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三炉香·一重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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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桃泱就再次出发。这一次青琉亲自把她送到了大光明宫门外,抬头看了看她:“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弹桃泱给你听。”
桃泱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一句话,绝尘而去。
十天之后她再次回到雪山顶上。推开房门,没有见到白亦尘。桃泱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半个时辰过去她却没有找到剑谱。青琉说得对,他的剑谱是世间至宝,只会被他带在身上。她停下手来,还未来得及环顾一圈,白亦尘突然回来。房门“吱呀”一声,白亦尘看着房中站着的人愣了愣,一个箭步抱住了她。
桃泱不曾被人拥抱过,也愣了。白亦尘把头埋在她肩上,良久,低声叫她:“……桃泱。”
她“嗯”了一声,白亦尘喃喃:“你终于回来了。”
她不过才走了十几日,白亦尘却像是等了她十几年。桃泱静了一会儿伸手回抱住白亦尘,一双手不着痕迹的四处动了动。画妩明白她是在找剑谱,但或许是未曾找到,便又放开了手。
白亦尘也把她放开,微笑着转过身:“冻坏了吧?喝点热茶。”
他转了身,桃泱偏头看向墙角的青霄剑。画妩最怕她有这种眼神,立即警醒,拉着沈晏找了一方墙角蹲好。然而桃泱只是淡淡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上去拔剑。
白亦尘端着一杯热茶回来,笑意更深:“来。”
他把茶杯塞到桃泱手里,她端着看了看,放了下来:“我不渴。”
-
画妩不知桃泱是何用意,沈晏望了望外面的雪色,对画妩说:“我要出去看看。”
她抬头惊讶:“看什么?”
沈晏若有所思:“上次没有时间,这次去看看地形。”他看看画妩,又看看桃泱那边,“这个梦境暂时无甚危险,你穿得太少不必跟来,我去去就回。”
画妩心说外面风大雪大,自己自然是不会去的,只是不知他看地形做什么?
沈晏转身走进风雪里,房内桃泱和白亦尘也无聊得紧,画妩四处望望,觉得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团了个被子缩在榻上睡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沈晏的声音低低叫她:“阿妩……阿妩。”
画妩揉着眼睛坐起来,见沈晏弯着腰看她,迷迷糊糊:“你回来了?你看的怎么样?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沈晏顿了顿,说:“找到了。”
“桃泱和白亦尘怎么样了?”
“白亦尘在外面教她剑法。”
剑法?画妩闻言清醒:“是青琉说的那个剑法吗?”
沈晏摇摇头:“你过来些,我给你揉揉脖子。”
她缩着睡了半天,脖子确实酸了。沈晏放了一方帕子在她脖子上方才伸手去揉,然而饶是隔着帕子画妩仍然一激灵:“你在外面呆了多久?手怎么这么凉?”她说着去抓沈晏的手,摸了摸,给他手里塞了个茶壶:“还冷吗?”
“……”沈晏默默的把茶壶放下:“……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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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泱近来剑法进步神速,她把剑执在手上,笑吟吟问:“你说,现在的我能不能杀得了你?”
白亦尘失笑:“桃泱,你总想杀了我。”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桃泱转身向房中走去,一面头也不回:“把我放在树下的琴抱回来。”
白亦尘转身去收琴,桃泱站在房内。她眼中毫无波澜,最后一次环绕四周,觉得这房子已然被翻了一遍,剑谱毫无踪影。门外传来踩雪的吱吱声,沈晏皱了皱眉一把拉住画妩将她抱在怀里护了个周全,身子却直直向后移去,瞬间破窗而出。同一时间,房门轻响还未完全打开,桃泱猛然执剑刺出,整个人化作一团血色的影子,瞬间刺向门口的人。
这一击排山倒海而来,画妩一个踉跄站稳,岌岌回过头去。她从来没见过桃泱这样拼尽全力刺出一剑,一下子像是不会呼吸。眼见着那柄剑倏然击向白亦尘,一声惊呼还没出口,血就已经喷溅了出来。
青霄剑是绝世宝剑,气势滂沱横扫开来,房内所有东西悉数被横扫的剑气劈成了两半。长剑在白亦尘胸口没至刀柄,血染了满身。闻名天下的剑圣就这么被他自己的剑刺中了胸口,连桃泱都有些不能置信,看着白亦尘的身子倒下去,方才半信半疑的蹲了下来。
白亦尘满身的血迹,看着她问:“……为什么?”
“我说过,这世上能赢我的人有一个就够了。你和他之间,我必须杀死一个。”
白亦尘唇角溢出来血珠,苦笑了一声:“青琉知道了……”
“是。”
“桃泱……一年前你来到我这里,你确实中了毒。可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中的毒并不是无欢楼的东西,是……是青琉自己的毒。”他笑着摇摇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人不是我杀的。他们前脚离开西域,后脚就被青琉的人截杀。他太了解你,也太了解我。他知道你赢不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他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对我的剑法了如指掌。杀我,夺剑谱,他计划了……一年……”
这一番话说完,白亦尘唇角已不停的吐出血沫,却还是坚持着:“桃泱……我以为,一年了……你……”他咳了两声,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桃泱看了看他,忽而移开了视线。白亦尘抓着她的手臂,嘶吼般问她:“如果只是要杀我,你为什么要亲自回来!桃泱!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
然而桃泱只是回过头静静的看了他两眼,便再次淡淡移开视线:“如果一定要死,我也希望你是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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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条人命结束在桃泱手里,她从白亦尘的胸口拔出剑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
那盏被她放在角落的琴方才被剑气所伤裂成了两半,露出了一卷白色的绢布。桃泱走过去把它抽出来,一招一式,居然是一本剑谱。
沈晏凑过去细细看了几眼,画妩好奇,也凑过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问他:“这是真正的剑谱吗?”
