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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月亮


原辞声有点茫然地望向他,  太久太久没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廖夏,平凡而亲切的爱称。小时候,  被母亲从原家带走单独抚养期间,  谢丽思一直这么叫他。叫“廖夏”的男孩有数不清的多,  而他也是那群无忧无虑的男孩中的一个。

        直到被原正业带回去,  他才被改了名字。原正业在谢丽思葬礼上,摆出肃穆庄严的父亲样子,  说希望他以后能“君子正一而万物皆成”。

        及至回家关了门,他把脸一变发起了疯,  恶声恶气地咒骂刚下葬的亡妻竟然敢给他的儿子起这种贱名,言语恶毒无比,  令人根本不敢相信,这种话竟是从一个外表英俊斯文的大企业家嘴里说出来的。

        被抹杀了了,被污染了,廖夏这个名字。

        从这天起,  世界上就没有廖夏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原辞声不愿回答,  也觉得这对何惊年而言不重要。

        何惊年不知如何对他解释。说自己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怅然若失吗?他内心焦躁,难以言说,  就像明明丢失了特别重要的东西,却根本想不起来丢在哪里、丢的是什么,  甚至连自己是否丢失过这件事,  都无法确定。

        “算了。”何惊年泄了气,起身要走,  原辞声赶紧道:“我是。”

        何惊年停顿了一秒,  “嗯。”这瞬息的间隙里,他不禁期待原辞声可以再说出一些有关廖夏的话,  可是原辞声没有。他只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求他把夜莺收下,说这颗宝石是心的含义,一颗心一旦给了出去,就只能在一个人的胸膛跳动。

        何惊年终究没有收下。

        既然已经确定,廖夏这个名字跟自己没有关系,和肢幻觉痛一样,是失忆后大脑释放的错误讯号。那么,和它存在一丝微薄联系的夜莺,也和原辞声一样,彻底成了和自己无关的东西。

        离开的时候,他知道原辞声握紧夜莺,死死瞪视着他。目光犹如密织的网,要束缚他的四肢,令他寸步不离。

        于是,他加快脚步,越走越快。

        然后,他蹬掉木屐,在走廊上奔跑起来。

        尽管脚踝还是隐隐作痛,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回到客房的时候,沈棠风正急得坐立难安,一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年年,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圈都不在。”

        “我去体验了一下桑拿房,一蒸就舍不得出来。“何惊年用手扇着风,“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沈棠风捏捏他的手背,“怎么还是那么凉?我去把暖气再调高点。”

        “回来的时候去外面散了会儿步,蒸得久了感觉自己都成了大虾。”何惊年笑道,心里却害怕,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了?

        幸好,沈棠风并未发现异常,还去给他拿来了一直温着的牛奶,让他快点趁热喝下。何惊年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甜,却更加健康,也更适合他。

        沈棠风就坐在一边看着他喝,等他喝完,帮他擦掉唇边沾着的一点奶渍。

        睡觉前,沈棠风把被褥从壁橱里拿出来往地上铺。榻榻米的房间也不好分房睡,他就在两人中间隔了一定距离,不近不远,伸出手,还能彼此相握。

        拉了灯绳,看着浮在黑暗里一圈冒着荧光的灯光,他们窸窣摸索着握住了对方的手。

        静谧中,何惊年听见沈棠风轻笑了一下,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幼儿园小朋友?”

        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你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和别人手拉手过了?”

        “你忘啦,我是直接念中学的。”

        何惊年微怔,这才想到沈棠风是被沈家收养的孩子。他亲生父母是无可救药的赌徒,养他尚不如养只小猫小狗,任他当脏巷子里的野孩子。

        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他父亲开煤气拉全家人一起自杀,他侥幸被救下,然后才被沈鹏好心收养,过继成沈家的儿子。

        何惊年觉得,自己还是比沈棠风幸运多了。虽然母亲早逝,但母亲曾经确实地爱着自己。

        “对不起。”他握握沈棠风的手,“我是不是让你想起难过的事了?”

