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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进,罗马军团


“一群乌合之众。”

        麦希穆斯站在山坡上,了望着远处几乎是滚滚而来的强盗大军,自言自语着。

        站在山坡上确实能够很明显的看到,仿佛海浪一样的人流从地平线上逐渐升起,带着淡淡的烟尘,拥挤而且杂乱,慢慢的填满了地平线。

        “但是他们的人数确实够多的。”昆图斯站在一旁说道:“维吉尔那家伙果然不是个军人,他们至少有两千人,足以让我们出现相当大的伤亡了。”

        “六百米。”利奥西斯念道,转过身子站好:“需要向骑兵发出信号吗?麦希穆斯大人?”

        “不,等他们进入弩炮射程之后再说。”中年军人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我们要先给他们足够的打击,缩短和我们之间的距离,逼迫他们进攻,然后用步兵挡住他们的攻势,让他们丧失战斗的勇气!”

        “这会成为这场战斗的关键,诸位将军们!”

        “这可真是疯狂的战斗!”昆图斯难以接受的说道:“真难想象,凯撒可要比他看起来的样子疯狂多了。或者,这就是年轻人特有的激情?”

        “但这疯狂的战术会让弟兄们倍显荣耀!”

        “是的,麦希穆斯,这应该就是大人为什么会让你来指挥的原因!”昆图斯看着麦希穆斯,微微低头敬了一个礼:“只有你的配合,才能帮助凯撒完成这一战术,没有人比你的经验更加丰富。丰富的经验加上年轻的激情,真是奇妙的组合!”

        麦希穆斯苦笑着,喃喃自语:“我只是想看到更多的弟兄能和我们一起庆祝胜利罢了。”

        “五百米!”

        “给骑兵发出信号!利奥西斯!”麦希穆斯背着身子,只让人看到他那宽厚的背影:“命令弩炮准备!让弓箭手搭箭!”

        “明白!”利奥西斯平举右手敬了一个礼,然后回头看向站在上坡的弓箭手阵地,高举右手:“全体准备!”

        士兵们吃力的掰动弩炮上劲的掰手,将一颗颗装满了火油的陶罐放在发射轨道上,手持复合弓的弓箭手们,从右腰的箭壶里轻轻地抽出一支飞箭,搭在弓身上,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挥手的那一刻。

        整个山坡上静悄悄的,只有弩机吱嘎作响的声音,安静的像是潜伏着的野兽,在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情况有些不太对。”科尔斯特站在这支大军的最前面,远远地望着山坡上站着的,那一片鲜艳的火红色,野兽一样的直觉给他一种独特的感受。

        这伙人不好惹!

        满是汗水的手掌紧紧地攥着那把长剑,科尔斯特有些犹豫了,或者自己应该躲在城堡里?

        回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大军,科尔斯特重新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虽然没什么纪律,但光凭着人数,就足以吓倒很多人了。

        为了能起到恐惧敌人的效果,他还特意把阵线加深了厚度,变得仿佛是灰色的海浪一样,缓缓移动着,这些粗俗野蛮,不停地谩骂着的强盗大军,足以淹没那个小小山坡了。

        而且还有自己身边这五百多人的精锐,都是跟着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弟兄,是货真价实的正规军,由他们担任中坚,最起码可以保证其他人不会轻易地溃逃。

        那是个很富有的领主,科尔斯特但从那把剑上就看出来了,等抓住他,就让他给自己的弟兄们一人配一把这样的好剑,还有锁子甲,萨利昂的战马……

        越想越兴奋地科尔斯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巴洛克!”

        “什么事?头!”兴奋无比的巴洛克从一旁伸过来脑袋,活像是一条呲着牙的斗牛犬。

        “等一会儿到了那个山坡底下,你就带上两百个弟兄直接冲过去!”

        “然后逮住那个没胆子的肥猪!”巴洛克猛的一挥斧子,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

        “放心,到时候我准把最大的……”科尔斯特满意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脖子一凉,他猛地抬起头:“什么东西?!”

        滚烫而又炙热的气息从头顶划过,伴随着刺目的亮光和滚滚浓烟,燃烧的火球扯着自己黑色的尾巴猛烈地冲进了灰色的海浪当中。

        “咚————!!!!!!!”

