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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钗于奁内待时飞


“你说,颜冽该不该死!”

        李娣带着渔夫帽桑蚕丝面纱,穿了一身碎花青纱裙,在渔民堆里,划着船,吃莲子,听一帮渔民们绘声绘色地讲颜书记的二三事。

        有个抽早烟的老汉,说他听说,特种兵出身,飞檐走壁,百步穿杨,身高两米,猛如张飞。

        另一个胖胖的老汉,说他二侄女的表外甥的媳妇的娘家表兄弟在市政府上班,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可惜整天加班熬夜,星期六星期天都不歇,谈个恋爱连约会的功夫都没有,连说媳妇都给耽误了。

        边上一个小青年边往水里撒网,笑着说道:“光知道咱们渔民说媳妇难,没想到,这么大个领导说媳妇也难,哈哈哈,别是,白长了杆枪。”

        又有小媳妇问:“男人官再大,脾气不好也不行。我听说他打了书记一耳光。原来这读书人犯起倔来,也打人呀!”又跟边上的几个老妇人言语:“管他再有本事,长得再好,打人的男人可要不得。”几个女人频频点头,十分赞同。

        有个嗓子温雅的响起:“真打假打,说不定以讹传讹呢。”

        那个胖胖的老汉忙说道:“哪有打人。说起来还是那个安书记的错,听我那亲戚说,那个纪委书记在山上圈地偷偷修别墅,被人举报了。他去找颜书记说情,颜书记铁面无私,当场拒绝他。后来,他说颜书记打他,十有八九是碰瓷去了。”说到碰瓷,故意停顿了下,拿着烟在船帮子上嗑烟灰,吊人胃口。

        边上几个人听得有趣,忙递给他烟,催他往下说:“怎么个碰瓷法”。

        那胖胖的老汉,拿手比划着说:“听说是文件里头夹了那么厚厚一沓子钱。”

        那抽旱烟的老汉插口道“这当官的,真有钱。你们说,这年头办事不送钱谁给你办。”

        只听,那胖胖的老汉又接着说:“那姓安的放下文件就想走,颜书记打开文件一看,厚厚一沓子都是百元大钞,忙追着他退。俩人一推一让,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说那安书记嗷的一嗓子,捂着脸。”

        有个中年大叔道:“原来这么回事。我听人说他一肚子坏水,三句话不对付,上去就是一耳光。当时我还纳闷,哪有那么鲁的人,真要这么霸道,能当这么大领导。”

        那个胖胖的老汉又卖关子,接着问:“你们猜,他打人的事是谁传出来的”。

        那中年大叔道“还能是谁传出来的。就是那姓安的狗东西。你们是不知道,那姓安的有多不是东西。听说他看中了山上那块地。有证的宅基地,都盖了十几年了,老百姓住的好好的,硬是说是违建,给强扒了。”

        边上的小妇人问:“那咋不去告他。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中年大叔道:“能不去告。有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告都告不赢。”

        边上的黑老太:“那就硬耗着不走,他还能光天化日把人给杀了。”

        那中年大叔道:“听说有家养猪的,死活不肯走。有天中午正吃饭,那姓安的指示人把他们给架了出来,三两下给房子推了。听说猪都跑了。”

        那胖胖的老汉叹息道:“那姓安的真不是个东西,祸害这么些人。等着吧,老天有眼,那姓安的早晚出门被车撞死。”

        那个温雅的声音插口道:“那安书记的别墅已经被扒了,人也调走了。”

        边上人闻言,大声说:“扒的好。让他那狗日的老扒别人房子,这回可轮到他自己了。这种人打死也不屈。”

        那黑妇人道:“那颜书记倒确确实实是个好官。我娘家那边拆迁,迁坟的时候,那杨镇长自己爹妈想多要点赔偿款,硬是虚报了十几个坟头,一个坟头最低1800,差不多能多领两万多块钱。结果你们猜,结账的时候,被颜书记给发现了,没给。”

        周围的人不由感叹道:“这当官的,花花肠子就是多。”

        有那浑货,朝那帮姑娘小媳妇们说:“快听听,那些当官的,看着吃香的喝辣的,原来有这么多的龌龊事,还是嫁给咱们渔民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一辈子踏踏实实。”

        有个黑黑的俏寡妇道:“王老三,你可拉倒吧。在船上,天天风吹日晒的,黑的煤炭似的,有什么好。”

        王老三指着边上几个年轻小伙子,道:“渔民有什么不好,我看咱们这些小兄弟长得不比电视上的明星差。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

        小寡妇拿嘴啐他们,又问:“你们说,那颜书记想找个什么样的?”

