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面师尊爱上我

苍苍眨了眨眼睛，看向辟邪剑：“真的吗？”

        “嗯。”顾清羽颔首。

        苍苍相信顾清羽，从他身后出来，前爪落地爬到辟邪剑面前，怪异的走路姿势引得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打量。

        玄玉心下得意，即便是他身上没有妖邪，她今日也非让他坐实了这个罪名不可！

        掌门更是眉头紧蹙：“你为何如此走路？”

        苍苍抬头去看他：“我……还没学，走路。”

        掌门眼底寒光一闪而过：“你之前不是一直走得好好的，何时起，连走路也不会了？”说话间，手已然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顾清尘本是来看个热闹，此刻也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小少年了，原先的他张牙舞爪活蹦乱跳，可不是眼前这般路都不会走的兽状。

        顾清风忙按住掌门的手，冲他摇头，密语传音：“不可，十三的伤势还得问清羽师弟的毒草来医治。”

        掌门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找顾清羽询问是否有肉白骨，重塑身体的仙草毒方。

        可就算如此，诛灭妖邪，也是他的首要任务，掌门并不松懈，反而将剑握得更紧，盯着苍苍的动作。

        苍苍走到辟邪剑前，看了一眼众人，转头见顾清羽站在自己身后，心下安定了几分，把手伸向辟邪剑。

        在场的人都紧盯着他的动作，若辟邪剑一有异常，未免妖邪逃窜，他们必是要第一时间诛杀他的。

        苍苍指尖触碰到辟邪剑的一瞬间，剑光大盛，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掌门本就精神紧绷着，这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就刺了过去。

        顾清羽察觉到杀气，精准地判断出苍苍的位置，将他一把往后拉开。

        凌厉的剑芒险险得从他胳膊边擦过去，划破长袖，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

        辟邪剑的光芒重新弱下去。

        掌门眼睛里刻着严厉，锁定那师徒二人的身影：“清羽师弟，你做什么？”

        顾清羽将苍苍护到身后：“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

        掌门忌讳地看了一眼白玉竹竿：“方才你的徒弟碰到辟邪剑，引出了异象，证实了他是妖邪之身。我出手诛杀他有何不妥，师弟还是莫要回护，你身后站的可是凶残狠厉的妖邪。”

        顾清羽身形不动：“我徒弟不是妖邪。”

        苍苍抬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顾清羽，嘴唇微启，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又默默闭上，主人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好闭嘴。

        掌门面色沉了几分：“你才与他认识几日，莫要被这妖邪蛊惑了心智！”

        顾清羽坚持己见，冷然道：“几日足矣。他不过是个不会说话，不会行走的孩子，你们何苦赶尽杀绝？”

        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萧锦离可不是他口中那般废人，也越发证实了萧锦离绝对有古怪。

        玄玉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站了出来，带着几分劝诫：“清羽师叔不过才与他相处了几日，或许对他还一无所知。从前的萧锦离能言善语，修为不低，乃是蓬莱掌门之子，与我决斗落败，才被送到孤月峰的，绝非师叔您眼前看到的这般不会言语，无法行走的兽类异状。若非被妖邪附体，他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顾清羽眼睫微颤，捏着竹竿的手微微收紧，从玄玉的意思中，苍苍被送过来之前，是个正常的修仙者，身份还不低，并非是他猜测中身世可怜无依无靠被人豢养过的倌人？

        听到这句话，顾清羽心中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自始至终关于苍苍的一切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推断，从不曾问过他，也未曾求证，算不上被骗，知道他身后还有别人撑腰，他倒是松了口气，心里安定几分。

        顾清羽握紧白玉竹竿，抵向掌门的方向：“我徒儿，不是妖邪。”

        掌门对他的毒留下阴影了，不敢向前，看向身后的顾清风。

        顾清风会意，微微向前一步，看向顾清羽的眼神里，怕是四人中最为和善的了：“清羽，莫要逞能，辟邪剑已发出预警表明了萧锦离的妖邪身份，你护着他，是要站在妖邪一方，与师门为敌么？”顿了顿又道：“你当知晓，有我在，你的毒起不了太大作用。”

        他这一番话，看似在规劝顾清羽，实则是对着掌门说的，暗示掌门大可出手，顾清羽的毒伤不了他们。

        顾清羽凝眉垂眸，面上沉静，依然不动，将身后的人护了个严实：“他是我徒儿，不是妖邪。辟邪剑并未有异常，你们不过是要找个借口伤他，何须如此惺惺作态？”

        苍苍懵懂地看着顾清羽的背影，心里鼓鼓胀胀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妖邪，但顾清羽想要保护他，他感知得很清楚。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他只是一只狗，对人类的世界一知半解，而这个人类世界，显然超过了他过去在主人身边生活时，对人类世界的认知。

        但他知道怎么保护朋友。

        苍苍探出身体，站到顾清羽身前，警惕地盯着众人：“你们，不要欺负，他！”

