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佳人

　　下了山，过了狮子林再往北走，就是安香城。

　　虽说狮子林是一片阔叶林，可是却繁华的紧，没走两步路，便是菜摊。

　　菜农们争相着叫卖自己的瓜果。

　　“我便宜啊，我便宜啊！”

　　“我也不贵啊，我也不贵！”

　　听着叫卖，这浓浓的自由气息已然让长安全身的经脉都充满了活力。

　　再走几步，便更是热闹非凡。

　　几块白布遮起一片阴来，再放上几张桌椅，门口插个酒旗，这也便算是酒家了，看看了旗上的字“女儿红”！

　　长安舔了舔嘴唇，也馋了起来，幸好老头在包袱里放了些碎银，可是也不知能买多少，不过一两碗小酒，定也是无碍。

　　酒摊本就是位置不多，恰逢不远处有处杂耍摊，看热闹的感觉站着太累，也大多乐意花上几个小钱，吃些酒，也顺便看看这稀罕杂耍。

　　长安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大喊一句：“来碗酒，再来叠牛肉！”

　　小二从柜台取了菜盘，端上一大碗酒，掌柜的从坛中捞起几片牛肉，小二便喊道：“上菜了，客官们小心。”

　　虽是坛里捞出，可黑漆漆的牛肉还是冒着热气，闻了一闻，甚是香甜，提起筷子一尝，比起老头的烤鱼稍有逊色，不过还是好吃的很。

　　平日也就老者自己酿些酒，不过老者不胜酒力，常常几杯下肚便拉着长安讲一些古怪之事，一开始长安还很爱听，久而久之倒也没了意思，不过老头酿的酒倒也是便宜了长安。

　　每次老头醒来看到空空如也的酒坛就十分生气，有时竟和长安三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倒是长安也还懂事，求着老李头教自己酿酒，虽然酿出的酒难喝至极，可是老者却喝的津津有味。

　　酒刚上桌，便飘出缕缕青烟，一溜烟钻进了长安的鼻子里，长安猛地吸了一口，可真是香醇，凑着碗边喝了一口，道了一句：“好酒！”

　　小二听到夸赞，挫着手站在旁边，也自然是满脸骄傲，“安香城，咱家的酒可是远近闻名，再来晚些，您可就喝不到哩。”

　　看着小二久久不走，长安也知道定是等自己的银子，可是自己也着实不知给多少，便随手掏出了一个5两，故作大气：“不要找了！”

　　小二捧着银子，咬了一口，激动的眼神，就如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父母犹在眼前，泪水噙满了眼眶，“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您慢吃着，等下我再送壶茶来。”

　　长安心理一沉，不好，这是给多了！可是初入江湖，不可丢了面子，摆了摆手让小二下去道了句：“不必了。”

　　小二正面退走，还不忘一路鞠躬，酒馆里的吃客也看着长安，道了句：“不知道哪家的少爷，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呦。”

　　长安第一次感觉到了人世间的烟火气，真好！

　　远处的杂耍摊，生意自然也是不错，蟒蛇在人身上缠绕，看到有人递铜子，居然会把头伸过去，示意着人们可以放头上，如若放的是银子，蟒蛇还会抬起头来，吐吐信子，好像说着谢谢！

　　这酒虽说香甜，可不见酒劲，这么一大碗下去，还未吃出滋味，正当长安想再叫一碗酒时，听到了隔壁桌在谈论着些什么。

　　酒客一道：“听说澹台竹今日要和华家少爷华崇高在涵青亭比武呢！”

　　酒客二道：“澹台竹不是天泉亭的大弟子吗，怎么会到我们安香城来？”

　　酒客一道：“这你还不知道吧，华崇高和苏家小姐苏小小有娃娃亲，本来是下月就要定亲，可是詹台竹在清淑斋听柳家太太讲学时，看上了这苏小小。回去之后便魂牵梦萦，詹台家原本是给他找了个郡主，可是詹台竹却非苏小小不娶，今日来就是逼华崇高退婚的。”

　　长安倒是听了入神，凑了上来，道了句：“这苏小小模样如何?哪里比武？”

　　酒客一，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声吓得酒碗都捧不稳了：“吓死我了，你谁啊？”

　　长安自知是有些唐突，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听到有美女自然闲不住嘴，“我啊，山里种田的，刚刚听你们说，有热闹看，心里痒痒。”

　　酒客一拍了拍长凳让长安坐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长安，“我看你也不是什么世家子，身上也没啥武功，可别去了，不然被误伤了可没地儿喊冤。”

　　酒客二连忙应和，“是啊，是啊，这些世家公子比武，哪次不是拆屋毁庙，咱们也就听听乐子就行。”

　　长安很自觉地在这桌倒了碗酒水，酒客倒是有些嫌弃，毕竟这个年头谁挣钱也不容易，怎么好好端端的不请自来呢。

　　酒客刚伸手想要抢回，可长安立马一碗酒下肚，气的酒客想拍桌子。

　　酒客手还未落，长安又掏出了一些碎银摆在了桌上：“今儿，我请了！”

