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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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鸣刚刚入职一家投资公司,领公司电脑也才没几天,却已然被团队当成了正式员工。团队里的组长是从纽约总部过来的白人,周一一大早就把刚来公司一周的四个实习生叫到一起开会。组长最后走进会议室,一边关门一边把手里的资料甩得哗啦哗啦响。
“这份是谁做的?”他把手上的一叠文件扔在会议桌上。
“我。”一个印度面孔的男生认领了。
“实习一周了,不知道咱们的业务是什么?!”组长嚷嚷得脖子都红了,“资产管理!资产管理!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分析模型有用吗?你算笔漂亮账给投资人看,却没办法实现这些收益相关指标,你不如不做!”
应该是那份文件捅了娄子,现下没人敢应承,沈鹿鸣更是不敢声张。他们几人只有他是大一新生,专业课都还没学什么,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ming,你把那份文件修改了再重新发给我。”组长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去给正式员工开会了。
沈鹿鸣傻眼,先不说这份文件里的工作内容从头到尾都不是他负责,单是很多分析模型他就都没有学过,实习的这一周,他也就是给组里打打杂,没有任何需要他发挥创造的地方。
这下,他真是有些慌。
只得抓耳挠腮地等员工也开完了会,去请教带他的同事,从早学到晚,修改了数据,又反复让院系里的学长检查了几遍才交上去。
等到下了班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
这件事让沈鹿鸣突如其来地有了危机感,还是要多学习的,而且得提前学、广泛地学。因而对于向然要参加国际论坛的事,他的态度简单直接——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准备学生代表选拔的一个月,我被压力推动着关注了不少全球国际事务,这个领域让我又惊又喜。不管是地缘政治、还是非政府组织,这些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都在提醒着我,世界很大。
而准备参加大学生国际论坛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许凡一,我准备暑假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况且他最近收了心,认认真真上课、写作业,我不想打断他的学习状态,也就瞒了下来。
作为协会成员,我有个明显优势——不用参加简历筛选、笔试,只需要参加面试,而我那一场面试的主题是“科技发展与世界经济安全”,在这个母话题下选择任一子话题做即兴演讲。
沈鹿鸣帮我整理了一份往年论坛的材料,十分详实,我借着材料又发挥了些。谁知我太过于依赖往年的资料,最后竟然因为观点不够新颖落选。
我难过却也看得开,沈鹿鸣更是大大咧咧,“反正知识都学到肚子了,没浪费。”
随之而至的是我的成人礼。
丁阿姨要给我开party,我借口要和朋友一起过推辞了,乔禾舟送了我一张杀手数独游戏的充值卡(不愧是乔禾舟),沈鹿鸣送了我一条项链,许凡一则寄过来一双高跟鞋。
“你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是我送的!”许凡一在视频里得意。
“你怎么那——么好呀。”
情侣间的对话总是无缘无故就降低智商,我深有体会。
纽约晚上八点多了,许凡一仍然在学校图书馆写小组作业。
“你们什么时间结束?”我担心许凡一太晚回家不安全。
“快了,快了。”许凡一心不在焉地敷衍我。
“那要不你一会到家再跟我说?”
“嗯,嗯。”
许凡一很快挂了电话,而我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去六教上《线性代数》。
这节是习题课,上课铃一响助教立刻开始就上节课作业中的题目答疑,我倒没什么需要提问的,有一搭没一搭听着。
手机闷闷一声震动,跳出来一则好友请求,还是□□信息。
大家都已经转战了刚刚时兴的微信,谁在□□上加我呢?我的第六感像个小锤子,咚咚咚地敲着我的太阳穴。
“你是向然?”
好友通过的第一条信息来自对方,指名道姓。
“你是?”我只能按兵不动。
“我是许凡一的朋友。”
朋友?还是一个女生?我心里打鼓,所以疑问堆积在胸口,“你加我是?”
“没什么,高中的时候我就听过你了,认识一下。”
高中?
“你是校友?”
“不是,我是和许凡一打游戏时认识的。”
我以在上课为由匆匆结束了对话,却怎么也听不进课了。思来想去,我决定问一问许凡一。谁知许凡一的微信消息先跳了出来,“乖乖,我回到家了!”
他语气如常,这让我强烈的不安消退不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哎呀,你认识她的呀,高中的时候我和你讲过,估计是觉得你比较厉害,所以找你聊天。”
我对这个女生丝毫没有印象,只是生物的本能提醒我去打探更多信息,“她现在在哪里?”
