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与拔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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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甸园教授？”纽特见到来人略微有些惊讶。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这一小撮人一眼，斯内普惊讶地发现女人原本黑色的瞳孔竟然慢慢变成了黄绿色——和蛇怪的眼睛很像。

        “你是谁？”飘在一边的里德尔察觉出事情有变，他质问道。

        女人压根没理他，她站在几人面前毫无防备地与蛇怪对视，不可思议的是她不但没有被石化反而蛇怪在她的注视下乖顺了起来，随着注视时间的延长，女人和蛇怪的眼睛都变成了黑色。

        女人张开嘴，口腔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里德尔大惊，他的脸因为震惊与愤怒诡异地扭曲着，“你怎么会蛇佬腔？你究竟是谁？”里德尔失态地大叫，“不对，你的蛇佬腔并不标准，你不是另一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好像一下子放下心来。

        “你们不该伤害它的。”女人还是没理她，而是冷漠地注视了斯内普几人一会儿，而后她又伸出手抚摸蛇怪被几人的魔咒割伤的地方。

        她没有念任何治疗类的咒语，单单只是抚摸，蛇怪身上被神锋无影割过的血口就消失了。

        斯内普皱起了眉，他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她。但就在刚刚，女人的一举一动还有她黑色的眼眸都与斯内普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高度重合——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

        不是现在这个脱线的艾琳，而是他上辈子那个为了爱情放弃魔法、整日自怨自艾到最后抑郁而终的艾琳。

        那个女人抚摸蛇怪的样子与斯内普脑海中不愿记起的，母亲艾琳抚摸着在托比亚暴行下奄奄一息的自己的影像重叠。

        斯内普心底一阵烦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他扯动了一下嘴角，瞪着伊甸园，他倒要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冈特家族？”女人反问，里德尔高傲地扬起巴，“一个小小的旁支罢了，也敢来败坏斯莱特林先生的名声。”女人平静而冷漠地说。

        里德尔先是震惊，接着是暴怒，最后他忽然想通了，平静下来，“真可悲啊，伟大的斯莱特林先生现在也只有我这一个继承人了。”

        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她淡漠地开口：“即便是万千歌颂也终会变得普普通通，世间常理罢了。”

        斯内普的唇角微微上扬，女人的平静与里德尔的暴躁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他觉得有些可笑。

        里德尔：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马茜莉亚趁着几人一直在聊天没人理到她，她悄悄走到蛇怪面前想要摸一摸它的头，结果蛇怪猛地吐了一下信子，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纽特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嗔怪地打了一下她的手臂。

        马茜莉亚撇撇嘴，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福克斯衔来的那顶分院帽身上……

        里德尔没再说话，他飘到伊甸园教授身前，吊起眼睛盯着她的脸，用蛇语命令蛇怪：“杀死他们！”

        伊甸园教授抱起手臂，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蛇怪根本没有动。

        “很奇怪？”她微笑着问里德尔，接着她又转身对纽特和几个孩子说：“或许该让你们看看斯莱特林先生的故事。”

        说完她魔杖一挥，几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幅奇异的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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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中出现了两个二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穿着银绿色的巫师长袍，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个小揪，另一个穿着黑红色相间的袍子，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金黄色，活像一头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的雄狮。

        在场的几人同时认出，这两个人分别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我和你说萨拉查，你这思想就是有问题，你干什么不让麻瓜出身的巫师来上学啊。”戈德里克在嬉皮笑脸间说出了几分真心话。

        萨拉查背对着他，脊背挺得笔直，“他们是麻瓜种，戈德里克，”萨拉查平静地开口，“麻瓜，”他不屑地笑，“那些我挥挥手就能让其灰飞烟灭的低、劣、人、种，他们生出来的巫师能强到哪去呢？”

        戈德里克快步走到他面前，“你……”，他气愤地大吼，“不可理喻！”

        眼前的场景消失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周围就完全变了样儿。

        在一座看起来还很新的城堡内，有三个人站成一排魔杖直指穿着绿色长袍的男人。

        虽然画面中城堡与现在的有很大差别，但斯内普还是认出了那就是霍格沃茨，剑拔弩张的四人正是萨拉查和其他三位创始人。

        “斯莱特林，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罗伊纳·拉文克劳极其愤怒，声音都变得艰涩起来。

        萨拉查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戈德里克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他的杖尖抵在萨拉查的脖子上，“难道不是你让蛇怪弄死的那几个麻瓜出身的孩子吗？”戈德里克咬牙切齿。

