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养鸭子（一）

鸭舍的面积不用太大，但是需要良好的保暖和通风条件，思来想去，秋晚准备建一间土房。土房的支架是在上游砍的竹子，为了保证坚固，砍下的竹子都有碗口粗。虽然房子离竹林的距离不远，但是靠秋晚一个女孩子搬动还是很困难的。

        这时候暖暖的作用又显现出来了，让暖暖把竹子一根一根拖到河滩边，用绳子把六七根竹子捆成一个简易版的竹筏。接下来就等待着大雨，大雨过后，河滩的水位会涨高一些，这时候把竹筏顺着河道往下推，顺着水流，竹筏就会流到房子的旁边。

        为了保证竹筏不会一直跟着水流下去，秋晚在房子旁边的河滩中间提前堆上了一堆石头，石头中间插上粗一些的树枝用来挡住往下流的竹筏。

        秋晚没有等太久，三天后，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河里的水位比平时高了一尺多。待到雨刚停，顾不上雨后的路上泥泞湿滑，带上暖暖赶到了上游。

        已经准备好的竹筏往河里面推，但是竹子太长了，卡在了另一边河道的石头里。秋晚只得在上面绑一根绳子，挂在暖暖身上，让暖暖往上游的地方拉。插在石头里的竹子被拔了出来，竹筏的方位也转正了，终于顺利的跟着水流往下游去。

        水流湍急，秋晚跟着竹筏走到房子附近时，竹筏对她堆起来的障碍产生冲击，插在河道里的树枝被冲倒顺着水流往下走了，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堵住了往下流的竹筏。眼见着岩石快要抵挡不住了，秋晚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踩进水里，捞到之前绑的绳子后爬上岸。

        把绳子绑在暖暖身上，秋晚拍拍暖暖让它用力往岸上拉。

        关键时候的暖暖还是很给力的，竹筏终于被它拉了上来。竹筏拖上了平地之后，秋晚把绳子解开，走进水里的时候鞋子和衣服裤子都被水浸湿了，要赶紧把衣服换掉，受凉发烧了可没人来照顾她。

        现在的气温只需要衣服御寒就足够了，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是为了节省木柴，秋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烧火供暖了。

        所以现在炉子是冷的，顾不上先生火，在靠墙的柜子里找出干衣服，坐在炉子旁边的木凳子上，秋晚脱下了湿腻腻的鞋子，脚上的袜子还在滴水下来。把袜子和湿衣服全部脱下来，穿上干燥的衣服，秋晚全身还是有些发抖。

        炉子里面堆上木柴，抓一把艾绒放在木柴中间，颤抖的手敲出火星。被火星点燃的艾绒很快燃烧起来，周围的木柴也一起被点燃。橙色的火焰照在秋晚的脸上，显得忽明忽暗，双手靠近炉子，感受到温暖的身体渐渐平静。

        脚下不够暖和，秋晚拖过来一个小板凳，把脚搁在上面靠近火焰。身子微微暖和一些后，秋晚趿拉着草鞋，提着水壶走到储水的水缸边。水缸上面漂浮着一个葫芦水瓢，拿着水瓢舀了一勺水倒进水壶里，再把水瓢放回水面，盖上水壶的盖子，搁在炉子上烧。

        之前摘回来的山葱还剩了一点，叶片由于脱水显得蔫蔫的，秋晚也没空再去摘新鲜的了，把剩下的山葱全部都切成了丝，放在喝水的陶杯里。

        炉子上的水壶开始发出呜呜声，用钩子将水壶从炉子上提下来，揭开盖子，用竹制的小水瓢舀一些开水淋在山葱上。

        泡了山葱的开水变成了淡绿色，对着水面吹一吹，淡淡的辛辣味进入口腔。味道不太好，但是有利于祛除身上的寒气。墙壁架子上拿下装蜂蜜的罐子，小心的舀一勺蜂蜜放在山葱水里，现在就是能驱寒的蜂蜜水了。

