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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禅院甚尔并不在意吉尔伽美什的突如其来的嫌弃。

        像他这样的男人光是活着就耗费掉了大部分精力,剩下的那小部分还得用来操心这两个孩子,完全没时间去想别人怎么看待他。

        兜里一干二净的禅院甚尔找了处灯火还算明亮的地方坐下。

        因为先前出了assassin的事情,禅院甚尔并不愿意再找一个地方让两个孩子独自呆着,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丢了三百万美金,他可没地方哭。

        至于为什么找地方就是让两个孩子带着,当然是因为身后的赌场吸引力太大,怪不得他。

        说来,这怎么赌博不在那人工智障的未成年不能观看的范围内?

        「……感谢您的意见,甚尔先生,我们会及时改进。」

        自己坑了自己一把的男人“啧”了一声,夹克衫一兜,把两个小孩藏进怀里。

        说来禅院甚尔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居然能毫无芥蒂地抱着这两个孩子,像普通人家的父亲带着女儿和儿子外出游玩一样。

        若是让那些认识他的人瞧见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大呼「不可能!」,然后觉得自己中了什么咒术或是魔术。

        但奇怪的是,这样不该发生的场景,确确实实发生在了他身上。

        手机很快叮当作响,是间桐雁夜的电话。

        那个苍白无力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见禅院甚尔之后跌跌撞撞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樱!”他口中呼喊着。

        间桐樱抬起头。

        “小鬼,你家长来了。”禅院甚尔拍了拍紫色的脑袋。

        间桐雁夜颤抖着,近乎渴望地看着间桐樱。

        不再是虫子坑里那副木讷的神情,她换上了漂亮的洋装,脸也洗的干干净净的,好看的如同橱窗里的娃娃。

        肺部此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

        间桐雁夜弯着腰,大口大口呼吸。他半边身子痉挛着,他身体里的那些虫子在看见间桐樱之后竟然开始疯狂的蠕动。

        它们啃咬着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血肉。间桐雁夜忽地咳出一滩血,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得见蠕动的虫子。

        “到我身边来。”间桐雁夜擦干净嘴,说道。

        间桐樱走了过去。

        男人抱住了间桐樱。像是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为了弥补些什么,他变成了如今苍白无力的模样,如同骷髅一般,又像是行尸走肉,麻木地活在这个世上。

        只要能保护这个无辜的孩子,保护葵的女儿,他连自己的生命都能够付出。

        于是作为将间桐樱拯救出虫子坑的代价,间桐雁夜接受了间桐脏砚的提议,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用虫子拓宽自己的魔术回路,以生命来填补资质的不足。

        他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一边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堪,到了快要失明的状态

        他召唤出来的从者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自己的魔力,身体里的虫子也在啃咬他的血肉,连这场七天的战争都撑不下去,间桐雁夜就要死在冬木市的夏天。

        “叔叔。”

        间桐樱叫到。

        她口中的叔叔不是间桐雁夜,而是禅院甚尔。

        这个被折磨得内向的孩子,在看见亲人饱受痛苦的一幕后,展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

        禅院甚尔看向她。

        “您杀死了那些存在于我身体里的虫子,能不能请您也杀死叔叔身体里的那些?”

        “不用为了我求他,小樱。”间桐雁夜声音沙哑,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等叔叔赢了圣杯战争……”

        “但是雁夜叔叔已经活不到那时候了吧?”间桐樱一针见血地指出间桐雁夜话语中的漏洞,“雁夜叔叔的资质并不能完完全全的承担那些魔术回路的改造,如果再不去掉那些虫子,退出圣杯战争,berserker就会将您的身体拖垮。”

        间桐雁夜瞪大了眼。

        间桐樱于魔术上的天赋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竟然连他的身体情况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间桐樱说的很对。

        眼下间桐脏砚已经死亡,他和小樱也算得上是脱离了那个魔窟,他也就没有再参加圣杯战争的必要了。

        三枚令咒,港口的那一晚上,已经用掉了一枚,他还剩下两枚,只要使用这两划令咒让berserker自杀,间桐雁夜就能轻松退出圣杯战争。

        但是在能够自保之前,间桐雁夜并不打算让berserker自杀。

        可退场并不意味着这些虫子会消失不见,倘若没有人将虫子剥离出间桐雁夜的身体,它们仍旧会停在他的身体里,无时无刻地啃咬他的血肉,直直到将这个人啃成仅剩一副皮囊为止。

        间桐樱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向看着禅院甚尔。

        惠忽然抓了抓禅院甚尔的衣服。

        禅院甚尔低头瞧着惠,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竟然装着和间桐樱一样的祈求。

        仅仅相处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他们俩倒是处出感情了。

        禅院甚尔摸着惠的脑袋。

        “一开始那单,你没有明确地告知间桐脏砚的身份,导致我险些出差错,加个一百万不算过分吧?”