        萨拉查自动屏蔽掉戈德里克那有些侮辱意味的称呼，他紧紧地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弄死他们？”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厌恶他们，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让他们来上学！”戈德里克咄咄逼人。

        “在你们眼里，我难道就是那种不喜欢什么就要让什么永远消失的变、态、狂、魔吗？”萨拉查低低地发问，眼睛里面闪过浓浓的失望。

        赫尔加·赫奇帕奇细想之下发现萨拉查确实没有杀死麻种巫师的理由，她抬起手想要把愤怒之下的戈德里克往后拉一拉。

        戈德里克不为所动，“但只有你可以和蛇怪交流呀。”他接着说道。

        萨拉查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原本的黑眸变成了黄绿色，周围狂风大作，他在风中举起魔杖，一道极粗的红光射向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高举魔杖，尘土飞扬间，四位创始人开始了一场耗时极长的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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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再次转变，一个满身血污的绿袍青年男人突然出现在一片森林中。

        青年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细长的小蛇，他用一只手撑着旁边的树，大口大口地喘气，缓了一会儿，他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但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没走几步就跌倒了。他粗暴地深吸一口气，像是扔掉了仅剩的尊严一般，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到了一个石洞里，他的双手因为在满是树枝和碎石的地面摩擦而渗出了血泡。

        这个狼狈不堪的青年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萨拉查躲进石洞里，他垂着头，良久，一滴滚烫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掉到了小蛇身上，小蛇先是浑身一激灵，而后察觉到青年的低落，它用脑袋蹭了蹭青年的脸。

        “他们从来都不信任我。”萨拉查的嗓子有些沙哑，它用手背轻抚着小蛇说道。

        小蛇的脑袋微微垂着，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它嘶嘶地叫了几声。

        “不怪你。”萨拉查直视着小蛇黄绿色的眼睛，慢慢地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黑色。“这样就好了。”萨拉查轻轻地说。

        因为没有及时地治疗，萨拉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了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正向洞口走来，“快看，那儿有一条蛇！”一个男人对他旁边人大喊。

        萨拉查看到小蛇摇摇晃晃地从洞口爬了出来。

        “别出去！”他有气无力地对它说。

        “这里还有个人？”另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疑惑地问。

        萨拉查看到小蛇趴在洞口，小小的脑袋一晃一晃地看着来人，黑色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

        穿着奇怪衣服的人里走出来一个年龄比较小的男孩，他蹲下身，摸了摸小蛇尾巴，小蛇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攻击男孩。

        “把蛇和里面那个人都带回去吧，别死在外面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声音说道。

        画面翻转，萨拉查身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虽然家具有些破旧但房间干净整洁。

        他被换上了一套白色的居家服，此刻正呆呆地坐在床上，小蛇灵活地缠在他的脖子上。

        “里面那个孩子三天了一口饭没吃。”有些年老的女人声音传来。

        “我们不会救了个傻、子吧！”一个较小的男孩说道。

        “杰克，别乱说话！”女人呵斥道。

        “看他的衣服，应该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男人的声音传来。

        萨拉查的眼珠动了动，小蛇贴着他的脸，嘶嘶地叫了几声。

        “我知道他们救了我。”萨拉查戳了戳小蛇脑袋说道。

        小蛇又嘶嘶地说了几句话。

        “不该对麻瓜有偏见…或许你说得对吧。”萨拉查从床上坐起来，推开房门。

        “你终于肯出来了，孩子。”一个老婆婆有些欣喜地说。

        “萨拉查·斯莱特林。”萨拉查有些生硬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们……是一个家族吗？”他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忙活着手里工作的这一大堆人。

        “我们是名义上的家人！”那个叫杰克的小男孩兴奋地对他说。

        “基督教会分裂之后，东方正统教会不认我们，而罗马公教又觉得我们的信仰不纯。教会的头领们越来越关注金钱、奢侈和权势，而不再是基督的学说和人的灵魂，他们需要大量的钱财来供给日益奢侈的生活开销，而我们只是信仰耶/稣的普通人，当我们将全部的财产都投入到教会之后，他们终于抛弃了我们。”一个年长些的男人对他解释道。【注】

        “在逃亡的路途中，我们遇到了许多和我们一样的、被抛弃了的信教徒们，我们逃窜到了森林深处，开荒、种田、盖房子，过上了还不错的生活。”

