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缥缈孤鸿独往来

姚爹在长江边钓鱼玩乐，日子过的好不逍遥自在。一日，老家的几个老朋友去长江边过快艇游玩，专门拐去老姚那玩闹了一通。酒喝多了，没了顾及，几句话把老姚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姚爹内心气愤不已，回家一再逼问闺女，方得了实话。所谓：镜花照见人憔悴，一片乌云染晴白。

        没几日，姚爹悄悄潜回了老家，暗中打探莫主任的行踪。竟偶然得知，他最近跟一位女高官打得火热。那位女高官姓于，罗敷有夫。她把浑然不知做了乌龟王八蛋的老公，在海外大使馆工作。两人育有一子，外地读大学。

        名花次第弟兄赏，甘露均分一体沾。犹是儿童频索问，纷纷邸报说通奸。

        姚爹暗中雇佣了几个生面孔盯梢了一个多月，终于拍的了这对野鸳鸯拉手摸脸亲嘴的几张照片，还有视频，得到了两人暗中苟且的铁证。一式两份，一份匿名寄给了大使馆，一份匿名送到了纪委。

        却说海外那人收到老婆的艳照门时，正在左拥右抱，好不逍遥。他常年工作在外，两年聚少离多，从前的浓情蜜意，早已情转淡，淡转薄。后来老婆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花，他有心想管又无法近身陪伴，远在异国他乡，终究无可奈何，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有了其他如花美眷，渐渐地对发妻没了感情。看着照片，他给老婆难得打了通电话，上去就是一通骂“一把岁数，老不正经，吃屎把嘴擦干，莫带累老子和儿子。”

        那女高官本来就是找个顺眼的消遣消遣，平白得了一通咒骂，更是对罪魁心生厌恶。

        再说纪委那头，那莫主任遭受举报，男女不正当关系，挨了处分。早在转圈打听下，得了确切消息，取得了那封匿名信寄送人的监控，是个生面孔。拿出手机，咔咔几下，出门托人打听取了。

        如今的人脸识别和移动定位虽然已经很广泛了，但在茫茫人海中找个人仍是要费太多功夫。而在探查中，又意外得知，姚爹飞回了省城。无巧不成书，莫主任十分怀疑他此时回来省城的用意。

        果然被他打听得，那个寄送人最近跟姚爹私下有接触，暗暗地恨上了老姚。骂道：打死小的，引来老的。真是晦气。

        他那姘头女高官早已打听的，姚爹这回安然无恙，是受了上面人颜冽的请托。颜冽家大事大，不是轻易能相与的，托人请颜冽吃饭，打个圆场，自觉吃了这个闷亏。盖因她多年跟丈夫分割两地，两人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各玩玩的，只约定的不能生出孩子，其他一概不管。她除了莫主任这一个新上手的姘头，外面还有几个老情人，一直暗通款曲。如今莫主任给她惹了这么大麻烦，她开始凉着他，一心甩了这个惹事精。

        那莫主任却是年轻气盛，他尚不知后台将倾，自觉刚爬上了这个女高官的床，正是锦绣前程在前，又手握颜冽强逼黄河改道修老宅的阴私。明的搞不过，暗中还不能使使绊子。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暗中匿名把举报材料往纪委一送，翘首期盼，只等着颜冽被处分。反正二人素日来无冤无仇，山高皇帝远，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小角色会攀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颜冽早从孙秉那得知那个姓杨的掮客，与杨镇长（现在的杨纪委书记）有旧，早已经回了老家，打通内部关节，把宅基地改扩建的手续一概补齐，该补交的罚款一概缴清。剩下些硬伤，心知处分难免，又往省纪委主动交代了老家宅基地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莫主任匿名举报信到的时候，颜冽正在被纪委带走调查。

        何忘往日当尖兵，牛背读书亦苦辛。当了高官忘了本，一通调查现原形。

        一概相关涉案人员，纷纷被带走协助调查。颜冽的父母，还有长公主、宋春晴等也被叫去喝茶，配合了解情况。也许他们是中间人，也许他们是知情人。心中坦荡，自然不惧。自己什么也没犯，那么这一趟基本上不会有事，事情调查清楚，自然会官复原职。