　　酒客赶忙收手忙恭维了长安起来：“没想到小公子，如此豪爽，我就告诉你吧，这涵青亭在安香城的东北角，过了横碧轩东北有个小亭便是了。”

　　没想到一下山就能看到打架，属实是过瘾的很。

　　酒客留长安再吃几碗酒，长安摇手拒绝，生怕去晚了找不到好位子。

　　以前在山里看猴子打架，也是两只猴子在中间，一群猴子围着，晚了也就只能爬在树上才看的仔细。

　　长长的护城河上架起的一座孤桥，两支锁链冰冷的锁住左右，这桥也就在白天才落下，到了日暮随着城防换班，也就升了上去，年纪大的不免要在桥中喘上两口气才得继续前行。

　　城防倒也不是那么冷酷，乐呵的招呼着来往的行人，不过对于进城的物件倒也是一件不落的检查，到了长安，看着穷酸，城防兵也就在身上随便摸了几下，便也放了进去。

　　一进安香城，嘈杂的叫卖夹杂着奔腾的马蹄声便扑面而来，两侧的高楼林立，碧绿的青瓦似连到了天际，街上的孩童也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嬉笑追逐。

　　一个孩童不小心撞到了长安身上，孩童驻足摸了摸头，愣了一会儿，刚想哭，但好像又不疼，傻傻的站在长安腿前。

　　长安俯下身，这孩童只留了头顶一撮圆圆的头发，衣着简单，但倒也是干净，看着甚是让人欢喜，长安摸了摸孩童的头，递给了孩童自己刚刚在林中见着新奇买的“九连环”，“小孩儿，知道涵青亭怎么走吗？”

　　孩童接过这新奇的玩意，倒也是不太认得，只是自顾自的盘着，好一会儿才指向东北方的横碧轩，“那儿！”

　　这孩子大抵是慢人半拍，长安也不计较，摸了摸孩童的头便向横碧轩走去。

　　怪不得酒客们要提横碧轩，果真是气派非凡，足足五层楼之高，要说是雕梁画栋一点也不为过，门口两只石狮，咬着金球分立左右，再往外便是两排清一色身着蓝衣站着笔直却毫无表情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护卫还是横碧轩的小厮。

　　横碧轩早早就拉起了横幅“詹台战华家，美人归英雄”，靠着窗的位置早已是人满为患，可是皆不醉心碗里佳肴，倒是看着旁边的亭子津津有味，等着这场大战。

　　长安也看到了横碧轩不多远处便有个小亭，立在了湖中心，然而自己还是来晚了，这湖边早已是里外三圈，人满为患，这里的树也大多矮小，自己怕是爬不了，想着看看能不能混进横碧轩。

　　可是还未进门，便被蓝衣人拦住问道：“邀帖呢？”

　　长安自然是没有，灵机一动厉声道：“我来找人！”

　　蓝衣人显然也是不买账，左右两人单手相交，在门口似乎画了个叉冷冷道了句：“无邀帖禁止入内。”

　　可惜了啊，这场热闹是看不到了，只得四处溜达溜达，看看今晚在哪儿猫一夜呢？

　　黄天不负苦心人，住的地方没找到，倒是让长安找到了绝佳的观看席。

　　涵青亭再东北有个小园，估摸着是横碧轩的园子，园里有个假山刚好冒出院墙半丈，这不是就是最好的地方吗。

　　门外也就一个蓝衣人站着，不过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居然坐在院门外睡着了，这倒是便宜了长安，长安径直走了进去。

　　小院也是别有风情，五色的卵石铺成弯曲的路，路两边是各色的花草，还闪着阵阵光亮。

　　“哎呀！”一个女子却一不小心踩了个空，从假山上滑下来了。

　　长安回头一个健步，便搂住了女子的腰，细瞧这女子白皙的脸庞，线条分明，淡淡的娥眉，额前还束着一根金带，金带上镶了一颗菱形的红石，头发是髽髻（丸子头）模样，一身淡黄色长裙，长安搂着女孩子的腰，却舍不得放手。

　　这是长安一次摸到女孩子的腰，心里想着：这怕是我媳妇了吧！！！

　　女子刚张嘴要大叫，却被长安捂住了嘴，长安也怕惊了人群，引来麻烦，小声说：“我也是来看热闹的。别叫，我不是坏人！”

　　女子居然信了，点了点头，示意着自己定然不会叫喊。

　　不见凡间烟火事的女孩，自也没有什么心思，两人倒也是熟的快。

　　女孩想爬上假山自是有些困难，长安弯下背来，让女孩踩着上去。

　　女孩犹豫的片刻，还是咬了咬嘴唇，舍不得前面这热闹，长安自是要展露些武艺，一个翻身便上了假山。

　　女孩似乎有些吃惊，这个农户娃娃，不仅生的俊俏，居然还会武艺，这可甚是难得，“你还会武功。”

　　看着女孩儿有些吃惊，长安伸出小拇指，点了点最上面一截，“也就这么点！”

　　女孩儿笑了，两人就趴在假山上等着这场大战开始。

　　女孩看着亭中，长安看着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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