        沈棠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傻话。”

        “你能遇见伯父伯母真好。”何惊年道,“我也很喜欢他们,特别是伯母,就像我真正的妈妈一样。”

        沈棠风手一顿,替他掖好被子,温声道:“睡吧。”

        何惊年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鼻端,还隐约萦绕着药油淡淡的气味。

        早就该挥发殆尽、绝不对不该有的清凉香气。

        之后几天,何惊年一直过得神神叨叨,总感觉哪处角落阴影里,藏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事实证明,这不是他神经过敏。就在昨天,他和沈棠风去吃饭,两个刚面对面地落了座,他就看见原辞声在沈棠风背后那张桌子边坐下,时不时扫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沈棠风见他吃个饭吃出了惊魂不定,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他只能强笑着一筷筷往嘴里送根本吃不出味道的食物。

        期间,沈棠风还习惯性地拿过餐巾,给他擦拭嘴角。那一瞬间,何惊年看见原辞声简直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两个人的约会,却多出了第三个人,何惊年既无可奈何,又极度不解。为什么原辞声那么执著地做着近乎自虐般的事?

        和沈棠风散完步回来,路过一家卖热饮的甜品铺。沈棠风知道他喜欢喝,就也去给他买。何惊年等在一边,看着沈棠风高高的背影,心里正暖洋洋的时候,胳膊一紧,整个人被拉扯进了转角的巷子里,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绿眼睛。

        何惊年头皮快炸了,咬着牙道:“你到底想怎样?别总跟着我们了行不行?”

        原辞声不吭声,拿了个纸袋子塞到他手里。纸袋子热烘烘的,何惊年往里一看,里面都是刚烤制出来的高级法式甜点,还有一杯提拉米苏伯爵奶茶。何惊年对杯身上的烫金标志印象深刻,那是韩国开过来的网红店,不仅贵而且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喝。”原辞声言简意赅,又睨了一眼排着队的沈棠风,挑得高高的长睫毛在眼尾投下阴翳。

        何惊年真的很无语,合着他背后灵一样跟了自己大半天,就是为较这份劲儿吗?

        “我不要。你别再打扰我了。”他把纸袋往原辞声怀里推,原辞声人高马大地杵在那里,愣是犟着不肯动。

        何惊年急了,把纸袋往地上一放,扭身就走。没走两步,他忍不住回过头,原辞声依然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

        一只卷毛小狗闻见香味,颠颠儿地溜过来了。黑黑的小鼻子嗅嗅纸袋,开始扒拉。

        原辞声一言不发地抱起纸袋,小狗顿时不乐意了,围着他的脚对他汪汪叫。原辞声侧身避开,小狗又追上去冲他叫。

        何惊年想,原来他不止不招史努比待见,其他狗子也都不待见他啊,不由觉得好笑。

        “年年?”

        何惊年回过神,“嗯?”

        “想什么哪?笑这么开心。”

        何惊年接过沈棠风递过来的可可热饮,“刚才看到一只小狗追着人要吃的,好可爱。”

        沈棠风狭长黑眸盈着笑,“可爱。”

        何惊年手指一蜷,“你……你也看到了?”

        沈棠风微笑,“我是说,喜欢小动物的年年,很可爱。”

        何惊年松弛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沈棠风凑过来,亲亲他的脸颊,“甜的。”

        何惊年耳朵红得更加厉害,后背却紧张到麻痹。沈棠风贴近他的那瞬间,越过他的肩膀,他看见固执站在转角的原辞声。

        澈丽的眼睛晕开一圈红,含着漉润的光,寂寂地,远远地,就这么把目光投注过来。

        何惊年双手捧着可可,很暖,暖到发烫,烫到微微刺痛。愧疚感像一队小蚂蚁,沿着血管细细密密地爬上心脏。

        不应该的。他没有对不起原辞声,也没有想伤害任何人,他只想走回生活的正轨,在温暖家人的包围下生活。

        沈棠风就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占据大部分的亲人。

        何惊年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住沈棠风的手,牵紧,就这么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

        经过那个转角的时候,何惊年的神经有一瞬间的紧绷,他知道原辞声一定看见了。脚步抬起,落下,像拉扯到某根未知的神经,带出隐秘的刺痛感来。

        临走前的那一晚,沈棠风接到沈鹏的电话,让他回去处理点事。何惊年想跟他一起回去,但沈棠风意思是来都来了,让他索性在这里多休养几天,到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他会让司机过来接他。

        何惊年惴惴,又不敢强烈要求想走,生怕沈棠风看出异样,只得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他不想再碰上原辞声,就一直闷在房间不出去。及至夜里,他闷得不行,悄悄推了门走到外面,还好,很安静。

        趴在一处僻静的露台,他慢慢舒了口气。夜色静谧,只有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一会儿,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何惊年垂下视线,看见下面的游泳池里,一个人从水里站了起来,线条分明的身躯上挂着没擦干的水珠,在落地景观灯的映照下,像冷银琢塑的雕像。

