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些天徐楠有时回头总能看见江野在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她刚对上他的视线还来不及探查他眼里的内容他就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但总是被人盯着心里挺别扭的，徐楠忍不住，看着江野，“你没事老盯着我看干嘛？”

        江野被发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挺坦然的，“没什么。”

        徐楠皱眉。过了会儿，江野假装随意的问道：“你的手怎么又破了？”

        徐楠往自己的手上看了两眼，想着他是怎么发现的，这次给他作业时，她刻意的将伤口盖着了。

        江野手放进桌兜里，摸出个盒子扔给她。徐楠看，有是治外伤的。

        徐楠：“上次你给我的还有好多。”

        江野拿出游戏机，没看她，“用这个。”

        徐楠觉得总用他东西挺不好的，而且看样子应该不便宜，便推拖道：“还是不拆了，用之前那个就挺好的。”

        江野皱眉，“不用就扔了，别给我，碍事。”

        徐楠：“那你买来干嘛？给我买的？”

        江野手顿了一下，接着道：“做梦呢？我这种人带点药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什么时候都用到了。”说着视线从游戏机上移到她身上快速的扫了一眼，“给你是让你给我试试哪个好用。”

        徐楠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伸手又将药膏拿了回来，“你可真是个人。”

        江野笑。

        没过几天徐楠手上的上差不多就大好，果然，还得是金钱的‘治愈力’强。

        徐楠看着吊儿郎当走进来的江野，“试过了，这个好用。”

        手里晃动着上次他给她的那管药，接着推给他，却被他反手扫了过来。

        徐楠：“你干嘛？”

        江野边拉凳子边说：“老子至于用旧的？给你了。”

        徐楠：“行，您财大气粗。”

        江野坐下看着她，“手伸开我看看。”

        他不说徐楠还挺自然的，他这一说，徐楠总想吧手藏起来。

        江野：“快点，我检查效果不可以？”

        徐楠努努嘴，不情愿的慢慢摊开手掌。江野凑近看了几眼，细白的掌心伤口已经愈合就是还没完全大好，还有些发红。

        江野起身靠在椅子上，声音慵懒，“凑合。”

        徐楠：“”收回手。

        时间过的很快，在人们没察觉的时候风就变得刺骨，转眼这学期也快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徐楠觉得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枯燥了，是不是因为江野有事没事总爱呛她两句，她有是个不服软的，每次都要顶回去，不吃一点亏。或许和这有关吧。

        徐楠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在灰蒙苍白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萧条，这几天愈发的冷了，预报说这几天会下雪，也不知道真不真，总之，学生是一个个裹的像球一样，除了江野，他也穿着棉服，可他总给人一种利落干净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再加上身材挺拔的原因徐楠不知道，反正单看外表，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是这所学校没人敢惹的存在，多半就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贵公子才对。

        “徐楠。”

        黄盈大喊了一声，吓得徐楠身体猛地抖了下。

        黄盈看吓着她了，不好意思道：“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徐楠刚才太过出神，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徐楠笑笑没回，反问道：“怎么了？”

        黄盈：“老刘叫你。”

        徐楠想了下道：“好。”

        最近班里也没什么事，老刘叫她干嘛呢？徐楠想着出了门。

        来到办公室。

        徐楠：“老师你找我？”

        刘延坤从教案里出来，看着徐楠，问：“最近公开怎么样？”

        徐楠更加疑惑了，就为这事儿？前段时间测试了一下，她成绩也没退步啊？怎么还找她谈话了呢？

        徐楠：“还行。”

        刘延坤：“是这样的，这不是快期末了，你的位置你用调一下吗？”

        徐楠明白了。不等徐楠出声，江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江野：“老刘，你这是背着我，翘我同桌？”

        说话还是那么的不着边幅，没点分寸。

        刘延坤瞬间吹胡子瞪眼道：“你说什么呢你？”

        江野一点没往心里去，打手一摆道：“别给我说那么多，先说好，徐楠要是走了，别往我这塞任何人，小心老子把他们吓到。”

        刘延坤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徐楠在一旁看着没出声。

        江野又道：“我来有正事儿，给我个请假条，我回趟家。”