        王老三:“怪道看不上我们,原来赛貂蝉想当颜太太。”

        那赛貂蝉嚷嚷道:“王老三,你再混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边上有个好看的出奇的小哥,给他们边递烟,边把烤好的鱼递给他们吃。李娣的眼神溜溜地往那小哥身上喵,他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前世相识一般。怪到说黄河边出美人,这小哥要是她的相亲对象,别说脚踩几只船了,当场开房都是她血赚,不由一边吃鱼一边溜着小哥嘿嘿笑个不停。

        那小哥眼神明媚,朝气蓬勃,一边烤鱼,一边用嘴巴哄得那群人哈哈笑个不停。再给长公主船上递鱼的时候,忽然细看看她,问:“你耳环是不是掉了一个。”

        长公主拿手一摸,就剩个cha了,晃晃耳坠,心想谁知道掉哪了,丢就丢了吧,道“还真是。上船的时候还有呢,可能掉水里了。”

        那小哥仔细的在船上翻了翻,扑通一声跳水里,水刚到大腿,在水里好一通摸索,一会真给他在水草上找到一串字母坠。他拿水洗了洗,递给长公主,“收好。别再掉了。再掉,我可不给你捞了。”

        边上一个妇人上前看了看,问:“小姑娘,瞧着挺好看,看着不像是银子”

        长公主,一边带耳坠,一边回道,“不是银子。”

        周围一群人哈哈大笑,道“不值钱,小伙子快上来,白白让小伙子在水里冻着。”

        也有人促邪道:“谁说白白冻着了,说不定……”好一通挤眉弄脸,说的俩人一脸通红,都不好意思起来。

        一个中年汉子道:“哎呀,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边上一个妇女,脱下一只鞋飞他们。俩人好一通闪躲。

        那小哥但是很快就岔开话题,哄着他们说别的。不一会,又拿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长公主吃。长公主刚接过来,又惹得周围好一通大笑。

        边上一个小哥捏着嗓子,打趣道:“哎呀,人家也饿了呢。要吃鱼鱼。人家手疼疼,人家也要你喂。”

        那小哥追着他打闹。

        不一会太阳越来越大,大家开始收拾,陆陆续续打算回家去了。那小哥也收拾了东西,练了两条最大最肥美的鱼放在长公主的桶里,一路提着,帮她把桶绑到岸边的摩托车上。

        长公主把自己摘得的一捆莲蓬回礼给他,骑着摩托车,载着剩下的莲蓬和鱼走了。回头看,那小哥正抱着莲蓬,提着剩着的鱼一步一步往河滩上走远了。

        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跑着上前接过他的鱼桶,道“老颜,我来。呦,钓的不少嘛,今晚上可以清蒸黄河大鲤鱼”。声音隐隐约约,除了头一句,其他渐渐都听不真切。

        颜冽(洛城□□):“仲怀,人常说,圣人出,黄河清。我一定要把黄河治理好,给两岸的老百姓一个盛世太平。”

        严仲怀(洛城市长):老颜,省委黄书记坚决反对建大坝,他在会上公开说黄河不能清,‘黄河清’,不是功,而是罪。”研讨会开了10天,黄书记参加了10天,也辩论了10天,你现在重提修大坝,是不是时机不合适?我建议再等等。

        颜冽:仲怀,我从小在黄河滩长大,深知黄河之害。只有修了大坝,黄河才能水清长流。我意已决。下次常委会,我再进省里给黄书记谏言。这次谏言,你要反对我。若是我下去了,你一定另择时机把大坝修起来。

