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补习

第二天，付离早早的起床收拾，付离妈妈，看着儿子有点高兴的样子，问付离：“你这是要去哪？”

        付离回道：“约了同学一起去学习，他要帮我补课。”

        付母放下手上擦桌子的布，因为长期辛苦劳作的有些瘦的脸露出些欣慰，走过去轻轻扶着付离的肩。

        低头对付离说：“我们小离交朋友了，太好了，那你等等妈妈，慢慢收拾，妈妈做些水果沙拉和甜点，你带给同学一起吃，答谢他，这是基本礼貌，要好好和同学相处知道吗？”

        付离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那么高兴，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1个小时后，付离母亲放了些冰块袋，防止水果沙拉变坏，将饭盒的袋子递给付离，让付离路上注意安全。

        谢过母亲，付离随意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衣和短裤，手上拿着保温袋，背着书包，不急不环缓的去坐车。

        坐车的点和路线，经过长期的观察，人很少，付离很喜欢人少的车，心里的焦躁会少很多。

        转乘了1班车，打了辆出租车，12点左右，付离来到了秦纠说的书店，发现秦纠已经到了。

        “你到很久了吗？”付离连忙加快脚步，往过走，脸上带着盛夏烘烤下的热。

        “刚到”，秦纠简单回复道。。

        付离坐到秦纠傍边的位置，就翻开书包，拿出英语和语文此次月考的试题，准备开始。

        秦纠看着付离马不停蹄的一系列动作，将身前的一瓶水推给付离，并拿出纸巾，塞到付离手上：“喝点水，擦擦汗，不用着急。”

        付离：“谢谢”，然后拿起秦纠推过来的水。

        打算拧一下，发现已经拧开了，狂喝几口后，付离用纸巾擦擦了脖子上的汗。

        躁热平复下来后，付离摊平拿出来的试卷，秦纠拿过试卷，静静的翻阅了一会儿，一针见血的指出付离现在存在的问题。

        “语文，字句类，诗词默类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阅读理解，文言文有点囫囵吞枣，一些模棱两可，加修饰的或者不那么直接表述的问题，你基本上全军覆没”

        停顿了一会儿拿过英语试卷：“英语也存在这样的问题，语法有点薄弱，好像有点理不清语态，主动宾，状语，定语这些……。”

        秦纠那边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讲，声音很平很轻，没有责怪和尖酸刻薄的语气，并且讲的都是付离平时会犯错的地方。

        付离确实很难理解一些题目的表述，可能大概也许这类词语，是付离最讨厌得几个词。

        似乎永远看不懂这几个词背后的意思，做题时也基本上是瞎蒙，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对一两道，运气差全军覆没。

        “英语进步空间会很大，你的词汇量应该不错，作文中，我看用到了很多生僻词汇”，看付离发呆。

        秦纠挥手在付离眼前扫了扫：“我后面会着重给你讲下英语语法，只要语法理通了，英语提升起来比语文快很多。”

        “好”付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语文，我后面单独给你整理一份易错的点，也会定期发你几篇文章，你以作文的方式写下见解。”秦纠补充道。

        “好”，付离继续点头。

        可能因为夏季，书店人也不多，很安静，秦纠压低声线，给付离讲英语的基础语法。

        秦纠讲英语的声音很好听，纯正的伦敦腔，像是在会堂演讲般庄重。

        但讲来讲去，付离听的脑袋有点晕，秦纠好像耐心也用完了。

        “你有点笨，付离”，秦纠叹了一口起，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带着点疲惫。

        付离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有点不满：“你说我笨你说过不能随便说别人笨的。”

        秦纠意外，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可以让付离这么较真，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付离。

        一本正经的对付离说：“抱歉，我以为你数学物理化学这些科目很厉害，英语可能只是没用对方法，现在看来，可能是我的教学方法有问题，我换个方式重新讲下。”

        秦纠看到付离头顶平时翘起的呆毛，也奄奄的垂了下来。

        付离没有被打击，声音很轻，淡淡的说：“我对英语确实不开窍。”

