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中午徐楠来找周辛辰，见班里只有周辛辰一人徐楠便走了进去。

        “等下楠楠，顾佳去厕所了很快回来。”

        自从经过上次周辛辰被欺负那件事，徐楠和顾佳也算是相识了，徐楠是个慢热的，但也抵不住顾佳这种自来熟，还一句一个楠楠姐，叫的她是不应都不行。

        不过相处下来，徐楠觉得也挺舒服的，顾佳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扭捏，后来她们就一经常一起吃饭，变成了三人小队。

        不一会儿顾佳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憨傻的笑，“走吧走吧。”

        餐厅里坐满了人，说话声连成一片，她们刚进去嗡鸣声从面八方冲进耳朵。

        顾佳看了一圈，有点自责道：“怎么办，没位置了。”

        徐楠四处看了下，“那边不是还有么？”

        顾佳和周辛辰顺着徐楠视线看过去，周辛辰往徐楠身边凑了凑，“楠楠，江野在那边，我们别过去了。”

        徐楠当然看见了，不过她也发现了，每次江野她们三人做的地方四周都位置都是空着的。

        徐楠：“怎么了？他们不让人做么？”

        顾佳赶紧道，一脸的骄傲，“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他们不让坐，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吧，大家一般见着他们都是绕着走。”

        徐楠看了眼远处的人，他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吃的心安理得的。

        “没事，我们过去。”

        周辛辰胆子小，有些胆怯道：“楠楠，算了吧，我们等等其他人。”

        徐楠笑，“其他人也是比我们早到不久，我们得等多久？”说着拍了她两下，“没事，别害怕。”

        顾佳也安慰她，“就是，有什么好害怕的。”

        周辛辰被她俩强硬的拉着坐下。

        许清寒嘴里塞得满满的，看见徐楠瞳孔放大，手臂碰了下江野,嘴里含糊不清道：“哥，是徐楠。”

        江野一脸嫌弃的看他，“我不瞎。”

        张强好笑道：“她们还挺大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坐的附近的。”

        江野看着她，没理张强的话。

        周辛辰害怕的小声道：“楠楠，他们往这边看，要不我们走吧。”

        徐楠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江野的视线，江野眉轻挑，一侧嘴角勾起，徐楠看着竟然有些心虚，赶紧移开视线。

        之后又觉得自己可笑。看着周辛辰道：“没事，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顾佳：“赶紧吃吧，吃完赶紧走。”

        周辛辰一想也对，于是就疯狂往嘴里扒饭。

        徐楠看着一阵无言，和顾佳默契的对视一眼笑了。

        那边许清寒看着周辛辰的奇葩操作，一阵感慨：“这是要被饿死了？”

        江野和张强像看傻子一样白了他一眼。

        许清寒：“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饭比我还虎的。”

        江野：“”

        张强：“”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周辛辰问徐楠：“周一下雨是你爸送你过来的吧？”

        徐楠‘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回去？”

        顾佳好笑，“还接回去呗，你是不是傻？”

        周辛辰意味深长的看顾佳一眼，顾佳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禁言。

        周辛辰接着道：“我妈来接我，不过”

        欲言又止，听的顾佳一脸不知所谓。

        徐楠笑，随意说道：“没事，明天再说吧，会有办法的。”

        说完徐楠先离开了。

        顾佳看着徐楠背影，问：“刚才怎么了？”

        周辛辰：“你以后别太提她家里的事就行。”

        顾佳不解，“为什么？”

        周辛辰：“我也不好说，总之就是有点特殊，能不提就别提。”

        顾佳：“哦，好。”

        徐楠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回到教室的时候，江野已经在位置上了。

        徐楠看他盯着自己也没什么表情。

        江野：“胆儿挺肥，混混儿旁边也敢坐。”

        徐楠笑，“你指哪？座位还是餐厅？”

        江野：“”

        他倒是忘了，他连自己旁边都敢坐，赶都赶不走。

        徐楠见他不说话，脸上笑意更浓。

        江野看着她的笑，声音散漫，“看来你是皮痒了。”

        徐楠看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吵。

        徐楠：“睡了。”

        他们都是在教室午休，名曰想学的可以学，想休息的可以休息，一举两得。

        江野看着她趴在桌子的边缘，靠近他的位置空出一大部分，出奇的没有得意。现在两人关系缓和不少，徐楠每次都会将桌子给他留半截，上课也好休息也罢，总是窝在一边，显得她更加瘦小，江野看着竟有些心疼。

        江野手敲了几下桌子，徐楠微微抬头，露出一只眼看他，等他说话。

        “往这边点。”

        徐楠：“？”

        江野有点别扭，到口的话也没那么好听了，“别睡着摔在地上，毁容了辣的还是我的眼睛。”

        徐楠皱眉，“不识好人心。”说着故意将手臂展开，盖住整张桌子，“别挤我。”

        说完倒下。

        江野一侧嘴角淡淡勾起，那么高的个子委屈的窝在角落，显得有些可怜。

        周五下午江野总感觉徐楠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连她这种书呆子上课竟也会跑神，老师叫了她两遍她才回神，激灵的站起来，幸好成绩不错，虽有些迟钝，问题却也是回答上来的，老师脸上有些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江野：“你想什么呢？”

        徐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江野张了张还是作罢。

        放学的时候也是，徐楠像是故意放慢速度一样，拿起书又放下，江野没好气，“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徐楠：？

        “你墨迹什么呢？能不能快点。”

        徐楠心情不太好，“你走你的，我又不碍着你什么，管我干嘛？”