        颜冽把水桶给他,抬头看向骑车走远的小姑娘,一身轻纱,清水芙蓉,细腰高挑,飘然远去。

        长公主走在远处,拿手机上市委市政府网站翻找颜书记的照片,还真是他。颜冽,博士毕业,起步高,爬的快,年轻有为,刚满35岁。“老男人一枚,长得挺显小。不知道结婚了没?”又一想,“说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不怪说他老,李娣今年才刚二十三。差一轮,感觉就好像差了辈分一样。

        李娣,只听她的名字便知道,她的父母重男轻女,哪怕她出身豪门,家财万贯,才貌双全,依然逃不过一过二十就相亲,一相亲就催婚的铁律。但一想到嫁人,就意味着放弃家族继承权。嫁个人,以后日复一日乖乖相夫教子,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斗小三,打小四。万一运气不好,男方破产,背负巨额债务……她就感到一阵恶寒。

        也是这一年夏季毕业季,复旦大学经管系高材生孙秉,大清早被三个舍友拉着走出校门,来五星总部碰碰运气。

        人事部吴经理简单扫了眼他们的简历,看着闹钟掐着点,打量着眼前的一拨年轻人,边聊边问消磨着时间,等到中午12点刚好走完流程,打发他们回去等通知。他们公司自从小少爷来了以后,近几年招录人才格外注重外观,歪瓜裂枣一概不要。看着眼前清一色的大长腿忙进忙出,各有风味,家世不一,吴经理悠悠的想,这太子爷是在给自己找后宫,还是在给姐姐李娣养面首呀!豪门真乱!

        他也没媳妇呢。可怜从前他也是阳光灿烂的帅哥一枚,勾得无数姑娘芳心,眼下他看看自己自从当了人事部经理以来,日渐颓废的生活,纵欲过度的身子,肥胖臃肿的身材,唉,有心勾搭,可是长公主李娣却是一直冷若冰霜。李娣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又拿到了美国麻省理工mba的学位。她从21岁时便跟在父亲李俊熙身边历练,不仅能力出众,长相和气质也是不亚于明星,可谓是顶尖级的白富美。有心攀折,无奈美人无意,长公主这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可是朵冷冰冰的高岭之花呀。有心无力呀。瞅着眼前这个细腰长腿的孙秉,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在面试单上打了个叉。相当驸马爷,门都没有。

        孙秉跟舍友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回看了一眼眼前高耸的五星大楼。而正是这一眼,彻底改写了他的命运。

        此时,李榕正跟发小裴焯正站在五星大楼的办公室窗口,商量着晚上是去打球,还是去酒吧玩。

        裴焯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咦,这不是咱们上高中时你姐追的隔壁班的班草嘛?”

        李榕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此时孙秉恰巧转过头去跟舍友说笑着走远。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侧颜,睁大双眼细细看着道:“是吗?看不清正脸呀!”

        裴焯:“细长腿,尖下巴,大眼睛,大高个,看着挺像。不过,细瞅着年龄不大对。”

        李榕:“应该不是那王八蛋吧。那王八蛋高三就移民了。底下这个看着比咱们还小几岁。”

        裴绰:“也对,可能看走眼了,走了。”

        李榕拿出手机咔咔几张,发给人事部的吴经理。下午,孙秉就接到了吴经理通知上班的电话。只听吴经理在电话里笑着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刚小李总特意关照过,让你下周一来入职。”

        一般这种电话都是人事部的几个女员工电话通知的,今天吴经理主动交代下属,这个人入职他亲自来办。

        多年后的裴焯不时地回想起今天,他往窗外无意间看的那一眼。假如时光能够倒流,他倒宁愿咬断舌头!

        有时候李娣也会想到遥远的黄河边,跳在冰冷的河水里,给她捞耳坠的颜冽。但也只是想想,她知道他过得很好,春风得意,一路高升,红颜不断。

        而颜冽后来又来到了黄河滩边多次,却再寻不到那一抹青纱。再后来,他遇到了无数人,大都是为着他的权势而来。世人皆爱颜书记,无人唤他渔家郎。即便遍寻了渔滩,竟无人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偶然相聚,便是人间堪乐处。

        原来真的有人,只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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