        秦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了眼付离低垂的眼睫，在眼帘下洒下的阴影。

        放慢语气，慢条斯理的说：“慢慢来，我前面讲的有点难，我先从最基础的给你讲，然后多举例子，你应该会明白很快。”

        付离真的惜字如金，说话能少就少，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因为这时候的付离又说了一个字：“好”。

        后面的讲解，秦纠讲话的语速慢了很多，讲题也不再中规中矩，照本宣科。

        而是转化思路给付离举了大量的例子，解释语态和常用的谓语代表那些语态。

        付离听的认真，笔下也记得飞快，秦纠发现，跟付离沟通，有技巧。

        大多时候，用简单直接有规律的词汇表述去和他沟通，会事半功倍。

        就像时态，你丢给他一段话，他分不清，那些是现在时，过去时，现在完成时，过去完成时等等。

        但是当你把常用谓语，常用语法，简单的搭配给他列出来，搭配语境举相应的例子，付离便会很快明白，学的也很快。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3点多，咕噜咕噜~~付离的肚子响了起来。

        付离慢半拍，揉了揉肚子，问秦纠：“吃饭吧，今天先讲到这里，我需要消化一下”

        秦纠抬起看试题的目光，简单的说：“好。”

        付离收起书包，看到眼前的保温盒，想起来母亲给带了吃的要跟同学分享。

        犹豫片刻，给秦纠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离这里不远，一起吗？”

        秦纠意味付离的邀约，淡淡道：“好。”

        3点多钟，正是夏天最热的时间段，秦纠在书店外，拦了一辆出租车，付离报了名字。

        很快，到了一家有点古风古色的店--名字叫做【追忆时】，是家卖糖水和糕点的店，看起来有很久的历史。

        因为正午，天气燥热，此时店里的人不多。

        “欸，今天换朋友过来吃了？”，买糖水糕点的阿姨看到熟客，一脸笑意的问付离。

        付离点点头：“嗯”，然后解开保温袋拉链。

        拿出水果沙拉和糕点的盒子，摆在秦纠和自己的中间，“这是我妈做的，她让我带出来感谢你帮我补课。”

        拿起桌子上菜单，付离问秦纠有没有忌口的，秦纠说：“东西不要太甜就好了。”

        付离拿着笔，在单子上勾勾画画，给自己点了份冰粉，给秦纠点了份不是很甜的抹茶糕点和青团。

        很快，阿姨端了冰粉，抹茶糕点和青团上来，付离站起来，放到自己和秦纠的位置上。

        老板有点疑惑，但又笑盈盈的问：“之前你都是和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生来，今天怎么换人了，不过呀，都是大帅哥。”

        付离接过冰粉和糕点，对老板说：“这是我同桌，今天一起学习。”

        阿姨露出爽朗的笑声，满眼欢喜道：“学习好啊，互帮互助，将来才能考好大学。”

        店里又进来几个初中生模样穿着篮球服勾肩搭背的男孩子，

        脸上被晒得紫红，应该打完球过来，老板没有过多逗留，去招呼进店的几个男生。

        送走老板，付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过度社交让付离很累，情绪严重内耗。

        付离永远不能很自然的应对别人熟捻的问候，也不会得体的回应。

        转向秦纠说：“你吃下我妈做的水果沙拉和糕点，糕点可能有点甜，你吃青团和抹茶糕点，这个不是很甜。”

        秦纠用叉子叉了一小块付离带来的糕点，然后再吃了几口水果沙拉。

        告诉付离：“帮我告诉阿姨，糕点和水果沙拉都很好吃，谢谢她。”

        付离咬了一勺冰粉，津津有味的喝的正欢，吞咽着：“好。”

        秦纠看着付离吃的鼓鼓的脸颊，有点好奇的问道：“这么好吃？”

        秦大少爷，是真的没吃过这些吃的，自幼饮食都是家里保姆和营养师搭配好的，

        出去吃饭也是五星级酒店，今天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店，秦大少爷也是第一次来。

        付离咽下口里的冰粉，举起勺子：“很解暑的，你要不要试试，不过有点甜，里面的汤汁是红糖熬制的。”

