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祸起难产莫相离

我痴心妄想！我咎由自取！我活该！我该死！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莫相思

        ***

        上了马车，离开了众人，龙渊看着莫相思，眸子里的笑意却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嘲弄。莫相思看着龙渊的笑意，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感觉自己刹那间在他面前丑态毕露，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挑梁小丑，就是个笑话，他的眼神总让人厌恶，让人痛恨，莫相思收敛了神色，厉声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龙渊却不再看她，只是斜倚在马车里铺着厚厚绒毯的软塌上，缓缓道：“如果你想学做生意的话，以后可以来找我。”

        莫相思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今晚要这么说，这么做？”

        龙渊闭目养神：“怎么？这是在问责吗？我看你挺享受的啊。”

        莫相思抽了抽嘴角，尼玛，好吧，算你狠！

        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没底啊！

        龙渊仿佛也不想再和莫相思聊下去，他不喜欢莫相思满口的酒味。

        于是两人便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马车停下，龙渊瞥了莫相思一眼道：“记住我的话，下车吧。”

        然后，莫相思不情愿地皱眉，下车，然后站在瑟瑟凉风中，看着龙渊的马车缓缓进了府，莫相思抬眼一看，这里竟然是龙渊的府邸！

        你丫！你住在城东面，我住在城西面，吃饭的地方在城中间，你说送我，竟然驾着车自己回家了。你是要让姑奶奶我自己跑回去吗？！

        “喂！你给我站住！喂！龙渊！你给我回来，送我回去！要不老娘住你家！喝你花茶吃你虾！”

        醉酒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哦！

        果然不一会儿，有一辆马车出来，送莫相思回家了……

        莫相思只觉得今晚也是云里雾里的，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自己总感觉智商不够用。

        而处理这个问题只有两种办法，其一。以后戒酒！喝酒误事！其二。以后多找人练练，把酒量练出来！

        嗯，还是第二个靠谱！

        就在莫相思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往家走的时候。却不想，一进了方府，莫相思的酒猛地就醒了。

        莫相思看着眼前这一片鸡飞狗跳的模样，也是傻住了眼。这是怎么了？

        只见丫鬟小厮来往穿梭着，一个个满脸的惶恐焦急。守门的小厮见莫相思回来，惊喜地急忙对里面含着：“夫人回来了！”

        莫相思拉住一个小厮问：“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急忙道：“小的也不知道，是内院儿，好像二小姐早产了……而且性命堪忧。九爷刚让我们去璧月茶庄找夫人回来的，可是人还没去，夫人便回来了。”

        莫相思一听。腿软了软，便急忙朝着内院去了。越到里面这人越乱，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匆匆忙忙地走出来，产婆在屋里大呼小叫着：“参汤！参汤！姑娘你再使点劲儿！”

        “热水！”

        “使劲啊！”

        “参汤喝不下了，快快！换参片！**！**！”

        “哎呀这孩子怎么不见头啊！”

        “使劲啊！”

        莫相思的腿有点软，因为她根本听不到莫相离呼痛的声音。

        眼前的这场景，让她一阵阵恍惚，她是见过这场面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师娘生莫相离的时候，也是那么多血，那么多人乱糟糟的，她担心师娘，可是师父却不许她进去看，她就一个人躲在门后面，偷偷瞧着，瞧着师娘痛苦的模样，瞧着她汗如雨下，瞧着那该死的孩子，怎么还不出来！莫相思好恨师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是因为她师娘才要吃这么多苦，为什么，为什么师娘一定要生下她呢？

        师娘当时疼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山上的老道士在，师娘怕早就不成了。

        而如今，莫相离，跟她一模一样。

        “晕过去了！又晕过去了！快快！快掐人中！”

        莫相思听得心都凉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等到她进了屋，屋子里烧着碳盆，热气冲冲，扑面而来的便是那浓郁的血腥味，禹岩他们都在外间等着，一个个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是手足无措。

        看见莫相思回来，都急忙凑上前去：“师姐，你回来了，快，快去看看小师妹吧！”

        莫相思闻言却退了两步，她不敢，不敢去看，她怕看见师娘当初的模样，她怕那些噩梦般的过往：“小师妹……是不是不行了？”

