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拜见皇帝

        用完了早膳，公西莹小声吩咐了和玉一句，太子站起身对她道：“走吧。”

        “等下，”公西莹喊住他，“不差这点功夫，先抹药吧。”

        太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皱眉问：“阿莹，你哪受伤了？”

        公西莹斜了他一眼，吐槽：“太子殿下，你忘性可真大，不才看了耳朵上的伤口吗？”

        太子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到伤口都不能算的印记会被她这么记在心上，看着她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

        公西莹接过和玉递来的雪肤化痕膏，招呼他：“表哥，快来。”

        太子抿了下唇，走到她面前默默看着她。

        “这是镇痛祛疤的，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抹，或者让宫人来？”公西莹仰头，突然觉着太子的眼神可怜兮兮的，像一条淋湿了毛发的小狗狗，勾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算了，我帮你吧。”公西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在凳子上。

        太子掀袍坐下，颇为玉树临风，含笑对她道：“那就有劳阿莹了。”

        公西莹点点头：“放心吧，我虽然也没给别人上过药，但还是知道怎么弄的。”说完，公西莹也觉着这话不太对，补充了一句：“表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打起十二分小心，不会弄痛你的。”

        太子含笑瞥了她一眼，轻轻颔首。

        公西莹洗净双手，从小瓷罐里挖了一小团，走到太子的身侧，弯下腰来，轻轻抹了上去，缓缓按摩着，还边看他脸色：“痛吗？”

        “没有，阿莹抹得很好。”太子看向她柔声说着。

        “诶，别动。”公西莹空闲的另一只手扶着他脑袋的另一侧。

        公西莹正盯着伤口将药抹匀了揉开，就听太子状若无意问道：“阿莹今日擦的什么香？问着很是清甜。”语气有些打飘。

        擦药可是个细致活儿，公西莹忙着呢，随口答道：“或许是衣服上的熏香吧，我也记不清了，你要喜欢我让映月分点给你。”

        “无妨，阿莹你自用吧。”

        公西莹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嗯了声，也不放在心上，直到抹好药，她直起身，在宫人端着的水盆里洗手，无意中瞥见和玉映月她们在低头忍笑，细细思考了下，这才明白过来。

        太子刚才不会是在和她调情吧？

        公西莹打了个哆嗦，真的假的，依太子这目下无尘的高傲劲，怎么会放下身段做这种事？

        她疑惑地看着太子，见他脸上并不见被发现的尴尬，又觉着是自己多心了。

        太子站起身，温声道谢：“辛苦表妹，我们走吧。”

        公西莹点点头，与他并肩而行跨出房门，两人身后跟着大串随行之人。

        许是因为她帮了忙，太子心情颇好，一路上，给她细细讲解所经之处的宫殿以及各道都通往何处，公西莹之前对这片并不太熟，太子此举恰好补了她的缺处。

        没走多久就到了太极殿，高福眼尖的瞧见人，忙满脸是笑地迎上来，行礼问候：“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陛下刚才还在念叨呢，可不就来了，两位殿下稍等，容奴婢去禀报一声。”

        太子颔首：“劳烦了。”

        高福拱了拱手，转身快步进去了，没多久就走过来笑着道：“久等了，两位殿下快请。”

        公西莹一进殿内就看见高坐上位的皇帝，脸上满是慈爱，含笑望着并肩而行的两人。

        公西莹跟着太子给皇帝问安后，就见皇帝点点头，脸上满是欣慰：“不错，真就一对璧人。”

        两人一道进来时，满室都添了光辉，说是珠联璧合都不为过，他好像看到了曾经自己刚和梓童成亲时的光景，一时有心下些嘘吁。

        他们坐好后，有宫人奉上茶来。

        皇帝刚想开口说什么，眼神突然一凝，定在太子的耳朵上：“尚儿，你耳朵这是？”

        太子若无其事拿茶盖撇了下杯面，头也不抬：“哦，早上起来嗑到了。”

        公西莹有些心虚，低头喝了口茶，担心皇帝等会儿会问到她头上来。

        皇帝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摇摇头：“就算是新婚燕尔的，也要节制一点。”

        如此虎狼之词，公西莹听得差点把茶喷出来，皇帝不愧是有三千佳丽的人呐。

        太子看她脸都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叮嘱道：“小心点。”然后又看向皇帝：“父皇，您别打趣了，表妹害羞。”

        见太子这般关心公西莹，皇帝在心里啧啧称奇，他这个总是一切都不在乎的儿子如今也有了软肋啊。

        三人聊了几句家常，皇帝就问道：“尚儿，小二可向你赔罪了？”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公西莹低下头观察地板上的纹路，太子淡淡道：“没有，所以孤正把人拘着反省。”

        “小二确实太过分了些，可总把人拘着也影响他办差。”皇帝的语气弱了一些，似是知道此时说和有些不太合适。

        太子点点头：“父皇所言极是，不知您打算怎么罚他？”

        皇帝一噎，接下来想说的话全被堵了回来，他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恼他昨夜闹太过，可他到底是你亲弟弟。”

        公西莹揪着手指头，有些不太爽快，不都说皇帝最疼太子的吗？如今怎么看不见太子的难处光顾着替另一个不孝子开脱了？别说太子只是关了二皇子一夜，就算是把人抽个半死，她也觉着那是二皇子咎由自取。

        太子轻笑一声，脸上有些嘲讽：“可他并不把孤当哥哥啊，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早就躺下了。”

        皇帝很有些生气，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太子，你虽然是储君，但小二也是朕的儿子！”

        公西莹听不下去了，尽管知道自己此时最好是保持沉默，但她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皇帝此话诛心，太子作为当事人听了不知要多难受。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太子，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拧眉望向皇帝，替他叫屈：“父皇，您别骂他，昨夜合卺酒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殿下饮了很是不适，一晚上都没睡好，二皇子又非说有刺客行刺，带人强闯了东宫，这不才正好撞到殿下气头上吗？”

        皇帝脸上怒意一滞，急忙关切道：“尚儿，现在好点了吗？怪不得昨晚东宫叫太医了，你也是，要不是你媳妇说出来，还打算瞒朕多久？”

        明明皇帝脸上很是关切，公西莹却看得心里发凉，陛下果然是知道昨夜的情形的，二皇子如此大逆不道，勾结禁军强闯东宫，陛下原本是打算轻轻放下不予追究的吗？

        她看着旁边静静端坐着的太子，有些揪心，原来，他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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