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狡兔三窟
“段掌柜！”江川泽急急推开虚掩的房门，望着自家的掌柜正直立背对自己。
段掌柜转过身，看着江川泽一脸担忧之色，却是笑着拱手道：“恭喜大少爷！段某改日来讨杯过时的喜酒喝！”
“都什么时候了，段掌柜还在开玩笑？”江川泽皱眉，掩上身后的门，两人静静地对面而坐。
段掌柜依旧一脸的轻松，笑着说：“大少爷，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吹散表面漂浮着的茶叶，眼前是一阵烟雾。现在能坐下来好好喝杯暖茶，真是幸事！
“段掌柜，您就别兜圈子了。怎么会有山贼？那么银子呢？”江川泽按下段掌柜举起喝茶的手臂。那可是江家现在所能调集的所有银两，若是没了，江家就将一败涂地！
“银箱被山贼劫走了。”段掌柜依旧是不徐不疾。
“什么？”江川泽大叫起来。银两没了，居然还有闲心在此喝茶？段老啊，您莫不是要眼看着江家破产吗？
段掌柜看了眼江川泽的表情，呵呵笑道：“大少爷不要急！我说的是银箱。”
“难道银子不在箱子里？”江川泽眼睛一亮，姜果然是老的辣！
段掌柜微微点头说：“也不完全是。箱子里有一部分，但不多。我将大部分银子换成了别家的银票，又带了些银子在我和两个随从的身上，就是为了以备不测。那些银子已经交给了可靠的人，估计这两日就该到了，那边的危机也该解了。”
江川泽长舒一口气，笑着道：“段叔叔，这次对亏你了！那么我们损失了多少？”
“四箱白银！”
江川泽听了，再次皱起眉头：“也不算少啊！”
段掌柜点头说：“是，不过比起全军覆没来说已是万幸了。”
江川泽也点头称是。段掌柜却皱眉说出了另一个疑问：“这次虽说损失了一部分，但这批山贼太过蹊跷。”
“哦？此话怎讲？”江川泽侧耳倾听。
段掌柜站起身，来回踱步道：“按理说，我们已经请了镖局，又挑了大少爷新婚之日出发，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可还是遇到了山贼。虽说，镇外最近山贼肆意横行，但按常理也不该在那个时候出现。更诡异的是，那群山贼一上来不先与镖师起正面冲突，反而先掀翻了我们一辆没装银两的车，从而导致了镖队的混乱。我怀疑，我们里面有内鬼！”
“这么一说，确实奇怪。看来我们是被人盯上了。段掌柜，那批银两能安全抵达吗？”江川泽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大批会被盯上，那段掌柜带着的银两更容易被堵截。
“应该不会。我交接之后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而且，只要我明天出现在永安镇上，那人就该放下戒心了。”段掌柜想了想，确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谁？谁在外面？”段掌柜突然大吼一声，门外人影一动。随即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我，月儿。我能进来吗？”
江川泽和段掌柜对视一番，两人同时点头后，江川泽才吩咐道：“进来吧！”
月儿推开房门，笑着说：“夫人让我给大少爷和段掌柜拿些点心来。段掌柜也没吃了吧？”
段掌柜点点头，笑着拿过一个糕点，对江川泽调侃：“江府的丫头如今是越来越水灵了。大少爷好福气啊！”
月儿笑道：“多谢段掌柜的夸奖。大少爷有老爷夫人挂念，如今又多了个大少奶奶照顾，那福气能不好吗？”
“哟，我怎么听着有些酸呢？”说罢，段掌柜呵呵一笑。月儿羞得低下头，啐道：“不和你们说了，夫人还等着呢！”
两人呵呵笑看着月儿低头离开，才又收起笑容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觉得她听到了多少？”段掌柜低声问道。
江川泽答曰：“她不过是三妹房里的一个丫头罢了，翻不出什么浪花。而且她身家底子一定干净，否则母亲也不会让她留在三妹身边。”
段掌柜点头说：“也是，二夫人为人一向小心谨慎，对大少爷和三小姐更是用心。”
江川泽却冷笑一声：“是用心，只怕会过了头。”
段掌柜闻言，只能低头独饮。江家主子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微妙，否则就该像十年前一样，自己就脱不得身了。
月儿听闻里面一阵宁静，悄然退离门前。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先前羞涩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了。查过底细了是吗？那就好，以后看来能放开手脚去做事了！
月儿看了下四周无人，便匆匆往江雨泽的住处赶去。轻叩三下，又两下，听见里面有了回应，观察了一下四周才推门而入。
“舅老爷、二少爷。”月儿放下手中的托盘，向阮骞施礼。
阮骞点头问道：“怎么样？是什么事情让江川泽这么慌忙？”
“是那趟镖。姓段的那只老狐狸，居然带了银两在身上，还换了别家的银票。我们截下来的四箱银子只是一小部分。”月儿有些忿忿，心中却不免佩服那只“老狐狸”。
“哼，姓段的若不是有那么几分聪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阮骞冷笑道。
“不过，他们好像已经开始怀疑有内鬼了。”月儿突然说道。
阮骞笑着点头说：“还不算笨。能和聪明的人交手，是种乐趣。阿雨，你说是吗？”回头看见江雨泽皱眉看着月儿，直直地看着月儿，突然看口道：“你也有份？”
月儿被江雨泽的眼神吓了一跳，听他这么突然一问，更是没头没脑。“少爷，您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劫镖的事情，是吗？”江雨泽问道。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的……”月儿心中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少爷此时的表情让人感到恐惧。
“哈哈，我明白了！我全想通了！那个梳头的敏丫头也是你安排的吧？当我们离开江府后，你便通知了舅舅，所以我们才会被拦截住。是不是？”江雨泽步步逼近，月儿却连连后退。不知该如何回答，少爷所言句句属实，自己不想害他的，自己只是想帮他。
“阿雨，别闹了！是我让月儿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现在还不思悔改，我明天就将你带走，这里的事情就都交给月儿。这里不是没有了你就没办法继续下去。我只是想让你能有机会手刃仇人！”阮骞挡在了月儿和江雨泽中间。看着这个和妹妹七分相似的脸，自己终究是硬不下心来。
“来，月儿，你也一起坐下来！我们好好讨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阮骞命令道。
月儿坐了下来，却不敢靠近江雨泽，愧疚与害怕相交。月儿感觉自己都快哭了出来。
“对了，怎么不见阿远？”月儿别过头去，才发觉没见到阿远。
“我将阿远关了禁闭。他蛊惑阿雨做出这种事情，差点毁了我的计划，小小惩戒罢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先怎么拔掉姓段的那根硬钉子吧！”阮骞道。
月儿问：“还按原计划吗？”
阮骞摇头说：“不，既然他如此不听话，那我也不必遵循什么仁义道德了。我这次一定要将他逼到死胡同里，然后跪着求我！”阮骞咬牙道。眼前浮现的是妹妹的尸首。血债要用血来还！
“月儿，明天就将阿远放出来。让他明天去山上，将那几口装了石头的箱子清空后都扔到出永安镇必经的路上。无比要将江家的字号放在显眼的位置。还可适当地多加四只空箱子。我要让全永安镇的人都知道，江家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阮骞望着窗外，阳光，究竟还能照耀这所宅院多久？我的好妹夫，我要你知道，这江家的女主人只能是我妹妹，别人想都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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