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恢复记忆的第十七天

作者有话要说：</br>提醒一下哦，本章没有男女主出现，是姜兰蕙的场合，女主主场在下章，只喜欢女主的可以跳过哈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如花扶着自家姑娘下马车：“姑娘，小心。”

        姜兰蕙看着面前还算齐整的院子，咬咬牙，跟着姓刁的进了院门。

        一进去，她就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口鼻，这院子外面看着还行，院子侧面是圈起来养鸡的地方，一进来就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爹！”一个庄稼汉子从里屋出来，惊喜地看到来人：“你带着俺妹来啦！”

        姓刁的“哎”了一声，说：“你来见见你小妹呢，可俊了。”

        “别耽误时间，快带我去吧。”姜兰蕙不想理睬他们二人，面无表情道。

        刁老大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小妹，你带的这些人也忒多了，咱家也挤不下呀，要不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你跟着俺进去看娘？”

        如花直接拉着自家姑娘往里走，后面的护卫见状都跟上往里挤。

        “哎哎哎——你们挤什么——”刁老大急忙叫唤。

        如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等着你们唠嗑完再办事，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下一句话猛地抬高声音，在刁老大家院门口围观的人都听得见。

        “就没见过亲娘要死了还笑得这么灿烂的。”

        刁老大只觉面上臊得慌，拉着亲爹也往屋里去，留着院子外面的村民对着姜家的马车议论纷纷。

        猛一进去，如花就问道浓重的药味，顺着药味，她带着姑娘走进了最里面那屋。

        一掀开门上挂着的布帘，姜兰蕙几欲作呕，这屋里的药味几乎是外面的几倍。

        好几个男男女女围着床，看上去都成年了，有的女人看起来比姜兰蕙大了好几岁。

        “蕙蕙……是蕙蕙吗？”床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朝着姜兰蕙的方向。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胳膊宛如风干的树干，上面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那手背和手指上的皮多处皲裂，堪堪挂在手骨上，仿佛随时就要坍塌下去。

        这是……她亲生母亲的手……

        姜兰蕙挣脱开如花的手，慢慢往前走，那被窝中的女人慢慢露出全貌，骨瘦如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姿色。

        “……”

        姜兰蕙犹豫着握住了那只手。

        那手的主人突然之间力气极大，紧紧地攥住她，哭喊着：“蕙蕙，太好啦！你快走！你快走！你不属于这里，你快走！”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猛地把姜兰蕙向外一推，推到了如花怀中，她自己则是一口气上来，猛地大喘气。

        “娘！”

        “娘你没事吧娘！”

        离得近的女人们扑上来叫唤着，却叫不回女人的意识。

        姜兰蕙看着伸出来的那只手慢慢地，慢慢地下落，落到了被褥之中，再也看不清。

        “姑娘……”如花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家姑娘。

        姜兰蕙看着前方，喃喃说道：“如花，我怎么觉着，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刚一进屋，刁老大就哭喊着“娘啊”跪在地上了，后进来的姓刁的挤不进去，站在旁边戚戚的，嘴里也念叨着“老婆子”。

        此刻屋里哭声此起彼伏，姜兰蕙一行人站在这里，与这一家人格格不入。如花见状，拉着被吓住的姜兰蕙就往外走。

        刁老大眼尖，冲上来一把拉住姜兰蕙的手：“小妹，娘刚走你就要离开？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人闺女的？”

        “来之前我们家夫人可与你家长辈说好了，只是见一面，你们还想得寸进尺吗？”如花丝毫不让。

        被一呛，刁老大看了一眼他爹，得到了眼神后又不甘心地赔笑道：“那好歹去前面厢房坐一会儿，待会儿子村里长辈会过来，就等一会儿还不行吗？”

        姓刁的一家听了老大的话，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

        “是啊小妹，娘瞒得也太好了，咱可一天没当过千金大小姐，你给咱们讲讲呗。”

        “小妹，三哥想死你了。”

        “小妹……”

        姜兰蕙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圈人，先前拒绝祖母和母亲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足够勇敢了，可真的面对这些泥腿子，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花牢记着夫人和大小姐的指示，见眼下如此便一个示意，几个护卫拦在了姓刁的一家前面，护着主仆二人退出去上了马车。

        “等等。”姜兰蕙叫住如花。

        如花不解：“姑娘？”

        姜兰蕙咬咬唇，指着如花腰间的荷包：“给他们吧……”

        说完这话，便脱力地靠在车厢里的靠枕上，不再言语。

        “……是。”

