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物价衙门

大梁二二一年的这一天，对于东梁境内所有经商的商业世家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商业历程。因为梁王府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又突然出来了一个专门监管商贩的衙门，名曰物价衙门。

        另外一个关乎东梁百姓的大好事则是，今年的东梁将会减免赋税，这个消息可谓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而且此事还是出自梁王府的告示，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

        对于这一系列让人应接不暇的变故，使得整个东梁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不是每一个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都是这么强的，不过对于这些变故，东梁的百姓还是喜闻乐见的。

        看着越来越宽敞、干净、整洁的街道。被修葺一新的学子驿道，准备完善的马车跟每日都被清扫洒水的驿路。这一切的变化都被东梁的子民看在了眼里，而且还是一天一个样。

        东梁百姓们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街上真心悠闲逛街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慢慢地，街上行人的脸上也终于可以时不时的被看到更多的笑脸了。

不过东梁各家的商业巨擎却是在此时都各自收到了一份邀请函，内容倒是简单：梁王府世子殿下梁仁，诚邀各位掌柜的移花苑一聚。而接到这个通知的各家掌柜的无不内心喘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无良的世子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对于现如今整个东梁的变化，各家的掌柜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但是都没有往世子殿下的身上去设想。都认为现在的东梁之所以越来越好了，那也是老梁王与军师的功劳，跟一直都玩世不恭的世子殿下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如今各家掌柜的齐聚移花苑，但是却唯独做东的世子殿下迟迟不见来人。

        而跟众人想的不一样的是，世子殿下之所以没有及时到来，主要是因为被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却突然返回梁王府的华老医师给堵在梁王府内了。当然想要堵门的可不止华老医师一人，连户部的侍郎陆法言也在堵门的路上。

        此刻的华老医师一脸的激动，根本就不让梁仁出门。直接拉着梁仁躲在书房内，向梁仁一脸兴奋地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精彩历程。

        梁仁听了半天才听明白眼前这个胡子花白，年过古稀的老者所说的内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显拘谨的一个小斯模样的男子，梁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华老医师，你的意思是说眼前的人会做医用酒精？”

        华老医师激动地一脸涨红，不由分说的赶紧解释道：“是啊，我跑了整个大梁才遇到他的。为此我可是动用了不少的人际关系才将人给请来的，人家可是大梁出了名的酿酒大师。”

        梁仁没有理会激动莫名的华老医师，很是慎重地看着面前身穿粗布衣，神态拘谨的“酿酒大师”忍不住开口询问到：“敢问先生，都曾酿过那些酒？”

        “回···回世子殿下的话，小人酿过数种的酒，有黄酒，米酒，还有草原边外的马奶酒。”其实他以前还尝试过其他的酒水，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梁仁听着对方的回话也很是惊讶，看来眼前的人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曾用小麦、葡萄或者番薯以及土豆酿出过酒？”

        对方听到梁仁的提问顿时眼睛一亮，好像给了他新的研究对象，只是梁仁对此却是摇了摇头，不过也算是一种收获，为了不打击华老医师的积极性，梁仁再次开口道：“华老医师人你先留在王府内照看一下，我需要出去处理一下事情，等我处理完了，回头再跟你探讨医用酒精的事情。”

        华老医师虽然很是想要将梁仁拉在自己的身边探讨医用酒精的问题，可是门外已经火急火燎的户部侍郎也开始在敲门了。

        梁仁一开门就看到一脸激动的户部侍郎，还不等梁仁开口对方便直接询问道：“殿下手里提炼精盐的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啊？”

        看着眼前眼睛布满血丝，很明显是一夜未睡得户部侍郎，梁仁也是无奈一笑。：“方子是从哪里得来的陆大人就不要操心了，此法如果陆大人觉得有用，那么纳贡给陛下不知道陆大人觉得行不行得通？”

        听到梁仁的询问，陆大人顿时焦急如焚。：“此法颇为奇妙，可是殿下为何不将此法直接保留在东梁，如此上交上去岂不可惜？”

        听到陆法言的话语，梁仁顿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对此梁仁直接摇头笑道：“东梁贫瘠，如果还持物自重反而会弄巧成拙。此事我已经有了计较，只希望陆大人到时候能够用此秘法为东梁的百姓换来更多的好处就行。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回见啊陆大人。”

        说完梁仁便不再理会陆法言的叫喊，径直出了梁王府，一出府门便朝着移花苑方向急速赶去。

        陆法言听到梁仁的话语顿时内心感到可惜，食盐之法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却成效斐然。昨天王爷让人给他送来手上的这个粗盐精炼之法，他看完之后便立刻进行了尝试，这一试之下立刻大喜。他本还想着在东梁推举此法，奈何梁王还让人给他附送一份书信，书信的内容竟然是让他用此法来为东梁在今年的纳贡朝会之上来换取免除纳贡的年限。

        这个提议可是让他这个户部侍郎瞬间面如死灰，如此宝贵的秘法竟然只是为了换取几年的免除纳贡。这岂不是拿着金子换石头吗？对此他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着急之下就要找梁王上书此法的妙处以及深远影响。奈何梁王根本就不听取他的上书，最后被其烦地不胜其烦之下只好让他来找梁仁商量。

        同时告知他，此法是世子殿下提供的，他老梁王无权干涉此法的去留。此法的去留之权，全由世子殿下自己做主，陆法言这才火急火燎地跑来梁仁这边堵门谏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梁仁竟然给他这么一个回复，这可真是败家子啊。

