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警察大人25

　　在萧静的身影完全隐没后的几分钟，确定萧静不会在回来之后。

　　沈琛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浅笑容。

　　那原本冷漠的面容勾起了一抹笑后，仿佛高山之巅的雪莲缓缓绽放。

　　又似初春静止的小溪蓦地破冰，天地一霎间都失了颜色，只有眼前人的温暖笑颜。

　　这个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新的一天到来，早晨被闹钟吵醒的沈琛。

　　懵懵然的眼神逐渐浮现一抹清明后，开始换衣服，然后洗漱。

　　刷牙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稍稍凌乱的头发，紧了紧衣服。

　　好似想起了些什么，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傻笑般的笑容，那样子颇有些不忍直视。

　　半晌，好似意识到走神了的沈琛，连忙压下嘴角的笑容，继续刷起牙来。

　　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始终不曾消失，直到再一次照镜子，打量自己时。

　　仿佛意识到些什么的他，又恢复了以往下属心中“冷面判官”的样子。

　　吃完饭，在开车去警局的路上，接到了秦屿的电话，被告知在南江大桥下发现一具少年女尸。

　　5分钟后，沈琛来到南江大桥下，看着被围起来的案发现场，出示了工作证，小跑进去。

　　“具体什么情况？”

　　“根据萧法医的初步尸检结果和案发现场的情况，初步确定为高坠后溺水性窒息死亡。

　　至于导致其死亡的因素是什么，还在做进一步的了解调查走访。”

　　秦屿看到沈琛，凝望着一望无际的南江河水，语气低沉的说道

　　“死者家属找到了吗？”

　　“我让小王去查了，只要不是外省，算算时间应该快差不多了。”

　　秦屿和沈琛一同看向尸体所在，看着那被水泡的发白肿胀的稚嫩面孔。

　　奇异的是小女孩儿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可是嘴角有着一抹即使死去，也不曾消失的深深笑容。

　　“调出一下这个女孩儿的资料，我复制一份。”

　　“怎么了？她…”

　　在小米的目光下，小王缓慢的点了点头

　　“行了，快点吧！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别矫情啊！”

　　“唉…你说，现在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怎么总想不开自杀啊！

　　有什么连自杀的疼痛都能忍得过去，却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真搞不懂现在小孩儿的想法。”

　　“闭嘴！你这思想觉悟得好好提高提高了！你知道有多少小孩儿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

　　才这样的吗？！还有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别跟别人提，上头现在对这类案件尤其敏感，小心着点！”

　　小米被小王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随后明白过来，笑嘻嘻的道了声谢。

　　见状，小王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手里的资料离开，叹了口气同时。

　　心疼同样自杀死去的不被理解，不被接受的孩子们。

　　“沈局，秦队，这是受害人的资料。”

　　沈琛接过小王手里的资料，开始和秦屿一同细细查看起来。

　　资料上关于小女孩儿林涵的初步信息很少，她的信息基本上除了户口本，其它的信息相当于没有。

　　深知这类疑似自杀的未成年受害人，不能寄希望于网络系统调查的两人，只得耐心的等待起民警的走访调查。

　　………………

　　小张和小刘坐着班车赶往受害人林涵的老家，几个小时的路程，慢慢的人少了。

　　看着车里的人互相熟识的样子，想到这是林涵老家唯一通往县里的班车。

　　小张和小王对视一眼，耳语了一番后。

　　“大姐，您认识吴美莲吗？”

　　“你干什么的！问这个做什么？”

　　大姐一听，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看到是完全不熟悉，一点没有印象的陌生人，立即警惕起来。

　　小张见状，眼睛一亮，心里暗道：找对人了，“大姐，您别紧张，我是她娘家哥哥的孩子，这不好多年，我爸都没有见过他妹。

　　没有联系过，老了，开始怀念过去，三番四次的催促我到这边来，我这想着老人家的话不能不听啊！

　　但是，我爸除了知道我姑姑嫁到这边来，知道一个地址外，其它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挺闹心，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想着您这车是唯一一趟到那地方的车，又是终点站。

　　说不定您知道些具体的情况，就想找您来打听打听，拜托了！”

　　大姐闻言，心里的警惕放下了些，深深了解老林家情况的她，看着眼前小伙子诚恳的样子。

　　“那你说，老林叫什么？”

　　“姑父叫林勇强。”

