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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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等着看好戏呢,哪想着平时嚣张跋扈的南大小姐先一步退了兵,甚至隐隐有示弱的感觉。
南枝理的目光里只放下林落惜一人,明明是温和的语气,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有几分强势。
怪异的是,一向怯弱的林落惜此刻什么气势也看不见,只看得到南枝理眼中的诚恳。她觉得心疼,这感觉没由来,甚至荒诞,却又无比自然,好像她做过千万次一样熟稔。
这样的心疼,与她路遇流浪的猫猫狗狗,找不见父母哇哇大哭的小朋友,瞧见弱小的同学被欺负都不同。说不上哪里不同,明明这心疼该更虚幻才对,她却唯独在此才似有实感。
她遇见南枝理,仿佛这才是人来人去匆匆忙忙诸般世界里唯一真实的一件事。
而她就在这样的迷乱里,没来由心疼着对方轻颤的魂灵。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么?”
南枝理声音里的高傲一丝一毫不见,有的只是隐隐的期盼,和诚挚不已的恳求。
“我看起来身边朋友很多,可她们不过是看中了我的权势。如果我不姓南,不是南枝理,谁又肯做我的朋友呢?”她又开始可怜兮兮了。
众人还处在万分惊愕之中,只有林落惜对这泫然欲泣毫无抵抗力,像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就算南枝理什么都不做,她也会疼。仿佛见她出现在这里,她就在不由自主的心疼了。
她急急忙忙去哄,下意识的,无缘无由的:“我做你的朋友,做你永远的朋友,别伤心了。”
林落惜的同桌在桌下狠狠拽她的衣摆,都没能制止林落惜令人瞩目的发疯。
南枝理轻笑起来,身体靠过去,与林落惜轻轻相拥,她动作极轻,对这次的失而复得珍之重之,“我就知道,惜惜最好了。”
林落惜的同桌暗自抽了抽嘴角,这仿佛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深情款款的氛围里,忽然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便认命的松了手,不再没头没脑的往上凑。
直到预备铃响起,林落惜坐回自己的座位,南枝理轻拍了拍她的肩,也向着后方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的座位与男主霍疏朗离得不远,就在他斜前方,这样跨步走过来,直有种向他而去的错觉,霍疏朗的几个跟班暗戳戳使眼色,等着她走过来热脸贴霍疏朗的冷屁股,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大小姐不知被什么迷惑了,疯了似的爱恋着霍疏朗。
然而这次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南枝理目不斜视,一个眼神也没施舍,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她今天穿着校服,未施粉黛,艳丽褪去,略有几分浑然天成的清纯。又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乖学生。
然而纵使她给人的观感变了,却依旧没人敢凑上去触霉头。南大小姐的心思一天一变,这样的怪异行为也不是没有过,哪一次不是以凑过去的人被揍得鼻青脸肿,骂得狗血淋头收场。
霍疏朗神色淡淡,并不关注她的言行,在他看来,南枝理不过是个仰他鼻息的跳梁小丑,和那些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庸脂俗粉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也不过是她出身好,更有权有势罢了。如今故作冷淡,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南枝理将他的心里话听了个彻底,浅浅一笑,笑得是这位自恋男主的无自知之明,情感莽撞暴躁,不愧是个人设单薄的纸片人。
唉,懒得再听这些污杂话,她捂了耳朵,自封了听觉,将自己的书包从课桌上拎起来,塞进了膛柜里。
临近上课了,同学们都拿出了自己的课本,多数都规规矩矩等着老师来。
南枝理正想着要不要变出本书来装装样子,却被自己同桌暗中观察的眼神引了兴趣。
她偏头浅笑:“怎么了?”
同桌下意识被惊艳,却暗自汗毛直竖,不知这位南大小姐又憋什么坏呢。
憋坏?南枝理的笑掺了点真心实意,起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一直看我?有事?”
她话里没了往日的尖刺,甚至飘过温柔的错觉。笑意浅浅,本该让人毛骨悚然的态度,偏偏她做起来毫无违和感。
同桌猛地回神,用力摇摇头,抱紧了自己的书本,“没事没事。”
“哦。”南枝理撑起半边脸,饶有兴趣,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美色所惑,所以垂涎。”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旁侧的几个人都能听见,面上目瞪口呆,心底震惊无比。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她南枝理现在不撩男人改撩女人了!