        姜家的马车走了之后，刁家西厢房里钻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是村里的吴屠夫，他不满地撞向刁老大：“你不是说要让我……”

        “嘘！”刁老大瞪了他一眼：“事情没成，你嚷嚷那么大声是想让全村人知道咱们的打算吗？”

        “那你说怎么办！”

        刁老大冷冷一笑：“跟上去！”

        “姑娘，前面就快看到城门了。”因着是走的小路，马车里颠得很，如花疼惜地拿出帕子，为自家姑娘擦拭着额角的汗。

        闻言，姜兰蕙强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如花，你说，我以后该如何在这京城自处呢？”

        就算姜家治家再严，今天的事是在屋外发生的，不仅有内院的奴婢，也有外院的管事小厮，更别提那些二老太爷一家带来的下人。

        这一双双眼睛，一张张嘴，姜家如何能堵住。

        “停下……等等！停下——”

        未等如花回答，马车就停下了，她掀开窗上的帘子往外看，是刁老大。

        “哎呦这位小妹，你让俺见见俺妹子吧，娘临终前还有些话俺突然想起来了，得说给俺妹听。”刁老大扒着窗框往车里望，后面还跟着个眼生的男人。

        “要说什么就在这说。”如花毫不客气。

        刁老大还未说什么，他后面的男人就吼道：“主人都没发话，你这下人作什么决定！人家兄妹俩说说话也碍着你了？”

        “你！”

        刚想骂回去，如花就感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如花，让我下去吧，就几句话而已，应当没什么事。”

        “可是大姑娘说……”如花有些顾虑。

        “大姐姐说什么你就信，我说话就不管了吗？”

        说完，姜兰蕙白着一张小脸，拨开如花下了马车。

        谁知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姜兰蕙脚刚着地，那眼生的男人就冲上来要抱她。

        “刁老大，你不是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吗？怎么连件首饰都没有！”吴屠夫一边扯着姜兰蕙的衣领，一边不满地吼着刁老大。

        刁老大毫不在意，拼尽全力帮他着拦着几个护卫：“你把她衣裳撕下来一条也一样的，动作快点！”

        “住手！”

        如花焦急地跳下马车，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家姑娘身边，帮着她去挡男人的手，姜兰蕙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紧紧地抓着衣襟背过身去，不让男人碰到。

        那吴屠夫哈哈大笑：“你们喊得再大声点，动静最好让别人都听见，前面就是城门，多点人来看到你家姑娘的模样才好！”

        刁老大没拦住护卫，眼看着吴屠夫被几个护卫围住，他眼珠子一转，张嘴就要喊。

        “快……唔！”一句话没喊出来，他就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一群人。

        “你喊，喊出来一个字本王就赏你一巴掌。”

        一个男人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慢悠悠道。

        方才甩了刁老大巴掌的人吹了吹手掌心，眼神转向和刁老大一起的男人。

        “误会，都是误会。”吴屠夫陪着笑道：“俺是帮刁老大来劝他这不孝的妹妹回家奔丧的，这位大爷……”

        那马背上的男人一甩鞭子，止住了

        “我再说一遍，你们二人，谁再多说一个字，就一人一个巴掌。”

        随着刁老大二人屁滚尿流地逃跑，慕容许无聊地甩了道空鞭：“没意思……阿大，你跟上去，让他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王爷。”

        如花强装镇定地扶着姑娘，心里转的飞快，耍鞭子的王爷……

        她心里一紧，是那个喜好美色的顺王。

        “多谢王爷。”很显然，姜兰蕙也想到了这一点，对着顺王行礼。

        这么点工夫，姜兰蕙只在如花的帮助下简单理好了衣裳，胸前的褶皱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

        顺王慕容许眼睛看向别处，没敢多看，轻咳一声：“小女娃娃没事别乱跑，还有，回去让你家里人管好下人的嘴。”

        难得心善一次，他就好人帮到底了。

        姜兰蕙一怔，低低地应下了。

        看着马车远去，顺王摸了摸下巴问阿四：“你说这姑娘会爱上我吗？话本里不都这样说的，英雄救美最后美人以身相许之类的。”

        阿四等人一言难进地看着主人，阿四更是问道：“王爷，您知道这是哪家姑娘么？”

        顺王的鞭子不甩了。

        阿四又问：“英雄救美的前提是英雄，王爷您觉得您在外面的名声够得上英雄么？”

        顺王的鞭子垂到了地上。

        “王爷，您现在觉得呢？”

        对着不给自己面子的手下，顺王气得牙痒痒，正要骂他几句，余光却瞥到了一抹亮光。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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