        伴随着猛烈地爆炸声,热浪从爆炸的中心四散开来,还有惨叫声和惊恐的呐喊。科尔斯特瞪大眼睛,甚至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他甚至亲眼看见了那两个被炸上天的倒霉蛋!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因为他看见了从那个山头上,又有五六个火球朝自己飞过来!

        “是弩炮!”科尔斯特大声喊着:“散开阵型!散开阵型!”

        “咚————!!!!咚————!!!!咚————!!!!咚——!!!!”

        猛烈地火球狂野的蹂躏着人头攒动的阵线,滚滚的热浪和猛烈地冲击波吓破了他们的胆量,身后的城堡仿佛在朝他们招手。

        “快逃呀——!!!”

        “救命——!救命——!”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该死的胆小鬼!”科尔斯特亲手劈死了一个想要逃跑的匪徒,赤红的鲜血溅满了身,让他看起来犹如恶魔附身一样:“都给我向前进攻,那东西速度慢的很,只要冲过去就是一堆没用的垃圾了!”

        “巴洛克!”

        “头!”

        “带上你的人给我看着点儿!谁要是再敢逃跑,就给我宰了!!!”

        “遵命,头!”巴洛克恶狠狠的轮着他手里的大斧子:“听到没有你们这群没卵子的!想活命就给我上!只要逮住那个肥猪,你们所有人都能发财!”

        …………

        死亡的威胁加上财富的诱惑,让这些哆哆嗦嗦的家伙重新爆发出了勇气,举起手中生锈的刀剑,带着通红的双眼朝着不远处的山坡小跑过去。

        “贪生怕死的蠢货!”科尔斯特吐了口唾沫,用死人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中心爱的宝剑。

        弩炮依旧在怒吼着,不过零星的撞击已经不能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搔乱了,反而让这群野蛮人的眼睛红的发亮,同伴的死,加上财富的诱惑,让他们无视了炙热的火球,吼叫着,嘶喊着。

        “三百米!”利奥西斯说道,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真可悲,他们没有什么像样的盔甲,盾牌也破的可怜!”

        手臂轻轻地落下,早已蓄势待发的长箭破空而出,弓弦的震动声不绝于耳。

        铺天盖地!!!!

        甚至很多盗贼头子们都发现了,天空居然黑了那么一下子,再抬起头,密密麻麻的飞箭架起了天空中的一道帷幕!

        只要还是人,就不可能不恐惧——因为那密密麻麻的,几乎没有什么间距的箭,想要射中你简直太容易了!

        划破长空的尖啸声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在这支混乱的大军里不停地掠走一个又一个生命,只留下那么一个痛苦的嘶鸣与嚎叫声。强盗终究是强盗,或许他们见过所谓的几百人的械斗,但真正的战争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举盾!快举盾那!冲锋——冲锋!!!”盗贼头子们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慌乱的挥舞着武器,带着自己的手下向前冲。

        毫无抵抗之力的死亡总是能引发人的恐惧,当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时候,便会像即将渴死的人一样,明知是毒药也愿意喝下去。

        “一群蠢货!”科尔斯特气的面孔发黑,愤怒而又痛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山坡,就是那些人,让自己损失惨重!

        “等我抓到那个该死的混蛋,我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狂躁到了极点的科尔斯特咬着牙赌咒发誓。

        不过他曾经当过正规军的经验又帮了他一次。

        他发现地面在动。

        虽然只是轻微的震动,让小小的石子不停地来回跳动着,但这足以让他颈后一冷!

        “是骑兵!骑兵要过来了!”科尔斯特惊恐的吼道,粗鲁的抓住巴洛克的衣领:“快让那些蠢货停下来,坚守阵地,结阵防御!”

        “可再等下去我们都要被射死在这里,老大!”巴洛克带着哭腔嚎着:“只要冲过去,我们就还有胜算!”

        “头,快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守在他后面的弟兄也劝道。

        或许,这些骑兵并不是来进攻自己的,而是去夺城堡的呢?

        要是那样,只要抓住那家伙,自己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对,冲过去,只要抓住那家伙,我们就还有胜算。”科尔斯特瞋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冲过去,弟兄们,让这伙老爷们见识见识,我们自由弟兄的勇武!!!”