或许这问题已无人能够回答。沈晏若有所思的静了片刻,冷冷的笑了一声。
桃泱蹲在地上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绢布扔在地上,火油泼了满地。一方火折子,一切都归于灰烬。
五日之后她回到大光明宫,手里握着青霄剑,身上还沾染着白亦尘的血。见到楚歌和赤格在一起,第一句话,是:“随我一起,杀了教王。”
-
这一场浩劫在十日之后袭卷整个大光明宫。四名护法联手犯上,其余三名负责平定外围,剩下桃泱单独去挑战青琉。她走进他寝殿的时候,青琉在弹琴。像他承诺过的一样,在她回来的时候,他会为她弹一曲桃泱。
外面血光漫天厮杀不止,青琉却只是静静抚琴。但是谁还有心情听?连画妩都已经没心情了,看着桃泱握着青霄剑站在青琉面前,剑尖指着他的鼻子:“你说过,会等着我杀你的那一天。”
青琉终于抬起头来看她,平静的问:“白亦尘说了什么?”
他的近身护卫一共七十二个人,这时已全部被桃泱杀死。血顺着她的衣袖滚下来,整个人都带着血的气息。她身上也伤了多处,最重的一处在左肩,贯穿整个肩膀,几乎要挑断她的筋脉。
然而这些都还算什么呢?画妩皱着眉头想,桃泱,她终于能够单独站在青琉面前。只要那些人都死了,青琉就不再能构成什么威胁。
桃泱的语气愈发沉下来:“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你料中,一切都握在你的掌中。青琉,这一年来你每天早上都会笑醒吧?看着名震天下的桃泱一步步走进你的陷阱,你是不是,快乐至极?”
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相见,都不再维持什么笑意。桃泱苍白着脸,青琉沉静的没有表情。他看着她,不曾笑过,只是问:“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白亦尘。”
桃泱冷笑一声:“你自诩能看懂所有人,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青琉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再次问她:“白亦尘对你说了什么。”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猜不出来?”
青琉怀抱着那方琴默了一默:“他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早在计划之中。但是桃泱,你杀不了我。”
桃泱脸上浮现出冷笑的神情,然而青琉只是动了动手指,一股无声的气息从他指尖徒然迸发而出,怀中的古琴应声而断,立时断裂成了两半。
几乎已经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惊呼,画妩脑海一片空白。桃泱脸上也终于露出些许震惊,嘴唇动了动,却不曾说出过话来。青琉平静的看着她:“小姑娘,我告诉过你。任何时候你都要留一手。永远不要把你所有的能耐,全都暴露给任何人。”
桃泱看着这一切,缓缓说:“那好。我们看看,是谁死在谁手里。”
-
桃泱的武功原本就独步天下,剑法又曾得白亦尘亲手教授,她不相信青琉能够在武功上胜过她。然而青琉只出了一招,桃泱就停下了脚步。
殿内的所有东西都被这股无声的气波袭卷到半空,带着通天雷鸣一般的声音重重砸在外头。这不过是一个起手式,却能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她这个时候明白过来,当初她握住青琉的手腕,探出他没有内力功夫——这不是真的。
青琉的能力,高到可以掩藏自己的一切。
桃泱方才杀死了七十二个贴身护卫,几乎已经力竭,绝不可能再赢过哪怕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更遑论如此可怖的青琉。她站在原地静了半晌都不曾出手,青琉这时候负手而立淡淡看着她:“怎么?鬼中之王,居然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桃泱终于握紧手中的剑,不顾身上的伤,运起全力攻向青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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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桃泱的伤痕被一点点扩大,相反的,青琉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落下。一直到日暮时分,桃泱终于一连退了五步才站稳,大口的喘着粗气,剑抵在地上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青琉闲庭信步一般站在她对面一丈处,静静的看着她。
桃泱伸手拭去唇角溢出来的血,沙哑着声音开口:“为什么白亦尘一定要死。”
这话仿佛戳到青琉的痛处,他额角的青筋突然一下子暴起来,虽则脸上的表情还是平静,但谁都看得出他怒气已盛。
“他不该死吗?”青琉的声音沉的像是最静的海,眼睛里却蕴了前所未有的几乎残暴的狂怒,“他吻了你,他不该死吗?你们抱在一起,他不该死吗?他与你在床榻颠鸾倒凤,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他不该死吗?!”
桃泱从来不会以为这世上有什么事青琉会不知道。然而他知道的如此清楚,这一点桃泱并没有料到。她愣愣看着青琉,却抿着唇角不曾辩解。
青琉怒极反笑:“白亦尘说得对,我处心积虑,确实谋划多年。他的剑谱我无所谓,但是他的命,我势在必得。”他看着桃泱,唇角是肆无忌惮的冷笑,“杀了我,桃泱。杀了我,我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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