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杜吴

“哥，你说边关如今还打仗吗？”望着天上的星星，原公宾在问。

        “边关现在不打仗了，由于大汉的强盛，又开辟了丝绸之路，大家互惠互利。外邦不再打大汉的主意了。”宁蒙回答。

        “哦，那小规模的袭扰总有吧？”公宾似乎不死心，接着问。

        “一些山贼、沙匪成不了气候。遇见大汉的军队远远的就躲开了。所以现在边关相对安宁。”

        “唉！可惜了、可惜了。”公宾表现得很失望。宁蒙奇怪的看向他，居然还有希望打仗的。

        “大丈夫在世，当建功立业，像飞将军一样抵御外族，名留青史。如今外族不犯，我如何能杀敌报国，建立功勋。可惜我晚生了百年，不然我也能跟随将军征战沙场了。”

        “公宾兄弟。”宁蒙决定帮原公宾扭转观念。“按我说还是不打仗的好，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你们只看到飞将军能名垂千秋，又知道多少默默无闻的将士血洒疆场，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再说，打仗苦的永远是百姓，打仗需要士兵，需要粮饷，需要劳力修建工事和运输，从哪里来，都是从百姓中来的。打胜了还好，如果败了，百姓就更苦了。所以胜、百姓苦，败、百姓苦。”

        公宾听到这样一番言论久久没说话。杜吴更是震惊得瞪大双眼，嘴巴半天合不上，甚至忘记手中还端着水，久久没有放下。

        第二天，族长还在沉睡，宁蒙决定先准备种植玉米，如今刚好是播种季节，错过时节，这种植又要多等一年了。

        总共才两根玉米，被原公宾吃掉了半根，宁蒙把颗粒饱满的掰下，摊在竹席上晒，准备晒上三天，在催芽播种。做完这些，为防止被鸟偷食，几人就守着这些宝贝。

        躺在竹席上望着天空发呆。回想这两天的经历，像是在做梦，那么的不真实。扭头看看周围的环境和身边同样躺着的杜吴、公宾，又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存在。杜吴和自己一样，嘴里叼了根野草望着天空。而公宾却打起了呼噜。

        “杜吴兄弟。”宁蒙决定找个话题。

        “嗯？”杜吴似乎也很无聊，马上就有了反应。

        “读过书吗？”

        “嗯，以前请过几天夫子，读过几本书。”杜吴淡定的说。

        “啊！”现在轮到宁蒙惊讶了。据宁蒙对历史的了解，当时社会能请老师读书的不是各大门阀就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杜吴似乎知道宁蒙会继续问，或者是勾起自己的回忆，像是告诉宁蒙，又像自言自语。眼睛仍旧望着天空，手枕着头。

        “我母亲是改嫁到下村来的。我父亲杜辇原是个理县商人，商人虽有财但地位不高，父亲决心从我这辈开始改变，就花高价请了夫子教我读书。我父亲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经常帮助穷苦人，县里要纳捐每次第一个就找上了我父亲。”

        “不想三年前，里县新来个县令刘杰。上任不久就找上我父亲，说是介绍个好买卖。”

        杜吴顿了顿，继续说。

        “一座盐矿要卖与我父亲，由我父亲出钱，县里负责组织开采，采出的盐与我家五五分成，利润极大。当时我父亲也算谨慎，多次实地考察，那卖家接待我父亲说是家里突然有了变故，急需用钱，不然决不会卖盐矿。我父亲还亲自去挖了两块矿石，都没发现问题。想着又有县里共同开发，就借贷了百万钱买下盐矿。”

        “不想刚开始几天还没问题，但后面开采出来的是毒盐，根本不能吃。我父亲找那卖家，已经人去楼空。只能到县令想办法。结果县令还向我父亲大倒苦水，说自己也是个受害者。自己还要付开采百姓的工钱，也亏损严重。”

