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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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门前三人僵持不下,武祜郑习两个武痴已经认出虞言,实在手痒难耐,明摆着回去跟洪爷练手只有挨的份,也不愿意放过虞言这么一块磨刀石。可怜虞言新伤加旧伤,心口一阵气血翻腾,不断深呼吸强压下伤势,不仅提防着眼前两人,藏在背后的那只手还攥着剑鞘正指猴头。
孟峥急得直挠头,两个老镖师早就在这一趟之前就被齐珉之“提醒”过。计楠仍旧被操纵着心魄无法言语,其实内心的焦急比起孟峥只多不少。
虞言断喝一声,顺势拄剑支撑身形,嘴上不轻不重的询问道:“两位,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刀剑相向?”
武祜嘿嘿一笑,弹了环首大刀一下,清脆声响有些悦耳。郑习终究要更沉稳一些,已经悄悄后退两步,心里琢磨着如何坑害武祜一把,反正肯定罪不至死,至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
短短几个时辰就见过了许多诡谲情形的路人在一旁驻足观看,武祜这个大心眼的只当这跟当年比武招亲打擂台没两样,还有闲情逸致双手抱拳说了些俗套开场。
东家谢敬元看着这些不禁苦笑,吃光了一串糖葫芦拍拍手,吩咐齐珉之:“好歹是我爹的徒弟,日后还要执掌秋州稳定大局,这么一块良才美玉,你可别给霍霍了。香州那边事情古怪的很,都说是一个骨头架子作怪,统领诸多尸人不说,尸人里面又掺杂了许多活人。王景寺高僧和卿玉观那位沈小天师已经去了,我和他们约定在先,路途遥远耽搁不起了。要是你得闲,帮我个忙,护下四麻子,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别因为粮草的事情叫虞言杀了他,之后事情变成了什么样都无所谓。”
齐珉之笑呵呵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朝上,放在了谢敬元身前。后者苦笑无奈,摸遍全身没个铜板,索性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放在齐珉之手里有气无力的叹道:“定金暂时就这些,无论事情成与不成,都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行不?我谢敬元好歹是为数不多的剑仙,面子怎么就这么不值钱?”
齐珉之敏锐察觉异样,谢敬元不给他发问的机会,随手一划,踏出一步,身形就已经到了温阳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里。
齐珉之将那块随处可见的小石头郑重放进袖中,沉沉的说道:“收钱办事,请君勿忧。”
客栈中武祜率先发难,抡圆钢刀当头劈下,使得虞言怒火更胜。两人捉对厮杀,虞言拼着大风险以脚尖点在武祜手腕,使得武祜脚步一晃钢刀势力俱无。
随后虞言以负后手中剑鞘支撑地面,随之手腕一扭,长剑追求封喉而去。武祜瞪大了眼,裴长袖再次出手,居中丝弦发角音,如夔牛托出一轮弧月,两不得罪,将虞言的一剑和武祜身后郑习出剑一并挡下。
交锋再起,郑习琢磨出了虞言剑法,应是老君淬湖那一脉,特点就是圆转如意,后动后至,接下一招又一招,不能克敌不出招。只求如老君失手砸在人间湖中的那一块天上金精,形制不改自然功成。学这门剑法的人,被人形容成:“小练真君子,大练假小人。不在时日久,此门最难缠。”
郑习武祜虞言三人对裴长袖这位以武功卓绝而著称的昔日敛王世子的雷霆出手毫不在意,以武祜作为起点乱战再起。武祜舍了一时兴起带来的环首大刀,随意斜插在地摆开一个古怪拳架,躬身扶腰以手肘直对虞言,郑习后退两步看似有意脱离战场,其实暗中从虞言脚下到他之间的距离已然测算完毕,只消三步便能欺身而上。两人相识不过两年,相熟更是前两天在黄沙道上的事,相互配合却像是从幼儿时期开始就已经在做的事情,避实就虚相辅相成可谓止于尽善。
武祜向前重踏出一步,竟是以手臂直击虞言手中长剑,虞言横过长剑以剑锋相对,武祜去势丝毫不减伸展手臂有若角弓满弦,一臂击出却是虚,身后郑习双手剑已然飞出,两剑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武祜手掌向后一拍,郑习长剑飞回,武祜虚踏半步一拳冲破虞言架势,踏踏实实砸的虞言小腹凹陷。
场上三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根本没有如此大动干戈的理由,只是有人以无形心弦撩动他们心湖,使得他们心中战意蓬勃。