同桌被她笑得丢了魂,一时不慎松了手,书本啪的一声落到了桌子上。
南枝理两根手指捻过来,轻轻一翻,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怪不得这同桌这么宝贝自己的书本,真是不少用心啊。
同桌急忙要伸手,却不敢和她正面抢夺:“南小姐,这本你别动,你看上面都是些潦草的笔墨字迹,别脏了您的手。”
她边说着边从书桌里抽出一本崭新的书,干净得几乎反光,一点折痕也不曾有,“我特意给您准备了十成十新的,您用这个,用这个。就把那本,还给我吧。”
她实在是被南枝理折磨怕了,自己好心借她书本借她笔记,却没一样能还回来的。
那些书那些本那些数不清的纸笔她都不在意,她在乎的是自己夜以继日赶出来的笔记啊!那是她的呕心沥血,那是她的勤勤恳恳。在南枝理眼里,那却不过轻飘飘一句“废纸”罢了。
她永远不会明白那些对她有多珍贵,她不会懂的。
可以她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反抗南枝理的强权,便只好换着别的法儿讨好。
从此以后她书包里总会备着几本崭新的课本,都是为南枝理准备的。
她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小蝼蚁,是南枝理看得见就欺负,看不见就忽视的透明人。
她什么都不是。
除了妥协和讨好,她什么都做不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新课本,新课本无一点划痕,她摸上去很冰,很滑,南枝理垂了垂眸,阴光遮蔽,别人看不清她藏起来的视线。
她把同桌所用的旧课本合上,在对方的目光注礼下推了回去。
一只手伸进柜膛,从空无一物的书桌里掏出许多文具,有书,有本,有纸,有笔。
都是之前借来的,一样不差。
她拿出来,同样递过去,语气依旧淡漠:“之前借你的东西,忘了还,刚好找到了,没什么用,还要么?”
啊,这丫头在心里头的牢骚嘀咕了一箩筐,真是吵死了,索性让她闭嘴好了。
同桌一下子都抱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甚至有点热泪盈眶:“谢谢,谢谢你还给我。这些对我很重要。”
南枝理不置可否,淡声应:“嗯。”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论是哪个陌生人见了估计都不稀罕,甚至觉得字迹污杂了二手转卖的价钱,可只有创造他们的主人才真正珍惜。
哦,这话是谁教她的来着?记不清了。
她的余光里盛满同桌异彩纷呈的神情,声线带了点虚无缥缈的空灵,她做什么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字有点丑,多练练。”
上课铃声乍响,同桌望着她,原本想说什么,也就着铃声咽下去了。
一个上午,整整三节课,从前最目中无人的南大小姐竟然一声不吭,眼神专注的盯着讲台和老师,几位老师差点被她的目光戳穿,班主任更是大跌眼镜,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症。
她却只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乖得不像样子。
难道她真的转性了?莫不是又在耍什么新花招吧?
比起前者,显然后者更可信一些。
临近午时,下课铃有几分慌张的响了,有饿了一上午匆匆赶去吃饭的,也有动作慢悠悠无所事事的。
南枝理径直走到林落惜书桌旁,想与她携腕同游。
林落惜很迅速的答应了,没一丁点犹豫。
直让林落惜同桌目瞪口呆了,她们家腼腆单纯的好好学生怎么这么听南枝理的话?
林落惜跟着南枝理的脚步,林落惜的同桌也没离去,跟在后头见她们交谈,旁若无人,把她都忘了。
南枝理暗暗瞥她一眼:“童桐。”
同桌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抬起视线,只撞进南枝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那双眼幽深无物。忽地,它们弯了起来,将那些零零碎碎的星斗都盛了进去,煞是好看。
她听见南枝理的声音很轻,又很淡,飘过来,好像神祇的恩赐。
“去排队吧。”
童桐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十分听话的去排队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南枝理这么温柔的同她讲话。
她的目光略一扫,便能看见林落惜与南枝理一前一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像是相知相伴多年的好友。
真奇怪,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她似乎很少在林落惜身上看见。
她总是忧愁的,刻苦的,紧绷的,却不是这样肆意的,飞扬的,松弛的。
童桐随便打了两个菜,便往回走,走到自己刚刚占的位置旁,却发现桌子上的物品被扔了下来。
再仔细一瞧,才觉得眼熟,这霸占了她们位置的,不正是常跟在南枝理身旁那几个仗势欺人、无法无天的跟班么?
她有点生气,气的不是自己的位置被占了,气的是南枝理的言而无信。
她就知道,南枝理不可信的!
“哟,这是谁啊?林落惜身边的一条狗?”
