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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们


“我是你的。”周筳韫抓住他的手,  十指交握,微微侧首,哽着声音说:“一直都是。”

        “你是我的,  太好了。”温玉嗅着他的脖子,闻着他的味道,  松了莫大一口气,  声音稍微弱了些,但还是碎碎念,“太好了,太好了,带我回家,  带我回家吧……”

        周筳韫缓缓转动身子,与温玉相对,温玉眸子紧闭,  脸上泪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像一朵冬日凋敝的枯枝落叶,  一下老了十几岁,不再有往日风华。

        他腾出手抚上温玉苍白如纸的脸,一一抹平他快干涸又从眼眶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泪,轻轻地说:“好,我带你回家,  我做你的家人,不要难过了。”

        “你是不是骗我的,  不要骗我……”温玉的嘴角徐徐扬起,继而瘪了下去,碎碎念的声音越来越小,  脑电波一瞬间又紊乱,他慌乱地推开周筳韫,坐起身子,“他不要我了,我好冷,我丢了我的太阳,我好冷,好冷,帮我找找,那很重要,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会死的……”

        周筳韫被撞到一边,连忙去开床头暖黄的台灯,他以为温玉是丢失什么东西,刚刚他摸到了一件衣服和盒子,应该就是那东西。

        温玉赤目充血,失魂落魄地跪着找,爬到床头,双手一摸空,扑通一声巨响连人栽到木质地板上,一瞬间没了声。

        “温玉……”周筳韫看见了刚刚温玉抱的东西,是法袍,温玉开庭坐在审判席穿的。

        每次开完庭,温玉都会郑重地脱下,折叠整齐,放好,不落一层灰。

        他曾坐在旁听区痴迷温玉这一身威严穿着,还偷偷查过,法袍是审判人员为维护国家法律尊严,代表国家行使审判权时穿着的标志性统一性服装,身穿法袍的法官必然具备丰富知识,高深情操,以及对法治坚定信仰,象征着理性,严肃庄重,公正无私,彰显着司法审判权的独特性,权威性和神圣性。

        长袍下的温玉,冷峻肃重,正气浩荡,高寒在上,不可捉摸,不可触碰,闪闪发光。这才是他本应该有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法袍,法袍旁边还有那个装着上上签的木盒子,两样随时带到身上的东西。

        “温玉,我找到了你要的东西。”

        周筳韫赤脚落地,捧着两样物品,来到温玉身侧。

        温玉脸朝下,一米八/九的身子缩一团,弓成一座小山,越近,才能听清他其实还在说话的,声量过小,嗓音嘶哑,从喉间逸出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呻/吟。

        周筳韫将他脸翻过来,东西塞到他怀里,“这是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找到了。”

        温玉呆讷的目光焕发一点色彩,接过摸了又摸,随后扔开,嘶哑地叫喊:“不是这个!不是!东西被我弄丢了,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他开始在四处盲目寻找。

        “……”周筳韫彻底懵了,不是这个,还有什么东西啊。

        温玉找了一会儿,爬到门口,抱着门无比难过地哭,哭坏了的嗓子嘶嘶哑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无家可归了,东西丢了,我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什么东西,你说,我一定帮你找到,别哭,别哭,你乖,我就帮你找,不许哭,哭了我就不帮你了。”周筳韫捧着他的脸,温声哄着,温玉哆哆嗦嗦埋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打着哭嗝,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周筳韫爱怜地将脸贴到他的冰冷的脸上,耳鬓厮磨,“很乖,你什么东西丢了,具体说说,长什么样子,放什么位置了啊。”

        温玉轻轻说:“会发光,发热,会说话,围着我转,看见他,特别特别开心。”

        “发光发热,围着你转,那是什么,还会说话,你养动物了吗,没有啊,你是不是在说梦话。”

        “不。”温玉摇摇头,忍不住又流泪,周筳韫挽着衣袖给他擦泪,摸摸他的头,耐着性子继续哄着:“好好好,你继续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特征。”他不确定温玉是不是在说梦话,但神智一定不清晰了,见他这幅潦倒模样,在自己来之前,肯定没少折腾,当务之急稳住他,不能让情绪大起大伏,过度刺激。

        “他去了别的地方,丢了,我好冷,我这里好冷……”

        “哪里?”周筳韫分开两人缠绵的身体,上下打量温玉,关切地询问:“哪里冷?我看看。”明明房里开着空调,温度还不低,他都有些微微发汗,第一直觉,温玉是不是病了,病糊涂了。

        温玉靠着门,闭上眼,借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好冷,丢了东西,找不回来了,冷……”

        “他在,热的,幸福的,快乐的,是家……”

        周筳韫呆呆地望着,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汹涌滚烫,他扑过去,力道是先前的十倍,狠狠抱住温玉,“傻子,我怎么会丢,怎么会不要你。”

        “我只是不喜欢你克制,不喜欢你太过理智,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我喜欢猛烈的爱,赤/裸坦白的爱,就像今天这样,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我等那么久,等到你变成这样,我现在心好疼,好疼……”他抱着温玉的脑袋,埋进对方的颈项,牙齿轻柔地磕过颈上白皙的肌肤。

        无助彷徨,迷茫害怕抵不过心碎,他的温玉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将理智完全烧尽,失魂失态。