        有道是因女色暗中遭举报，干好事累己坐大牢。

        颜冽家庭出身很好。爷爷是当过兵，解放后当了国家部委的京官，正部待遇退休；奶奶是医院工人，非国家干部；父亲是巡视员（虚职）退休；母亲是大学教授已退休。这样的出身，倒也不必联想到那种高大全的党员干部形象，父母生气一样吵架，回家吐槽工作也是骂街。

        却说颜冽的父母一直心里惴惴不安，进了□□调查室。但见领导满座，一个个满面含笑，言辞犀利，挖空埋雷。正所谓白日见人疑遇鬼，把两个老人吓得浑身发抖，深怕一个字一个微表情做的不对，累的亲儿子被官老爷屈打成招，下了诏狱。可怜两个退休多年闲云野鹤的老人家何曾遇见过这样七八个人连轴逼审的大场面，为着一份慈父心肠，累得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颜母哭着说：“怎么办？万一小宋那……我早说小宋那孩子人小心野，万一她嘴上没轻重，牵连了冽儿判了刑怎么办？那是要坐牢的。”

        颜父也犯愁，暗自寻思：那宋春晴出了纪委就不见踪影，显见得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留了案底，官就没了。冽儿出来以后没工作，年纪再大几岁，怎么说老婆。就算说了老婆，以后孙子不管是入党还是考编，政审都过不了了。再想走仕途就更难了。哎，冽子的一辈子都没了。说什么也得把孩子毫发无损的捞出来。

        颜母痛哭不已。

        颜父：“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现在哭有什么用。都是你打小太溺爱，什么事都惯着他，惯的他无法无天。”

        颜母：”我惯他什么了。我是心疼他。孩子军校毕了业就去当兵，还去苏丹维和，枪林弹雨的，胸口挨了一下，那么大个疤，差点没活着回来。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求他立功，我只想他在我身边，平平安安的。”

        颜父：“真不该让他修那老宅子。富不还乡。太扎眼了。一年到头在外头，回去也住不了几天。塌了荒了又能怎么样。”

        颜母：“可怜冽儿天天忙工作，忙起来连口饭都吃不上。回回有事冲到前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得在外头应酬谈事，这说带走就带走了，二十多年的艰苦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我们都老了，能有多少日子。以后顶多出门带个口罩遮住脸，由着那帮碎嘴子笑话。可冽儿还年轻，以后出来还得工作结婚成家。将来得受多少冷嘲热讽，受多少罪？想想我都心疼不已”。

        颜父：“想想前几天那我们爷俩去逛街，看中一套太师椅，我刚拿出购物卡准备结账。他问我哪来的？我说人送的？当场他就让我退回去。哎，没想到处处小心翼翼还是落到了这步田地”

        颜母哭着说：“什么风水什么步步高升什么财源滚滚，通通都是骗人的。我算看透了，只有平平安安才是真的。官做再大挣再多钱，是能享受得了还是能带走？！也不知道孩子在里头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颜父自去找人捞儿子，不提。

        却说，长公主被带走配合调查，又被放出来之后，因为不放心颜冽，就托人找关系，去纪委留置室看看颜冽。俩人好一番抱头痛哭，却碍于有监控，不得不谨慎言语。临走，颜冽嘱咐她：“爸妈岁数大了，知道我的事不知道多难过，你有空帮我去看看二老。”

        离开纪委，长公主带着水果烟酒，去看望二老。颜母穿着素色丝绸旗袍，发髻盘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是一个对生活十分讲究的人。她没有哭丧着脸，而是心平气和地接待了她，详细询问了颜冽的留置情况，每日吃的什么，晚上住在哪里，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转告的。

        等长公主走了以后，两位老人在饭桌上琢磨。

        颜母：这闺女不错。还知道来看看我们。比那小宋强多了。

        颜父怒道：什么时候了还寻思这些。

        次日，颜母打电话说有些情况要向承办人反映，并约次日九点面谈。首先是说她和颜父，很注重公众形象，她儿子被抓了，她觉得没面子，有负组织信任；其次是追忆她和她丈夫如何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颜冽在大学时是如何勤奋好学，在苏丹维和时如何命悬一线；最后是介绍颜冽的贡献。老太太絮絮叨叨三个多小时，眼含热泪，偶尔用小手绢轻拭脸上的汗，希望为儿子争取宽大处理。