        江野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愣了一下，反过神，气的笑了，“行，你爱走不走。”

        说着江野抽出书包，双肩带的金属摩擦着桌兜的铁壁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格外清晰，徐楠心脏忍不住紧了几分。

        直到江野消失不见，徐楠有些懊恼的摔了一下手中的书包，皱着眉出了教室。

        这会儿学校人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安静的可以听见细微的风声。

        徐楠站在校门口，往一侧方向张望着，许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她究竟在奢求什么？

        刚迈出两步，“喂。”

        徐楠闻声回头，江野坐在车上，单脚撑地，书包还是像被嫌弃似的挂在车把上。

        模样简直和那天在巷子口如出一辙，只是今天徐楠看清了他的表情，脸上尽是冷漠淡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在教室的对话。

        想着徐楠又觉得好笑，他其实原本是这样子才对，这才多久，她竟然习惯了他说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忘了刚来时他是怎样一副面孔。

        江野看她站在那出声，无奈蹬车过去，停在她身侧，“你傻了？”

        徐楠：“你怎么还没走？”

        江野：“怎么？你刚才就是想让我比你先走？”

        徐楠不吭声。

        江野：“上车。”

        徐楠疑惑，“干嘛？”

        江野没好气，“你想走回去？”

        徐楠总觉得不太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合适，“不用了，你回吧，你把我送回去，天都快黑了。”

        江野：“让你上你就上，你哪那么多这那。”

        徐楠听着他的话也有些气，但还是很用力的坐上去。

        江野被微微下凹，嘴里道：“女人就是麻烦。”

        徐楠真想给他两拳。

        “别搞小动作。”

        徐楠：“”

        这人背后张了眼了？

        徐楠坐在后面看着他的后背，莫名的安心，徐楠看着有些出神，小路坑坑洼洼的，一不留神险些摔下去，徐楠赶紧抓紧了他的衣服。

        江野回头看了她一眼，徐楠身体僵住，放在他腰侧的手一动不敢动。

        江野没什么表情，将头扭回去看着前面道：“抓紧。”

        徐楠小声的‘嗯’了一声，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风快速从耳侧穿过，耳朵里满是嗡鸣，可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等徐楠平静下来，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怎么走？”

        江野先是楞了一下，不过背对着徐楠，她没看到。

        江野：“感觉。”停了下，放慢车速，回头看她，“怎么错了？那我返回？”

        徐楠这才打消疑虑，“没有，走吧。”

        快到村口的时候，徐楠开口让江野停下。

        “怎么了？”江野问。

        “就到这吧，前面就是。”

        江野笑了，可眼底却是一片寒意，“怎么，怕别人看见你和我这种混混儿在一起？”

        徐楠皱眉，“不是”

        “走吧。”江野看向一边，出声打断她的话。

        徐楠看了他几眼，“你回去小心。”

        江野没出声。

        徐楠离开了，隔着很远，他看着徐楠被风吹的胡乱摆动的马尾，心里酸涩加重。

        是啊，他早就臭名昭著了。

        江野这样想着，可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他就这么随意的将车丢在风里，自己不行跟了过去。

        他看着徐楠是走进了这个小巷，只是哪家才是呢？

        “回来了？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江野闻声走了过去，通过墙缝他看见了徐楠，女孩儿面前站着一个很瘦很高的男人，想来应该是她父亲，只是为什么脸上是一脸的不耐，甚至是厌恶？刚才那句话就是给徐楠说的吗？

        他突然好像知道徐楠磨破的手是怎么回事了。

        徐楠看着徐东生，“你不知道今天我放假吗？”

        又是很大的声音，“知道又怎么样，没看家里多忙吗？”

        徐楠笑了，点点头在没说一个字。

        徐楠背对着江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皱紧了眉。

        江野看了好久，看徐楠是怎么听着刺耳的谩骂，是怎么拼尽全力还是惹的父亲不满。

        徐楠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往门口走，江野赶紧跑开。

        “干什么去？”

        徐楠没回头，背对着父亲，闭了下眼又睁开，“扔垃圾。”说完不等父亲反应就走开了。

        江野躲在一处墙角，看徐楠走出来，他父亲的声音穿过围墙，飘到两人耳朵里，

        “就知道偷懒，要个女孩儿有什么用，天天给别人养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如养头猪，还能买几个钱”

        语言扎心又讽刺。

        江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看见徐楠看着再次磨破的手，泪滑过她白皙的脸，江野猛地怔住，在人前张牙舞爪、从不肯示弱，就连他曾经那么侮辱她，她也只是猩红了眼，现在她竟然哭了。

        江野往外走了一步想要出去，

        “干什么呢？死外边了？”父亲的声音又传来了，带着愤怒。

        江野停下，看见徐楠随意的擦掉眼泪，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去。

        江野身体这才从墙后出来。

        过了好久，月亮高挂，繁星密布江野才后知后觉的回神，转身离去，像丢了魂。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徐楠的种种，他好像发现了她的秘密。

        直到回到了家，外婆站在门口等他，看见他赶紧小跑两步过去。

        江野吓得扔了车，扶住外婆，“小心点外婆。”

        外婆拉着他的手，“怎么这么晚？”

        “没事，和同学出去玩了一会儿，忘了时间。”

        江野虽然晚上会出去打游戏，但从来都是先回家给外婆报平安，今天想事想的出神，忘了时间。

        “没事就好。”外婆拍拍他的手，“外婆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面。”

        江野笑，“真的？我快饿死了，我们回家。”

        外婆笑他，两人挽着胳膊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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