        间桐雁夜摇头。

        禅院甚尔接着说道:“把她带出来,三百万,去掉你已经付了的,还有四百万。明天打到孔提供给你的卡号上。想杀死你身体里的虫子也简单,再加钱。”

        间桐雁夜咬牙道:“……需要多少?”

        单单是禅院甚尔刚才所说的金额就要掏空他的钱包,再负担一个高额的治疗费……

        他难不成要去打劫他大哥?!

        “这个嘛。”禅院身而摸着下巴,忽然拍了拍惠的小肚子,在他用疑惑的眼神询问自己的时候,说到,“你自己招来的事情,你决定价钱。”

        惠撇了撇嘴,肉肉的小手比划了一个拳头出来。

        那意思明显就是让禅院甚尔免费来一刀。

        “零不行,我给他治病,总得要点手术费吧?”禅院一刀并不愿意。

        惠翻了个白眼,举起一根手指。

        禅院甚尔说道:“你也看到了,那就一百万,还是美金。”

        一百万加三百万,再来上一百万的治疗费,庞大的、如同通货膨胀一样的数字让间桐雁夜眼前止不住的发黑。

        一百万美金,这哪里是给他治病,这是要换一个纯金的间桐雁夜回来啊!

        “樱,要不然我们就……”

        间桐雁夜拒绝的话在间桐樱「原来叔叔没有那么多钱吗?」的眼神里咽了回去。

        这个此刻意志坚定,犹如钢铁一般的男子咬牙切齿还价到:“六百万,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一次性再给你六百万。”

        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间桐雁夜。

        价往上抬,禅院甚尔自然没意见,允许间桐雁夜提自己的要求。

        “哪怕去除掉这些虫子,我也活不了太长时间。”间桐雁夜苦笑道,“所以我请求你在我死后抚养樱一段时间。不用太长,等到她能完全独立活下去的时候就行。”

        说来也可笑,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外,间桐雁夜竟然找不到任何能够让他安心托付间桐樱的地方。

        他不是没有想过再将樱送回到他的父亲远坂时臣身边,可他没法再去赌远坂时臣会不会再把小樱送出去。这次送到间桐家他还可以用自己来代替樱,倘若再来一个类似的地方,以他现在这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再没有任何办法能保护她。

        间桐雁夜知道哪怕去除掉身体里的虫子,他也活不了太长时间。活着的时候他可以照顾樱,可他死了之后呢?

        间桐樱又该往哪里去呢?

        他并非间桐家的独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可他的这位哥哥连带着他的孩子,和间桐脏砚一样,让间桐雁夜看了便心生厌烦,这样的人物绝对没法照顾好樱。

        间桐雁夜想要拯救间桐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愿意成为间桐樱的累赘。倘若因为他导致间桐樱再落入其他地狱里,那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这样一个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孩子的男人,应该会是个好父亲吧?

        “叔叔……”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无理,但是我也别无他法。”间桐雁夜说道,“我恳请你,收留樱。”

        禅院甚尔觉得间桐雁夜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疯了。

        这家伙居然想把孩子托付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难不成那些虫子已经啃掉了他的大脑?

        这比咒灵有一天忽然从世界上消失不见还要疯狂。

        禅院甚尔并非良善之辈。

        对于与自己的生存无关的事情,他足够的冷漠,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从小到大生存的环境,让他几乎将「不为了自己就没有办法活下去」这句话刻进骨子里。让这样的人突兀地去承担另外一个人的人生,本身就是件违背他生存法则的事。

        答应那什么人工智能收留了伏黑惠就已经时间莫名其妙的事情了,不代表他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禅院甚尔不会答应。

        他摸了摸嘴角的伤疤,“五百万打到卡上,养孩子这事还是你自己来。”

        间桐雁夜的脸色灰白下去。

        惠睁着绿色的双眼,有些于心不忍。

        他和他的父亲完全是两种人。

        若说禅院甚尔是利己主义者,那伏黑惠则是完全的利他主义。他深知没有人在乎跌跌撞撞活在世间的感觉,对于接下来可能将会经历他曾经经历的一切的间桐樱,伏黑惠本能地想要阻止这恐怖的事情的发生。

        他想要让他的父亲答应间桐雁夜的请求。哪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正面角色。但父亲再糟糕,有和没有,也完全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人渣爹回心转意,从而把间桐樱留下来呢?

