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条咸鱼（17）

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几个大汉，一人一脚将九九凉皮的车踢得东倒西歪。

        一个小男孩从对面跑过来，趁乱将配料碗砸在地上。

        莉莉把吓到的女学生护到身后，杨平抓住砸配料碗的小孩，还没来得及质问，有个女人就冲过来抢人。

        女人用力过猛，一把将杨平推开，要不是边上的江哥及时扶住，杨平很有可能倒地撞头。

        “平白无故的，你们干什么？”莉莉试图和破坏小车的大汉对话，却发现他们全程都黑着脸，不和任何人交流。

        “杨九九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女人脸色阴沉。

        “是，”杨平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反问道：“你是谁，凭什么砸我儿子的凉皮摊？”

        “凭什么？”双手叉腰的女人又砸又踹，情绪激动，“就凭你儿子抢了我的生意，今天就让你们长个记性，我马春花不好惹！”

        一头雾水的杨平心疼被扔在地上的面皮和粥，情急之下冲上去护食，结果被听命于女人的大汉推倒在地。

        莉莉担心老伴，不料被马春花儿子故意伸出的脚绊倒。

        马春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别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你们！”

        “住手！”

        只不过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杨九九没法接受父母双双倒地，被人欺负的情况。

        他一路飞奔，连踹几个大汉，掐着人的脖子按在车门上，双眼赤红，血脉贲张。

        曾几何时，杨九九觉得人家母子可怜，万万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论打架，从小到大，杨九九还未尝过败记。就算现在以一打三，他也占据上风。

        为什么砸我的凉皮摊？

        为什么欺负我的爸妈？

        大家都是凭本事摆摊，什么叫我抢了你的生意？

        ……

        为什么偏偏在系统罢工的今天碰到这种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不要惹事。

        明明挑起事端的人不是我。

        ……

        被杨九九吐槽的系统其实一直都在，全程静默观察。

        心愿管理局的电子屏，正在根据杨九九每一个被释放出来的心念测算不同的故事进程。

        一旦开启咸鱼提速计划，向来最为兴奋的是测算师。

        种因得果，未知的x，永远让人着迷。

        杨九九如何处理这件事，才是系统最为担心的部分。

        咸鱼提速是个双刃剑，根据以往的经验，有人成功通过考验，咸鱼飞升；有人未通过考验，咸鱼翻肚。

        杨九九的脑袋逐渐清醒，想起系统曾经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法治社会不需要以暴制暴，确定父母安全后他及时收手。

        “为什么砸我的凉皮摊？”杨九九盯着马春花，目光足以扒掉对方一层皮，“给我爸妈道歉！”

        虽然自己的人陆续倒在地上打滚，然而马春花嚣张的气焰丝毫未减，她始终都没把杨九九当一回事。

        马春花用鼻子哼了一声，像聋了般大喊，“你说什么？”

        杨九九无语地横了她一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控制情绪”，极为艰难地咽下一口气，“那你就去和警察解释好了。”

        “老娘会怕你报警吗？”马春花故意走到杨九九跟前，刻意强调，“只要你还敢在这里摆摊，老娘就砸一次！”

        杨九九毫无畏惧，“奉陪到底。”

        警察赶到的时候，杨九九正蹲在地上捡盘子。

        明明长着一张“不管闲事”的脸，双胞胎兄弟也过来帮着杨九九整理车子。

        原来根据相关惠民政策，社区选出的优质摊主从下个月开始除了可以选定固定的位置，还可以领取补贴金。

        九九凉皮入选，马春花的摊位落选。她笃定是杨九九抢了她的名额，一气之下叫来帮手，想给杨九九一个教训，让他自己知趣退出。

        然而，这件事杨九九并不知情。

        负责对接的社区工作人员请病假，还没来得及通知。

        就在杨九九还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网络上有个“女摊贩欺负卖凉皮老人”的视频引发关注。

        视频中女摊贩嘴巴里满是污言秽语，小孩砸配料碗和绊倒老人的动作自然惹人公愤。

        经过几个大v的转发，视频的浏览量和评论量暴增，还有热心的网友疯狂本地公安，全民催促并在线等待事件通报。

        向来会抓热点的媒体号，第一时间联系当事人，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一个回应新闻。

        马春花在电话采访中泪花带泪，重点强调她并没有动手打人，是别人占了她的摊位，抢了自己的生意。

        热点虽然追到了，但是发布回应的媒体号却被网友集体差评。

        “你发布不实新闻，我要举报你！”

        “新闻媒体能不能搞清楚事实再说话！”

        “我在现场，我证明这女人撒谎！”

        ……

        不断有人将现场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舆论大战成了现在进行时。

        “有一说一，至少在视频中，我看到杨九九打人了。”

        “你是眼睛瞎了吗？他爸妈都被人打到地上了，那叫正当防卫。”

        ……

        第二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杨平和莉莉都劝儿子，暂时不要出摊。

        “凭什么？”杨九九偏不信这个理，“坏人就是因为大家的软弱才会得寸进尺！”

        杨九九不顾父母的阻拦，继续在家里备料，时间一到推着车出摊。

        路上，杨九九习惯性询问系统，“你说今天那个疯女人还会不会找事？”

        话音刚落，杨九九自己就笑了，不过是苦笑。

        他抬头望天，发出一声长叹：“你这个系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逍遥自在，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事已至此，杨九九就只认一个理。

        既来之则安之，打架不怂，赚钱不停！

        九九凉皮的小车刚刚出现在大学城，人群中就发出了欢呼声。

        杨九九一愣，万万没想到很多学生竟然自发排队，来照顾他的生意。

        “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吗？”

        “加油！”

        “你们家的凉皮和粥就是好吃！”

        ……

        比起九九凉皮这里的盛况，马春花也出摊了。

        她虽然回归老位置，但摊位上却空无一人。

        行来过往的人一脸鄙夷，不少学生甚至还开着直播，现场为网友介绍摊位风云。

        “集美们，传说中的马春花正在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万一我一会儿也被打了，请大家帮我报警！”

        然而，下一秒谁也没有想到。

        马春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开始控诉杨九九的罪行！

        “我的命苦啊……你们都不知道……杨九九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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