        坐在炉子前，秋晚握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整杯水喝下去，浑身的冷意已经消失，热融融的身体应该不会再感冒了。

        稍事休息一下，打捞上来的竹子还需要自己来处理。

        这些粗壮的竹子是用来充当主要框架的。在菜地旁边划上一块地盘，竹子砍成一样长度的四根。再用斧头将竹子的一头削出一个斜口，斜口对着地面，上面用斧头往下敲打，将竹子夯实到泥土里。

        秋晚准备搭建的棚子类似于南方的茅草屋，屋顶搭成等腰三角形，上面用干草堆叠成防雨层，两边构成斜坡，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都可以沿着斜坡掉落到地面上。

        屋子的墙壁先用竹片编织出大概的架子，泥土里面混上切成碎段的干草，再把混合了干草的泥土糊在编好了的架子上。

        其中一面墙壁最上方开了一个圆形的小孔，等到冬天室内寒冷需要烤火取暖时，这个小孔就是炉子通风的烟囱。

        泥土糊的墙壁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但是为了更好的保暖效果，秋晚在泥墙之外还加了一层木板。木板和泥墙之间是中空的，里面填充一些干燥的苔藓和松针，有了这两层保暖层，希望能够让鸭子平安度过整个冬天。

        鸭舍内，在通风口的正下方，秋晚用晒干的泥砖搭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炉子。泥砖里面混了一些从河道里面挖出来的沙子，这样的泥砖在高温下只会越来越坚固。炉子顶端留了一个圆形的通风口，以便之后和烟囱连接起来。

        至于烟囱，秋晚想要自己烧制一批陶制的管道，自己住的屋子里就是陶制的烟囱，这样的烟囱比较耐高温，也不容易损坏。

        现在离冬天还有一段时间，秋晚准备把烧制烟囱的工作往后推一推。现在，是时候去邀请新房子的住户了。

        河滩下游，芦苇已经长得比人还要高了，如果有人藏身在其中的话，一时半会很难发现。这样的环境对于秋晚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她的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这双草鞋不像平时穿的那样轻便。两只鞋的底部固定着一块木板，加了木板的草鞋就像潜泳时穿的脚蹼，行走不是特别方便。但是这样的鞋子也能增加受力面积，如果不小心踏进了沼泽，这双鞋子能救自己的小命。

        好在捕捉野鸭子不需要特别灵敏的身姿，只需要找到野鸭子的巢，在附近布下陷阱就行。

        正是野鸭子交配产卵的季节，野鸭子的巢穴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鸭蛋。秋晚每找到巢穴后，在鸭子的必经之路上布下陷阱，顺便拿走一两个蛋。

        只少一两个蛋并不会让鸭子察觉，一圈的陷阱布下来，秋晚用来装鸭蛋的小篓子里装了十几个鸭蛋。

        新年的第一波鸭蛋让秋晚有些兴奋，拿回家后准备先给自己煎两个荷包蛋。

        舀一勺凝白的油脂倒进锅里，待到油脂慢慢化开，油的表面开始冒青烟。把鸭蛋壳敲开，蛋液流进锅里，耳边响起油脂的刺啦声。

        合适的油温让蛋液很快定型，木质的锅铲将蛋液的另一面翻到底下，已经煎好的一面泛着金黄。两面煎好后，用锅铲铲在碗里备用。之前用玉米粉烤了一些饼子，饼子放在锅里用余下的一点油两面烙一下，再用刀横着从中间破开。

        切开的饼子夹上煎好的荷包蛋，荷包蛋上涂一层肉酱，为了使颜色更加好看，土里尚未长成的生菜幼苗被薅掉了一颗，自制版的三明治比秋晚记忆中的还要美味。

        剩余的鸭蛋被秋晚放在了地窖里，为了表示对鸭蛋的重视，秋晚还特意空出来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有些大，放下去的十来个鸭蛋只占据了篮子底部的一角。秋晚有信心，相信不远的将来，篮子将会被鸭蛋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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