        刘延坤嗤笑，“你回家干嘛？确定不是溜出去玩？”

        江野：“我出去玩还会找你请假？”说的大大方方，接着神色认真几分道：“我回去看看外婆，一会儿天可能会变天，我不放心。”

        江野难得老实的和老师还算和善的说几句话。刘延坤虽然对他没好眼色，却也给了假条。江野拿在手里，看都没看一眼，甩了两下，不咸不淡的看了徐楠几眼，转身离开了。

        徐楠：“他没和父母住在一起吗？”

        刘延坤弯腰将假条往桌兜里的一摞书下塞，藏得那叫一个严实，嘴上随意道：“嗯。他和他外婆一起，他家情况比较特殊。”

        说着坐直了身，想着这是他的隐私当老师的也不太好说太多，又转到刚才的话题，“你要换座位吗？”

        徐楠笑，“不用了老师，我挺喜欢坐在哪里的，江野也不影响我。再说我成绩不一直挺稳定的吗？”

        刘延坤似是还不放心，“可他毕竟是混日子的，我怕你长时间和他走太近会学坏。”

        徐楠皱眉，她知道老师这么说是为她好，可是还是忍不住为江野分辨两句，“老师，我和江野坐同桌也快一学期了，一开始我也挺讨厌他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刘延坤皱眉，有些严厉，“我怕的就是这，解决矛盾不是用你们那种方式，纵然老师的方法你们在怎么看不上，终究会保住你们的名声，有些事，你们还小，你们还不懂。”

        徐楠听着刘延坤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也不出声。

        或许吧，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徐楠始终对他们这种指标不治本的方法看不上，少年时，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认定的事执拗的谁也拉不回。

        刘延坤无力的叹口气，“你不想换位置，就不换吧。回去好好复习吧。”

        徐楠点头离开。

        出来办公室，对上江野似笑非笑的眼神愣了一下，脚下没停。

        江野跟着，走了不远，徐楠：“你怎么没走？”

        江野：“听你会不会说我坏话。”

        徐楠没理他。抬头看了下天，一阵风吹过，她冻的缩了下脖子，眼神还看着远处，“听说会下雪。”

        江野看着她，“你很期待？”

        徐楠嘴角微微勾起，没说话。

        过了会儿，徐楠看着他道：“你不是要回去吗？赶快走吧，一会儿万一下起雪。”

        江野看着她，徐楠在女生里面个子也不算矮的，一米六三的个子怎么在他面前低了那么一大截呢？

        头发绒绒的，没忍住，江野大手在她头上拍了两下。直到他走出好几米徐楠才僵硬着歪着脑袋回过神，男生一身黑，在苍白的世界里是那么显眼，他好像总还是一身黑衣，连包都不例外。

        徐楠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笑了，说话还那么难听，像个乌鸦。

        江野回家了，直到下午放学才回来，冬天天黑的早，尤其在这种坏天气，更是早早的就大黑了。

        徐楠难得没有窝在教室，站在走廊上看着天色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飘起了雪，先是零星几片，徐楠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直到有人喊道：“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徐楠回过神，脸上笑容绽开。雪像是听到了人的欢雀声似的月下越大，大朵大朵的向下砸。

        徐楠高兴的跑出，站在空旷的地方，任由雪落在身上然后融化，冰凉的触感很好。

        “傻样。”

        徐楠回头，江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她身后。还是一身黑衣，与黑夜融为一色。

        徐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野走过去，“在你傻看着天的时候。”

        徐楠没说话，视线又回到了辽远的天空，江野：“你很喜欢雪？”

        徐楠没看他，“对啊，很干净也很安静。”

        江野看着她脸上的笑，虽然不大，但足够感受到她的那份欢喜。很少见她笑的这么真实。平平淡淡，但比还要雪干净。

        好久，徐楠还有些不舍，开口道：“回去吧，快上课了。”

        他们算是晚的，这会儿外面没什么人了，格外的安静，其实徐楠更喜欢现在周遭的环境，安静仿佛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但是不可以，真的该回了。

        江野看着她没说什么，想让她这种人逃课简直想都不要想，白日做梦都梦不到，点点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回了班。

