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支舞，一万块

　　
“好消息！好消息！刘慧芳来啦！慧芳服来啦！”
“穿慧芳服，做慧芳式的善良好女人！”
“首次促销，亏本大甩卖！降，降，降，降到最底价，减，减，减，减到最低点！”
“原价四十多的慧芳式领口衫，现在只卖三十块！原价三十多的慧芳式短袖，现在只卖二十块！”
“不要问我为什么，厂长他是我表锅！不要问我好不好，慧芳穿了都说好！你说质量好不好？”
“走过路过别错过，机会难得，数量不多，心动不如行动……”
十台燕舞牌收录机里，江铭那一套一套的魔性吆喝简直如同魔音灌脑，在十个销售摊位同步响起，无限循环！
所有路过的行人们，灵魂都好像被洗礼了一番。
这时期“刘慧芳”这个名字就代表流量，加上促销甩卖的诱惑，人流纷纷被吸引过来，围住摊位询问。
国人自古喜欢跟风从众，只要别人都在说什么买什么，很多人哪怕原本不感兴趣，都会试一试。
加上经过江铭初步培训的销售员们卖力推销，很快各个摊位便出现了第一个购买‘慧芳服’的头羊。
而随着头羊的出现，羊群效应飞快形成，热闹的抢购人群前呼后拥，叽叽喳喳如同过年。
一时间，销售员们忙成了旋转陀螺，旁边的小混混安保员则满头大汗地帮忙维持着秩序，免得被人趁乱偷衣服逃单。
江铭坐在阿彪的吉普车上，来回巡视着销售点，整体情况很不错，几乎是每路过一个点，摊位前都是人头攒动，遇见实在忙不过来的，就让唐武和程东青下去临时帮把手。
火热的抢购画面让江铭也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他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但市场这东西，有时候真不好说，谁也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
好在一切都顺利按计划在发展，这代表江铭至少不用跑路了，也不会莫名其妙人间蒸发，成为某个水泥柱子里的成分或是江底喂鱼的饵料。
很快，两个小时内，大部分销售摊位就卖出了上百件的慧芳服！
要知道，此时还不是人流高峰期。
看着到处疯抢的销售摊位，阿彪深深咽了口唾沫，震惊地看了看江铭。
这个香江来的小白脸，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晚上七点左右，当逛街散步的人流达到峰值，被江铭前两天预热过的劳动广场点，两百件货第一个宣告售罄。
好在江铭早有准备，吉普车上就装着几百件货，第一时间便完成了补货，免得中断火爆的销售局面。
随着越来越多的摊位卖断货，江铭也忙成了狗，只得和阿彪兵分两路，开着另一台破面包，疯狂来回补货。
一夜之间，慧芳服火遍整个星城！
不少抢购到的顾客，回去后喜滋滋地向街坊邻居同事朋友吹嘘，于是又引来下一批感兴趣的潜在顾客。
直到晚上九点之后，人流才缓缓散去。
江铭知道当天的市场算是饱和了，开始调度三台车分批收摊。
这半天下来，一直都忙着拿货收钱的销售们都累惨了，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战果极为喜人！最差的摊位也卖出了一百多件，最好的甚至卖出了近四百件！
除去十块钱基础工资，她们的提成从十来块到三十来块不等，在这年头简直就是高薪中的高薪，做梦都不敢想的那种！
身为股东之一的柳连翘更是兴奋得腿都软了，坐在吉普车后座紧搂着江铭的胳膊，丰腴的娇躯都在微微发抖。
“好弟弟，咱们发财了，发大财了，你刚刚有没有数，到底卖出了多少钱？”
柳连翘凑到江铭的耳边，压抑着激动，低声询问。
江铭瞥了眼脚下重新装进了一沓沓钞票的皮箱子，笑了笑道：“按平均每个摊位两百件计算，差不多卖出了两千来件货，平均每件25块，大概卖了五万多吧，待会儿数数就知道了。”
才第一天，就卖了五万多块？
柳连翘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在江铭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好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姐爱死你了！”
“是吗？”
江铭淡定地挑了挑眉，反过头在她耳边调笑道：“你不是说再饥渴也不便宜我嘛。”
柳连翘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声音糯糯的，呵气如兰：“那你想不想让姐姐便宜你哦？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要姐给你包红包吗？”
“红包就不用了，晚上洗白白等我吧。”
“啊呀，真不巧呢，姐来那个了……”
“那你说个屁啊。”
妈的，江铭算是整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个嘴强王者。