齐珉之拍拍手,暗赞一声好手段,以眼神示意两名老镖可以动手了,于是本就处于下风的虞言处境更加不堪,若非有丰安王赐下的节气甲白露,恐怕早就被了结了性命。
兰子兮微微皱眉,莞尔一笑,稍稍平复武祜郑习心湖,又勾起虞言杀意,早有路人看的眼皮子打颤,偷偷溜去报了官。
这场注定打不长的架杀招频出,虞言一次次招架下四人进攻,隐约间显得越发游刃有余。先前武祜出招毫无章法,如那山林间腾转挪移的野猴,逼得虞言不得不以单纯气力相争,如今陷入处处被动的局面,却恰好是施展自家剑法最合适的场景。
两名老镖师年岁已高,出手甚少,往往不是在虞言势颓时,反而是强提一口气阻挡虞言去钻武祜的空子。
至于郑习,齐珉之早早下了定论,投身沙场官场都能有一番作为,在他那里的分量就算再加上一个计楠都不会有武祜来的重。
虞言招架起来越发吃力,往往以伤换伤才能换得些许成果,而显然杀力最强的武祜受伤不重,只有肩头被虞言插进了一支箭矢。
箭镞几乎要穿出武祜另一边肩头,血迹不断顺着手臂流下,武祜浑然不觉一般,掰断箭杆晃晃肩膀再次冲入战局中。
夹山镇上官兵不多,被昔日同袍灌了酒,喝的颠三倒四,一听说有人在镇上持械争斗,互相给了几个耳光,眼神澄澈之后,向已经许久不见的昔日同袍抱拳赔罪道:“对不住了季兄弟,这么久没见,和你喝酒已经是破了例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那这酒可就不是停俸半年的事了。人命关天,马虎不得,你也莫要插手,看你袖中短刀,也别怪兄弟们不念旧情。账房里有先生侯着,自个儿挂名报个备去,我们就不陪着你了。”
说完之后几名或多或少有些旧疾的本地官兵雷厉风行,拿了刀就走,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季子昂,也是计楠口中的季大哥,亦是官兵口中的季兄弟,更是先前逼迫一伍行脚商改变路途,叫童世图离开关口,使得虞言能够不惊动京城却又足够使丰安王上心烦恼的操刀人,当下自顾自的抿着酒,眼神晦暗,叫人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
官兵很快在两三路人的带领下到了客栈,客栈里一片狼藉,不像是有人持械斗殴,反倒像是有人持械抢劫。木石墙壁上横来纵去的留下许多锋刃划过的痕迹,青石地板被人踏碎露出的泥土面上依稀能看出一串脚印,还有最叫人眼皮直跳的地上两截染血箭矢。
有人喃喃自语:“这顿酒喝大发了。”
比起其他官兵腰间多了一块铜牌的土舍长拍拍手下肩膀,无声安慰。他走进客栈四下打量,发现杨郴就在柜台后边翻翻捡捡,时不时传出瓷片的碰撞声和怒骂声。杨圳走到柜台前站定,面对堂兄杨郴神色阴沉如水,狠狠一拍柜台厉声质问道:“杨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从实招来,莫要给我打机锋,否则后果自负,也无需念及什么兄弟情面!”
十四岁离家出走,躲在一只商队后面跑到了并州,在并州生长了八年之久才回到秋州,要不是有杨家女子去客栈看那位风姿卓绝的裴先生,杨家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家嫡长子已经在家门旁边呆了两三个月有余。
杨家大院和客栈就隔了一条巷子三扇门,杨郴想起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又想起来大门上总计四对门簪,自然而然的又想起来自己离家出走的那年需要用凳子垫着才能够到门栓。
当时瘦弱低矮的少年如今个头不矮,瘦弱依旧,从柜台后站起身,与弟弟对视,他比自己还是高了一头。
杨郴弯腰低头接着忙碌,杨圳一扫桌面,越过柜台,抓着杨郴的衣领将他提起。双脚离地的小二活计展颜一笑,嘴角一高一低,极具讽刺意味,不知道是在笑话杨家还是杨郴或是杨圳,也有可能是全都有。
杨圳眼神漂浮不定,厉声质问:“你笑什么?!官家查案,你杨郴给我老实点乖乖作答!”
杨郴则神情冰冷,提膝踩在杨圳腰间铜牌上,狞笑道:“是不是打算让我说一句回官爷的话?贼心不死?浑身酒气,饮酒误事,死在欢颜笑语里真就这么好?我没去问责你们已经是给你们行了天大的方便,不知道什么叫好是不是!”
杨圳刹那间变得神情怯懦,松开了手,喃喃自语:“我没,没,没……”
杨郴站直身拍拍衣摆,没好气的吐了一个字“滚。”
杨圳失魂落魄的走出客栈,带着其他几名官兵强提精神,一路打听顺着一条羊肠小巷快步离去。
兰子兮下了楼,径直从柜台后打了一碗酒,一只大白碗里的酒正好是两杯的分量,一杯倒在地上,一杯推给杨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了二楼:“原来如此,倒是我看的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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