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姬青坐在车厢内，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东梁子民，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让姬青完全无法想象梁仁所说的一年前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对此她的感触也没有那么深。

        “既然食盐之法都可以上交国库，那么其他的秘法为何不能上交国库？”

        对于姬青的询问梁仁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一个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皇族中人，哪里能够体会到底层人民的那种为了生存而不顾一切地挣扎。

        “食盐之法交给国库，是因为食盐是个薄利多销的物品，在皇族哪怕得到利益的同时百姓也可以买得起，而且是所有大梁的百姓都可以买得起。毕竟食盐再贵也不可能卖到天价。”

        “但是其他的却是不同，少女果价格贵了，大梁的普通子民可以不买，食盐做不到。水镜价格贵了，大梁的普通子民也可以不买，食盐也做不到。至于夜光杯，你知道这个东西买来能做什么用吗？都不知能有什么用，你说大梁的普通子民会去非要购买？”梁仁直视着眼前这个身穿华贵衣裙的四公主，看着对方那较好的面容，虽然近在咫尺，可是感觉却是距离自己远在天涯。

        姬青看着直视着自己的梁仁，原本坚定的心莫名的被什么所触动了一下，但是紧跟着便又再次坚定了起来。：“世子殿下说笑了，既然世子殿下可以想到这一步，那么皇族自然也可以想到这一步，到时候东梁把这些物品的研制之法都交给皇族，皇族自然也可以按照世子殿下所说只将这些东西卖给有需要之人。”

        梁仁看着越来越远离主城区的地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抵达医药坊了。：“公主殿下这次来东梁求学，就是为了学那三种物品的研制之法？”

        对于梁仁连看都不看自己，就突然发问的态度姬青很显然是不满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起来。：“当然不是，少女果、水镜、还有夜光杯只是顺带的，所以希望世子殿下在我参观完这三个坊的制作流程与工艺后能够毫不保留的将这三个坊的制作秘方全部交给我。等世子殿下将三个坊的制作秘方都给我以后，我还需要去蒙学院参观一番，要是满意了就在学院求学一段时间，要是不满意，我才懒得待在这里呢。哼！”

        梁仁听到姬青的蛮横话语，转头微笑着向南宫宗成喊了一声道。：“南宫管家等一下。”

        “吁，殿下？”南宫宗成有一些不解的看着梁仁。

        梁仁跳下马车，姬青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不由分说便跳下马车的梁仁。

        梁仁也看着一脸吃惊加疑惑的姬青，一脸严肃地对着姬青开口道。：“公主殿下，帮我跟你身后的人带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后梁仁不再理会一脸震惊地姬青，转头看着南宫宗成道。：“先送公主殿下回王府，同时告诉我爹让人护送公主殿下回京都。”

南宫宗成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梁仁，二话没说直接调换马头。：“架！”

        姬青看着突然调转的马头立刻慌了起来，很是气愤地对着南宫宗成喊道。：“狗奴才，谁让你调转马头的，赶快给我停下来······”

        没有理会姬青的责骂，南宫宗成一路驾驭着马车直往梁王府赶去。期间姬青几次想要起身都被快速行驶地马车给颠簸地又再次坐了回去。

        按理说马车完全不用如此颠簸的，但是南宫宗成为了不让姬青在车厢内站起身来，所以专门挑选不平的路面行驶。

        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梁仁暗叹了一口气。：“皇家的人果然霸道，什么东西都要拿到手，明明将最盈利的食盐之法都交给了你们，结果还觊觎着剩下的东西，不过剩下的东西那就要看看梁王府答不答应了。”

        这般想着梁仁转身便朝着医药坊的位置赶去，毕竟南唐的事情现在也使得他有一些担心，看来用五虎醉换取汗血宝马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了。那么在这之前就要想办法尽可能地去换取更多的汗血宝马，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

        医药坊内，正在辛苦忙碌的华老医师，不停地指挥着药童搬运等待着制造医用绷带的材料，同时还会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存储的货量越来越多的消毒绷带，华老医师一脸的欣慰。

        就在华老医师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作品时，不请自来的梁仁却是迈步走进了医药坊。：“华老医师，小子来看你了。”不等华老医师回话，梁仁便将在路边随手买的几包少女果单独拎出了一包送到了华老医师的手中。

        “呵······世子殿下还真是难得来看小老儿一次。”梁仁听着华老医师，虽然嘴上话语责备，但是眼里的笑意却是不言而喻。

        “见过世子殿下！”众药童看到突然赶到医药坊的梁仁，都赶紧向梁仁恭敬行礼。

        “大家该忙忙，就当我是个透明人就可以了。不要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我跟华老都不在乎。呐，每人一包少女果，都不要客气哈。”

        众药童听到梁仁的话顿时都喜笑颜开，毕竟都是一些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什么沉重的心思，所以听了世子殿下的话，每一个人都上前领了一包少女果，然后一群孩子又都欢快的各自拿着一包少女果跑开各忙各的去了。

        华老医师看到梁仁跟众药童的“礼尚往来”，也只是会心一笑，然后边吃着圣女果，便开口问道。：“今天来是又有什么事情？”

        梁仁看着仓库里面被堆得满满的医用绷带，顿时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医用绷带做的太多了会不利于保存的，医用酒精这个东西倒是可以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麻沸散的制作之物倒是可以多收集一些，以后可能会用得着，当然最好是我们自己能够种出来。还有桑皮线也是，可以大量的制作出来一些。至于手术刀这些东西，可以让杂院给多制作一些。”

