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让坏人提前浮出水面

林悠悠面不改色，“夫人的脉象所显，此事并非意外，请国公爷彻查。”

“我们张府上下清平多年，从未出现过主母被害之事，林老板，说话可要担得起这个责任。”张程说道。

国公爷也抿着唇，显然认同张程的说法。

林悠悠笑了笑，“是不是，查过就知道了，我只是出于店里的生意考虑，不希望张夫人出事，所以才多了一句嘴罢了。”

“对了。”说完，林悠悠忽然又道：“夫人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胎儿仍然危险，应夫人相邀，这几天我都会留在府上照料夫人，直到夫人和腹中胎儿的情况都完全稳定。”

“夫人此前可有说过要此女留在身边照应？”张程下意识问向一旁的婆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林悠悠那么一说，心头就不是很舒坦。

好在杏春走之前悄悄吩咐了婆子，婆子听完后当即就点头回应说确有此事。

于是张程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既然是夫人邀请，那么，就给这位姑娘安排客房吧。”

林悠悠扬唇笑了笑，不可置否。

然而不多时，却听国公爷问府医：“你二人可发现夫人的脉象有异？”

这是还在琢磨着之前林悠悠说的话呢！

方才他听完，就一直观察着林悠悠，若林悠悠有半点急切，或者坚持要彻查，他都不会再开口提及此事，毕竟，若此事是真，那就成了家丑。

而且，这林悠悠的意图也让人捉摸不透，即便是为了店里的生意，也不该把自己搅入这趟浑水中才是。

可她却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便反而让国公爷觉得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再加上从婆子肯定的答复来看，张夫人又似乎对林悠悠很是信任……

而林悠悠要等的也正是这一句话，方才之所以如此应对，也正是为了让国公爷产生此类想法。

所以听国公爷这么问，她便不动声色的立在一边，等着那二位府医的答复。

刘大夫当然支持林悠悠的说法。

此前张夫人就吩咐过，不论林悠悠说什么，都听她的，而从脉象上看，也确实像是被什么外力所影响。

可张夫人的情况刘大夫是大约清楚的，所以，若说之前张夫人让他听林悠悠的他还会有所不满，在探了张夫人脉象之后，这些不满便全都没了。

林悠悠的确有真本事，甚至是他行医二十余载也猜不透的手法。

然而郑大夫却道：“我不这么认为，夫人明明是因为身体虚弱无法保住胎儿，并未受到任何外物影响。”

郑大夫说得掷地有声，刘大夫说得也很有道理。

可两位大夫所言却大相径庭。

一时间，国公爷和张程都有些发懵。

最后还是张程恍然大悟的说：“父亲，这些年来夫人每次怀孕，都是由郑大夫安胎请脉，若说在场三人谁最了解夫人的身体情况，那当数郑大夫无疑，我看，还是郑大夫所言更可靠一些。”

国公爷皱着眉，沉吟着缓缓点头。

“郑大夫一直在为夫人安胎？”林悠悠却好似刚刚得知此事一样，疑了一句。

郑大夫本就是东平伯府的人，张程才是他的家主，此时得了家主的肯定和维护，自觉十分得意，便含笑点头说：“正是。”

却听林悠悠笑叹道：“原来如此。”

“嗯？”郑大夫眉头一挑，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何如此反应。

“国公爷、伯爷，方才还有一个疑点我没说。”林悠悠忽然冲着国公爷和张程二人抱了抱拳，见二人都看着她后，才说：“以夫人的体质，其实也不至于血崩至此，只是近来夫人的气血太过活络，少有失调，便引起了血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与安胎药有关。”

“你在胡说什么？”郑大夫猛然瞪向林悠悠。

他开的药剂量都把控得很好，即便是常年抓药的老手过目，也不会发现问题，这个小丫头怎么会？

“是不是胡说，将安胎药的药渣拿出来让我和刘大夫看看便知。”林悠悠浅笑着回应。

郑大夫一时间有些慌了。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国公爷说：“呈上来。”

这语气，自然不允许旁人再多说一句。

郑大夫咬着牙，下意识瞥了一眼院中。

那里，还跪着柳姨娘。

自从听说张夫人腹痛难忍出了事，柳姨娘就自觉的跪在了院子里，不敢轻慢半分，此时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但诚如杏春所言，主母出了事，她一个做姨娘的前来侍疾祈福是本分，因此，即便是东平伯心中疼惜，也没想着要先拉她起来，不敢在国公爷面前坏了规矩。

国公爷人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却目光如炬，那么吩咐，本就有试探郑大夫的意味在，说完之后更是一直观察着郑大夫的神色，此刻，自然也将他看柳姨娘的那一眼捕捉得清清楚楚。

而张程虽然不太相信林悠悠说的，甚至有些莫名的反感，但毕竟事关自己的妻儿，父亲又有了主张，便也没打算阻止。

就这么，药渣很快被人送了过来。

林悠悠并不着急，先让刘大夫看过。

刘大夫乍一看，只觉得是正常的安胎药，可是，再一回想早上给夫人探脉时的脉象，便也觉得不妥起来。

当即禀报说：“国公爷、伯爷，这药的确有些过量，不过，若夫人服此药，却并不会引起大出血，只会让胎儿过于壮硕，将来生产之时恐怕夫人和胎儿都会有危险，甚至一尸两命！”

国公爷和张程都是经历过妇人生产的人，当然知道这话是在说胎儿太大根本生不出来！

可是这招数，未免也太过阴损！

“说，是何人指使你？”国公爷脸色顿时一沉，盯着郑大夫。

张程也狠狠盯着郑大夫，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

郑大夫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打湿，闻言猛然缩了缩肩膀，却只得咬牙死撑着说：“并未有人指使，或者，或者只是我这一次开错了方子，并未有意暗害夫人！”

“郑大夫这话就让人觉得奇怪了，张夫人之前两次怀孕不都是你安胎请脉的么？怎么这一次会出现这种纰漏？而且，从现在夫人的状况来看，郑大夫最终想要图谋的也并非是胎儿过大生不出来，而是让夫人体内气血紊乱吧？”林悠悠道。

反正不管最终让柳姨娘定罪的原因是什么，这郑大夫和柳姨娘串通一气要徐徐图之暗害张夫人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所以，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帮张夫人害了柳姨娘，只不过是让坏人提前浮出水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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