        ······

        然而对于华老医师的兴奋期待，以及户部侍郎陆法言的痛心疾首。此刻坐在移花苑内的一众东梁的商业领头人，却是跟身边的同行热切交谈了起来。

        “不知道此次世子殿下召集我等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听说梁王府将要成立一个叫物价衙门的部门，听名字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开设的？”

        “能有什么好事？盐铁不得私营，我等经商布市，不偷不抢，可是却一直得不到正统的认可，这次又突然传出风声说什么要成立一个什么物价衙门，听名字都知道就是为了打压我等才开设的。”

        “罗掌柜说的有理，我也觉得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如今东梁的商业如此举步维艰，王府竟然又贴告不允许经营盐铁。这盐也就罢了，可是铁矿再不让经营，那我们东梁以后还靠什么来发展啊？还好我赵家主要负责的是南唐的商贸往来，虽然挣得也不多，但是那也总比在咱们东梁好过一些。”

        “如今匪患猖獗，上一次我去北齐的那一匹货，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被那一波匪人给劫走的。”

        “东梁境内虽然安全，可是做生意哪里没有风险的。我可不敢跟人家贺掌柜比，人家做的水路生意而且还是大梁境内的水路。”

        “嘘···噤声，我可是听说贺掌柜跟军师大人有一些关系······”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的闲聊时，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贺良却是一脸的淡漠。众人虽然都怀疑他跟贺修缘有一些关系，但是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是贺修缘的亲生儿子。只是这个梁仁的未来大舅哥，一直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而且贺家为了东梁所做的牺牲，比在坐的任何一家都要多得多。

        如果不是贺家的商行一直在背地里为东梁提供各种各样的支持，就只凭借东梁的那点税收，如何能够支撑得起东梁边关的三十万大军所耗。虽然在商界贺良呼风唤雨，但是贺良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受人诟病的商贾之道。

        但是为了东梁，身为贺修缘独子的他却只能接受他爹为他早就安排好的道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或许这就是他被生下来所赋予的使命吧，至少在遇到梁仁之前，贺良都是这般认为的。

        就在东梁的众多商业巨头互通有无，交流讯息时，姗姗来迟的梁仁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诸位掌柜，梁仁待客不周还望海涵。”

        梁仁一到场便向众人告罪，众掌柜也都立刻起身向世子殿下行礼。梁仁赶紧让众掌柜免礼，这么多人同时向梁仁行礼，还真的让梁仁有一些不适应。

        不过调整好状态后，梁仁却是喜笑颜开地又向着众人抱拳回了一礼，然后才再次开口道：“今日本世子请诸位前来，是想要跟大家共商东梁的未来商业走向。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多多支持东梁的发展，毕竟东梁边关将士们的吃喝拉撒以后可能还需要仰仗诸位。”

        众人听到梁仁的话语不禁莞尔一笑，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梁王世子殿下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所以众人都是报以看戏的态度，戏虐的看着世子殿下的表演。

        而众人中最是不喜梁仁的便要数贺良了，毕竟自己的亲妹妹贺灵儿的清白，就是被眼前这个无良浪子的纨绔世子殿下给抹黑的。

        看着眼前众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梁仁也是明白肯定是有人对于梁王府封禁盐铁生意，以及自己要成立物价衙门的事情有诸多的猜测，这才导致众人会对他有抵触心理。

        对此梁仁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两件事情他是说什么也要做成的，不然以后东梁的发展道路，可能还没有起步就会造成萎缩的惨状。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物价衙门给设立起来，因为如果一开始就不能建成良好的管理机制，到时候要是造成物价泛滥，那么他还怎么控制东梁的民生以及商业走向。

        “首先在说正事之前，我先送给诸位几件小礼物，希望大家看到以后再来讨论我们接下来的商业走向，废话不多说先上东西。”说完梁仁便拍了拍手掌，然后便从门外排队走进了不少的侍者，只见每一个侍者的手里都拖着托盘，但是托盘上面的东西却是被红布给覆盖着。

        侍者们将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在坐的诸位东梁的商业大佬们的面前，然后在他们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再逐一退出房间。

        梁仁看着现场的气氛已经被自己烘托的差不多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再次开口道：“诸位不如先掀开盖头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这样我也好宣布将要与众位商议的事情？”

        众人虽然对于梁仁的卖关子行为很是不感冒，但还是不太在意地直接掀开了盖头，然后在座的诸位商业大佬便发出了起彼伏的惊呼声，同时还有一些倒抽冷气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奇特物品众人双眼放光，呼气逐渐也变得粗重了起来，包括贺良都被眼前的物件给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仁很是满意此刻自己所营造的效果氛围，等到众人稍微平静了一些才微笑着再次开口道：“今日请诸位来此主要是为了成立物价衙门一事，衙门成立的主要目的便是要稳定东梁的商业价格，提高东梁的商品品质。此衙门成立以后我东梁的各个商行必须遵从统一定价的原则，绝不可随意违背，如若有胆敢违背者，必会对违背协定价格的商行实施惩罚措施。”

        “还有就是物价衙门不比寻常的官场衙门，也需要在座的诸位到时候的共同参与与监督。就像上面所说的那般，如果有人公然违背大家所制定的规则，那么就会受到物价衙门的严格查处，如果最终查处属实，那么轻则罚款，重则家族消除商号，永世不得经营东梁的任何商业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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