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书

现在，高凡仔细的想想，爷爷的行为虽然古怪，但并没有达到“疯子”的程度。试想，疯子会给他做饭？疯子会做农活，疯子能告诉他人生道理？
  只是，若是说爷爷没有疯，他为什么一天到晚的抱着石头呢？
  石头，对，就是石头。
  高凡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找到石头，或许就能解开谜团了。
  高凡急匆匆的来到爷爷住的房间。之前，爷爷是和父亲住在一起，自从爷爷“疯”了，父亲便嫌弃爷爷了。他在村南的河滩上用枯草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房子，让爷爷搬去那里住了。
  由于房间太过于简陋了，村里人很少来。没人打扰，倒是也清净。这个简陋的房间对于高凡来说，却是童年记忆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站在门口，看着破旧的房门，高凡眼睛有些湿润。他记不清有多少次爷爷站在门口喊他吃饭了，他也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被门槛绊倒了。
  当时的痛苦现在却是他最美好的回忆了。
  推开屋门，一股腐烂味迎面扑来。高凡皱了皱眉头后，他还是强忍着进屋了。屋里的东西并未被人丢弃，就连高联仲吃饭用的碗筷都还在桌子上摆着。仿佛，他还活着，刚吃完饭，出去遛弯了。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全都是老物件了。床腿断了两个，用砖块架起来。椅子的把手也断了。抚摸着椅子，高凡脑海中又浮现爷爷坐在椅子上的画面。
  丢弃幻想，高凡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石头。房间不大，里面物件也不多，很快，高凡就翻了遍，但他没有找到石头。
  高凡很失望，也很落寞。
  他看到一旁有一把椅子，顺势便坐了下去。或许是他太重了，或许是椅子的寿命到了，高凡刚坐下，椅子的腿就断了。高凡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在高凡挣扎着要站起来的一刹那，他的眼睛被床底下的一堆土所吸引了。高凡匍匐着爬到床底下，用手刨开土，里面有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手表和一个蓝色的手帕。
  手表是黑衣人给高凡的那块手表。当时，高凡年幼，爷爷便帮他把手表收起来。后来，爷爷“疯”了，便忘了这件事情。高凡以为手表已经丢了，没想到，竟被爷爷收起来了。
  盒子里还有一个蓝色的手帕。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手帕，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本书。书皮已经烂掉了一半，不过还好，书名还在。
  《破书》。
  高凡看着书皮上的两个字，陷入了沉思。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书名，里面写的什么呢？好奇心驱使高凡继续读下去。
  由于长时间的不见太阳，书页都快要腐烂了。高凡小心的翻动着书本。
  “藏身藏身真藏身，藏在真武大将军，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藏在何处去，藏在般若海底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千个邪师寻不到，万个邪师寻不成，若有邪师来寻到，天雷霹雳化灭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书本上的字高凡是都认识，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高凡是一句都不懂。看上去，像是一些咒语，可这些咒语有何用处呢？
  猛然，高凡想到小时候，爷爷用咒语抓鱼的事情。很显然，爷爷是知道书本上的这些咒语。可除了那次抓鱼外，高凡从来没有见过爷爷使用书本上的咒语啊。
  难道，爷爷会法术？
  高凡想到村里流传的一个传说：
  还是民国时期，村西的大地主盖房子，找了几个走脚的木匠。大地主家里虽然家产很大，但为人非常小气抠门。房子墙体起来，要上房梁了。按照本地的风俗，上房梁时要请木匠师傅们喝酒。可地主抠门，没有宴请做工的师傅。
  地主家的房子建好后，他大儿子就被水淹死了。过了有半年时间，地主老婆被毒蛇咬了一口，不治而亡；又过了几个月，地主的二儿媳妇生孩子时，难产大出血，也不治而亡。
  一年时间，家里死了三口人。地主便找算命先生和懂得阴阳法术之人前来化解。先生术士没少找了，没有一点效果。半年后，他小儿子又死了。在地主绝望之际，高联仲出现在他家院子里。
  “把房子拆了吧。”高联仲说。
  无缘无故的让自己拆房子，地主以为高联仲疯了，他吩咐下人把高联仲撵走。
  高联仲摇了摇头，说：“要想家里不死人，就把房子拆了。”
  高联仲的这句话触动了地主。地主正处无计可施之际，高联仲的这句话像是给他黑暗的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给他带来了光芒和希望。
  高联仲忙吩咐人拆房子。等房顶全部拆完了。高联仲让地主杀一只公鸡，地主不解的问：“杀公鸡干嘛？”
  “让你杀便杀。”高联仲板着脸说。
  地主心里狐疑，但也不敢不做。他杀了公鸡后，高联仲拎着公鸡，爬上房梁，把公鸡血抹在房梁两头。等高联仲从房梁上下来时，天都要黑了。
  “好了，没事了。”高联仲说，“可以上屋盖了。”
  “这就完事  了？”地主问。
  “信不信由你。”
  果真，从那以后，地主家再也没死过人了。后来，有人问高联仲咋回事，高联仲说：“地主太抠了，上房梁时没请客，走脚木匠在梁头上施了法术。他用鸡血给破了。”
  这件事情在村子里传的神乎其神，高凡问过高联仲真的假的。
  “你说真的假的？”高联仲反问。
  “我不知道。”高凡如实说。
  “我要是有传说的那么厉害，早就发家了。”高联仲摸着高凡的小脑袋，笑着说。
  高凡想了想，高联仲的话很有道理。是以，他便不去想那些传说之事了。现在，他看着《破书》，觉得爷爷不可能那么简单。
  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是手写的族谱。上面有高联仲的名字，高联仲下面是高易波，高易波下面是高凡。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往上捯，高联仲上面是怪德信，怪德信上面是怪雄，然后一直往上都是怪姓。
  高凡这就弄不明白了，难道他家不是姓高而是姓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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