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首次配合

云沧平淡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沈姑娘，我们不去暗狱，去卫王别院。”

“卫王别院？”

“今日是刑部的贵人来访，自然不能在暗狱接待，因此公子将人都请到了别院去。”

云沧耐心的解释，沈知烟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卫王如今远在临近边关的卫州，她之前还在疑惑江纵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京都住在何处，这下便得到了解答。

不过想来也是，以江纵的身份，总不会无路可去的，没有卫王别院，还会有其他的别院。

半刻之后，沈知烟下了马车，眼前这座府邸名字虽叫别院，可无论是装潢还是大小，都不亚于京都之中三品官员的府邸了。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这座别院很是低调，处处透着些古朴内敛，反而能让人心中平静下来。

云沧在前头引着路，沈知烟抬步不紧不慢的跟上，而竹月与绿荷则是并排走在沈知烟的身后，竹月昨夜得了沈知烟的叮嘱，便也稍稍收敛起自己的敌意，只是在看向绿荷时的神情依旧还是冰冷排斥的。

待入了正堂，沈知烟抬眼便看见有几分懒散的半倚在首位上的江纵，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一旁的茶桌上。

而其下已经坐着两三人，不出意外的话便是那刑部的人。

“沈姑娘来了。”

见到沈知烟，江纵兴致缺缺的模样一瞬便有些精神起来，他站起身来，扬起笑容，向她走去。

一旁的几人见状有些错愕，沈知烟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很是突然，既惊讶又有些不悦。

“江大人，不是我们谈事吗？为何会有旁人而来？”

几人也随之站起身来，看向沈知烟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沈知烟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目光，但免不了还是会下意识的蹙眉。

这时江纵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挡在她身前侧，也挡去几人的目光。

“洪大人，介绍一下，这位是首辅府的嫡长女沈知烟沈姑娘。”

“沈知烟？”

那位洪大人听见沈知烟的名字，神色更是讶异，下一瞬他的目光就在沈知烟与江纵的身上来回游走，显然是近日也听了太多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

江纵忽视他有些奇怪的眼神，侧过身对沈知烟轻声开口：“沈姑娘，这位是刑部侍郎洪永洪大人，他身后的是刑部的两位左右郎中，分别是许大人与王大人。”

沈知烟静静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微微欠身：“小女子见过洪大人，许大人，王大人。”

见她如此谦逊，加之无论如何也是首辅府的嫡长女，三人还是拱手回了礼：“沈姑娘。”

见完礼，洪永看向江纵依旧不依不饶道：“江大人，今日不是你紫衣卫与我刑部的谈判吗？即便是你与沈姑娘情真意切，也不该带女子来这样的场合吧，女子不得擅自议论朝政之事，江大人不知道吗？”

“朝政之事？洪大人这便是小题大做了，方家之事说到底是欺上瞒下的罪过，其中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钱财，何处能谈得上与朝政相关？再说了，沈姑娘自进来到现在，可是除了与几位大人见礼之外，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倒是洪大人你，有些咄咄逼人了。”

江纵的神色冷漠下来，语气也有些冰冷。

洪永见他如此态度，神色也是沉了下来：“江纵，你别忘了，今日是你请我来的，事情也是你要求我的！”

“是吗？我请你来是给刑部面子，不是给你面子，你当真以为我江纵想要的人要不到吗？”

两人一瞬竟开始争吵起来，一旁的沈知烟只看了江纵一眼，便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罢了。

她上前两步，挡在两人中间，掀起她从前与那些掌柜谈判时常带的笑容，带有安抚却又不失端庄。

“洪大人还请息怒，今日之事本是小女子的过错，小女子不知今日江大人与洪大人有要事想谈，贸然打扰实在抱歉。”

她先是面露愧色表达了歉意，随即又顺着说出她的来意：“小女子本也是奉了父亲之命来与江大人商讨轩玉居之事，如今轩玉居的罪魁祸首已然伏诛，也该还轩玉居清白了，只是这事江大人一人说了不能算，得要方家家主承认为其隐藏之人确是宁佑才行，轩玉居的清白倒是可以耽搁，但父亲身为朝堂之人，总不能一直因为此事被人诟病，小女子这才着急前来。”

江纵在她身后，看她侃侃而谈，没有谦卑，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以及进退有度的逻辑。

这一番话下来，洪永果不其然的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沈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沈首辅的担忧的确也是有道理的。”

“没关系，凡事也该讲一个先来后到，今日本就是洪大人先来的，小女子便不多打扰，洪大人放心，小女子回府会向父亲解释清楚的，不会因为此事让父亲与洪大人生了嫌隙。”

说着，她便欠了欠身要转身离开。

一旁的洪永面色微变，连忙上前拦住她：“沈姑娘这是哪里话，事情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嘛，自然是首辅大人的事情要重要些的。”

虽说沈长行与他们刑部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若真是让首辅大人记挂上，指不定哪日便被发配到哪个偏远之地去了。

沈知烟似乎有些犹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江纵，又收回目光：“这…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洪大人与江大人谈事情我一个女子在一旁……”

她还没说完，洪永便连忙打断她的话：“沈姑娘既是代表首辅大人，女子的身份自然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江纵在一旁看着沈知烟似乎还要推脱，连忙轻咳一声：“既然洪大人都这么说了，沈姑娘就留下来吧，否则洪大人今日怕要睡不着了。”

沈知烟还有些没解气，江纵说了话，她悄悄的瞪了他一眼，但也没再推辞。

“既如此，那小女子便冒昧打扰了，不过终究还是洪大人先来一步，小女子便在一旁听着便是，若能学到些什么，也是小女子不可多得的机会，回了府父亲问起，小女子也能说出几句来。”

江纵看见她的眼神，摸了摸鼻子，随即在她话刚落之时，便赶紧接了话：“来人，给沈姑娘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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