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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双管齐下


8月19日  夜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晚上9:05,刑侦支队的大厅里,严谨坐在大厅地白板前,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好了,现在重新梳理一下案情。”严谨起身站到白班前指着刘家堡的地图,说道:“死者名叫陈勇,男,19岁,高中毕业。据他的家人反应他是收到网友的邀请,于8月12日晚来到到临江,13日早上给他妈妈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说完严谨看向汪洋。
  汪洋立刻说道:“我们排查了火车站附近的所有小旅馆,都没有发现被害人入住的信息,所以我们推测……”
  这时沈晨伸手打断汪洋说道:“我打断一下,我们今天下午询问了受害人的母亲,她说13日凌晨陈勇给她打过一个简短的电话,说是他的资助人的哥哥在车站接到了他,他是乘资助人哥哥的车离开的车站,还说他会住在资助人家里。”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车?具体的住址?”严谨问道。
  “没有说。因为陈勇的家庭条件比较艰苦,担心长途电话费比较贵,所以他只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在第二天早晨他又给他的妈妈发了信息,说……”沈晨拿出手机中拍摄的照片,严谨接过手机,沈晨继续说道:“短信上说:‘妈妈,我已经到小琳家了,没想到小琳家也并不富裕,他们家也是工厂的家属院,房子也挺旧了。她给我赞助的钱都是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的零花钱,我感觉好惭愧。’”
  “资助他的人叫小琳。”严谨说道。
  “小琳,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汪洋说道。
  “咱们市各种工厂的宿舍楼、家属院可太多了,这去哪里找啊。”老刘抱怨道。
  “从打电话到发信息,时间间隔多久?”严谨问道。
  沈晨立刻翻看手机中的照片,说道:“打电话的时间是晚上的2:06,短信的时间是4:35。”
  “两个半小时都出了市区了。”老刘说道。
  “也许他并不是到达小琳家的第一时间给他妈妈发的消息。”老杨说道。
  “汪洋,你继续说。”严谨看沈晨给的信息一时分析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便让汪洋继续汇报自己今天的调查结果。
  “是,我们今天还查了火车站附近的监控,火车站的监控显示,陈勇从负一层的出站口离开之后,通过广场西侧的楼梯去了一层的进站口,然后顺着进站口的公路往西走。在进站口西侧80米左右的一家旅馆的监控中能看到他拖着行李往西走,当时监控显示的时间是1点58,但是老板反应监控的时间可能会慢五分钟左右。从这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陈勇的身影。”
  “陈勇给他妈妈打电话的时间是2点06,监控时间慢五分钟,也就是2点03左右。看到车、认人、双方确认无误、搬行李、再上车。怎么也需要一分多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百米。”严谨推理道。
  “这么麻烦,两边人还互相不认识,中间不应该通个电话吗?”老杨问道。
  “这个得问昆山市刑侦支队了吧?”老刘说道。
  严谨看了一眼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了,他还是打给了昆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严谨起身来到窗边,“你好啊,周队,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哎呀呀,怪我怪我,我这个今下午市里有个会,我一忙就忘了给你回消息了,是这样严队,陈勇的QQ账号已经破译了,目前可以看到的是,邀请陈勇去临江市的那个QQ号是在今年3月16号加的陈勇好友,从聊天记录来看,他是陈勇的资助人的哥哥,陈勇的资助人是一个小姑娘,两人应该是同岁,这个小姑娘在去年国庆因车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他的哥哥用QQ联系了陈勇,邀请他去临江看她。”周队长说道。
  “谢谢了周队,这么晚了打扰你,这边还有个事想要麻烦你。”严谨说道。
  “客气什么,都是为了工作,你那边破了案子,我们这边也是有个交代,你说就是了。”周队长说道。
  “我们想查一下陈勇在失踪前几天的通话记录。”严谨说道。
  “这个我们早就查过了,我看看现在谁值班,让他尽快把资料给你传过去。”周队长说道。
  “那太谢谢了周队,辛苦你们了。”严谨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我马上打电话。”周队长说道。
  “好的,辛苦了。”严谨挂断电话后,立刻通知李伟准备接收昆山市公安局的文件。
  “我们继续。”严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陈勇被小琳的哥哥接走了。”刘阳说道。
  ……
  没有人再说话,因为从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直到案发。严谨起身问李伟:“怎么样,昆山那边有没有消息?”
  “收到了消息了,文件还在下载。”李伟紧张地不停点击鼠标。严谨起身来到李伟身后,其他人也跟着靠拢过来。

