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自王府的告示

东梁城的百姓刚从“梁上君子”惨遭滑铁卢摔下移花苑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一则出自梁王府的告示又瞬间引爆了整个东梁城的大街小巷。

        在大家的口口相传之下，一时间便使得民众都来到了东梁各处张贴告示的墙下纷纷围观了起来。

        “即日起，东梁为解决武强文弱之势，顺天应命，特诏英灵。为补东梁英烈雄魂，以文辅之。特此城南战魂居旁兴建蒙学院，以资东梁之英魂文运。为东梁之将魂祈福开运，状我大梁之国运，雄我东梁之未来。”

        “此诚之告仍有其二，东梁军壮，文脉若渴。今诚邀我大梁文学硕儒入主蒙学院，教化蒙童，执礼东梁。”

        “蒙学殿堂，城南建造，东西北城另立驿道。驿道者非十万火急者，皆不可占，肆意占道破坏者皆罚。轻者罚刑，重者牢刑。关乎子孙后代者，东梁全民以奋之。”

        告示一出全民沸腾，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个出自梁王府的告示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军师府上。此刻的贺灵儿手里拿着下人摘抄的告示内容，让一向冰雪聪明的她都有一些惊叹莫名了。

        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将手里的告示放下，然后转头望着身后站在一旁的丫鬟开口询问道：“你是说这个”告示“出自梁王府？”

        丫鬟满脸欢喜的赶紧给自己家的小姐回复道：“那还能错？小姐你知道吗，老爷看完告示以后茶都没有喝完就立刻赶去梁王府了。结果半天不到就满脸微笑地又回府了，我从管家哪里打听到，好像是老爷一直在夸赞世子殿下，说什么利国利民，善莫大焉。”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告示是世子殿下弄的？”贺灵儿有一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丫鬟樱桃再次不确定地发问。

        樱桃满脸笑颜地用力点头道：“嗯嗯······是的呢。”

        不过听到樱桃肯定的回答，却是让原本很是开心的贺灵儿突然又忧上心头，自己前几日让下人私下里给世子殿下送去的信件为何世子殿下还没有给自己回复？难道是自己的提议太过轻浮了？可是爹那边一直咬着不放，而且那天的事情确实也是意外，真实的情况也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可是这么羞人的事情贺灵儿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爹她也实在是张不开口啊。

        想起那日的事情就让贺灵儿羞得满脸通红，本来只是自己胡闹的想耍个小性子，结果竟然使得世子殿下落个“采花贼”的名头。但是事情的真相她又没有办法跟别人解释，所以才有她私下里让下人去跟世子殿下送信的举动。

        可是这信件早就已经送了出去，但是现在却是迟迟不见回信。这就让原本就有一些着急的贺灵儿，更加的心乱如麻了。

        然而不等东梁的民众对第一天出自梁王府的告示散去好奇心，第二天的一大早又一张出自梁王府的“告示“再次贴在了东梁的大街小巷。

        这一次的告示，倒是让已经有了第一次心理准备的东梁子民瞬间明白了梁王府的意图，因为截至到蒙学院的告示发出去之后，梁王府这一次的告示内容，则是要肃清东梁城的各个街道。

        使得原本无人治理的街道，从今往后会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每日清理，而且以后街道的生活废物还要统一归纳处理。

        这个告示一经张贴瞬间便得到了东梁民众的大力支持，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走在蚊虫肆虐，恶臭扑鼻的大街的。

        这一次街道有人清理了，那么相信以后再次逛街至少不用再闻到那让人作呕的气味或者一个倒霉能直接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古代的大街其实根本不像现代电视剧演的那般整洁干净，真正的古代大街其实脏乱差特别严重，最严重的一个例子有一些搞笑哈，那就是春秋时期的晋景公（大王或者皇帝）竟然掉进厕所淹死了。详情可参考《左转》：将食，涨，入厕，陷而卒。感兴趣的可以查一下资料，这里就不再赘述了，不好意思哈。）

        而且细心的民众还会发现，在街道的岔路口处会放置有各种盛放废弃物的空置箩筐，箩筐旁边还站有一个当地衙门处派来的官员小吏在一旁向大众讲解箩筐的各个用途——盛放生活废物。

        然而推动这一系列变化的梁仁，此刻却是在梁王府的后院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一时不停地敲打，一时还会停下来观察正在摆弄的南宫宗成从未见过的“奇怪木桶事物”。

        “殿下你这又是在制作何物啊？”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南宫宗成看梁仁已经摆弄的差不多了将物品，才开口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梁仁也没有让管家等待太久，看着已经完成了差不多的移动储水器。再次确认了问题不是太大的时候，才满心欢喜地回复道：“储水器，这个东西以后要大量的投入使用的。以后东梁的街道是否湿润干净，可就全要靠他了。毕竟马上就要夏天了，炎热的天气，再加上街道哪怕整理了依旧会有一些气味，所以我就准备了这个。”

        突然梁仁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询问道：“蒙学院已经开土动工了吗？”

        南宫宗成听到梁仁询问此事顿时喜笑颜开。：“已经开工了，郭大人亲自主持很是认真，而且驿道也在修建之中。郭大人说了，如果修好了驿道，按照殿下的设想，从北城最远处赶到南城都用不了三刻钟，足足省了一半的时间。”

        梁仁大概还算了一下感觉还可以改进不少，然后就再次开口道：“回头你跟郭大人说一下，以后各个驿道上都要安放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一定要是熟练驾车技艺的车夫。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么就从巡防营里面调，一定要保证每一个乘车的学子的人身安全，而且每一辆马车都要有随行的巡防骑兵护卫，这件事没得商量，哪怕是跑到我爹的面前都不能更改。还有就是我们要再张贴一张告示，告诉大家东梁的学子无论大小都需要东梁的子民真心的对待。”

