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要输给命运啊

“小叔叔再见。”

        杀生丸乖乖挥爪，然后话锋一转。

        “我会继承父亲的刀，然后打败你的。”小小的杀生丸最后看了卯鹤一眼，抓着巨犬化的父亲背上的毛，还是走掉了。

        犬大将变成巨犬之前说，他很抱歉提前来接走了杀生丸，他欠卯鹤一个人情，并做好了卯鹤随时向他提问的打算。

        卯鹤当场就问出了他早已准备好，斗牙王应该可以不违背''约定''回答出的问题。

        如果具体的某件事被隐瞒了，但之后产生的个人感情也许不在约束之内。

        他问：“斗牙王你希望出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站在你面前的是蹊吗？”

        高大的男人先是一愣，又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叹气般的说道：“要说不希望是不可能的，他毕竟是我的好友。但看到现在的你，也许证明了他并没有错。我尊重他的决定。”

        “再见吧，臭狗。”得到答案的卯鹤毫不留情地背过身走掉了。

        他没走几步，听见斗牙王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笑得吵死了，像是在发泄又像是释怀。

        明明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却被耷拉下去的耳朵暴露了情绪。神明大人也干了一件好事嘛。斗牙王好心情地折磨着杀生丸的头发，直到杀生丸忍不住拍掉了他的手。

        “记得来西国找我和杀生丸。”

        “不要输给命运啊！狐狸。”

        卯鹤停下脚步，听见强烈的风声嘶吼着，卷起他的宽大衣袖，还有杀生丸越来越远的下战书的喊声。

        他把吹到脸颊引起瘙痒的发丝拂去。

        他抬起头，盯着龟甲。

        “怎么了？”走神时突然被盯着的龟甲吓了一跳。

        “我要下地狱了。”卯鹤眨了下眼，话语里不带一丝起伏。

        当时说的是下一个月圆之夜，以这愈来愈圆的月亮来看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

        龟甲浅灰色的瞳孔在卯鹤金色的眼中逐渐颤抖奔溃。

        龟甲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颜色，等他再次感觉到自己心跳的时候已经是几秒后了。

        “地地地地狱？！！”他听见自己失态的叫声。

        主、要下地狱？！难道杀生丸走了对主人的打击这么大吗？？！还是说主人害怕失去这座山的保护呢？？为什么又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了！不对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啊啊……

        冷静，龟甲！药研不在，这种时候只能靠他自己了。让他想想药研是怎么说的……

        “就算你想，我也不会让你自杀的！1”

        “你在想些什么啊。我是真的要下地狱，活着下地狱。”寻死什么的，他才懒得干呢。

        “活、活着怎么下啊？”龟甲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

        “跳井。”卯鹤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果然还是要死吧！龟甲泪又要飙出来了。

        “山里有口井是连接地狱的通道。”卯鹤的尾巴愉悦地摇了摇。

        龟甲松了口气，又不正经起来。

        “请不要用这种事吓我啊，主人。不……这算是惊吓play吗？为了看到我惊惶失措的脸吗？哼哼哼，真坏啊狗修金sama～”他一边娇羞地搅着眼镜链，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点一点卯鹤的额头。

        卯鹤大惊，连退三步，满头黑线。

        论脸皮的厚度还是得看龟甲贞宗。

        “但是啊主人，您下地狱做什么？地狱可不是随便就下的地方啊。”龟甲顺手推了推眼镜，十分担忧。

        “青色彼岸花或许生长在地狱。”

        “……真的吗？”他很怀疑这种植物的真实性，在这个信息传递困难的时代，说不定青色彼岸花只是人类的幻想或谬误。

        “不确定，但那是唯一的线索。”

        “为了那个医生的一句话，您就要下地狱？”龟甲看起来难以置信。

        “毕竟，他救过我的命，还医治了云鸦。”

        龟甲沉默了片刻。

        “原来……他救过您啊。抱歉，我那时没能……”

        “这不是你的错。”卯鹤打断了他的话。

        这就是是我们的错。我们明明自豪为您的刀，却没能保护好您。

        龟甲抿着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还是不死心。

        “可那里有多危险就不说了，还满是秽气。对这样''干净''的您很不利啊，很容易被污染的。”

        “所以我希望你留在这里，请帮我守住现世的井。结界在收拢，或许结界已经收缩到井附近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结界是为了什么设立的，但对这里不怀好意的人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闯进来。”

        其实他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人会来破坏这口井，看雾的收缩程度也没把井暴露出去，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付丧神虽然处于八百万神明的末位，但也是高洁的神明，越是洁白就越容易被染黑。

        但他不一样，他是妖怪。哪怕他是相对''干净''的灵力使用者，对地狱的适应度也比龟甲高。

        而且……

        “而且地狱里有人会帮我的。”其实不一定，但这么说龟甲能放心点。

        “您非去不可吗？”

        “当然。”

        龟甲用力握住自己的本体，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我会听话的。”

        这么顺利反倒让卯鹤觉得反常。

        他对上了主人怀疑的眼神，微笑道，“毕竟您是我的主人，我是无法阻止您的任何决定的。”