        “嗷——————!!!!!吼————————!!!!!!!”

        这些穷的只剩下一条命的山林中人,从腔中迸发出震慑胆魂的吼叫,丝毫不顾及自己和敌人之间的距离,发起了绝命的冲锋!

        如果之前只是潮水,那么现在就真的化成了仿佛能冲垮一切的惊涛骇浪!

        “是愚蠢,还是无畏?”麦希穆斯平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敌人的反应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太多。

        从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发起冲锋,即使冲到面前,你还能剩下多少体力去战斗?

        坚定地拔出腰间的佩剑,麦希穆斯将它高举过头顶:“罗马军团——,前进!”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有细微的铠甲摩擦发出的声音,士兵们依托着盾牌,组成长枪方阵,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朝着看起来凶狠的敌人走过去。

        并不是长长地一条直线,罗马军团的将领们依照惯例,以中队为单位将军团整体摆成了锯齿状,这小小的变动能带来极大地杀伤,但敌人从眼前看过去,似乎和直线并没有什么不同。

        六十米!

        士兵们从容不迫的从盾牌上抽出一根标枪来,等待着队长下达命令。

        “标枪——,投掷!”

        虽然并不是专门的重标枪,但是敌人也确实没什么坚固的护甲,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第一排的土匪就倒下了一波!

        “该死的!也给他们尝尝标枪的厉害!”科尔斯特命令着手下人,像是标枪飞斧之类的投掷武器,几乎每个绿林好汉都会备上一些,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是轻车熟路。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龟甲阵!”还未等标枪砸过来,第一排的军团步兵们就立即将盾牌架在了地上,后面的则是依次将盾牌高高举起,宽厚的罗马大盾为士兵们挡住了所有的“不明飞行物”!

        这时候,锯齿形的队列就起到作用了——后排的士兵还有机会投掷第二轮标枪!

        血腥味伴着惨嚎声弥漫开来。

        “碰——!!!”

        当第一个强盗撞到士兵的盾牌上得时候,肉搏战就开始了。

        两米三的长矛,将任何胆敢撞击方阵的家伙穿成了肉串,已经疯狂了的匪徒们甚至已经到了不顾生死的地步,拼了命的想要接近面前的敌人,都是人,只要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胜负还不一定!

        但是,他们的敌人是罗马军团!

        或许,骑兵真的天生就要强过步兵,或许,雷霆的马蹄声真的比坚固的盾牌更有威慑力,但是,撑起那个传奇帝国的,不是它的骑兵,而是顽强的罗马重步兵!!!

        是他们,用自己的脚步打下了一个大大的帝国,在不列颠,在高卢,在曰耳曼,在巴尔干,在阿拉伯,在伊比利亚,在小亚细亚……地中海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脚印!他们坚若磐石意志似钢铁,用鲜血证明勇气,用忠诚换取荣耀!

        狼的呐喊,鹰的传奇,纪律,忠诚,顽强,不屈!

        他们是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

        “罗马军团——,列阵前进!!!”

        “罗马军团——,进攻——!!!”

        将军们奋力的呐喊着,士兵们用坚固的盾牌拼死抵住敌人的步伐,用长矛将他们刺穿;长矛断了,就拔出佩剑,从盾牌连成的长长地盾墙的细缝中猛烈地刺出,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和腔中的吼声!

        双方都在坚持,当有一方撑不住的时候,就是对方崩溃的时候!

        不过科尔斯特和他的自由弟兄们,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大地在颤抖着,这次远远比上次要明显得多,不仅仅是那些曾经的老兵们,就连普通的落草的猎户们也发现了,站在后排的盗贼们不由自主的朝身后看过去——

        骑兵冲锋————!!!!

        穿着鲜艳的紫色铠甲和披风的御卫队骑士们一马当先,整齐的队列仿佛就是移动的长墙,平举的骑枪,宛如飞动的流星,寒芒四射!

        “不——————————————!!!!”

        科尔斯特丧胆的尖叫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他们比科尔斯特更加惊恐,伴随着那轰鸣的马蹄声的,是那震撼心神的呐喊!!!

        “strengthandho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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