        温玉双手主动圈住周筳韫,将身体紧密地挨着,一丝缝隙不留,他心安了许多,想睁眼听听哭声的来源,但眼皮沉重到抬一下都没有办法,竭力发出点声来。

        “不疼,不疼,让我来疼……”那声音从喉间哼出,小得如同蚊子。

        周筳韫哭得更凶,手捶着温玉的肩膀,“都是你害的,这辈子栽你手里了,你这幅鬼样子怎么负得起责,呜呜呜,温玉,我好害怕啊,龙乔劫持我,威胁我,跳河寻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过,要是找不到你,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上哪伸冤讨我的青春去,你说要弥补我的,为什么要退缩,是我害你这样子的吗,是我要求太过分了吗,我错了呜呜呜,我们都变不到过去,回不到青春的模样,但我们可以让今天和明天快快乐乐的呀,温玉,我们好好的,好好地在一起吧……”

        温玉脑子迟钝,浑浑噩噩的,思考不了太复杂的话,拥着这具令他神往的身体,枕着,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自动关闭了一切烧脑交流,如春风般的话语轻飘飘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一一抚平凹凸坑洼的伤痕,慢慢沉溺其中……

        “温玉,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周筳韫被搂得踹不过来气,有点窒息了,他将泪水蹭到温玉的衣服上,尽力停止感性,温玉现在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而在此之前必须稳定他的情绪,不能任其在这,根植在心底的恶疾发芽,长大,开花,结果,短短十几载,他俩再没有十几年去任性了。

        要好好地度过余下的岁月,再也禁不起耗了。

        “……嗯,我能。”

        这镇定自若如同以往的声音令周筳韫惊讶地仰起头,一下顶到温玉的下巴了,他又忙低头,去摸摸:“痛不痛,你松开我些,我们好好说话。”他惊喜万分地说。

        可温玉无动于衷。

        “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没有回应。

        周筳韫试图挣开怀抱,无论使用怎样的方法,最终以失败告终,只得退而求其次,睡着了就好,不闹就好,两个人都太累了,相拥而睡的后果,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还是周筳韫先醒,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睡太久了,脑子里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但睡得很爽又畅快,清醒的速度比平时快,窝在另一个人怀里,太久没有一睁眼就是温玉的脸,他心底冒出甜蜜的小泡泡,但睡觉的姿势不好就导致脖子,腰,腿等等发酸,而且两人睡到卧室门边的,地板硬是被他俩睡热乎了。

        有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两人睡到温玉家那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第二天醒来,也是这种感觉。

        那是不是也睡在温玉怀里的啊。得温玉脑子好使了时候,一定要问问。

        他不忍心打扰温玉的美梦,而且温玉的力度没有昨晚那么大了,他三两下就挣脱了,抱起温玉送他回床上,果然轻了好多好多,人生病身体也跟着遭殃。

        他趴到温玉旁边,静静欣赏一会儿,温玉黑眼圈重得不可思议,脸上也没多少肉,肤质粗糙了些,嘴唇翻皮,神色憔悴,一副黯然销魂的模样,但眉是眉,眼是眼,依然深邃迷人,怦然心动。

        调好空调温度,盖上被子,关好门,就是没关门导致能听见敲门声,烦死了,是谁阴魂不散似的敲碎了他和温玉的美梦。

        “在不在,开门开门!!”持续不断地猛烈敲门,显示此人没什么耐性,已经放弃按门铃,开始捶门了。

        “你有什么急事。”周筳韫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唐千礼。

        “说好今天一起去海南的,我和阮玉等你半天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还在睡觉?什么意思?”唐千礼看他睡眼惺忪,衣服松松垮垮,都下午了,离飞机起都只要一小时了,竟然还在睡觉,难以置信,周筳韫工作之外是这样堕落不堪的。

        周筳韫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对……”

        “忘了?”唐千礼瞪着大眼睛。

        “这几天哪还有闲情想那个,你和阮玉先去,等我处理好再说。”

        唐千礼一听,不乐意了,“说好一起的,怎么现在变成再说了,你不去了?”

        “你不是一直巴不得我不去嘛,我现在不去正好如你的意了,不开心?小朋友的心思真是变化多端。”

        “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你纵使千样好,但我比你年轻,其他的我迟早会拥有,这一样,你拥有不了。”唐千礼扬扬眉毛。

        “但我拥有过,比你这更热烈地拥有过,有什么神气的,我现在拥有的,十年后,你未必有。没事就走,我没空跟你闲扯,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唐千礼被他的话哽了一下,垫脚张望:“有什么更重要的事,难道那个男人回来了?”

        “什么男人?”

        “和你用情侣杯那个呀,对了,”唐千礼稍稍凑近了些,用手遮住,神神秘秘地说:“你对面那个好怪啊,你看,门一直开着,我刚一直喊,也没个人来阻止我,而且我朝里望了望发现没人,里面客厅东西乱七八糟,撒了一地,是不是出事了啊,真是特别离谱,还有上次半夜敲门,找你,吓死我了,我觉得他有病,你还是不要和他做邻居了,我是好心建议。”

        周筳韫面色一紧,握在门把的手攥狠了些:“他半夜敲门找我?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月前?反正就是我住你家那几天,我觉得他不止一次敲你家门,不过那天我刚好上厕所,神神叨叨的,你不知道?”唐千礼见周筳韫那副震惊的样子,“啊,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还说他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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