        “我一定会好好享受主人给我的放置play的哟~”他抛了个媚眼，眼镜配合的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

        被光晃瞎的卯鹤：啊，是吗，你开心就好。

        “龟甲你那天接住我之后有看到一块刻着咒文的石头吗？应该掉在了这个位置。”卯鹤摊着脸，指着记忆中的位置说道。

        他顺着卯鹤的手指看过去，思索了一下，说：“石头？抱歉主人，我没能注意到。”

        “因为我当时全心全意，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部放在主人您身上了！啊——虽然那时的主人很可爱，却意外的很强势呢。”

        他说着举起当时被抓伤的手。

        三道抓痕在他黑色手套上透出他三条白皙的皮肤，早该好得毫无痕迹的伤口却留有着红痕。

        “主人给我的印记我还留……”

        “啪”卯鹤无情的一发灵气弹打在他的“印记”上。

        他的灵气渗进去，把龟甲喜爱的印记恢复的一干二净。

        “啊没了……”龟甲遗憾又怀念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的手套。

        “但这样的强迫我也很心动呢。”一抹淡粉色爬上龟甲的脸颊。

        卯鹤深呼吸几下，压下额角跳动的神经。每次和龟甲说事情都会被带偏。

        “你给我认真点……那块石头是我做的‘御守’。我想，也许你会知道它的用途。”

        “您想起来了吗？那个御守您可是给我们每刃做了一个，退当场就哭出来了呢，然后大家都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遗憾，我仅仅梦到了御守的做法。”

        “是吗”龟甲叹了口气，但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嗯嗯，那么主人是想知道御守的用途是吧。”他又是那副元气的样子，像是没事人一样。

        卯鹤点点头，耳朵跟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御守通常是由审神者大人制作，发放给各位刀剑男士，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刀剑安全的‘爱的产物’。”

        “只能在危机时作为刀剑男士的生命保障吗？”卯鹤问道。

        “是的，因为御守是针对我们分灵研发的。它能在我们受到致命伤时逆转我们核心破碎的那一瞬间，但也仅仅是核心罢了。”

        “如果用到人类身上呢？”

        龟甲估摸着，“大概只能逆转心脏那么大的区域吧。”

        只针对刀剑男士的吗？

        卯鹤沉思着，自从他发现山间的雾在往山顶聚集之后，他不祥的预感便越来越强烈。

        有可能只不过是他自己吓自己，但早做准备没有错。

        做个御守给龟甲防身，问问妖怪们有没有什么避难所，再提醒一下医生他们。

        “你去把云鸦和狐之助找回来。”

        于是，他这么吩咐到。

        卯鹤迅速地取到了石头并刻画好了御守，却在找医生的路上被拦住了。

        “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卯鹤皱着眉看着街溜子宿傩。

        在山上待了几天的他已经释放自我不穿上衣了。

        “诶——在你眼里原来只是玩闹吗？”偷袭失败的宿傩跳开几步，钉子一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卯鹤身上。

        “…医生在哪？”

        “那个蠢货啊，在听到你的告诉他的好消息之后，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下山了。”他嗤笑着，不屑地一挥手。

        走了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卯鹤想着。

        “尊贵的神明大人找他是有什么事吗？”他挂着一抹讽刺的假笑。

        “……如果你是来避难地话，就快点离开吧。”卯鹤不爽地说道。就当是看在医生的份上。

        他夸张地笑起来，边笑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怎么？那位神明大人要支撑不住了吗？”

        “既然如此，那这个也没用了。”

        他一把扯住脖子上戴的吊坠，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失去了吊坠的宿傩看起来更邪性了。

        被碎片溅到一些的卯鹤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所以他才讨厌这个疯疯癫癫的中二病啊。

        一看到宿傩他的厌世脸都治好了，直接转变为死鱼眼嫌弃脸了。

        “我走了。”卯鹤不再关注他的举动，直接转身往他们住的那头走去。

        “喂，等等。”

        “嗯？”不想再刺激中二病的卯鹤还是忍耐着回了头，看看宿傩还要做什么妖。

        却见宿傩规规矩矩地双手合十，举在眉间，正向他鞠躬。

        这是个参拜神明的动作。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肌肉上好似佛堂中的金身法相，却处处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邪意。

        明明是庙堂中伪装成神像的妖魔，神圣中混着狂妄。

        哪怕是在阳光下，他也是连太阳都能吞噬的深渊。

        “真是多谢神明大人提醒了。”他像是位正在感谢神明的虔诚信徒。

        却在下一秒睁开眼，四只眼都瞪到最大，肆无忌惮地盯着所礼拜“神明”的面容。

        “为此，我会给您、神明大人，献上一份大礼。”

        那些家伙肯定会来的吧？宿傩他才不信那个让他来这里的家伙会替他保密。

        他说着，舔了舔自己的犬齿。

        卯鹤：……有人说过你这样很油吗？

        “免了，你能给我最好的礼物就是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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