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如果没有记错——

        木原树里盯着自己睡衣上的卡通呱太，她本应该是在温暖的被窝里，在睡梦中美滋滋地迎接没有作业没有课程的新周末，第二天按部就班的赖床，去邻居家打游戏，蹭饭，再回家睡觉。

        然而现在，她只能对着面前某位人不人鬼不鬼，酷似在cos爱丽丝梦游仙境兔子先生并自称为“管理者——海顿”的生物，开口道，“我是在做梦吗？”

        说罢，她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身体传来了意料之中的痛感。

        很好，不是在梦中。

        “那么请问，我在哪？”

        “你在塔里。”

        它的声音沙哑，像是在玩偶服中的人闷着一口气。

        塔？

        说实话，木原树里一点也不关心这里是什么地方，即使这里看起来就很古怪，假若她是个好奇心冒险心强烈的人，像是最后之作小妹妹，就一定会追根究底。但很可惜，作为木原一族[1]的精神败类，她只是个打着哈欠想早些回家睡觉的死宅。

        “那请问我该怎么出去？”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那位名为海顿的生物放肆地发出笑声——虽然完全看不出来它咧嘴的表情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它挥舞着手中的双头权杖，将其中的一方指向木原，“闯入者[2]，告诉我你的名字。”

        “木原。”

        “哈，木原，你是想要离开塔？”

        身着睡衣的棕发女孩面无表情，和腰腹处蠢萌的呱太形成了巨大反差，她反问，“不然呢？”

        “那么，就请往上走吧。”

        它将权杖高举，漆黑一片的头顶忽然闪耀出了暗紫色的光芒，两种颜色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在塔顶，你可以获得一切，生命，力量，财富，真理，自由这宇宙间的所有事物，你想做的，你想要的，都在塔的高处。”

        “这塔顶是有阿拉丁神灯吗？还是上面站着一只丘比？能帮人实现一切愿望？”

        木原树里早就过了中二病的年龄，甚至说，身为木原，她从来没有中二幻想的资本，从出生以来，她被灌输的理念就是相信科学，虽然这个理念早就被魔法侧和隔壁友好邻居琦玉给击了个粉碎。

        世界上哪会有白吃的午餐，这种什么实现一切愿望的传销式说法不过是骗骗未经世面的小孩子罢了。真要相信这么神奇的力量是存在的，亚雷斯塔也犯不着用五十多年建立学园都市去等待上条当麻，当年琦玉杰诺斯那些英雄协会的也用不着天天焦头烂额打怪兽拯救人类了，直接集合全世界的科学测魔法测力量研究黑洞时空穿梭，在各个不同的世界里反复寻找这个塔的存在，再定位世界线派一批人登塔就完事了。

        最正常的情况不过是，等价交换。

        ——你付出我想要的代价，我实现你想要的愿望。

        于是，木原树里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呵，那我登上去许个世界毁灭的愿望，这世界就真的毁灭了？”

        “只要你做得到。”海顿微微欠身，“所以，木原，你要选择登塔吗？”

        “登塔可是一件既辛苦又痛苦的事情。”

        木原树里表示非常暴躁——这种情绪除去半夜被自愿起床的原因，更多的是源于对未知世界信息缺失的不安，虽然这种不安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就像是把高中学历的人扔到博士研究生里上课，认知量级的偏差总会让人感到不适。

        她还是反问，“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那么，请容许我为你进行一场登塔测试。”

        海顿的身后仿佛舞台的幕布被拉开了一般，一个巨大的牢笼缓缓显现，尖嘴的游鱼在光怪陆离的水中摇摆着尾巴，不耐烦般地左右移动。

        “在这个神水牢笼中生存三分钟，或者制服这条神海鱼，你就可以通过这个测试。提示一下，产卵期的神海鱼可是非常狂暴的哦。”

        神水？

        木原树里走到笼子旁边，食指指尖探进了那神水中，喃喃自语，“哈，这还真是神奇呢，像水但又不是水，仿佛是多种物质的结合，如果把这个带回去给那群疯子，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了。”

        “这里的粒子种类有点复杂，不是纯水那还能”

        “少女，计时要开始了。”

        海顿提醒道。

        木原将整只右手探入神水，微微侧头，“如果我在笼子外制服这条鱼，符合游戏规则吗？”

        “当然符合了。”

        “那么。”

        蓝白色的光芒闪烁在她的指尖，电光通过神水介质的传递到了那庞然大物的身躯上。神海鱼仿佛受到了挑衅，直直地朝木原的方向冲来。

        “嘘，”木原树里的手掌上的电弧又一闪，“乖孩子，睡一会儿。”

        神海鱼的原本扭动的身躯忽然僵直，本如翅膀般张开的鱼鳍微微抽搐，它微弱地吟叫了一声，蜷缩着身子缓缓坠落至牢笼的底部，尖利如刺刀般的嘴部离牢笼的边缘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作为母亲的神海鱼，本能让它在降落时选择了背部朝地。

        棕发棕眼女孩收回手转身，“这样可以了吗？”

        “精彩极了，木原小姐。恭喜你通过了测试。”白色的怪物咧着嘴，“冒昧问一句，您听说过昆爱德安[3]吗？”

        “完全没有。”木原往衣角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水渍，“那是谁？”

        “昆爱德安是十大家族中昆家族的族长，他当年很擅长使用电形态的神水，”它将权杖的一头抵在地上，发出一声“叮”的脆响，“您刚刚使用电的样子，很像是昆家的孩子，但是又让人感觉不同。”

        “哦，不认识。”

        “哈，真是冷漠呢，”海顿从异次元的空间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这是锦囊，是上塔的必备物品，可以帮你翻译塔里的语言。”

        圆球被木原接触到的瞬间就从海顿掌中消失，漂浮在了女孩的周围。

        “说非可视模式，它就会消失，可视模式就会出现。其他的一些用法，您可以进入内塔后再慢慢探寻。”

        “准备工作完毕了，”海顿往身后拉出一个黑色的漩涡，“请您从这里进入下一层的测试。”

        传送的能力？

        木原树里百无聊赖地想，学园都市的那群研究坐标移动，空间移动的疯狂科学家看到这个怕不是要兴奋得以头抢地，即使要豁出性命也会把这兔子精运回所里来一套完整的解剖，克隆，研究流程。

        “话说——”她站定在黑色漩涡前，“能不能给我提供一套衣服，我不想再穿着睡衣了。”

        棕发少女拧着衣服上憨笑的呱太。

        “这样真是太傻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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