        就这样在梁仁又一次的“告示”下，东梁的百姓算是再一次开眼了。告示的内容也得到了东梁绝大多数人的支持，毕竟关心每一位学子是全东梁的子民都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东梁的读书种子本来就少，这一次的告示虽然简短却是让不少东梁的读书人瞬间热泪盈眶。

        有的读书人甚至跑到梁王府门口长跪不起，对于老梁王的感激更是热泪盈眶。对此老梁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的欢喜却是溢于言表，每一次见到军师贺修缘都要有意无意地向对方炫耀此事。不过随着蒙学院的建造，以及各种大小事务的开支，也使得军师开始感叹不已，毕竟好名声是好，但是这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啊。

        而且眼看着今年的赋税又要再次向京都缴纳了，往年从未如此忧愁的军师也是有一些小焦灼了。毕竟东梁的铁骑是需要军饷的，但是东梁的葡萄又卖不出去，依靠东梁的税收纳贡京都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王爷，今年秋收之后可就要再次纳贡了，不知道王爷这一次准备怎么解决？”军师贺修缘忧愁不已的看着老梁王小声开口问道。

        然而不等老梁王答话，梁仁却是从门外直接不打招呼地走进了梁王府内堂。先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纳什么贡？咱们东梁自己的百姓都快吃不饱了，还要给京都纳贡？要我说岳父大人，咱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着给京都纳贡，而是想着怎么解决东梁百姓们的肚皮。”

        “依我看，直接向京都报备，东梁今年收成欠佳。而且葡萄更是颗粒无收，农作物更是遭遇病旱，蝗灾。希望京都可以免去纳贡最少十年，或者实在不行九年八年也可以。而且边关吃紧，哪里有钱纳贡？东梁的葡萄现在还都在地里烂着，到时候给皇帝陛下多拉几车的葡萄，其他的我看就算了。”

        军师贺修缘听到梁仁的话语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由分说便劈头盖脸道：“殿下此话还真是戏言，我东梁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怎么能够为了省下一点纳贡而不要面皮的在朝堂之上自污欠收，而且还要京都赈灾，这岂不是颜面扫地？”

        梁仁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风度翩翩地军师大人，忍不住戏虐开口道：“军师老丈人，咱说话可要切合实际哈，你没有饿过肚子当然觉得颜面重要。但是东梁的子民饿肚子的时候你看到过没有，樱花街本该在学堂里面读书的女娃为了生计在大街上卖葡萄为母治病。战魂居现在还有人吃不饱饭，军师大人看到过没有？”

        贺修缘被梁仁问的哑口无言，同时又有一些恼羞成怒。：“欺瞒陛下，老夫认为总是不妥。”

        梁仁看着似笑非笑的梁王，对着自己这个啥都明白，却是总喜欢装糊涂的老爹梁仁也是回以白眼。：“老百姓日子过得苦怎么就欺瞒陛下了，奏折又不用军师大人写，自有户部草拟。而且今年进贡的物品我也早有准备，放心绝对让陛下满意。说不好，还能为东梁争取到不少的银子，不然东梁边关三十万将士的吃喝拉撒，东梁百姓的吃喝拉撒靠谁啊？”

        梁仁说完便不再跟已经气的说不出话的未来老丈人较劲，而是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的未来老丈人诚恳开口道：“军师大人，在东梁子民的肚子与自己的面子上进行选择你觉得孰轻孰重？您在皇帝陛下那边失了点面子，但是却能让东梁的百姓填饱肚子，您说那个更合适？难道军师大人不觉得，边关将士们用血肉之躯才能为东梁百姓获得的利益，现在军师大人只需要用所谓的脸面就能获得，这对于东梁来说不也是一种壮举吗？”

        “强词夺理，老夫羞与你为伍。”说完狠话贺修缘不由分说地，便气呼呼地离开了梁王府。只不过走时的脚步跟来时的脚步相比起来，显然是轻盈了不少。

        “岳父大人慢走，恕贤婿不远送啦。”梁仁赶紧冲着贺修缘怪叫道。

        “哼！”然而回复梁仁的却只有一声冷哼。

        看着“气呼呼”离开的贺修缘，老梁王却是大笑出了声。：“我还真担心你说服不了这个老顽固，读书人的脑子实在太过古板。以前我就曾提议过此事，不过被军师否决了。为此每一年的秋收之际，东梁的百姓都要勒紧裤腰带来过日子。”说到这里老梁王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己如此厚颜无耻，倒是将军师的清白之身又给拖下水了。

        “这件事情我来之前就已经考量过了，放心不会让老皇帝为难的。纳贡肯定不会少，但是绝对不能再做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了，那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能不做就永远都不要再做了。还有就是给皇帝陛下的纳贡银两我需要先挪用一下，至于用途，回头你会知道的。”说完梁仁便直接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梁仁将一张写有文字的纸张留在了自己刚刚喝茶的茶几上了。

        “知道你不识字，所以你还是叫户部的大人们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会让人再一次发布一张告示，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呢。”老梁王一脸诧异地望着越走越远的梁仁，心里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又要搞什么鬼。

        “这个臭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对此老梁王只能笑骂一声梁仁的不敬之举。

        第二天两张告示在东梁的主要街巷被张贴了出来，一张是即日起在东梁境内盐铁不得私营，另一张则是即日起凡持有东梁境户籍的子民，皆可减免今年一年的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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