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河上之火（下）

“向您报告，尊敬的麦希穆斯指挥官，第一联队所有的老兵们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随时等待您的命令，请您下令吧！”

        麦希穆斯刚刚离开军帐，面容严肃的鹰旗手保卢斯就已经站在了营帐外，手中紧紧攥着那闪亮地鹰旗，略脏的军装上厚实的链甲锃锃发亮。

        在他的身后，是整个第一联队的全体士兵们——毫无表情的站在那，既没有兴奋的热血，也毫无胆怯之色，仿佛只是在准备去参加一场聚宴，等待着最后的同伴一样。

        罗马对老兵们的嘉奖，就是准许配双链——这不仅仅是可以领到两份薪水的资格，更是一种荣誉，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每一个第一联队的老兵都有领导起一个百人队的资格，更是对这些英勇奋战勇士们的肯定。

        每逢战事，第一联队绝对是处在全军右翼的最前端——这是敌人常常集中力量猛攻，试图突破防线的位置。而在进攻时，右翼最前端的第一千人联队也将成为最锋利的矛头，撕破敌人的左翼阵线，将敌人团团包围。

        麦希穆斯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些老兵们，这些自己曾经的部下。有许多自己十分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新的生面孔——都是在几次大战之后加入的新鲜血液，但无论如何，进入了第一联队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这些人全部都是罗马军团的精华所在，是顽强的磐石和基层军官后备团，只要还有他们，即便是再组建两个甚至三个军团也丝毫不是问题。凯撒将他们交给了自己，等于将一个军团交给了自己。

        “兄弟们，我相信你们都很清楚了。”麦希穆斯看着他们说道：“克温河对凯撒而言很重要，对罗马而言很重要，所以凯撒将我们派来。”

        “敌人还是那些敌人，我们的敌人——那些兽人战士，野蛮而又嗜血的家伙们。我们已经和它们打了好几次了。”麦希穆斯笑着说道：“哪次我们输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老兵们得意的嬉笑起来，神态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常胜之军的骄傲显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的盟友，那些克温河人，他们觉得罗马派来的士兵太少，只有一千人，他们觉得人多，士兵就多——但是所有的罗马人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士兵不等同于战士。”麦希穆斯得意的翘起了嘴角：“在我看来，我们的战士可比他们的多！”

        “罗马——！！！！罗马——！！！！罗马——！！！！罗马——！！！！”

        “尽管如此。也必须承认。我们是劣势的一方。人数、军队、地形……我能遇见得到我们当中很多人，可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落山了。”麦希穆斯平静的摇摇头：“而一个男人，一个罗马的公民，他在临死之前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和奖赏。就是伟大的玛尔斯的赐福——在恐惧中战胜自己的力量！”

        “兄弟们，我只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麦希穆斯喊道：“在军阵的第二阵线，组成最最牢固的盾墙，为克温河挡住兽人的冲锋攻势，拖住它们，让它们陷入我们的军阵之中，挡在盾牌前面，为援军和后线方阵争取时间。我们就能得到转胜为败的机会。”

        “这会是一次英雄般的战役，我的兄弟们，罗马的公民们。”麦希穆斯说道：“还在等什么？让我们去见识见识它们吧！”

        “罗马军团——，前进——！！！！”保卢斯鹰旗手和自己的这位老伙计对视了一眼，立刻喊着口号。率领着第一联队出发了。

        “麦希穆斯将军。”艾莫骑士挎着剑走到麦希穆斯身后，神色庄严的将那顶血红色的马鬃盔递了过来：“您的头盔。”

        “谢谢，看来你也已经准备好了？”麦希穆斯带好头盔，笑着看了看一身戎装的艾莫：“做好和我并肩作战的准备了吗？”

        “我就是您的盾，你的剑。”艾莫近乎虔诚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拄着剑低下头：“请让我追随您吧，即便前方就是地狱！”

        “打仗可不是为了送死——虽然精神可嘉。”麦希穆斯抓住他的肩膀，稍一用力就将艾莫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你还需要一面盾牌。”

        “盾牌？”

        “我们将和第一联队一起坚守第二阵线。”麦希穆斯没再去看他，猩红的大氅随着他坚实的步伐而轻轻摆动着：“拿上你的盾牌，掩护好你身旁的弟兄们！”

