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谢晴的心悬在刀口上，缩成一团听外面的动静。敲门声很急，不一会儿便没了。院子里传来一声东西坠落的声音——那个人进屋了。

        怎么办？谢晴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问007能不能再次兑换个隐形披风。

        “主人，不如我们兑换个移形换影的技能卡，回到皇宫，好好完成宫斗任务，行吗？”

        谢晴没回答，觉得007这两天有点消极怠工。她握紧了手中的菜刀，准备在人进来之时，一刀扔过去。

        那人进了院子，还不等一脚踏进厅堂，暗器擦过他的耳边。

        若非避让及时，说不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他走进厅堂，看着地上捆着的两人，环视四周：“出来。”

        两字如有雷霆之势，是个练家子，武功不错，绝不是花架子。

        007偷窥扫描了他的数据信息，和数据库中的已有数据进行对比，与皇宫中的那个人完全一致。

        他向谢晴汇报了自己的观察结果：“主人，是个好人！”

        既然是个好人，自然不会是土匪之流。

        谢晴想起刚才的举动，垂着头从门后走了出来，尴尬解释：“大侠，误会！我以为是土匪的同伙来了。”

        “有警觉心是好事，怎么还会着了道。”男子蹲下身把那几人的绳索绑得更紧，“我也不是什么大侠，不过是过路的旅人，见到这么晚了，屋里的灯火没灭，才会进屋借住。”

        “灯火没灭？”

        男子解释道：“小公子不知，山野人家，油灯都是稀罕物，若非十万火急，这么晚了早就歇下了，绝无可能点着油灯入睡。”

        他检查好绳索，没有问题后询问：“这家主人何在？”

        一听这话，谢晴才想起厨房里躺着的阿婆，把人领进厨房解释自己的身份：“我，我是一游学的书生，听闻边城风光景致独好，准备去边城看看。在下小谢。”

        “姓李，准备去边城助谢将军一臂之力。正好同路。好巧！”

        男子，也就是季博明抱着阿婆在厅堂坐下，“小谢，辛苦去烧点热水进来。老人家这几天有点脱水了。”

        谢晴正好也想避开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没有丝毫迟疑进了厨房烧火。

        可惜的是，最近倒春寒，又是梅雨时节。堆在院子里的柴火有些许潮湿。谢晴看着厨房内的引火柴，一股脑往灶洞里塞，等到一团团黑烟冒出来冲进眼睛里，熏的脸花黑，眼睛都睁不开。

        耗了一刻钟才把火点燃，煮沸了瓦罐里的凉水。

        用木盆装好，端进了厅堂。

        季博明没说什么，快速接过热汤为擦暖阿婆的双手，剩下的交给谢晴。

        “把阿婆的脸擦擦。”

        毛巾扔到了谢晴的怀里。谢晴皱着眉，想质问，为什么不是你？

        等一切事情都处理完，已过了三更天。谢晴趴八仙桌上累得睡着了。

        睡梦中，她梦到了几年未见的父亲。

        想起曾007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寻找原身的父亲，你们之间并没有太大因果。

        谢晴听了，没有辩驳。

        她只是觉得，如果父母在，人生还有来路；若是没了，人生就只剩下归途了。1她既然继承了谢晴的人生，自然要为她的人生负责。

        哪怕前途艰险，也要素履以往。

        坐在一旁靠着墙闭目养神的季博明看着屋外的月色，冰凉如水。

        太后让他成为皇帝的心腹，他做到了，成为忠君之臣；皇上要他暗中前行，前往边城接管谢将军的军权，他也路上。可是，从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谢晴瘦弱的肩膀，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文弱的谢修容为什么要千里单骑救父；当然也可能是去见最后一面。

        难道，这就是世家养出来的人，与他们这些从小在泥潭里往上爬、只为抓住月亮的影子，寒门之人的不同吗？

        成为太后手中的暗刀，他可以得到一张进入官场的帖子；成为皇帝手底下的鹰犬，他可以成为一个有资格和人平等说话的人。

        但这些贵族，总会有各种奇怪的原因，选择背弃皇权。

        是皇帝不行，还是他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傲。

        季博明不明白，一把刀，藏在剑鞘里太久会失去剑的光泽。

        他不需要想太多，只要记住一点，剑，生而为杀。

        曾经的那点善意，就当他是作为一个人，留给自己的一点仁慈吧！

        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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