        秦纠犹豫了一下，付离已经飞快得换了一把勺子，舀了一小勺，送到秦纠面前5cm的地方，看着秦纠。

        秦纠看着付离大大的乌黑闪着光的眼睛，脑子轰然一热，

        眼里只有付离的眼睛和举起来的修长的手，微微起身，就着勺子，张口喝了下去。

        秦纠喝完反应过来，自己喝了别人送在嘴边的吃的，还是同一个碗里的，呆住了。

        付离也呆住了，他以为秦纠会拒绝或者拿过勺子自己喝，但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场景。

        “甜甜的，冰冰的，味道还可以”，秦纠正了正脸色，不太自然的给付离说。

        付离收回勺子，移开看着秦纠的视线：“我帮你再叫一碗。”

        秦纠声音低沉：“不用了，还有这么多糕点，我想吃，吃你的就好了。”

        付离听完，将碗往中间推了推，虽然那之后，秦纠再也没有吃过一口冰粉，一大碗都是付离一个人解决的。

        付离话少不会讲话，秦纠话更少性格冷淡，两个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只能听到勺子碰撞玻璃碗发出的叮叮叮~~的声音，气氛实在安静，秦纠打破僵局，没话找话。

        秦纠问：“你喜欢吃甜的？”

        付离回：“谈不上。”

        秦纠：“怎么说？”

        付离：“有什么吃什么，挑什么？。”

        秦纠：“”

        付离觉得自己说话太绝对，找补：“你不喜欢甜的。”

        秦纠：“一般，喝的喜欢稍微刺激的气泡水，白桃的。”

        付离：“”

        然后又开始沉默，大概两人都觉得对话太无聊。

        “你以前经常和顾初白一起来？”虽然是疑问句，但秦纠的语气很笃定，突然问道。

        “嗯，这地方是小初哥带我认识的。”付离语气平平的说着。

        “小初哥？你们关系很好？”秦纠无意打听别人的私事。

        但有些意外一向独来独往的付离，会这么亲密的叫一个人，付离身上经常有淡淡的雾笼罩着，秦纠想进去看看。

        付离手搅拌着碗里的冰粉和莲子，头低着，眼睛盯着搅动勺子的手腕。

        像是再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朋友，以前性格很孤僻，脾气也不好，很多事情不懂，他教我怎么控制情绪，怎么和别人正常交流，对我很好，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经常带我来这家店吃。”

        秦纠听着付离平铺直叙的讲完他和顾初白的事情，心里说不来什么情绪，一团郁气，压不下去，升不上来。

        秦纠不大想纠结心里的郁气怎么回事，平复了心里的躁动。

        带着着怜悯更多的是不赞同，很坚定的对付离说：“你脾气没有不好，以后想吃了，可以叫上我，这家店还不错。”

        付离停下手里搅拌冰粉的动作，闻声，抬起头，有点不可思议，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我们是朋友？”

        秦纠有点摸不清付离的脑回路，他不觉得朋友和糖水店有什么关联。

        但觉得自己可以大热天，丢下家里的空调，冰镇饮料，大中午跑来给付离补课，

        并且来了一家从来不会去的店吃东西，脸上带着点察觉不到的笑意，看着付离的眼睛：“嗯，是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秦纠的错觉，以前付离脸上只有高兴，不高兴，不在乎三种表情。

        此刻付离移开秦纠注视着他的目光，不自然的移开，飘忽不定，像是很不明白发生的一切。

        很真诚，又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谢谢。”

        就像秦纠不知道朋友和糖水店的关系，此刻秦纠也不觉得自己对付离有多好。

        “谢什么？”，秦纠疑惑询问。

        “你是好人”，付离干脆回答。

        秦纠：“”

        肯定的回复，让秦纠想起自己对付离曾经说过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想知道当好人的感觉。”。

        真的是个奇怪又缺爱的人，秦纠觉得自己可以对付离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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