        是原辞声。他坐在泳池边,卷发上的水顺着脸颊两边滴了下来。他生得太过美丽,水珠借了他的光彩,也变成剔透闪耀的珍珠。他就这么半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粼粼水光晃动,几乎令人觉得时间就在此刻静止。

        半晌,他站起身,一跃跳进水里。

        何惊年往后一缩,像怕那银白的水花也要飞溅到自己身上。

        原辞声又游了两圈,这才湿淋淋地上了岸,顺手拿过浴巾披在身上,只露出一颗卷发凌乱的脑袋。

        无端地,何惊年联想起微博上刷到的萌宠视频。很多主人给自家狗子洗完澡后,都会给它们裹上一块毛巾,只剩一颗毛茸茸的狗头伸在外面。

        狗子们是很可爱,但原辞声一点儿都不可爱。何惊年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寂静的夜色放大了所有细微声响,原辞声抬起头,借着月色望过来。一张雪白的脸浸在溶溶月光里,比月亮更皎洁,也如月亮遥远。见他快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何惊年的心一阵砰砰乱跳,转身的刹那,手一抖,拿在手里的茶杯竟然滑落下去。

        然后,他听见杯子砸碎在地的清脆声音,扭头回望,原辞声好像正抬手摸向脑袋。

        躲回客房后,何惊年无比不安。原辞声不会受伤了吧?就算不是很高,被砸到也不是开玩笑的,人千万不要有事。

        过了会儿,他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门房间口停下。

        “年年,”原辞声敲了敲门,“我现在头很晕,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受伤就去医院,我又不会治伤。”何惊年紧张道,“要不我帮你打120吧?”

        “不用了,大晚上的占用公共资源。”不愧是大老板,原董事长的格局就是比一般人大。“你帮我看下有没有肿起来就行。”

        何惊年很想说,觉得占用公共资源,多捐几辆救护车就好了,但还是硬生生忍住。到底是自己砸伤了人,况且,这一切本不会发生,是自己鬼迷了心窍。

        “年年。”原辞声又敲了敲门,“年年?年年,我怎么觉得头更晕了,你能不能开下门先让我进去?”

        何惊年重重叹了口气,刚把门拉开,眼前阴影骤降,原辞声像掐准了时机似地软倒下来。他连忙往旁边一避,原辞声又挺起腰杆站直回去,想来是头又不晕了吧。

        “你真的……有不舒服吗?”何惊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他穿着一身深灰细条纹的浴衣,不是温泉酒店提供的那种,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高级货。头发也已经吹干,被一根同色系的长发带束起,散发着奢华的光泽。

        头晕得快昏过去了,还能这么精心打扮,真不愧是严于律己的大企业家。

        原辞声伸手扶住墙,“嗯,我真的特别难受。年年,我想在你这里待一会儿,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能,请你出去。”何惊年冷漠道,“我觉得你在骗我,你根本没被砸到,全都是在演戏。”

        原辞声“哦”了一声,一把扯过块坐垫,把他往上面一摁,然后自己往榻榻米上一躺,整颗脑袋顺理成章地搁在了何惊年的膝头。

        “我没骗你。”他捞过何惊年的手,按上自己的头顶,“我真的头很晕,很痛。”

        何惊年将信将疑,试探去摸他的脑壳儿。可原辞声头发太多太厚,细白的手指伸进发丛,就像陷进细密的金沙一般,抓也抓不住地从指间簌簌滑过。

        于是,摸着摸着就有些变味儿了。发带被扯松,那色泽瑰丽的厚密卷发波浪样倾散在何惊年腿上,衬着钴蓝色的棉麻料子,灿然流淌着光。自己一定是疯了,何惊年知道自己着了魔,却还是忍不住以霜白薄软的指腹,一下一下抚触那柔软的发丝。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动人的颜色,就像秋天暖阳里肆意燃烧的黄栌树,何惊年由衷地赞美。真是不可思议啊,每当视界被这种色彩填满,胸口就像涌动起某种奇妙的情绪,就好像……是了,就像听到“廖夏”这个名字,连灵魂都被触动了。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枕在自己膝头的,不是烦人又缠人还听不懂人话的前夫,而是某个无比美好、令他深深怀念的人。

        “年年。”原辞声握住他的腕子,何惊年向前倾过身,看见他缓缓翕开了睫毛,仿佛蝴蝶抖振长翅的慢镜头,轻盈的,欲飞的。那双绿眼睛光芒流转,像宝石的火彩,烫着他的虹膜,也将他的心烫得一片滚热。

        “年年,年年。”原辞声向上凝望他,什么也不说,只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小名。何惊年咬紧嘴唇,以痛感夺回自己清醒的神志。

        “你起来,哪儿哪儿都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原辞声又听不懂人话了,甚至还调整了下姿势侧枕在他腿上,自言自语道:“晕。”

        “……”

        “年年。”

        “又怎么了?”

