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白喝是咋地

燕清回敬秦叔公的诗已随闻大人传入皇宫，不久在文人官场中传开。闻大人乐呵呵的，跟自己得头彩似的。

        燕鸿鸣乐呵呵地回来，笑谈考核场的趣事，“傻子也来考核，真够傻的。”

        燕清办完与秦叔公会面的事，遣李老三驱车赶往荟萃楼。因为皇家商号要与晋朝的首富商谈大宗商品交易，包括茶叶，粮食，玉器，瓷器，丝绸，琉璃，香水，可乐，造船，运输等等业务。

        大燕的货物运输多靠官府支持，皇家商号创立后接手，用老卒混和民兵的方式通过水路陆路运输线将生意扩大到晋朝及西域诸国。

        北方的魏直通西域，阻断大燕与西域的通商。此次通商，魏国，晋朝的份量尤为重要。

        晋朝首富提前来燕京，就是为多了解燕清燕大娘子的为人。

        皇家商号和盛世钱庄旗下许多生意都与晋朝首富严计掌握的生意交集，彼此存在竞争，又可以通力合作。此番前来，除了商谈通商，更多的是想结交朋友。

        燕清如约而来，晋朝首富严计晚燕清半刻到来，却是在荟萃楼对面的雅间观察燕清。

        “来晚了，抱歉，实在抱歉！”严计拱手赔礼道。

        “不晚，不晚。严先生准时来到，怎么能说晚了？”燕清起身相迎。

        “刚才我在外国公馆见过燕大娘子，燕大娘子真的好风采！”

        “哪里，我一介女子为大燕为陛下抛头露面的，如何都行。我粗糙惯了，让你见笑了。”

        寒暄片刻，冷场…

        严计道：“我严家愿与燕清燕大娘子携手共进，共享天下生意。钱庄，运输，茶叶，瓷器，诸等生意都可以通力合作，互通有无，利益共享。价格同等，利息同等，当然，在保证货品类别，品质，数量的情况下一概等同。战乱，天灾，非人为意外损失的情况下除外，到时再做商谈。正所谓物以稀奇为贵，情因老更慈。我严家愿与皇家商号共进退，通货达天下。”

        严计一口气说完心中所想，真是坦诚相待。燕清静静地打量严计，大方地伸出手，“成交！”

        燕清未料到严计如此坦诚，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来人诚意足够。严计原本以为至少要在外国公馆商议结束前确定下来，没想到燕大娘子快人快语地决定了。

        严计没想到会见燕大娘子竟如何顺利，迟疑片刻才伸手握住，“成交！”

        “其实我可以再观察你一番再决定，是你的诚意打动了我。做生意，诚信为本，大家总不想因为生意闹得不愉快。天下生意那么大，一两家是占不完的。”

        严计点头称是，燕清道：“我一介女子，不方便与客人一同宴食，抱歉，府中三弟课业需要我监督，我需赶回去，让你见笑了。通商的详细细节等外国公馆来使聚齐再协商。”

        燕清起身下楼，李老三趁隙瞥眼严计，扶女主人登上马车。

        严计奉老家主之命前来与燕大娘子通商，回去便可顺利当家。此番意义重大，趁此机会，多逛逛燕京才是。

        燕清回府，发现女眷书房三弟和二妹热闹非常，三弟眉飞色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想痛扁他一顿。

        “课业做好了吗？”燕清跨入书房，真如猛虎当街。

        燕鸿鸣顿时僵住，支支吾吾道：“课业，课业做好了，就是留点尾巴。我熬夜通宵赶出来的，长姐，我不是故意荒废学业的。”忙将课业交给长姐，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燕清伸手接过，细细察看，中规中矩，偶尔有点新见解，比人云亦云要好。

        “多吃猪蹄，长脑子。”

        “啊？”燕鸿鸣没反应过来。

        “三弟，你若不熟读策论军略。家里你二姐暂时掌账册。长姐二姐出嫁，家里的担子你扛的起来？”