        “我父亲四处打听卖家所在，结果卖家没找到，倒让父亲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是县令贪图我家钱财，设计陷害我父亲。他和卖家、借贷的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父亲去理论，结果县令看事情已瞒不住就变了一副嘴脸。狠狠打了我父亲一顿板子，我父亲又气又急，加上受伤，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听到这，宁蒙看向杜吴，杜吴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脸上波澜不惊。

        “父亲过后，债主就上门收了我家的房子，把我和母亲赶出了理县。”

        “我和母亲离开后走投无路，但想着报仇，就一路乞讨为生。所幸一天族长找到我们，说曾经受过我父亲的恩惠，就把我们带到了下村。先是寄居在他家中，那张榻榻米就是原来我和母亲睡过的。”

        “但毕竟多有不便。不多久就做主让我母亲嫁给了现在的原昆叔叔。原昆叔叔是个好人，早年丧妻，留有一子原旺，原旺比我小两岁。叔叔对我和母亲照顾有加，开始的原旺还生气说我才是叔叔亲生的。我母亲也在我和原旺弟弟中尽量偏袒他，这才慢慢接受了我们。现在原旺弟弟也喊我母亲叫娘了。”

        “那你…”

        “我为什么不改姓原，为什么还叫原昆叔叔，不叫父亲是不是？”杜吴似乎知道宁蒙要问什么。

        “本来我早就想叫来着，但族长不让。说这样才能时刻知道自己姓杜，时刻不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等某一天大仇得报，想怎么样他也就不管了。”

        “我也想报仇，族长有时候也操练我们，我每次都全力以赴，但似乎总没什么长进。我问族长的时候，他总说还没到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认为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但他对我们母子确实很好。我也就再等等吧。”

        杜吴没再说，沉默下来。

        宁蒙想了想，转头望向杜吴。

        “杜吴兄弟，你是否想学一些手段。也许对你报仇有帮助。”

        杜吴惊奇的站起身。连忙拜倒。

        “宁小哥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我若能得到你的教导，学些手段，报得大仇，宁小哥就是杜吴的再生父母，从今往后，杜吴以后为小哥做牛做马。”

        宁蒙没想到这样，赶忙扶住杜吴。这时原公宾已经醒来。望向两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杜吴兄弟，快点起来，我教的可能和族长教的有所不同，并且过程会很难熬，不知道你是否有心理准备。”

        “只要能报仇，再苦再累，我都能接受，望宁小哥千万不要顾忌。”

        啊！原来宁小哥要教杜吴，那怎么少得了我原公宾。不管学什么，自己也要来一份。赶紧爬起，和杜吴一起拜倒。

        “宁小哥，加我一个呗，我也要学。”

        “去去去，宁小哥教我手段，我是为了报仇，你是为什么？”杜吴白了一眼原公宾，怎么什么事都想插一脚。

        “我、我、我学了帮你报仇不行啊。你打架那么弱，你一个人怎么报仇。怎么就你能学，而我就不能。”原公宾居然用大吼的口气说出这样一个理由。这是要帮杜吴呢，还是要拖他后腿呢。

        “我的事不要你管。”杜吴也没好气。

        “我就要管，我管定了。”原公宾针锋相对。

        “你。不可理喻。”

        “你、你、你是个呆子。”原公宾没读过书，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憋了半天，憋了这样一句话。还那么理直气壮，看着就那么有喜感。

        一个好好的事，变成了一对冤家，宁蒙决定出来圆场。

        “好了。公宾说得也有些道理，杜吴要报仇也确实需要人帮忙。两人一起吧。”

        原公宾听宁蒙这样说，得意的望着杜吴。杜吴别过头，不想看到原公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要我教你们也行，但你们必须在我教你们的时候绝对的服从，不得有异议。”

        “诺。”两人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宁蒙还是不太习惯。但现在也就这样吧，以后慢慢再改。

        “现在我先教你们一套拳法。跟着我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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