        晚自习的时候，徐楠大部分时间都在开小差，不停往外看，江野受她影响，也往外看了几眼，才过没多久，雪已经覆盖了大地，树也被堆上厚厚的一层雪。江野也看不出有什么，年年冬天不都是这样子，看了十几年了，早没了兴趣，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下课铃一响率先跑出去的竟是徐楠，江野看着身边一阵烟似的人，一阵无语，原来她也不是什么事都墨迹。

        江野也慢慢起身跟了出去，现在放学，人很多，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不显眼的她，还是傻望着天，脸上带笑。

        江野放慢脚步走过去，一直到她身边她都没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江野四处看了下，嘴角露出坏笑，走到一旁，攥了一把雪放在手心里压实，单手向她投过去，稳准狠，正中徐楠。

        徐楠手抚着被砸的地方，眉皱着向四周看，在花坛旁边看见了江野，教室里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些昏沉，但依旧遮不住他的风华。

        徐楠在心里哼哧，一个校霸偏还长的这么好看，不应该是黑脸伤疤，一身脏乱的吗？

        江野见她不为所动，又向她砸了一个雪团。

        徐楠咬牙切齿，“江野。”声音压的很低，表现着她的不满。

        江野一点没将她的情绪放在心上，反而笑着，隔着几米距离向她喊：“徐楠，打个赌怎么样？”

        徐楠警惕道：“什么？”

        江野向她走近，“嗯~，如果你扔在我身上的雪球比我多，那以后我的热水由你接，反之我接怎么样？”

        徐楠：“可以，不过总得有个时间限制吧。”

        江野笑，“那就三分钟吧。”视线四处扫了下，看着不远处玩的疯的许清寒道：“许清寒。”向他招招手。

        许清寒随意拍了两下手，向他跑过，有些喘，“咋了哥？”

        江野将手腕上的表三两下扒下来扔进许清寒怀里，“计时，三分钟。”

        许清寒：“啊，哦。”

        张强不紧不慢跟过来，胳膊搭在许清寒肩上，下巴向前面两人示意了下，问：“嘛呢？”

        许清寒：“谁知道呢？计时。”将手里的表给张强看了下。

        张强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许清寒：“唉，苦命的我。”

        张强笑，揶揄道：“这是你命最光辉的时刻。”

        许清寒猛地移开身体，张强失去支撑，栽了一下，不过很快站好身子，看着许清寒也不气，“怎么还急眼了呢？”

        许清寒气急，有火发不出，江野他不敢惹，张强他骂不过，感情他就是悲惨命运的真实献映呗。

        许清寒一口气排不出，瞪着张强道：“我急你妈。”

        张强笑，假装安慰道：“行行行，不急不急啊。”

        许清寒像是一拳头砸在棉花上，气的不行。

        这边，江野看着徐楠暴露在冷气中冻得通红的指尖的手，将手套拽下，扔给她，徐楠下意识接住。

        江野：“别一会儿输了说我欺负你。”

        徐楠看着转身走远的他，又低头看他的手套，然后罩在手上，很大，还残留着他的温热，像是热流进了心，血经过心脏流向全身，徐楠觉得一点也不冷了，浑身是劲。

        对着前面的江野晃动这双手，道：“别后悔啊。”

        脸上带着笑，与以往不同，有点俏皮，江野险些失了神，看向一侧，“赶紧的。”

        刚开始一直是徐楠占上风，徐楠别提多高兴了，像是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她才刚开始得意，江野就对她进行了猛攻，一点不手软，砸的徐楠人都蒙了，所以刚才他一直在溜她？

        “停。”许清寒喊道，笑的灿烂，小跑过来，邀功似的说：“哥，你省了。”

        江野一脸傲娇，“还用你说。”看着徐楠，“记得接水，要最热的。”

        徐楠不情不愿，但还是道：“哦。”

        江野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刚才玩的太开外加有雪落在头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傻冒。”

        徐楠瞪着他的背影喊：“你才傻。”

        江野没回头，“赶紧回去。”

        徐楠看着手套，冲着他快要消失在夜色的背影喊：“你的手套。”

        江野也不知听没听见，没回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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