“童大小姐嘛,家里开个个糖果厂,整个一暴发户。就这样式的乡巴佬,腿上的泥还没秃噜干净呢,就像进我们的圈子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童桐冷笑:“你嘴巴放干净点。”
其中一个人一开始只是抿嘴笑,后来便放声大笑,“干净不干净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另一个人又故作叹息,“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眼光永远那么差。林落惜除了脸蛋儿好看,家里穷得连辆杂牌车都买不起,你跟她交往,图的是什么呢?”
“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了解林落惜。”
她们下意识循声看过去,是南枝理。
而她身后,便是林落惜。
南枝理竟然出现在食堂,手上还端着餐盘,她明明是最不屑这种平民生活的。
南枝理缓步走过去,那几个女生连忙让开,眼睁睁看着南枝理放下餐盘,然后落座,却无一人敢开口。
她略掀掀眼皮,坐在神坛上,像是发号施令:“有日子没见了,过得还好么?”
几人摸不准南枝理的脾气,从前摸不准,如今更没把握,只好讨好道:“有您在,自然没人敢欺负。只是您好久没招呼我们,是我们哪做的不好了么?”
攀附南枝理的缘由,除了她是南家的大小姐,还剩什么呢?
南枝理只是扬了扬眉:“我看你们做的很好啊。”
“我从没说过的话,你们说,我从没要求的事,你们做。哪里不好呢?”她说话像是娓娓道来,几人却头皮发麻。
“究竟我是南枝理,还是你们?”
几人心底惊涛骇浪,连忙赔笑:“大小姐,您要相信我们的忠诚,我们不会越俎代庖,也不敢以下犯上。”
“哦。”南枝理的神情似笑非笑:“好一个不敢,不会。”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手,“既然如此,把我的东西,还来吧。”
为首的女生视线一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东西若是交出去,怕是会一去不回,可她又不敢不交。
南枝理又道,“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对吧?”
女生从自己包里摸出卡来,递过去,“是,大小姐。”
南枝理两根手指捻起来,没自己收起,反而直接甩给了离得近的童桐,“送你了,刷着玩。给惜惜多投喂点好吃的,也别亏待自己。”
童桐一脸受宠若惊,连忙揣了起来,又怕几人追责,索性躲远了些。
有几个看戏的一脸哗然,不是吧?前排围观还有这种福利呢?他们也想被一张卡甩到脸上。
可恨,早知道就不这么怕事,直接往前站了。
从今往后,每次南枝理和人对峙,前排围观的人总是多了很多。
南枝理抬抬眸,像是大发慈悲,“什么感觉?”
为首的女生还算沉得住气,“那是大小姐的东西,大小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嗯,还算识相。以后少打着我的名头去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恶毒似的。”
几个女生垂首,不敢辩驳。
“还有,以后见了林落惜,要么绕道走,要么随手打个招呼,总之不能欺负了。”
她又轻轻叹息:“你们总觉得我讨厌她,嫉妒她,才想着欺负她,不是的。”
“我不是讨厌她,而是太喜欢她了。”
“我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南枝理,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得受着。对吗?”
南枝理这嚣张跋扈的性子真是配合极了她玩一场肆无忌惮的人间游戏,又恣意,又方便。
——
略略吃完午饭,南枝理送林落惜和童桐两个人回宿舍。
路上林荫交错,树影斑驳,花香鸟语,正是温暖的初夏,还吹着裹了蜜糖似的甜腻的风。
南枝理挥挥手,将闷热弹远,风的萧瑟声便小了。
“就到这里吧,你们好好休息,一会儿见。”南枝理告别。
她不是个温暖的人,也没有多余的耐心,除了对——林织。
两人邀请她进去休息,南枝理只是推拒。
她算是个走读生吧,每天上下学豪车接送,所以这栋宿舍楼里并无她立锥之地。
从前是不屑,如今是不许。
[主人,这栋宿舍楼,您进不去的。]
[为什么?]
[因为您没有资格。]
童桐星星眼目送南枝理离去,摸了摸怀里的卡,还在,便松了口气。她身上还是第一次揣了这么多钱,怎么想这小心脏还有点怦怦跳呢。
原来有一个富婆朋友,是这种感觉。
感觉到自己衣摆被扯了扯,她回过神,是林落惜,便任由对方将她拉进了楼里。
南枝理慢悠悠迈步在林荫路上,世界的风与雨都不敢落下来,水流都停滞,等她离去才敢流动。
[系统,你没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么?]
这小半天,它像是刻意把自己藏起来,像是在躲什么,连她去搜寻,也寻不到系统存在过的踪迹。
滋滋的电流声滑过,许久,她才听见回音。
[没有的,主人。]
她微眯了眯眼,感受到了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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