　　大姐在小张回答的时候，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虽然他们来的有点突兀。

　　但凭大姐多年在班车上收费锻炼出的识人经验和眼力，两人的样子绝对不像坏人。

　　“没问题，英子，真没想到那个人的娘家还能找来，老林也是不容易啊！”

　　这时，在班车上的一位中年大妈，忽然语气有些唏嘘的看着在车上剩下的人说道

　　不仅没有人奇怪，反而一副赞同的样子，车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回林家村的或者附近的。

　　这都一脸了解熟稔的表情，看的小张和小刘两个在城市里长大的人一愣一楞。

　　“行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跟老林算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车上的人也或多或少和老林有交情，想问什么都能告诉你。”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没事儿！甭跟我这儿客气，直接说。”

　　大姐挥了挥手，豪爽的说道

　　“好，好，那大姐我就不客气了，您知道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听我爸说她有两个孩子。

　　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还有，为什么你们提到我姑姑的时候，都不叫她名字，反而有些排斥的样子？”

　　“这些你们方便告诉我吗？”

　　小张表情忐忑而紧张，试探性的问道

　　“唉…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按照辈分来算，你也算我们的后辈，又是那个人的娘家人。

　　她嫁到我们村，也算的上一家人，我们能跟你计较什么，就是…她做的事儿，不太好啊！”

　　看着大姐委婉的表情，和一些坐在车上的大妈、大姐们不赞同、厌恶的表情。

　　“小吴啊！你既然算咱们半个村里人，大妈我也不跟你客气，英子跟你姑姑是同辈。

　　在背后议论些难免会让人教训，我就不一样了，我辈分大，没人敢说我的不是。

　　英子说的太委婉了，还是让我老太婆说吧！”

　　这时，车上一开始就让小张和小刘，下意识留意到的气质斐然的老奶奶。

　　忽然开口道，果不其然，老奶奶一开口的语气虽然强硬，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个爽快人。

　　“奶奶，您说，我听着。”

　　“嗯，从哪说起呢…”

　　“有了，就从你姑姑跟人跑的第一次，我跟…”

　　“奶奶！等等，这个跑是什么意思？”

　　老奶奶虽然惊讶他连这都听不懂，但想想那个人是从哪娶回来的，也就释然了。

　　“跑就是婚外情，跟着除了老林之外的男人走了，出轨！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您继续！”

　　“好，懂了就行，不过别打断我说话，长辈说话，晚辈就要听着，有问题、有意见。

　　先记在自己心里，等长辈说完了该说的话，到时候再拿出来问！”

　　小张和小刘默默的对视一眼，看着气场全开的老奶奶，感受到了一股深沉厚重的威严和压力。

　　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样子很怂。

　　“你姑姑跟人跑了四次，跟小林求助了四次，小林拜托警察局找了三次，小林为了找她翘班了三次。

　　你姑姑哄孩子把小林藏着钱的地方告诉她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次！”

　　“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都快要攒够钱，好好盖新房子了，不知道你姑姑抽了什么风！

　　非要跟着别人跑，好好的生活就被她这一次次的死不悔改，道理不听，给生生磨灭了！

　　最后一次小林不找她了，没受够生活的艰难，她是永远不知道悔改的，小林耗不起。”

　　“从那以后，小林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见难不救的愧疚，又或者是被背叛的愤怒！

　　不过，后来因为还有两个孩子，都需要上学，没人管他们怎么办，小林只能坚强起来。

　　托人找了个工作，工资不高，勉强可以维持生活，此后许多年，小林他们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随着老奶奶的诉说，车上的人表情都有些暗淡，更有和小林关系很好的大姐们，表情愤怒。

　　“那…就不救了？！”小刘因为是警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说完，看着车上的大妈们愤怒的表情。

　　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低下头，做鹌鹑状。

　　“奶奶，大姐、大爷、大叔，大家都别生气，不值得为他这样的小人物，不长脑子的人生气！

　　再说气大伤身啊！你们还要长命百岁呢！为他气坏了身体，太亏了！”

　　小张瞪了小刘一眼，看着表情愤怒的大妈、大姐们，讨好的笑了笑。

　　听到小张的解释，车上的大妈、大姐、大爷、大叔们勉强压下快要喷涌而出的愤怒。

　　你一言，我一句的讽刺了小刘几句，看样子是真的为老林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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