残忍至极
台下的教灵连忙喝止小七,纷纷涌上台去,心里念叨着,这次小七可真心闯祸了、闯祸了
可上了台,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玄一,中毒了。”药冥教灵看了一眼玄一便惊慌的喊道,急忙去握他的手替他把脉
“是蜀山掌门和司水仙君指示要暗害玄一的。”
小七这样一说,那蜀山掌门坐亦坐不住,面色难看的飞下台来怒声呵斥小七道:“你这小女娃子失手伤了我大徒弟还口出狂言诬赖我蜀山。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就唤出宝剑来与小七打斗,磨青天师、剑陌剑灵他们哪里岂能让隐淼掌门剑指小七,纷纷唤出兵器应战。
这时那寒剑从疼痛中惊醒,一声声的喊着让他师父救他、救他
小七当时是不明白为何已经知道事实的镜之还会出手帮他师父
“太清山,我看是你们欺人太甚。休怪我不客气替我徒儿讨回公道。”
玄一如死人般一动不动,小七哪里有时间跟他去瞎扯对骂,怒道:“快拿解药来,不然我今日血洗你蜀山。”她小小的人儿,嗓音喊出这些字来却狠戾异常,听的在座的众人皆心惊肉跳连自家人磨青天师、剑陌教灵、药冥教灵、几位师兄们都吓的不轻
就连楼阁上的司水仙君亦是一颤,尸棺囚都困不住她,果然她亦不是个善物,只是刚才她那一招,怎么那么像一个人的独门剑招这蜀山掌门这次可真是坏了他的大事,拿不住猎物不说还打草惊了蛇为今之计若硬拼不过,只能逃之夭夭去搬救兵
隐淼掌门露出窃笑,那副模样仿佛在说,打死我都不会给你解药的
小七被彻底激怒了,她一扫乌桃玄剑迎了上去,蜀山派众人与他们太清山结结实实的开了战。其他门派不明纷纷躲在一旁看着本来飞仙修道大会的场会上此刻混战一团的两派,不管两派谁对谁错,若别的门派卷入这便不是两派之间的恩仇相杀而是派别之间的划派拉伙之战。剩余其他门派的掌门各个相视一眼,纷纷不准各自的徒弟入场参战,诚然牧九、寻牙已按耐不住的想要去帮小七,奈何师命不敢违抗,终是站在一旁观战
堂堂蜀山派掌门隐淼被小七五六招的制住,一把乌桃玄剑横在脖子上,道:“快交出解药,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小七的狠话以及异常狠戾的语气吓傻了众人,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娃子怎就突然变的这般骇人狠毒
隐淼掌门瞥了眼楼阁上司水仙君一眼,诚诚然的道:“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好,你不知道。”说着小七便要一剑抹了他的脖子,镜之上前将他师父一把推开换了下来,道:“我求你,别伤了我师父。”
小七瞧他一眼,终是作罢。望着楼阁上司水仙君的位置
司水仙居亦望着她,他若有所思的对东方青帝真人说道:“你这孙儿着实是厉害。本仙君忆起了一件事。”
东方青帝真人侧脸望着他,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显然小七如此暴怒的盯着他,这事跟他定有脱不开的干系
“那时候本仙君还小,有幸在天帝的宴会上有那么一席案酒,更有幸得见天界上仙墨风仙的一招东风化雨动乾坤是何等的了得。”说着饶有意味的偏头对青帝真人笑笑,继续回望着小七道:“刚才你孙儿斩断寒剑胳膊那招式何等相似墨风上仙的那招东风化雨动乾坤。”
“是么仙君瞧错了。那自是太清山云霄门的招式。”
“是么可上次天界司宝阁的仙君禀报天帝还说墨风上仙的独门剑谱丢了呢。”
“哎呀!”东方青帝真人确实惊讶,道:“真有其事”
司水仙君便要说什么,一时间瞳孔里满是剑影,定睛一看,小七已在身前,她站在桌子上,手提乌桃玄剑指在他的脖子上,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本仙君不知。”说着笑着摇头。
“你不知就是你昨晚密谋要害玄一的。”小七气急,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就这样的人还配做仙家若是这样,这个飞仙大会她宁愿从来都不曾来参加过
“你这小娃子,果品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能乱说。那玄一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本仙君高高坐在这儿,真是一概不知啊。”司水仙君娓娓道来,他着重提了玄一身份两个字
小七心想,是不能当众公布他与蜀山掌门密谋挟持玄一去夺女娲娘娘神器的事。若和盘托出大义定是站在他那边的,毕竟玄一虽然看起来真的是个人,但他确实是个妖身。若世人知道了玄一的真身,那以后他在六界怎么混,而且收留他的太清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值得庆幸的是小七并未被徒然的戾气所冲昏了头脑,这些利害关系她心里还是懂的
但又该怎么办呢司水仙君、隐淼掌门他们就算是死都不会拿解药出来的态度让小七不知该拿他们怎么办了。正在为难之际,一只九尾天狐从黑压压的乌云里显出身来,一边收了散落在场会的金针,一边说道:“哎呀呀,老身每次来你们蜀山,你们蜀山回回都是这么大的阵仗,真是浪费、浪费。”说着径直走到玄一面前,磨青天师是认得她的,齐齐引众人俯首参拜,上神九尾天狐无量善德
司水仙君喃喃道:“她怎么来了。”
“得得得,别这么恭维我。”说着九尾天狐变作个老婆婆,伸手替玄一把脉,察看中毒情况。
小七一见是东篱来了,便一个飞身重回台上道:“东篱姐姐。求你救救玄一,他被他们暗算了。”
一听小七唤她作姐姐,东篱老脸有些害羞,一抖身又变作一个妙龄宛若仙女的大姐姐,众人见了无不瞠目结舌,这次来蜀山真是大丰收,见了仙人、神人,得回门派里写本记事书辈辈流传下去
东篱眉头微皱,道:“确实毒物来的迅猛。”
听东篱这么一说,小七更慌了,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哭道:“怎么办,东篱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小七剑指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不说出解药的。”
“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无用啊,他们没说错,这确实无药可解。”
小七一听悲痛欲绝差点儿昏厥过去,手提了剑就要去杀了隐淼掌门。
“我已封了他的主要命门,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寻个僻静处,我们合用内力将他毒素逼出来,说不定能保他一名。”
小七闻言,赶忙上前说道:“不能再待在蜀山,就是司水仙君和蜀山掌门合力密谋毒害玄一要挟绮珠得女娲娘娘神器的。”
东篱听言,不由得眉头一皱,望去楼阁,此时的司水仙君正欲溜之
“走。随我来。”一时间太清山众人皆被东篱所化的九尾天狐整个包裹了去
霎时间整个蜀山变的混沌一片,乌黑乌黑的云层压的极低,层层环绕在人的周围,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只是一瞬,牧九抬手胡乱拨了一下云层,再看向场会上,太清山的一众人等皆不在了极目远去,亦寻不到半点儿踪影,凭空就这般消失了
寻牙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云层,道:“牧九,你说我还能再见到玄七么”说着,一滴雨水啪嗒滴落在他饱满的脑门上
牧九亦抬着头望天道:“有缘自会再见的。”说完,倾盆的大雨就直直的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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