        过了几日，颜冽的姐姐到访，说是有个人能帮忙疏通将颜冽捞出来。那人自称王润泽，他说颜冽的多处问题线索已经被相关部门掌握，犯罪情节比较严重，需要750万诚意金才能将人捞出来。颜姐救弟心切，推说钱财数额较大，得回去慢慢凑，先付了三万定金，让他去疏通。

        事出反常，颜父多方打听王润泽的情况，担心他是条咬人的“鱼饵”。先是在国家官网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然后又辗转到多部门，多番询问，均查无此人。后在公安户籍室查到王润泽，是名惯犯，无业游民，确认其假冒国家公职人员身份招摇撞骗。

        顺藤摸瓜，公安机关依法查处了假冒中央纪委名义的网站《中国廉政监察网》，抓获了网站开办人王润鹏，正是王润泽之兄。王润鹏、王润泽对其假冒中央纪委名义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的事实供认不讳。

        却说姚爹这头。姚爹潜伏着，等到了莫主任的调查决定。出门在十字路口剐蹭了一辆七八万的国产车，请对方去饭店吃饭喝酒。

        却说姚爹把那蠢货哄的烂醉，拿了1000元现金，请他帮忙把视频发到抖音上，让那对奸夫□□名声扫地。那蠢货得知有钱赚喜笑颜开，又觉得不妥当，迟迟不应。姚爹心知他拿乔，又从包里拿出来4000元，分数清楚给他。那蠢货果然一发了之。

        视频劲爆，很快上了热搜，第三日被人网爆出来。那莫主任和女高官，被一通吃瓜群众钉死在耻辱柱上。两家单位第一时间做了回应，表示绝不姑息养奸，一定严查严办。

        谁知到了第五天风头急转，俩人发了长篇公开信。一，两人公开认错，愿意接受一切处分。二，诉说俩人真爱难觅，详细描述了这场爱情的来龙去脉，得到大量网友的同情和理解。三，俩人打算结婚，携手共度余生。一场风波，很快消弭。

        得知靠男女不正当关系这条办不了他，姚爹心中烦闷不已，亲自盯梢，静待时机。

        这天晚上八点多，莫主任抱着女高官正颠鸾倒凤，浑不知天地为何物。

        姚爹伪装成女快递人员，敲开了门。莫主任开门一看，是一个高挑的女快递员，身高170左右，浓妆艳抹，脸蛋精致，约摸四十多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老姚曾被誉为乐游原李嘉欣，正是继承了姚爹的美貌和矮。

        姚爹搬着一箱茅台，带着口罩，掐着嗓子道：“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下面还有两箱，还有其他的一些礼品，先生请随我下楼搬一下”。

        现在送礼，流行发快递，双方不碰头，神不知鬼不觉。莫主任不疑有它，跟着出了门，到了停车场。姚爹打开侧门和后备箱，但见大众车后背箱是满满两箱茅台，后边座位上十几条好烟。

        姚爹：“酒重烟轻，你拿着那些烟，我来抱酒”。

        莫主任：“好”。

        等莫主任弯腰探进大半个身子，去取那些烟，姚爹一砖头把他拍晕在后座上，锁门开车扬长而去。

        一路昏昏沉沉，等莫主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黑船上。船上十几个跟他一样绑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机早被没收。他刚一嚷嚷，几个纹身的大哥过来一顿猛削，又把他打晕过去。一路走，出了过门，到了缅甸，被像猪一样拉去了人肉市场。

        他和几个长得漂亮的姑娘小伙被卖去了销金窟，那里接皮肉生意。剩下的被卖去了一家公司，从事网络诈骗。他们没有人身自由，不听话就得挨皮鞭子，有的人屁股上的肉都被打掉了下来。

        而此时，姚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暗中留意着莫主任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个死法，自己则搭上了回程的飞机。吾心安处是故乡。如今长江边的那处宅子，才是他心中的家，妻子和女儿都在那等待他的归来，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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