        惠陷入深思,而后稚龄大脑没承受住,险些宕机。

        此时,禅院甚尔脑海中“叮咚”一声。

        只听那个人工智障说道:

        「目标伏黑惠发不心愿任务一:在间桐雁夜死后抚养间桐樱。」

        禅院甚尔沉默。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揪了揪惠的脸颊,成功把孩子惹哭。

        这小鬼真会添麻烦。

        “一千万。”

        爪爪捂着通红的腮帮子,惠听见了他爹咬牙切齿的声音。

        “一次性再给一千万,我就在你死后关照这小鬼两天。”

        惠扭头瞅了他爹两眼。

        不对呀,他爹原来是这样因为某些人的请求就于心不忍,心生可怜的家伙吗?

        禅院甚尔没好气地捂住惠的眼睛,“看什么?没见过好人嘛?”

        要不是为了怀里这个一百亿,他才不愿意再摊上一个大麻烦。

        果然,这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大风刮来的钱!

        禅院甚尔不耐烦道:“干不干就一句话。”

        间桐雁夜盘算了盘算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又想想还能从他的那个混账哥哥那里捞来多少,一咬牙,“行,一千万就一千万。但你要和我去圣堂教会立下誓约。”

        用一千万买来樱的平安长大,他间桐雁夜觉得值!

        听见「圣堂教会」这几个字,禅院甚尔眼神闪烁了下,想起了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栽种神父。

        间桐雁夜不提还可以,一提,禅院甚尔觉得自己临走之前不揍他一顿,便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行。”禅院甚尔答应道,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先从你身体里的虫子开始吧。”

        “等一下。”间桐雁夜在间桐樱的搀扶下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

        “以令咒之名,servant·berserker,自杀。”

        “以令咒之名,servant·berserker,自杀。”

        随着两道命令的发布,间桐雁夜手背上的令咒消失不见。一直等到再也感觉不到berserker的反应,身体里的魔力消耗的速度变得缓慢之后,他才稍稍放下心。

        “我的魔力不足以负担berserker的日常支出,倘若不先命令他自杀的话,一去除掉我身体里的虫子,我就会立马被他吸干。”间桐雁夜解释道,“您可以开始剥离虫子了。”

        禅院甚尔并不在意他使用令咒命令berserker自杀的原因,他随意地拿着匕首,双眼当中浮现出一圈红色的光芒,虹膜变得深邃,仿若星云的延伸。

        如此瑰丽的一双眼眸。

        可间桐雁夜却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止不住的颤抖。

        像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被刀抵在心口,又或者像是被枪指着太阳穴。死亡的恐惧感笼罩着他整个人,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只需要轻轻地挥动手中的匕首,就能轻易夺走他的性命。

        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禅院甚尔能够在杀手这个行业里出名了。

        如同死神一样的天与暴君。

        间桐雁夜的死线与那些虫子的死线很好区别。轻松将他们区分开之后,禅院甚尔在虫子的四线上轻轻一划,甚至没有接触到间桐雁夜的身体,便剥夺了那些虫子的生命。

        由虫子拓宽的魔术回路传来一阵阵剧痛。间桐雁夜身体止不住痉挛,直往外咳血。

        一滩滩的血液当中夹杂着虫子的尸体。

        身体痛的几乎快要不是自己的了,间桐雁夜却能感受到埋在他皮肤之下的虫子消失的一干二净,手指不会再神经质般的抖动,脸上的瘢痕下不会再有虫子蠕动

        “完成了。但那些虫子的尸体我可没办法替你掏出来。”禅院甚尔说到,“电话号码不变,白天在圣堂教会见面。”

        “我知道了,多谢。”

        禅院甚尔抱着惠离开。

        冬木市的事情就暂且先告一段落,等他去完圣堂教会立个什么誓约,然后再揍一顿栽种神父,他就再也不来这个邪门的地方了。

        等死吧,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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