        “我不想长姐二姐嫁人，不如咱王府招婿？”

        “傻瓜！”燕秋蝉笑骂一句。

        “三弟，不是长姐逼你。明日起，你交给亲卫训练，鸡鸣前报到。咱西凉王府男儿上马治军，你看看你，哪里有将帅子弟风气！”

        燕鸿鸣叫长姐批得一无是处，听着要吃苦，苦着脸不知所措，再想求，长姐已领着二姐离开。

        长姐一向说一不二的！

        燕鸿鸣奔向母亲求援，慕容雪早已答应燕清，只要燕鸿鸣成材，只要不死，随便调教。

        燕鸿鸣如何恳求，慕容雪都不答应，含泪撵走爱子。燕鸿鸣想到垂儿哥那里躲几日，可亲卫已跟在后面，“请三公子回书房。”

        燕鸿鸣哭着奔回书房，亲卫把守，很严。

        …

        亲卫严训三弟，燕清为三弟定下规矩，不半日便出府迎接魏国来使。

        西域诸国来使已提前来到，就连辽东来使也已在两天前抵达，正在外国公馆。

        不知为何，魏国比西域近，却晚到。若无通商之意，不来便是，好似压轴大戏一般最后登场。

        尘烟中，华贵的黑色马车缓缓而来，其后百员军士或骑或步行，军阵严整。

        大燕朝堂关注诸国通商，与富民强国的国策有关。通商的重头戏便是燕清代表的皇家商号与诸国来使中的富商商谈通商。

        魏遭新败，西凉三洲六军损失惨重，谁都无力再打。付秦牵制着大燕在中州的悍儿军，大燕的东平军又与东南的晋朝摩擦，辽西军监视辽东一带。辽东一直保持沉默，据闻老皇帝赫连焱开始贪恋美色，不理朝政了。仅命文弱的太子赫连璋监国。

        那场大战，大燕内省军阵因要应付可能会出兵的辽东军和付秦军，并未出战，反而觉得西凉三洲不愧铁血军。据闻西凉六军战损四成，有的军部几乎战亡殆尽。飞鱼营率先冲锋，在清水湾一带向魏军主力正面交锋。

        那一战，杀的昏天黑地。

        苏摩城就在后方六十里，魏骑不到半日便可抵达。

        镇北侯燕贺山坐镇那里。

        试问，西凉六军哪个不拼命？

        而今魏败，又在此等事上摆威风。

        燕清心里瞧不起，又有些佩服魏国皇帝，总是打了败败了打，没个消停。

        许是无力再征，魏皇帝好脸面，憋了两年才拉下脸来遣使通商。

        魏地诸镇诸郡早已暗地里与大燕通商，财赋大增，修军械，增城墙，积粮仓，做好应付大燕反攻的准备。而等了又等，防备中的大燕并无大的行动，反而广集国策，推行富民强国的政策。

        西凉六军补充兵员，勤修军械，修补城墙，不与魏大规模交兵。

        魏暗探盯着西凉六军军营，发现魏营中出现一种名叫火器的东西，抛出去炸死一片。不久，军营中又出现死士才用的袖箭，精钢打造，一次可用三支，堪称近战神器。在西凉六军中，唯有精锐中的精锐才配用。

        西凉中军中的陷地营就配有精钢袖箭，破军营配有飞刃，飞焱营配有火器。

        飞刃由精钢打造，整个呈半圆形，可放钢刃，用时朝敌甩出，适合步兵作战，杀伤力极大。

        再打听大燕朝堂，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诸如琉璃，香水，香皂，可乐，报刊，书局等事物。很快进入魏国，琉璃，香水，可乐，茉莉花茶深受皇室勋贵重臣欢心，尤其是香水，深闺女眷颇为青睐。