        ——————————————————————————————————————

        时间到了中午，尽管麦希穆斯还没有下达任何作战指令，原本略有些混乱和骚动的民兵方阵也已经变得鸦雀无声了，排成拥挤的阵型，层层叠叠的盾牌靠拢在了一起，战战兢兢地看着对面——原本散乱的兽人部落已经排成了阵势，很明显它们已经准备好要强行渡河了。

        召集而来的佣兵和猎户们被散在河滩两侧作为轻步兵，用弓箭来骚扰敌人——尽管兽人配备盾牌的比例相当高，但依旧有很多没有盾牌的底层兽人，而且即便是有盾牌，弓箭也不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曾经参军的老兵和征召而来的骑士们担负起民兵队长和指挥官的职务，这些人也是维护民兵士气的关键，让他们鼓起勇气去和敌人战斗，而不是逃跑。

        “士兵们，为麦希穆斯将军让路，致敬——！！！！”几名护卫走在麦希穆斯的前面，担负起开路的职责，身披铠甲却没有披上那件猩红大氅的麦希穆斯，手里还扛着一面罗马军团盾牌。艾莫跟在他的身后，持盾握剑一声不吭，仿佛是雕塑的木偶似的。

        几乎所有的士兵们都默默地向这位从罗马来的将军表示了自己的敬意——无论如何，这位素未相识的大人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并肩作战，这本身就已经是是一种信任，一种袍泽中才有的力量。

        “砰——！”麦希穆斯猛地将盾牌磕在了地上，扶着盾牌边缘站在了第一联队右侧最前端的位置上。猩红色的罗马士兵成了整个步兵方阵当中最鲜艳的一道线。艾莫默不作声的站到了麦希穆斯的身侧，这时候那一身罩袍变得相当显眼。

        最坚实的步兵方阵是第一线，而罗马军团则位居第二线，后面则是两列预备军阵列————说得难听些，罗马军团之所以会担任第二阵线的原因除去要保障军阵不会被敌人冲垮以外，多少还有点儿督战的味道，防止那些战斗意志不坚定的民兵们会被敌人的气势吓的崩溃掉。

        “吼吼吼吼吼吼————————————————————————！！！！！”

        突然一下子，河对岸的兽人军阵爆发出了整齐的咆哮声，瞬间的共鸣让这股气势爆发到了顶点，仿佛就连河水也为之震动了。

        伴随着嘶吼声，漫若烟海的兽人武士们朝着河对岸开始进军了，沉重的步伐声清晰可变，嗜血的目光让人胆寒，宛若实质般的恐怖气息化作锋利的剑矛朝着河对岸直指而来，原本稳定的军阵一下子变得骚乱起来，心惊胆战的民兵们甚至连握住武器的双手也是在颤抖的，心里承受力差的甚至当场尿了，或是一阵腹痛，朝着前面的士兵吐了满身，就连吓得腿软的也不在少数。

        “我们怎么办？麦希穆斯将军。”艾莫骑士看了看前面那些骚乱不短的步兵方阵——甚至有好多人准备逃了，年轻的眼睛里爆出一种决绝：“要镇压吗？！”

        “吹号。”麦希穆斯没有多说什么：“保卢斯，掌旗！”

        “呜呜呜呜呜呜呜——————————————————————————！！”

        熟悉的军号声响了起来，得到命令的军号手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吹响了号角，节次递连的号角声让原本骚动的士兵们立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几个护卫架着盾牌，将麦希穆斯用盾牌托了起来，让他有了一个制高点可以眺望全军，那猩红色的马鬃盔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敌人就在眼前，你们准备做什么？逃跑吗——像个懦夫那样？！”麦希穆斯大声呼喊着：“是啊，敌人太多了，它们嗜血野蛮，它们没有怜悯，如果我们战败，它们会将我们所有人生吞活剥！”

        “但是逃亡了就能活着了么？逃亡了就能安枕无忧了吗？不，不能！它们会将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从阴暗潮湿的地沟里抓出来，变成它们的奴隶、食物——别忘了这点，人类，我们！在它们眼中也是食物！”

        “如果你们逃亡，我们必然会战败，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坚持作战，愿意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战，我们仍有活下来的机会。”麦希穆斯沉声喊道：“我们共同的人皇——伟大的狄奥多.尤里安已经派遣了一支又一支骑士大军朝着这里赶来，我们只要坚持一小会儿，就能狠狠痛揍这群畜生！”

        “我的战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麦希穆斯怒吼道：“你们的身后，就是克温河！！！！”

        （网络问题，所以今天提前更新以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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