        对于梁仁的说法华老医师得意的一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以为这些必需品小老儿我就没有准备吗？早就做了准备了，不过绷带确实不利于保存后期会少做一些的。”

        听到华老医师如此自信的答复梁仁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梁仁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现在如果发生战争的话，华老医师觉得我们的绷带还有麻沸散等物能够供应的上吗？现在的储量大概可以够多少人使用的？”

        听到梁仁的问题，华老医师内心一突，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如果日夜赶制的话每天供应数百名伤患不难，不过难的是我们的各种存货目前还不太足，不过我现在也已经开始加大了制作麻沸散药材的种植，桑树也划出了一大片区域种植了下去，只是距离收成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说到此处华老医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仁对此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也是有了一些加派人手的打算了。毕竟如今南唐的边军已经跟南郡王那边交了一次手了，如果等到北齐跟东梁说不好哪天也突然开战的话，自己这边后勤如果做的不到位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回头会多安排一些人专门制作酒精，种植桑树，还有那些制作麻沸散的药物。如今的水镜坊，制作蒸馏器也完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还有就是，可能需要华老医师辛苦一下了，帮我准备五百条绷带，五百份麻沸散包，再加五百条桑皮线，一套手术刀，这些东西我需要送到南郡。”梁仁先是提供人力为华老医师解决医药种植的需求，但是接着梁仁也向华老医师提出了一些药品要求。

        华老医师听到梁仁的话语先是为药物种植能够得到帮助而感到欣喜，但是梁仁下面的话语却是让华老医师也猜测到恐怕南郡那边又起了战事，对此他也是倍感无奈。：“南郡损失严重吗？”

        梁仁看着突然心情有一些低落的华老医师，思量了一下还是如实回复道。：“伤亡不是很重，只是小摩擦，不过我怕南郡那边没有足够的医药使用，所以才想着给南郡那边送一些过去。”

        “世子殿下有心了，我这就让药童们开始准备殿下的所需之物。相信两天就可以全部弄好，到时候世子殿下尽管叫人来拿就可以。”华老医师一脸认真的看着梁仁回复道。

        梁仁看着一提到医治方面的问题，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华老医师，也是心中感慨万千。

        三日后，一艘由东梁开往南郡的商船在多瑙河上快速行驶。不过这一艘由贺家重金打造的商船上却是被东梁的巡城将士所保护着。立在船头最前沿的三人望着前方碧波浩荡的多瑙河，视野一片开阔。

        “世子殿下我们这次乘坐商船顺流驶向甘霖，再由多瑙河的支流驶向南郡，全速而驰，相信不出三日便可抵达。而且正好这次我们贺家也有一些商品需要运往南郡，所以也很是顺路。”贺良很是热情的跟梁仁攀谈，毕竟自从开售少女果，水镜，夜光杯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玻璃制品，一下子就让贺家的订单比着往年多了十几倍，而且还在增长中。

        现在单单这一年的生意利润就可以达到前几年的利润之和，这如何不让贺良对眼前的世子殿下心生敬佩。

        只是不知为何，贺良发现跟自己这一次同去南郡“游玩”的妹妹贺灵儿为何会在船上表现的如此安静？毕竟已经女扮男装，想来别人还是认不出的。

        不过对于稍微有点反常的妹妹贺良也没有想太多，兴许自己的妹妹这半年来在蒙学院学了不少知识，如今更加的知书达理，而且随之性子也变得开始沉稳了呢。

        想到此处贺良就更加对眼前的梁仁要高看一眼了，毕竟从他爹哪里得知，蒙学院的建立那可不是贺修缘跟老梁王的主意，而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世子殿下的主意。

        想起东梁如今发生的巨大变化，有时候都会让已经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的贺良都感到有一些恍惚。

        南郡的事情，对于向来消息灵通的贺良当然也有所耳闻，所以对于南郡的遭遇也是深感同情。不过当听闻世子殿下要为南郡送去一些什么医用药品的时候，贺良还是有一些不解的。

        “世子殿下为何如此关心南郡的伤亡？”一直站在船上不曾开口的贺灵儿，突然对身边不远处的梁仁发起了询问，声音清亮温纯，让人听了很是悦耳。

        哪怕女扮男装，但是这声音还是遮掩不住的好听。而且听到一个男人发出如此温纯的音色，有时候往深了一想，还真的是让人会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梁仁虽然听到贺灵儿的声音使得自己在心里腹诽不已，但是回答问题时确还是一脸的正气凛然。：“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并不是我多么大发慈悲的去关心南郡的伤亡，而是南郡毕竟也是属于大梁。”

        “同是大梁人，不说一奶同胞，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而且这一次的南郡确实吃了一个大亏。所以就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碍于京都那边的问题，才打着行商的由头私下里给南郡送去一些外伤所需的药品，也算是略尽当年我爹跟南郡老王爷的同袍之谊。”

        听到梁仁的回复，冰雪聪明的贺灵儿瞬间就明白了梁仁的心思了。只是有一些无奈的道。：“殿下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捅到陛下哪里？毕竟结党私营的罪名落下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顶得住的。”

        “灵···弟，不可胡言乱语，殿下此行自有深意，我等只是负责顺道运送商品罢了，其他与我等无关的事情不可妄自揣度。”贺良很是紧张的望着贺灵儿，赶紧制止她的骇人言论。

        贺灵儿白了一眼明显紧张过度的贺良，只是这一瞥的风情看的梁仁却是呆立当场。

        还真应了那句攀条摘花香，言是欢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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