        而魏使臣来燕，就是招商引资，共商国是。

        之所以迟迟不来，因先前大燕屡次驳斥魏使通商的请求，而摆威风就是出于战败受辱的弥补。不如此，就显得厚脸皮不是？

        而魏深觉大燕军营出现的火器对其威胁甚大，遣暗探偷回，在皇宫中试过，威力真特么的大。

        袖箭的准头贼准，十步内说射你左眼绝不射你右眼。

        魏皇帝必要弄到火器配方，对精钢袖箭亦志在必得。大燕诸军中，除西凉六军和悍儿军两家联姻而共享便利外，唯有陛下的亲卫龙霄营配备齐全。

        火器的材料，精铁生意都由皇家商号把持，而皇家商号在西凉王府嫡长女燕清手中把持。

        陛下恩宠西凉王府，燕清也够出色，不负陛下信任，朝堂民间都赞誉有加。

        在陛下授意下，不仅火器，精钢袖箭，就连射程八百步的硬弓硬弩都不与诸镇武将均享。

        东平军慕容腾，龙城军慕容泽为此联合诸镇勋贵武将上书，陛下置之不理，连续三日不上朝，宣燕清入宫听训。就在诸镇武将们巴望着陛下做主时，陛下和燕清在审阅奏章的平安殿内闲聊家常。

        “等燕鸿鸣成年，朕将昭阳公主许配给他。那作为亲家，是不是该有所回报？”

        “嗯？西凉王府福薄，娶不起公主。陛下美意，三弟无福消受。”

        “那朕可要…燕清，你逼朕是不是？”

        “臣不敢。”燕清忙低头卖乖。

        “晚上不要回去，皇后想你，吃顿便饭再回去。对了，火器房的研制工作你许久未去了。”

        陛下未获回应，抬头，燕清已消失不见。

        朱金：“燕清跑了，我没拦住。”

        陛下：…

        ……

        燕清觉得魏使跟打胜国似的，瞧自己燕国这边的气势汹汹，才觉得倍有脸面。

        魏使的马车上，穿黑袍礼服的中年男子正“咕咚咕咚”地喝罐装可乐，大赞特赞。一旁的陪侍提醒道：“陛下严命不得饮酒，大人，您大饮可乐不比饮酒来的少。”

        “原来有比酒更好的东西。燕民称它为可乐，当真值得可乐。”中年男子打个满意的饱嗝，松开空的可乐。

        最后一份可乐没了。

        可乐在西凉三洲成为常供的特饮，军营庆功时众军点名要可乐，配上烤全羊别提多美了。悍儿军亦如此，随军带上，由网兜兜着，生怕可口爽快的特饮丢了。

        魏使下马车的时候，离得近的燕清，闻大人和诸般来迎的官吏都闻到了可乐的味道。燕清会心一笑，闻大人暗道：“燕大娘子对刚见面的魏使颇有兴趣？不对呀，来人太猥琐了点。”

        燕清邀请道：“外国公馆已经备好，欢迎魏使来燕京。”

        前往外国公馆的长街两旁整齐排着陛下的禁卫军。军容整齐，精悍严肃，大展大燕威风。

        魏使乘马车，跟上在前领路的马车，沿路观察，燕京民锦衣豪宅，酒肆林立，商贩云集，繁华非常。

        流民竟然一个不见…

        再联想魏京，哎…要是燕大娘子在魏京就好了。

        燕清骑马同行，介绍燕京有名的荟萃楼，春意楼，武功碑和容纳燕京百万户的两百八十六坊。

        燕京商旅云集，又兼迁入百姓众多，规模是一扩再扩。尤其是燕清的皇家商号，用旗下的产业来命名。皇家商号在燕京的琉璃坊，香水坊，可乐坊，清茶坊就单独占据一个坊。

        坊工近千！

        各坊出产不止供应燕京，更供应地方及诸国。

        “在魏时常听闻燕大娘子的大名，今日亲眼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燕清懒得应他，微笑算是回应。

        “燕大娘子，”来使瞥眼周旋，凑近，小声道：“可乐可否供我些？带来的可乐都喝完了。”

        我晕！想白喝是咋地！

        燕清拿白眼乜他。

        “我出钱买，走时再私带些，算是燕京特产。”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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