        “你前面是不是在看我?”

        “什么时候?”何惊年咳了一声,“……都没有看你。”

        原辞声固执,“你就是在看我。还是趁那家伙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看我。”

        “你放什么……厥词。”何惊年忍住,“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仅此而已。”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大可以直接转身走掉,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我站在那里是看月亮,看风景,又不是在看你。”

        “我抬头的时候,你立刻往回躲。如果你不是一直在看我,怎么知道我看到你在看我?”

        何惊年觉得自己的头也要晕了。“起开。”他去搡原辞声的大宽肩,纹丝不动,又去掰原辞声的卷发蓬蓬的圆脑壳儿,好家伙更是沉得跟石头一样。果然,这个人脾气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头也那么重!

        “你就是在看我。”原辞声擅自下了结论,然后何惊年听他有些伤感地嘀咕:“以前你都很少抬眼看我。”

        何惊年想了想,“因为当初你是为了糕糕才和我在一起的,你肯定很不情愿,对我很凶,所以我很怕你,都不敢看你,对不对?”

        “……”原辞声心虚又强硬地否认,“不。”

        “我现在已经不会这样了。”何惊年道,提醒自己,也是向对方重申,“我们已经毫无关系,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就算有交集,那也只可能是因为糕糕。”

        原辞声身体逐渐僵硬,脸色也冷了,倔声倔气地反驳:“自相矛盾!那你前面看我做什么?”

        何惊年语塞。天上明明有月亮,自己却偏偏去看地上的他。但这不能怪自己,换作谁都没有办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正常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何惊年摸了摸耳朵,“所以我不当心多看了两眼。”

        原辞声一听,一张脸好像没那么阴了。他点点头,“我知道。”

        何惊年微哂。也是,哪来那么多美而不自知,更何况是美到他这种程度。

        原辞声仰面望着他,“可皮囊再漂亮又有什么用。”顿了顿,“你喜欢过我吗?”然后不及何惊年回答,又向下敛了眼睫,“算了,你连我这个人都忘了。”

        何惊年低声道:“喜欢一个人,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最重要?”

        “心……吧。”何惊年坚定语气,“心比什么都重要。”

        原辞声捉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按,“那你有想过了解我的心吗?”

        何惊年瑟缩了一下,掌心隔着轻薄的棉麻衣料,清晰感受到底下光滑的皮肤,结实的胸膛,还有鼓动的有力心跳。仅是这样而已,他不能也不会,试图读取更多心跳背后的讯息。

        “你不要又扯到这方面去。”何惊年迎着他的眼睛,说,“一样的道理,再珍贵的宝石,对不喜欢这个品种的人而言,永远只会一看了之,不可能生出想要收藏的欲望,自然也不会有想要了解的念头。”

        原辞声握着他手掌的长指紧了紧,“不会变吗?没有一点可能吗?”

        “没有。”何惊年看见那双漂亮眼睛里溢出悲伤的光,像破碎的玻璃,撒进他的胸腔。虽然刺痛,但还是忍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原辞声睫毛一抖,将哀愁的眸光割得更碎。他慢慢坐起身,宽阔的后背投下阴影,像漆黑而沉默的山,将何惊年牢牢笼罩。

        何惊年以为他要走了,终于要离开了,他却跪坐着转过身,倾靠过来,伸过修长结实的手臂,揽过他,将他拉进怀里。

        何惊年手指蜷缩了一下,双臂无力地垂落下来。皙白的指尖划过榻榻米蔺草编织的纹理,一点窸窣的碎响,真的、只有一点点。

        “可是,我爱你。”原辞声轻轻按过他的后脑勺,他的下巴靠着他的肩膀,温热暗哑的声息吹落耳廓,是绵细炽热的火流星。透明的,无形的,执意要在他的心里点起燎原的火。

        “何惊年,我爱你。”他喃喃诉说,“哪怕有成千上万的人爱你,把他们的爱全都加在一起,也无法媲及我一个人对你的爱,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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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其实从小到大都是颜控哈哈哈哈

        原狗:终究不过以色侍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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