反正嘴上撩的你不要不要的，怎么放浪怎么来，但就是不动真格，管杀不管埋。
要不是车里人多眼杂，被撩拨起火气的江铭非得让她尝尝什么叫龙爪手不可。
“咳！咳！”
驾驶位上，阿彪黑着脸咳嗽了几声，似乎很不满江铭背着施萤跟别的女人这么亲昵暧昧。
江铭翻了个白眼，滚你妈的死舔狗，怎么哪都有你？
还真当老子是施萤养的小白脸了？
这时车开到了劳动广场。
柳连翘突然道：“嗯？那些人怎么回事？不是在打砸我们的摊位吧？”
江铭心里一紧，转头看去，果然有一群人围着劳动广场摊位在拉拉扯扯。
负责安保的小青年被踹倒在地，几个人围着乱踢。
销售员周姐也被人薅着头发直接扯到了地上，但手里还是死死抱着配发的钱箱不肯放。
妈的，果然又是鹰钩鼻那群人。
江铭注意到几个熟面孔，脸瞬间拉了下来，打开车门快步走了下去：“这人是要跟三爷作对嘛？阿彪，跟我过去处理一下。”
“不用你说，我知道该怎么做。”阿彪黑着脸跟着后面。
江铭也不介意，反正又不是他的狗，态度好不好无所谓，有用就行。
这时鹰钩鼻亮哥指着地上的周姐骂道：“臭女表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不交够摊位费，老子直接把你卖矿山里去！”
周姐几乎是跪在地上求饶：“大哥，您行行好吧，求求你们了，这钱不是我的，我也是帮人打工的啊！再说哪有摊位费要收一半的……”
亮哥吐了口口水，劈手就去夺钱箱子。
“少他妈废话，收多少老子说了算！你要不服就把你背后的那小崽子喊来，上次的账还没找他算呢！老子今天钱也要，人也要，还要卸他一条腿！”
周姐固然性格温顺，但为了保护营业款，她用尽力气喊出声来。
“来人啊，救命啊！”
“流氓抢钱了！”
可惜围观人群只远远站着，指指点点，没有一人肯伸出援手。
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一砖拍在了亮哥头上。
“靠！谁？”
亮哥头上立马冒出血来，转身准备还手，但江铭根本没给他机会，又是一砖拍了过去。
人群瞬间傻眼。
打架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江铭这两砖下去，直接把所有人镇在原地。
江铭攥着沾血的砖头，笑呵呵地指着被砸懵的亮哥：“你不是要找我算账吗？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找个人陪你练练？”
正在围殴安保员的街溜子们回过神来，匆匆把亮哥扶起。
亮哥捂着头恶狠狠瞪着江铭：“小崽子你完了！你完了我告诉你！”
江铭懒得跟他浪费口舌，转头看了眼阿彪：“交给你了。”
说完便径直走开去扶周姐。
“你谁啊？想管闲事？”
“广场这片是亮哥的地盘知道嘛？”
“不管你是混哪条道的，最好别捞过界！”
几个收保护费的街溜子似乎不认识阿彪，但也忌惮他的体型和气势，纷纷咋呼起来。
阿彪黑着脸不说话，只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亮哥。
亮哥揉了揉眼，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心底陡然一沉，汗毛直立：“你是……彪哥？”
啪！
阿彪抬手就是一巴掌，势大力沉：“你是跟谁的？”
“回彪哥话，我是跟龚老大做事的。”
亮哥捂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他知道眼前这位是三爷的贴身亲信，地位比他老大还要高一大截。
啪！
又是一巴掌：“知不知道这是三爷的生意？我派来盯梢的人没告诉你吗？”
“彪哥，我错了……”
亮哥快哭了，刚才摊位旁的小马仔的确说过这话，可他没当回事，还以为跟上次江铭一样，都是诈唬他的。
哪知道居然是真的！
这事说起来还是因为江铭，出于资金安全考虑，他让阿彪找来的都是街溜子里比较老实的小喽啰，没混出个啥名气。
啪！
但阿彪哪管这么多，扬手又是一巴掌：“赶紧滚蛋，下次再敢做这种蠢事，龚大炮也救不了你！”
“是，是，对不起，我们马上滚……”
亮哥鸡啄米般点头，带着还在懵逼的几个小弟落荒而逃。
戏剧性的转变让人群议论纷纷。
阿彪大概不想被当猴子围观，黑着脸回车上去了。
江铭则上前扶起周姐和负责这个摊位秩序的小青年。
周姐慌张道歉：“对不起老板，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你们做的很好！”
江铭安抚勉励道：“回头给你们一人补一百块奖金，医药费也可以报销，接下来继续保持。”
“谢谢江老板。”
“我们一定好好干！”
两人感激涕零，一百块钱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出手这么大方的老板，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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