  “严队,坐。”刘阳推着椅子来到严谨身后。严谨扶了一把,坐到了李伟身后。
  昆山市公安局将陈勇失踪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都发了过来。“把陈勇离开火车站后打的那通电话找出来。”严谨说道。
  “是这个。”李伟指着一个195开头的电话号码。
  “这不是临江的手机号码吧?”严谨疑惑地说道,难道凶手不是临江人?
  “这好像是一个网上买的无归属地号码。”沈晨说道。
  “什么意思?”严谨转头看向沈晨。
  “上学的时候,我们很多同学为了话费便宜都从网上买这种电话卡,没有归属地,打电话的时候就显示中国。”沈晨解释道。
  刘阳听了沈晨的解释,立刻掏出手机拨通这个电话号码,果然在归属地一栏显示中国,“真是这样。”他将手机递给严谨,接着说道:“已经关机了。”
  严谨继续问李伟:“这个电话给陈勇打过几次?”
  李伟仔细翻看着陈勇的通话记录,发现这个电话只打过两次,“在晚上1:40,是这个电话打给陈勇,通话时间是一分钟十五秒,在2:04是陈勇打给这个电话,通话只有10秒。然后2:06是陈勇打的最后一个电话,通话时间52秒,应该是打给他妈妈的。”李伟说完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这是他的妈妈最后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却因为担心长途话费,而匆匆挂了电话。
  “从通话时间来看,第一次应该是凶手通知陈勇出了火车站怎么走,第二次应该是,陈勇确认凶手来没来接他。”汪洋分析道。
  “如果凶手这个小琳的哥哥没有带陈勇出市区的话,会不会他当时已经遇害了?”沈晨说道。
  “根据陈勇的尸检显示,他体内有大量的迷药,那时候估计已经被控制了。”汪洋说道。
  “应该是了。”刘阳附和道。
  “刘东林的询问录音,还有那五个大学生的录音大家应该都听完了吧。说一说吧。”严谨说完看向大家。
  “我还是觉得刘东林的疑点很大。”老杨先说道:“首先,十五里派出所民警并不少,为什么他要分管刘家堡,尤其是他还管着李庄,两个村子一个在十五里镇东,一个在镇西,他完全可以安排其他管辖区域较近的民警。再者,他接管的时间有问题,就在他女儿去世后的不到两个月。而且据我了解,这个刘东林可不是个任劳任怨的人。”说着看向老刘。
  “这个刘东林当年是有点拈轻怕重,但是从今天严队对他的询问来看,他确实是没有作案时间啊。”老刘赶忙说道。
  赵正起来说道:“我觉得应该去查一下陈勇的资助人到底是谁?来车站接陈勇的是资助人的哥哥,可是刘东林这个年纪应该不会有上高中的妹妹吧,我觉得倒是王雨声的年纪有可能。”
  “凶手自称是资助人的妹妹,他不一定真的有妹妹,凶手怎么会用真实身份跟陈勇交谈。”老杨不满道。
  “严队。”李伟轻声说道:“王雨声确实有个妹妹叫王琳琳。”
  “什么?”严谨立刻问道。
  李伟立刻拿出一张户籍关系图递给严谨,“我今天托户籍科的同事查了一下刘东林和王雨声的社会关系。刘东林因为是外地人,能查到的不多,只有她的妻子、女儿和岳父一家人。王雨声则是本地的,他确实有个叫王琳琳的妹妹,因为生病已经休学一年了。”
  “什么病?”严谨问道。
  “这个不清楚。”李伟说道。
  “这个要查一查。”严谨指着李伟说道。
  “这个资助的事我好像知道。”老刘说道,“我听我儿子说他们学校这几年一直有这种资助活动,就是让咱们市的学生捐款资助外地贫困地方学校的学生,我儿子也参加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确定是学校组织的?”严谨问道。
  老刘点点头道:“嗯……应该是。”
  “赵正,你去查一下刘艳艳在学校参与的资助活动,搞清楚他们的被资助人的情况,刘艳艳有没有跟被资助人有过联系。”严谨安排道。
  “是。”赵正回道。
  沈晨站起来说道:“严队,还有一个情况。我今天下午跟赵正市人民医院询问陈勇的妈妈的时候,又去询问了五个大学生,‘其中有一个叫吴磊男生说,离开刘家堡时看回头过了,肯定没有人追他们,那个昏倒女生说她确实看到了光,但并不确定是不是有人追。’”
  “不确定有没有人追,但是看到了光。如果他看到的不是人不是手电筒,那光是什么?”老杨疑惑地说道。
  张翔马上想到:“是阳光!”
  “阳光?”老杨马上起身来到白板的刘家堡的地图前说道:“刘家堡的出口在东南方向,离开刘家堡,背后是……西北。”老杨猛地用右拳砸向左手,“如果是阳光,那他们离开刘家堡的时候就不是15号早上,而是14号的晚上,那刘东林的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老杨越说越兴奋。

  “是啊。”几人赞同道。
  严谨低头摸着鼻子在白板前来回踱步,思考着明天的安排,明天是很关键的一天,他现在虽然认为王雨声的嫌疑似乎更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刘东林的嫌疑,必须两条腿走路。他抬头说道:“我现在分配一下工作。张翔回去拿上你的相机,明天中午去刘家堡,想办法还原一下案发时刘家堡的景象,把照片拍出来让那个女学生再认一认。”
  “是。但是……”张翔迟疑道:“我自己可能不行,需要有人协助。”
  严谨看向众人,说道:“沈晨,明天你跟张翔拍好照片后你拿着照片再去一趟医。”
  “是。”沈晨说道。
  严谨看向老杨,说道:“老杨既然你还是坚持李东林有问题,那明天你和老刘,你们去走访一下刘东林的妻子,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发现什么线索,想办拿到她的指纹或者DNA。既然凶手不止一个人,如果他是凶手,他妻子的嫌疑自然摆不脱。”
  “好。”老杨说道。
  “汪洋、林辉、刘阳你们要辛苦一下了,查监控,查清楚接走陈勇的那辆车。”严谨说道。
  “是。”三人答道。
  “李伟你还是留在局里,你跟网络公司联系一下,查一下跟陈勇的联系的QQ号。还有催一下技侦尽快拿到照片。”严谨说道。
  “是。”李伟答道。
  “还有赵正……”严谨看着赵正。
  “王琳琳人在市中区人民医院,她就读的学校是临江市第五中学,我明天就把她情况调查清楚。”赵正答道。严谨点点头。
  分配完工作严谨看向大家,“同志们,明天就是20号了,离市委、市政府给我们的期限,还剩最后2天了,我知道大家都很疲惫,但是克服一下。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等这个案子结了,我给大家放假,好吧?”
  “好。”众人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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