        “我们来自英国大陆的不同地区，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仰。我们为自己冠上了新的姓氏：paradise，《圣经》中的伊甸园，它还有天堂的意思。”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道。

        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萨拉查好像完全融入到了伊甸园家族的生活中。

        画面给到了那个叫杰克的男孩身上，他站在高高搭起的梯子上想要从屋顶拿什么东西，然而一脚踩空人和梯子一起倒了下去。

        旁边的婆婆大叫一声，萨拉查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婆婆想要冲过去接住孩子，但奈何自由落体的速度太快，萨拉查抽出魔杖然而还没等他发射咒语，杰克的周身就形成了一层保护罩。

        萨拉查心下大惊，他从未想过，一个全是麻瓜的家族竟然生出了巫师，而且这个小巫师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

        萨拉查一把将杰克从地上拽起来，施了几道检测咒语，发现他的身上真的含有魔力波动。他给伊甸园家族简单讲述了一下巫师世界，然后他将杰克带到了屋子里教授他一些魔法知识，其中包括了该怎样与蛇对话。

        画面再一次飞快地略过，当萨拉查再一次出现时，他已经有四五十岁了。

        青年杰克“砰”一下幻影移形到萨拉查面前，“斯莱特林先生，霍格沃茨出事了！”他焦急地对萨拉查说。

        萨拉查愣了一瞬，接着抓起在一旁的那条养得已经有些粗、壮了的蛇，幻影移形消失了。

        他站在城堡外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竟是当年自己亲手建立的学校。他捞起脖子上的蛇怪郑重地对它说：“你爬到二楼盥洗室，从洗手台下去，我之前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密室。我将蛇佬腔教给了伊甸园家族的后人，只有他们才可以与你讲话…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保护好霍格沃茨。”

        蛇怪蹭了蹭他的脸，爬走了。

        “赫尔加，罗伊纳，我们快开启保护屏障，不然学校就完了！”戈德里克高呼着对几人喊道。

        “可是萨拉查不在啊！”赫尔加有些焦急。

        “没关系，就是多耗费点儿魔力呗，我给他那份顶上了。”戈德里克嘴上不在乎，但心里也犯了难。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萨拉查优雅地进入废墟，站到戈德里克旁边，嘲讽地说。

        “你来了……”戈德里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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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画就此结束，几人都陷入了沉默，马茜莉亚抱着分院帽，咬了咬嘴唇，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

        “不可能！这不可能！”里德尔忽然反过神来，发疯一样地大喊。

        “破坏气氛的家伙，你可闭嘴吧！”马茜莉亚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一把从分院帽里抽出了个什么东西，用那个东西指着里德尔，边流泪边气愤地吼道。

        伊甸园震惊jpg：“……”

        斯内普震惊jpg：“……”

        纽特目瞪口呆jpg：“……”

        丹尼尔：“？？？”

        马茜莉亚：“我焯，这里面怎么又把剑！”

        “日记！”斯内普缓过神，从地上捡起日记本塞到马茜莉亚手里，“用格兰芬多的宝剑刺它！”他说。

        “你不能这么做！”里德尔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他拿起索斯蒂的魔杖，就要发出咒语……

        然而马茜莉亚眼疾手快，瞬间将剑尖扎进日记本中心。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顺着马茜莉亚的双手淌到地上。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他消失了。啪嗒一声，索斯蒂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水仍然从日记本里嘀嗒嘀嗒地渗出来的声音。

        随着里德尔的消失密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碎石一块一块地从几人头顶砸下来。

        “密室要塌了，我们……应该是出不去了。”伊甸园轻轻地叹了口气，蛇怪正老实地缠在她脖子上。

        “那不一定。”纽特有些得意地冲几人微笑了一下，“过来，到西奥小姐那边去。”他说。

        马茜莉亚扶起已经晕过去了的索斯蒂，纽特把捂着她眼睛的围巾摘下来，“各位，拉起手。”几人狐疑地照做。

        “准备好了吗？”还没等几人回答，纽特就按下了围巾上的金色刺绣。

        一阵天旋地转后，几人被围巾上的门钥匙带出了密室。

        注：根据资料记载霍格沃茨于公元993年建立，蛇祖是在建校几年后离开的，所以本篇中提到的基督教会分裂是第一次分裂也就是1054年的那次，而不是被大家熟知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那次。以及作者本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倾向，文中提及到的任何有关此类内容都是靠着互联网搜索和我对于高中历史课的微薄记忆，真实性不可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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