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火烧府谷二

齐聚在曹变蛟的帅帐中，三个人叱退左右暗自计议。曹总兵不愧出身将门，扶额低声对二人道：“我军虽众，而勇猛不及闯贼，易用计取不易强攻；今闯军新胜，粮草丰足，我军不如也。然贼偶获小胜便得意忘形，吾等可乘机破之。现我军无粮，利在急战；贼军有粮，宜且缓守。彼之所依若能旷以日月，则彼军不战自胜矣。”

        马如龙也说：“现如今闯贼兵精粮足以逸待劳，妄图凭府谷之险负隅对抗天军，又以根据地慢我军心，其志不小，吾等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三人密谋到傍晚，又连夜按计部署，秘密派出可靠的人潜入府谷寨按机行事。于是一声令下，贺、吴、曹大军三万多人，连络二十余里，按照前、中、后三军，连夜拔营起寨一路向西南疾行，直扑向府谷寨。

        正月十五戌时，曹变蛟、贺人龙等所部离府谷寨二十里扎下营寨。按照已定计议，曹变蛟坐镇中军，随时联络三军接应各营，曹变蛟之部将为先锋，贺人龙、马如龙二人各率三千人马随后，近万人马衔枚疾进直捣府谷。

        崇祯十年的上元之夜，一轮满月将银光泼洒在伏牛山中通往府谷寨的大道上，山道两旁的村寨刚刚经历了战火有的已经空无一人，有的寨门紧闭没有一丝生气，官军人马知道在紧闭的寨门内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不过军令如山不敢违抗，否则的话这一路行军周边的村寨必定会遭殃。

        越是前行，离府谷越近的寨子敌意越是明显，有的寨子甚至鸣金打鼓，使得寨子里的百姓提防官军袭扰。午夜前后，马如龙率众在一个叫金鸡寨的小寨子前赶上了曹变蛟部将所率领的人马，此地离府谷已经不过十里很是险要。马如龙见状怕有闯军的埋伏，就与曹变蛟的部将商议，放出侦骑哨探，让全军人不许卸甲，马不许歇鞍在原地稍事休息，一面等候哨探的回报；一面等待后军贺人龙部的到来。过不多时，贺人龙的人马赶了上来，三军整装，准备再前行五里饱餐战饭，等候早先潜入府谷寨中细作的消息再做行事。

        此时，金鸡寨不高的寨墙上，一众青壮人等正伏在寨墙的暗影里，屏息凝神注视着远处山道间潜行的大队官军，当先一个老汉嘴里咂么着没有点火的烟袋，显然这个老汉是寨子上的话事人。他身后的青壮没有一个人出丁点声响，都在紧张的等待老汉话。

        在皎洁的月光从一侧照着老汉新剃掉胡须的脸，有心人会现，这个老汉就是曾经在府谷寨吃大户时，与刘老六搭讪的那个人。只见老汉狠狠地咬着牙，迷着狡诈的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山道上的官军。此刻老汉的心理在翻江倒海的翻腾着，自己婆娘的娘家就是十里外府谷寨上的，前几日吃大户的时候，老汉和金鸡寨里的不少庄户人见饿的实在挺不过去了，就偷偷随在去府谷寨吃大户的饥民中……

        如果不是孩子姥姥姥爷出面恳求，他们这些不顾明令，趁府谷大乱，分程家粮食的人们还不知道会不会活到今天，那个慈眉善目的将爷，见到自己的窘迫，还破例允许金鸡寨的人来分粮，菩萨保佑这一下救活了自己寨子中的多少人口。临走的时候将爷还和自己交谈了半晌，鼓励金鸡寨成立民兵自保，将爷还特意赏给了自己一个程家老太爷才敢用的烟袋。

        如今他们寨子里也仿效‘襄城市府谷寨乡人民政府’成立了金鸡寨人民政府，同样得到了‘中华反明灭清革命军司令部’的不少救济。今年的上元节，金鸡寨里有多少人家不会再饿肚子，又有多少人得到了活命的粮食。他自己的婆娘破天荒的被邀请去婆家看灯，这可是他家几辈子的头一次啊，老汉知恩报恩，他自己因为兼着民兵的差，就留在了金鸡寨中，带着一众青壮给寨子里外出看灯的人们巡个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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