“在国内什么一本大学吧,我也不清楚。”
听到她并不和许凡一在一个地方,我整颗心终于归了位。
天气渐渐热了,陈嘉约着我一起去办理美签,为了严防死守许凡一看破我准备的“突然出现的惊喜”,我特地借口说专业课小测,许凡一神经大条,这套说辞丝毫没出纰漏。
我过着大学时钟,全国又一年高考结束时,我已经正式进入了考试周,只匆匆和孙晓聊了一会就开始复习。
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对我来说已经轻车熟路,我几乎是以一开学就在准备期末的心态在努力,因而整个考试周我都可以算作游刃有余。
论坛是在七月初召开,而我六月中旬就打算先一步飞美国东海岸,随后再从纽约飞到加州和大部队汇合。
我妈爸倒是乐得“孩子不回家”的轻松,尤其是我妈,自从她知道了我要去斯坦福参加全球性论坛后,就自行脑补出我日后成为青年才俊的前景,喜滋滋地给我打了一笔钱。原话是“多请同学吃饭,多交些朋友,别太小家子气”。
丁阿姨则偷偷摸摸往我的行李箱中塞了一套“出行大礼包”,有电话卡、随身wifi、出行手册(看样子是助理自己整理的),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等我落了地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张信用卡。
陈嘉的期末周比我还要早结束,他也要去东海岸,索性和我订了同一天的航班。
出门时,丁阿姨坚持把我送到机场,我见她在公司里令行禁止惯了,冷不丁看着她泪眼婆娑地交代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的样子,觉得滑稽又暖心。
“阿姨,沈鹿鸣走的时候你都没这样,夸张了夸张了。”
“那怎么能一样,他是大老爷们,你是娇娇女儿。”
丁阿姨一颔首,指挥小张哥哥把后备箱的行李取出来,又转头继续叮嘱我,“你要是买的东西太多,就再买两三个箱子装着邮回来,别都自己背着。”
我拼命点头,看到不远处陈嘉走过来,向他挥手。
陈嘉走近,看着一旁不松手的丁阿姨,想当然地叫出口,“您是向然妈妈吧,我是陈嘉。”
丁阿姨不漏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嘉,面容缓和,“麻烦你照顾我们家闺女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嘉忙不迭点头。
等丁阿姨上车离去,我纠正他,“那不是我妈,是我阿姨。”
“是……你后妈?”陈嘉自作聪明。
“哎呀哪跟哪儿,是我发小的妈妈。”
“那你们感情够好的,”陈嘉拉起我的行李,一手一个箱子,“走吧,先去托运。”
我第一次出国,心里的兴奋一半来源于即将踏上的陌生国度,一半来源于马上就要见到许凡一。此时他应该在修暑假小学期,还有两周课程结束,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我越想越激动,在美联航上的十多个小时,我几乎眼睛都没闭上过。
陈嘉在我旁边倒是淡定,他初中就在德国交换过半年,高中又来美国游学,大学还在美国北部一所大学的实验室里研修过,自然不像我这么“没见过世面”。
飞机一落地,我瞧着他脸上明显挂上了黑眼圈,他十分疲惫地冲我叹气,“向然,咱们也就差了三岁,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我嘻嘻一笑,催着他赶快取行李。
陈嘉要去哥大,而我要去许凡一家,南辕北辙的两条路,他坚持打车把我送到许凡一的地址。
“你也太小瞧我的自理能力了吧?”
“受人之托,既然你阿姨都交代我了,我怎么也得靠谱些。”
陈嘉身上有着想让人和他做朋友的气质。
他想要拿第一就坦率地说自己得复习考试,想要申请好的大学就毫不避讳要来美国套磁这件事,他这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又每一次都努力配上了自己欲望的人,在当下矫揉造作、阳奉阴违的社交氛围里,难能可贵。
我猜想,他的直率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他相信,只要是竞争他都会赢的,就算输了,也不可能人生一直输。
我乐得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许凡一的家远离闹市,却离肯尼迪机场不远。四十多分钟车程后,我站在了许凡一家楼下。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许凡一在周五下午的课三点多就该结束了,现在是四点钟,大概还没有从学校回来。
我不愿耽误陈嘉的时间,示意他先走,他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地乘车离开了。
我那颗因为即将见到许凡一而怦怦跳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给许凡一发了“你在哪”的消息后,有了空隙打量这个陌生的国家。
天是蓝的,比北京高好几个饱和度的蓝,万里无云。
阳光足够热烈,晒得人昏昏欲睡,远处有几家小孩在小区里踢球,看起来才刚刚五六岁的样子。
许凡一迟迟没回消息,我终于忍不住了,拨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顾不得那么多,直奔主题。
“你在哪?”
