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从十三身上抓一把光

　　“少年本就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打败，没有什么能使他们投降。他们的眼里，有名山大川，有日月星辰……亦有卿卿。”
　　——喻枝
　　【一】
　　“接下来，将为大家播送一条紧急通知：据芙蓉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唐队长近日调查，有一名自渝城而来的杀人案嫌疑人潜入了芙蓉市，经目击者所描述及警局调查，该男子身高173，体型偏瘦，身着黑衣黑裤，鞋码41……”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着，喻枝全然不知，此时正在厨房煮汤圆，昨天被许慕川送回来之后，喻枝就睡的死沉沉的，醒来都第二天了。简兰见这孩子是真的累到了，吃晚饭也没叫她。喻枝一醒来倒是哇哇叫着饿。
　　忽然家里的座机响了，吓得喻枝一激灵，见汤圆还有好一会儿，便也没关火。
　　“喂，您好。”喻枝试探着说道。
　　“小枝啊，我是你张姨，我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你可以去我们家叫小川吗？我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哦哦，好的，张姨您先别挂哈，我现在就去。”喻枝立马穿鞋往外跑。
　　捏着拳头，哒哒哒的敲着门，嘴里边喊着：“十三，在吗，开门啊！”
　　敲了好一会，才有动静，“来了来了，马上！”
　　许慕川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有几缕垂在眼睛上方，惺忪的眸子说明着眼前的少年还没缓过来，突然被小姑娘一拉，不禁的有些踉跄。“什么事儿这么急？”
　　“刚刚张姨打电话来我家了，她说她在市中心医院，让你送个东西过去。”喻枝将话筒递过去，“呐，应该还没挂。”
　　“喂？阿姨？”许慕川询问道。
　　“小川啊，我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你方便帮我送个东西过来吗？”那边的张楠声音有些低落。
　　“方便，在哪？我去找。”许慕川答应着。
　　……
　　床头柜里……许慕川在房间里找着，看着眼前的这个文件袋，应该就是了吧。拿着文件袋准备起身，狭隘的空间使得许慕川在起身时膝盖在床头柜那儿磕了一下。歪了的床头柜，下面亦显露出几张纸，他把床头柜移回去，摸起那几张纸看了看。欠条……50万、30万、70万、120万！许又林！鲜红的指纹盖着潇洒的字，看着就像个笑话。许慕川胡乱收起那几张纸，放进自己房间的柜子里。
　　出来时，碰着换了身娃娃丝绒裙的喻枝，手里还拎着个保温盒。
　　“十三，我和你一起去吧，”喻枝脸上的婴儿肥嫩嫩的，“我也想去看看阿姨。”
　　许慕川掐了把喻枝的肉肉，轻笑一声，“好啊，”下楼时看着喻枝拎着的保温盒，“你还打算给阿姨送饭吗？这个点她指不定吃过了，你要不要给我吃？”
　　“好啊，”喻枝应的爽快，“不过你等下要给我买糖，波子汽水味的。”喻枝看着许慕川笑的可开心了，一双眼睛，像是会讲话，诱使着许慕川答应。
　　“那得看你煮的汤圆好不好吃了。”许慕川抢过保温盒拎在手上。
　　【二】
　　芙蓉市的叶子黄了，整个城市被阴冷覆盖，一年里除了夏天就是冬天，断崖式的降温使人们埋怨连连。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紧闭的车窗没让车内暖和一点，喻枝缩成了好小一只。而许慕川正在一旁，大口吃着汤圆。他扯了扯喻枝的袖子，“你说，阿弥陀佛的阿，另外一个音读什么？”
　　那一瞬间，喻枝有种看着傻子的眼神，嘴巴刚张开，一个浑圆的汤圆就把她的话都压下去到了肚子里。Q弹的糯米外衣很有嚼劲，被熬得很细腻的黑芝麻流连在唇齿间，甚是香甜。
　　“有没有感觉不那么冷了？”许慕川就着煮汤圆的水喝了一口，清清淡淡，却解了芝麻的甜腻。
　　“你ci完啦？”喻枝嚼着汤圆，口齿不清。
　　“那不然呢，就20个，”许慕川摸摸肚子，“我怕是还能再吃20个。”
　　“你真好笑，”喻枝收好保温盒，“我的糖呢？”肚子不合时宜的咕了一声。
　　“你不是在家吃过了吗？”许慕川才想笑，“你现在饭量都这么大了？”
　　当一张娃娃脸板着脸，别有一番滋味，鼓囊着嘴巴，“我都没吃呢……”
　　许慕川目光一滞，“你说什么？”
　　“当时汤圆煮好的时候太烫了，我就装起来了，”喻枝有那么一丢丢小委屈，“那么大个儿的汤圆，想着你吃12个，我吃八个。”喻枝一手往许慕川脸上去，捏着许慕川的脸。
　　“乖小枝，等到了给你买好吃的，我记得旁边有一家很好吃的灌汤包，”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看你这么生气，应该吃不下东西吧，”故作难过，“哎~看来只能我自己吃独食了……”
　　“不不不，小枝不生气，”喻枝立马把手收回来，那一张脸，笑的老开心了，“我要吃灌汤包。”
　　“好，我们去吃，吃大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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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医院送完文件就往街上走。
　　街上的早餐店腾着热气，蒸的玻璃上一层层水雾。
　　“老板，来两笼灌汤包，还有两杯豆浆。”许慕川和老板招呼着。
　　“好嘞，你先坐着哈，马上来，”老板立马往厨房走去。
　　两笼灌汤包和豆浆整齐放在桌子上，两人立马开动了。
　　一个灌汤包刚好够一小口，软皮破开，鲜汁伴着肉馅儿。
　　“嗯！好鲜呐。”喻枝哈着热气，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醇香的豆浆。
　　两人很快就吃完了。“我还饿……”喻枝的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许慕川。
　　许慕川憋着笑，让老板再上了两屉。“嗯，你继续。”
　　如果美食有想法，最大的期许就是想被人吃掉，大口吃掉。
　　两人干完了六笼包子。在喻枝的强烈要求下，还打包了两份，送去医院给张姨和妈妈。
　　秋天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暖和，许慕川很白，被阳光晒的，更显几分剔透，碎金透过桃花眼，在瞳孔里，划过一道璀璨。
　　“十三，”喻枝歪着头，“你眼里有什么？”
　　许慕川答的漫不经心，“有名山大川，有日月星辰。”
　　喻枝小嘴一撇，“你现在看着我，眼里都没有我，哼唧。”
　　有的。
　　“呐，给你摸摸我的头发，手感挺好的，”许慕川蹲下来，“轻点儿薅，容易秃。”
　　少女的手拂过那一头茂密，心里暖洋洋的。
　　“洒着太阳的头发，有没有像是，”许慕川说着，“有没有像是抓住了光？”粲然一笑，甚是好看。
　　“有像是抓住了光。”
　　更想要少年眼里的光。
　　－－－－－－题外话－－－－－－
　　今天很忙，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了篇幅，但是并没有减低质量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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