        掌门见他自己送上前来，眼神一凝，提剑刺了过去。

        顾清羽感知到剑气波动，扬起竹竿去挡掌门的剑，被他强大的灵力剑气弹开，身体飞出去，撞到树枝上，胸口翻涌吐出一口鲜血。

        没有修为的人对上炼虚期的修士，无疑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师父！”苍苍连忙跑过去，见他吐血了，心下着急，不怎么灵活地用前爪把他扶起来：“你，疼不疼？”

        顾清羽擦去嘴角血渍，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无碍，别怕。”

        苍苍又急又怕，着急地绕着他打转，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气息，刚刚那一撞，身体肯定很痛。

        他红了眼眶，生气地瞪着不远处的掌门：“臭坏蛋，不许欺负他！”他竖起前爪，露出小虎牙，凶狠地盯着众人，将顾清羽挡在身后。

        顾清羽心中一暖，便是妖邪又如何，于他而言，他的小徒弟，比那些所谓的师门兄弟，更像修仙正派。

        “孽畜！”掌门面色一冷，运起灵力朝着苍苍的脑袋刺过去。

        顾清羽咬了咬牙，摸到左右手腕的封印处，或许，只有身体里的另一个他，能解当前困局了。

        清脆的剑鸣碰撞声响起，灵力碰撞，带动周围灵气波动，落在地上的花瓣被凌厉的剑气弹飞，又很快飘落。

        掌门被突如其来气势磅礴的剑气击退，虎口发麻，眼前眩晕了片刻，看清对面的人，脸色一僵，不明所以：“清尘师弟，你做什么？”

        竟是顾清尘出手，挡下了这一击。

        顾清羽摸上封印的手一顿，停住了动作。

        玄玉面色一冷，心底发紧，难道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清尘淡淡地收回剑：“不做什么，不过是不想掌门滥杀无辜罢了。”

        玄玉面色难看，看着挡在那两人身前的顾清尘：“师父，可方才辟邪剑分明……”

        顾清尘转头看向苍苍，苍苍也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警惕。

        顾清尘抬手指了指还悬在一旁的辟邪剑，对苍苍道：“你再去，握住那剑。”

        苍苍看了一眼辟邪剑，视线又转回顾清尘身上，不肯动，怕他故意引他离开，借机伤害顾清羽。

        顾清尘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低声嗤笑：“我若要伤你师父，不必如此。”

        苍苍不信他，转而蹭回顾清羽身边，警惕地盯着顾清尘。

        顾清羽不知他何意，但方才替他们挡下那一击，应当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方才掌门那一击，他和苍苍，非死即伤。

        顾清羽安抚地拍了拍苍苍的肩膀：“照他说的，去吧。”

        苍苍犹豫地看了一眼顾清羽，听话地挪动身体，一步三回头地盯着顾清尘，走到辟邪剑旁，伸出前爪，握住剑柄。

        辟邪剑又是一阵光芒大盛，此刻天色已近傍晚，院中没有点灯，天色昏暗，辟邪剑的光芒几乎将整个院中照的亮如白昼。

        光芒很快弱了下去，辟邪剑在苍苍手中发出阵阵温润低吟，剑气化作一道柔和的力量，将苍苍包裹住。

        这景象，全然不是对待妖邪该有的。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掌门脸色难看，看向顾清尘：“这是怎么回事？”

        顾清尘并不理会他，只是盯着苍苍胳膊上的伤口，眼底深邃，似有所感。

        玄玉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顾清尘的态度弄的措手不及，眼睛看向懵懂的苍苍，眼底划过一抹狠毒。

        掌门没有得到回应，脸色一阵难堪，冷哼着收回辟邪剑。

        顾清风若有所思，疑惑道：“这辟邪剑乃是上古神剑，专克各种妖邪，同样的，对心思澄澈之人也越发回护，莫非这萧锦离果真不是妖邪？”

        其实他心下已然确定了，不过是故作疑惑，给掌门一个台阶下罢了。

        掌门脸色果然好看了些，应声附和：“竟是如此？倒是奇哉……”

        辟邪神剑摆明了亲近拥护着苍苍，明晃晃的证据，比任何照妖镜，诛妖阵都要来的有说服力。

        玄玉见众人没有注意自己，抬手摸上脖子的玉佩，脑海意识里与小白对话：“就是现在，小白，控制萧锦离。”

        玉佩中男声回应：“让他做什么事？”

        玄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让他提刀刺向我师父，要面色凶狠狰狞，再让他说出‘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给我去死吧，我妖魔族与你们势不两立’之类的激烈言辞。”

        “好。”

        玄玉暗自运气，只等苍苍提剑刺向顾清尘时，自己飞身去挡。

        玉佩中一道精纯元气悄无声息地飘出，众人无法察觉，那抹元气已经靠近苍苍，隐入他眉心，却又突然被反弹。

        [滚开。]

        苍苍听到脑海中机械音突然出声呵斥，给吓得一激灵，脑海中回应：[怎……怎么了？]

        小木偶手都懒得抬，那傻狗的脑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一个小木偶都嫌挤得慌，竟还有人敢来抢位置。

        那抹元气被弹回玉佩中，玄玉只听到脑海中一声惨叫，玉佩与她的灵魂契约陡然被切断。

        她心中一慌，当着顾清尘等人的面又不敢表露，脸上早已苍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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