许凡一诧异,“这会国内是夜里,你怎么还没睡?”
“你在哪?”我捂着嘴偷乐,尽量不让自己过于兴奋的语气露馅。
“我在回家的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你多久到家?”
“大概十分钟。”
“好,我等你到家再聊。”
利落地挂掉电话,坐在行李箱上划来划去,紧张、激动的心情又回来了。
很快,不到十分钟我就看到许凡一那辆黑色的奥迪驶进小区,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不停深呼吸。没等车子停稳,笑容就僵在我脸上。
我觉得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朵里被人塞了一百只哨子,尖厉的哨鸣此消彼长。
许凡一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下车了。
他转过身来,看到我,突然慌了神,松开了手上前一步扶我,却迟迟没有开口。
我头晕目眩,好似有把刀子在一片一片凌迟我的心脏。
我是想说些什么的,比如她是谁,你们什么关系诸如此类,但我抖得不成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进去。”
“我先走了。”
我们同时发声,异常有默契。
我拖着箱子要走,许凡一死死拽着我的箱子,“你要去哪?”
自始至终我都没敢看那个女孩一眼,我只知道她也愣了一愣,扭头走了,许凡一并没有追上去,他依然在同我的箱子作斗争。
“你先回家好不好,咱们回家再说。”许凡一快哭了。
“那是你家。”我也泪眼模糊,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最终,许凡一连拖带拉地把我推进屋子。或许这样讲并不准确,是我在和许凡一的争执里放了水。我崩溃绝望,却依然不死心地希望许凡一能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合情合理、十分有力的解释。即便是许凡一说那个女孩手断了,他需要搀扶她,我都可能相信。
我残存着最后一丝幻想。
可许凡一坐在屋子里的小沙发上并不讲话,默默掉眼泪。
我比他还要慌张,他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开口?
“老婆我错了。”
他一开口就是这个,我心里为他留的最后一面墙轰然坍塌。
“你们俩?”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决定自己查清楚,“给我你的手机。”
许凡一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掏出手机递给我,我翻着他的微信,抖成了筛子。
我们俩的□□是绑定在一起的,我从未发现过什么异常信号,只有微信是后来我们各自新注册的,我知道他的密码却从没登录过。而这个令我陌生的微信账号里,满满当当都是和另一个女孩的聊天记录。
没有露骨的,没有挑逗的,却让我更绝望。
有“路过法拉盛,要不要给你买袋栗子送过去”,有“晚上去图书馆?”,有“我们小组讨论里有个印度傻缺”,这些他从来没和我聊过,从未。
大概我脸上没有血色,许凡一打量着我的脸色试探性握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地甩开他,“她知道我吗?”
“知道。”许凡一嘴唇在哆嗦。
一听到这话我彻底丧失了理智,把手边能摸到的东西全砸向他,“知道还这样!她知道!你也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许凡一任由我发泄,直到我把一本书扔向他,书角划破了他的脸,我看着血一点点渗出来,忽然冷静下来,瘫坐在地上,“许凡一,是我最近忽视了你吗?我错了,我不对……”
许凡一也跪坐在地上,伸手拥住我,他睫毛抖啊抖,“老婆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是我错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我抬头盯住他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许凡一艰难地别开脸,又忽然转回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爱她,真的不爱……”
我听不下去了,我觉得此时此刻我身体里流的不是血液,是胆汁。
太苦了,太他妈苦了。
“许凡一,我要走了,咱们就算了吧。”我站起身,把行李拉过来,转身开门。
许凡一死死抱着我不撒手,“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你别走。”
我想掰开他的手可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一字一字地背对着他告别,“许凡一,我知道最近我忽视你了,其实小时候我也容易忽视你,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包容我,但我发誓,我所有努力都是希望能快一点走向你,我总觉得,你要是不那么努力,我就多努力一点好了。你总觉得我不够爱你,可是许凡一,我真的把一颗心都掏给你了,我再也不参加联谊,我再也不晚上出去聚餐,我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做了,就是没想过你会这样。”
许凡一抵在我肩膀呜呜地哭。
我沉默地等他哭够了,松开我,听他闷闷地问,“你要去哪?”
“机场。”
“我送你。”
许凡一大概以为我一时生气上头,可我心里做好了再也不会见他的打算,他一无所知,帮我推着箱子去车库开车。
一路上无话。
天已经渐渐黑了,西边还留有最后一抹白,而我们向东边开去,像是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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