        莫相思的声音有些抖。

        禹岩他们看着莫相思这个样子，也都是没办法，一个个焦急地催促着：“师姐，你去看看小师妹怎么样了吧，我们也不知道。师姐，你想想办法吧，到底该怎么办？”

        莫相思却又摇着头退了一步：“不！我不要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劝过她的啊！是她自己不听，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她也就不会死！都是她自作自受！”

        听着莫相思说出这么令人寒心的话，禹岩他们却都噤了声。

        这时候却见里面的产婆急急忙忙出来了，满面的惊慌，看着屋里的人，自然也认识莫相思才是这里主事的，便急忙回禀道：“夫人，二小姐昏过去了，刚刚才醒过来，她让我来回您，说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让您一定放弃大人，保孩子！”

        莫相思听着产婆的话，心中却是一疼，问她：“她怎么样了？”

        产婆道：“夫人啊，您最好还是也请个大夫来吧，这二小姐胎位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卡住了，这折腾了大半天了还是不见动静，我怕再拖下去，会母子俱亡，您该拿个主意了！”

        莫相思却一时愣在原地。

        “保大人！”徐炎彬最先抢着说，“如果不行，保大人！一定要抱住小师妹的命！”

        莫相思却张了张嘴，轻声道：“保孩子……”

        徐炎彬惊怒地回过头来看着莫相思：“师姐！你！”

        莫相思看着他，想说什么，那话却终究在舌头上打了两个滚，又咽了回去。

        那产婆自然是听莫相思的，见莫相思发了话，便急忙应着要退回去。

        徐炎彬却一把拉住了那产婆：“不行！保大人！你们快去请大夫，我先去看看！”

        那产婆一脸震惊：“哎呀爷，这是在生孩子呢，你怎么能进去！”

        徐炎彬却不听，非要拄着个拐往里冲：“我懂医术的！我看过医书！”

        莫相思看着徐炎彬不成体统的样子，也是一把拉住他：“你犯什么混！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就你看的那两天医书，好好的人也能让你治出病来！”

        徐炎彬却也激愤地一把推开了莫相思，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摔在了地上：“你放开我！就是因为那是大师兄的孩子！所以你才想保孩子的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管小师妹的死活！莫相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省省吧！那不是你和大师兄的孩子，那是小师妹和大师兄的！就算你得到了那个孩子，你害死了小师妹，你这辈子和大师兄也再没有可能了，你已经嫁给了那个傻子！”

        方金被方忠他们拦在小小的角落里，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莫相思听着徐炎彬的话，刹那间面色苍白如纸，他忽然间心疼，心疼极了他的媳妇。

        他忽然冲了出来，肥胖的身子冲到倒在地上的徐炎彬面前，就开始打他，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不准！不准！欺负！欺负媳妇！媳妇！”

        方忠等人都是傻了眼，急忙上去拉开了方金，可是方金的力气却大得很，莫相思终于忍不住上去拉他，方金看着是莫相思，这才不挣扎，跟着莫相思起来，看着莫相思还是恍恍惚惚的神情，他越发心疼，拉着莫相思的手：“媳妇，媳妇，不哭……不哭……他坏……他坏！”

        徐炎彬却不顾莫相思只听着里面的产婆叫着：“姑娘使劲，再撑一会，不能睡啊姑娘！”

        徐炎彬取过了自己的拐杖，尝试了好几次想站起来，却终究摔倒，莫相思看着他心疼，却没有去扶他，还是一旁的禹岩终于忍不住过去扶起了他，徐炎彬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拄着拐进了内室。

        莫相思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方金依旧拉着她的手，叫魂似的不停叫着莫相思：“媳妇，媳妇！不听！不听！他坏！他坏！”

        莫相思忽然看着方金，眼眸中隐隐地带了委屈，是，我是因为那是大师兄的孩子而想留下又怎样，我知道啊！我知道我和大师兄再也没有可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没有痴心妄想过，我真的没有！

        我有……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怎么样！

        莫相思一把挥开了方金，对着方金和禹岩他们吼着：“都怪你！都怪你们！”

        说着，她转身冲进了无边的黑夜里。

        方金看着忽然空掉的手，听着莫相思刚刚对他的嘶吼，忽然吓得哭了起来，他朝着外面去追，哭喊着：“媳妇！媳妇！”

        却再也没有回应！(未完待续)r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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