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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府


正在京郊庄子上过着猪生的谢知禅,完全不知自己还有个状元郎未婚夫,更不知自己的未婚夫长得太俊俏,游个街就被安乐郡主给看上了。
  她正在樱花林中的一个凉亭里,斜靠在贵妃榻上,一边听小柳儿背书,一边看春风拂柳,草长莺飞。
  小柳儿今日背的是《毒王药经》最后一篇,虽有些磕磕绊绊,但昨日才学的,背到这种程度,已是难得。
  小柳儿背完,谢知禅很是赞赏,拍了拍小柳儿的头顶,夸道:“小柳儿,以后你独自出门,也算有自保的能力了。”
  小柳儿懵懂笑道:“我为何要独自出门?我定是要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的。”
  谢知禅只是笑着敷衍道:“好吧。反正在你离开前,我都让你跟在我身边。”
  正在这时,吴大娘忽然跑了来说道:“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回院子里去吧。”
  谢知禅道:“大小姐我好得很呢!到底是什么不好了?那窝新下的猪仔又拉肚子了?正好让柳儿去看看,开个方子。”
  吴大娘欲哭无泪,最近几天,大小姐教柳儿姑娘学医,庄子上小到鸡鸭鱼蛙,大到猪牛羊等牲口,都已经被柳儿姑娘看了个遍,如今这些牲口们健康得不得了,整日里活蹦乱跳的。
  “大小姐,猪仔们都好着呢,是你真的不好了。府上来人来接你回府去。可我看那嬷嬷凶神恶煞的模样,很是不好相处,怕是要给大小姐苦头吃。”
  谢知禅挑眉看了吴大娘一眼,说道:“很不好相处?能有吴大娘你当初那么不好相处吗?”
  吴大娘一噎,有些悻悻然道:“大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我们也是得了上头的命令,才不让您好过的,可我们如今都改了呀。”
  谢知禅笑道:“你看,大小姐我能让你们都改邪归正,别人不也一样么。”
  吴大娘心说:“那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国公府里当家的是杨姨娘,大小姐回府就是在杨姨娘眼皮子底下,不比在这庄子里天高地远的。”
  可她不敢说,只点头附和道:“是是是。”
  谢知禅想着原主心中的怨愤不甘,也觉得该是时候回卫国公府了。
  回到院子,便见大门口停了两辆马车,看马车的雕花和锦缎,还不如她回京路上那辆富户送的好,忍不住撇撇嘴——这杨姨娘可真是小心眼,从这就开始给她下马威了,如此浅薄,都不够玩的,也不知她那位娘亲是何方软糯妹子,居然输给这样一个姨娘。
  踏入门中,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一个头戴金钗的嬷嬷正叉腰训话:“你们都别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奴才,别以为在庄子上面,主子就管不着你们。大小姐交给你们,就是要你们好好看着的。如今人跑出去玩去了,你们竟然没派一个人跟着,若是闹出些丢卫国公府脸面的事来,有的是你们的好果子吃!”
  话落,忽然被人从背后踢了一脚,直直往前摔了个大马趴,那些地上跪着的仆从想笑不敢笑,憋得着实辛苦。
  那婆子立刻爬了起来,冲身后人骂道:“谁?!哪个该死的敢踢我!”
  谢知禅盯着那婆子说道:“你姑奶奶我踢的你,现在,你先说说你是谁!敢在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
  那婆子见此女子的模样口气,便知她就是被杨姨娘扔到了庄子上的大小姐,心中冷笑,如此跋扈模样,正中了主子下怀,看回去后主子怎么惩治这小贱人。
  她抬了头,瞪了谢知禅一眼,说道:“我是卫国公府杨姨娘房里的掌事嬷嬷,姓李。”
  小柳儿端了一只凳子来放在谢知禅身后,谢知禅不慌不忙坐下才向李嬷嬷问道:“你倒是说说,他们是谁家的奴才?我又闹出了什么让卫国公府丢脸的事来?”
  李嬷嬷抬着下巴傲然回道:“他们自然是国公府的奴才。大小姐,你眼下是没闹出笑话来,可这些年您在庄子上过得自由,礼仪教养都不曾学过,若身边没人跟着,难免要闹得不成体统。”
  谢知禅笑道:“既然是国公府的奴才,我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也是他们的主子,我让他们不许跟着我,为何他们不能听我的管?还是说,在你眼里,我算不得国公府的主子?怎么,杨姨娘这种半个奴才的身份,倒成了正经主子?我倒想去问问京都各家的官家太太们,这算不算体统?”
  这番话顿时把李嬷嬷堵得说不出话来,虽说国公府如今是杨姨娘当家,可府上正儿八经的夫人还在世,只有卫国公府里的奴才才认杨姨娘是女主子,可在外面的人眼里,卫国公府这样的事,就是宠妾灭妻,上不得台面的。
  李嬷嬷哑巴了半天,才说道:“大小姐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跟老奴回府吧,老奴今天是特意来接您的。”
  谢知禅却打算给杨姨娘带点礼物回去,说道:“你刚刚骂我该死的,我可听着呢。在卫国公府奴才辱骂主子,该是何惩罚?”
  李嬷嬷没敷衍分辩道:“老奴嘴快,实是不知道是大小姐您,这才冲撞了,还请大小姐看在姨娘的面上,饶过老奴。”
  谢知禅竖起一根指头,笑着对李嬷嬷摇了摇道:“杨姨娘一个奴才,在我这里,没有面。既然你说我没有学过礼仪教养,这该如何惩治,我也的确不懂,不如就赏你一颗三更醒,以儆效尤吧。”
  跪在院中的人一听三更醒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至今还能想起那些历历在目的噩梦来。
  李嬷嬷并不知三更醒是什么东西,只觉这大小姐也太跋扈了些,她是真的不懂国公府里是谁在当家?
  顿时指着她准备提醒点什么,才一张嘴,一颗药丸就塞进了她嘴里,滑进了喉咙中,只心慌害怕地问道:“大小姐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知禅笑道:“好东西,到了今晚你就知道了。既然是来接我的,那就走吧。”
  说罢,带着柳儿走出大门,上了第一辆马车。
  她在心里对真正的谢知禅说道:“放心吧,杨姨娘的好日子到头了,你母亲我也会替你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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